公子传令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姬婼

作者:姬婼  录入:04-11

  谢叙眨了眨眼,绮里妗立刻装出不堪受辱的样子,气急败坏把炭踢了回去,直骂口水仗:“谢都督用兵如神,想拿下建康,我告诉你,你打娘胎里再生一次也不可能!怎么?不服气?来啊,来打我呀,你们这些胡子野蛮人,也就会打人!”
  骂得狠了,周围的撩了帐子只当笑话看,想那最讲理的文士,还是跟着晋国使臣的随侍,也发起疯来骂娘,全不顾脸面,那晋国是当真走投无路了。
  绮里妗指着营帐后头:“就……就你们这蹩脚虾阵法,装神弄鬼,信不信明儿就给你破了!”
  “你破一个看看,不破是狗娘养的!”谢叙冲上前,一把揪着她的领子就往后头拖,“没见识的娘娘腔,你看清楚喽!”
  两人推搡着往后头跑,一旁全是冷笑的,都顾着看热闹,也没人去管这文士睡在营帐中的“同伴”,更没人管这火气大的小兵是哪族哪位,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出事时,谢叙已一路无碍地将人推到了后方的军阵中。
  绮里妗一脚跨进去,耳边立刻有窸窣的乱声,她心想多半除了人力,还埋有别的东西在地下,立时庆幸自己又多走了这一遭。心潮澎湃,血气上涌,纵使带着一层薄面具,绮里妗也已是脖颈涨出赤红,随即拔出佩剑,胡乱挥砍了两下,大声嚷嚷:“谁怕谁!”说着,调头就往里面冲。
  雪里的暗器追着她,她越是害怕,越是走不出,跌跌撞撞想向阵中的人求助,军阵中的铁面人却持着利器朝她攻来——风马默点兵排布的人,手头皆有死令,任何擅入者都格杀勿论。
  作壁上观的见人被追得屁滚尿流,也醒了神,忙道;“嘿!别闹出人命,赶紧的,把人给弄出来!”
  绮里妗寻着姬洛的交代,冒死一通瞎走,尽量记下所见的一切。那方的人知会了一声,校尉打过招呼,把人给揪出来时,已是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回营地的路上,还一路叫嚣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你们秦国,不过是些鼠辈!”
  摊上事的都挨了臭骂,谢叙把头埋得低,老实挨着,那夜间巡逻的校尉便支使他,去给人赔个不是。谢叙红着脖子猛一阵摇头,人还劝上了:“去去去,难道想吃军棍子?怎么说也是晋国使臣的人,和那边正谈着,陛下都没发话,你这是打谁的脸?明儿就送走,天王以礼法治国,不能落了面子,闹到上头去,你也讨不得好。”
  谢叙唯唯诺诺应了,便转头进了帐子,绮里妗做戏,又大吵大闹了一通,掩护人把衣服换了回来。
  刚穿好,门外忽起脚步声,校尉不放心,派人来看看。
  “怎么办?”
  两人对视一眼,谢叙裹着被子,飞快躺回榻上,伸手抓住那昏睡之人的衣襟,将人支起来。绮里妗站在前头,看人掀帘子,便先骂了一通:“看什么看!”再四书五经大道理浑说了一堆,说得人脑仁痛,赶紧又溜了出去。
  很快,外间飞来几声闲谈:“这二愣子也太惨了,他吃了气多半还要找我们麻烦,别管了,走走走!”
  绮里妗长舒了一口气,里衣已被冷汗湿透。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334章
  中军大营中,使臣拜见苻融, 向其劝说:“谢都督有言:君悬军深入而至淝水, 沿河陈兵, 严防死守,莫不是想做持久之战?这一场杖打得太久了,你我皆是当世英豪,何不向后退出一线,让晋军渡水, 一决雌雄?”
  苻融麾下一众将士面面相觑,尽皆反对——
  “将军不可,休信小儿!”
  “我众敌寡,我军既占得先机, 自可万全, 何必落他人阴谋?”
  那使者只发这一言, 不再多劝,很是清高, 苻融看在眼中, 并未急着开口,只招呼人吃茶。而后一甲士奉茶时,给他递了一张纸笺, 苻坚示意,可应了谢玄的要求,让出河岸,待晋军渡河过半时, 再以骑兵冲锋。
  苻融思量,深以为然,便应了来者,并欲要留人一夜,但那使臣却拱手告辞,一副畏畏缩缩不肯在这虎狼窝多待一刻的模样。
  苻坚在后方瞧他畏葸,便抬手放他而去。谢叙在河边盯着,等使臣渡河,立刻奔走而出,连夜随人赶回洛涧大营。
  ————
  一众人皆候在帐中,天亮时,终于来了消息,谢叙一面卸下妆容,一面拉着绮里妗往里走:“可算活着回来!”
  谢玄当即着人送来纸笔,绮里妗就着案边,把石碑上的铭文和阵中所见皆记了下来,姬洛出声追问,她都一一对答。而谢叙,则从旁讲述昨夜的惊心动魄。
  “如何?”师昂关切来问。
  姬洛并未给出明确的回复:“勉强得够,但我还需再想想。”谢玄在首,立即做了个“请君随意”的动作,却也不忘补了一句:“苻融答应让出河岸,决战迟不过三日。”
  “三日会不会太急?”谢叙忙问,“就不能再拖上一拖,我们何必同氐贼讲道义?”
  姬洛却是先摇头:“苻坚如今拥百万众,文成武功皆强于晋,正生狂气,有速战速决之心,毫不夸张地说,在其眼中,铁马摧晋便如商风之陨秋籜,因而绝不能给其冷静思考之机,三日已是最晚期限。”说着,他向谢玄看去,后者亦颔首赞同。
  “何况,你们也太小瞧风马默了,八象生死阵可谓他成名天下最至关重要的一局,任何可疑皆不会放过。”姬洛又道。
  绮里妗忧心忡忡:“他若变阵,岂不是徒劳?”
  接话的却是谢玄:“绮里姑娘有所不知,训练军阵,非朝夕之能。我猜他必然会向苻坚请求,推迟战机。苻坚越想速战速决,拿下我等,越不会轻易允诺于他,但时间一长,或可反应过来,因而胜败便在这几日之间。”
  智计已定,便各自分工。
  回营的路上,姬洛被师昂截下:“你有几分胜算?”
  “若我说十分,会不会太狂妄了些?”
  师昂侧目,并没有立即反驳,姬洛见他如此沉得住气,顿时觉得没意思,也不再玩笑:“于我已是十分,于天则不可知。昔年光武帝与王莽战于昆阳,夜有流星坠营,更有风雨雷电相助,而今天若要苻坚胜,你我可能逆天而行?”
  说完,他伸手在师昂胸前掸了掸衣:“不论是大祭司还是帝师阁主,不都从容有致,这可不像你。”
  “存亡仅在一线,又如何能不关心则乱?”师昂轻轻摇头,五指紧紧抓着袖口,略有几分自嘲,“你与谢太傅都是坐看风流云散之人,但我还尚且不够,能守小家,还不足以撼大家。”
  而后,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负琴飘摇而去:“终有一日,我不会输于你。”
  姬洛看着他离去,直至身影不复。方才那些话皆是真心,至少如今他们手中只有六块八风令,有没有变数,谁也不知道。
  可那又如何呢?但行前路,能求仁得仁则足矣。
  ————
  三日后,淝水之决。
  苻坚引兵而退,让出淝水沿岸一里之距。风马默坚持变阵而未得应允,则要求拆阵,不浪费一兵一卒,将训练有素的兵士引于河中埋伏,并即刻运走八象生死碑,但苻坚不许,并执意以此阵先杀一杀谢玄先锋的锐气,等他们疲于渡河时,再以最精锐的骑兵逼战。
  辰时一刻,谢玄领谢琰、桓伊等人,携七万北府兵亲自出战,列旗整备于八公山下。
  号角长鸣,前锋挥旗,晋军正要冲杀,这时,一道白影自后方飞出,径直掠向当中的石碑:“将军且慢,国之危难,我等愿为先卒,今日便要破他奇阵!”师昂抚琴在先,文武步掠阵,几乎如入无人之地。
  但就在他甫身便能触到石碑之时,雪下炸起一股尘烟,阵中两翼变动,持长戟长枪者竟从后方灵活机动穿至阵前,将他杀了回来。
  “既是江湖人,便看江湖规矩,我重夷来会会你!”重夷本在渡口压阵,看他如此狂妄,只身闯阵,想也不想便提戟跃入其中,“看看是你们帝师阁那劳什子阵厉害,还是风老二的鼓捣的东西略胜一筹!”
  重夷应战,秦军士气高涨,阵中铁甲人个个似受鼓舞,顿生神力,将师昂缠得颇有些吃力。师昂改了方略,不再强攻,且战且退,将两翼的长兵阵拉扯至最右,顺势厌伏,从追来的戟刀之下滑出。
  八公山上忽然竖起旗帜,机簧拉动,巨石滚落,公输沁领人拉动长臂投石器,此物在先辈留下的《天枢谱》基础上着手改造,射程加距,一时碎石落如急雨,盾掩不及,退避不及,大阵瞬间被撕开一道裂口。
  寿阳城楼上,苻坚紧盯着淝水之畔,不由将拳头攥紧,苻融立马城下,亦是有些焦急,风马默来不及整冠理衣,一路狂奔至就近渡口,紧张观战。
  长风吹拂过淝水,旌旗招展,山中疏影横斜,一时竟是草木皆兵。
  随后,佛铃脆响,啸声骤起,两道人影自后方掠出,眨眼扑入箭阵及刀阵之中。施佛槿金刚杵抗刀,桑楚吟则持扇大笑:“都说秦兵骁勇,百来人起阵,却连我东晋区区几人也挡不住,真是天大的笑话!”
  声传千里,这言语一激,风马默当即大怒,非要强渡过河,就近督战,杀他们个有来无回。泉将和杀将一左一右将他拉了回来,着人看护,随后一叶而渡,闯入正中,一前一后截杀。
  “牵着鼻子走”的招数用一次便不再有效,双双对招之下,无论桑楚吟和施佛槿怎么引诱,霍定纯和单悲风皆不为所动,加诸刀阵和箭阵变动灵活,二人虽武功不差,却也丁点讨不得好。
  “谢将军,我请愿出战!”
  谢玄首肯,斩红缨携枪出列,领着一小队斩家堡的精英子弟,直接冲入骑阵之中,卫洗背刀,就藏在她马下,趁扬尘不清,双手持刀,猛然砍向当立的八象生死碑!
  “这就是所谓破敌妙法?阵心可不在石碑。”风马默松了口气,不由地狞笑起来,可笑不过三息,烟尘散去,石碑表面寸寸崩裂,他脸上瞬间凝固:“怎么……怎么可能?”
  表层脱落,露出玄铁芯核,而足有半丈高的座台下现出八道薄痕,绕其一周,正对八方,几人出手,将八风令打入其中。
  “碑中藏物?这痕迹是……是八风令!八风令就是钥匙!” 风马默一拳砸在手心,心念急转:显然,如今夺碑不易,或可先套出他们手里头的东西,反正还有一块令牌握在自己手中,如能部署万全,牵制住人,或许能一举两得!
  他转头,当即对着寿阳城楼放了一支鸣镝!
  六星早已心意相通,鸣镝冲天之时,负责保护苻坚的庾明真,亦于塔楼之顶现身。苻坚挥手:“去吧!绝不能让姬洛拿回他要拿回的东西!”
  只见白衣白发白影飒沓如星,转眼已不在原地。
  庾明真入阵,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先助重夷击退师昂,又携霍定纯破了桑楚吟的镜像心法,而后向东掠,与施佛槿的“九心轮”功硬碰硬,竟丝毫不落下风,一掌将卫洗掀翻在地,辗转立于竖碑之上。
  谢叙自后方追来:“叔父,发兵吧!”
  唯一还能一战的高手修玉,此刻正于大营护卫,亦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谢玄蹙眉,却未举令旗,只沉声道:“百年前庾麟洲天纵奇才,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的后人果然厉害,恐怕就这一身武功,已是天下第一,论单打独斗,无人能及。难怪这么多年,从无一人能刺杀苻坚!”
  姬洛早知会于他,他晓得那风马默想兵行险着,套出他们手中的七令,而他们又何尝不想套出握在苻坚手里的那块八风令。
  若是现在出兵,则恐失先手。
  “再等等……再等等!”
  不过十息,庾明真已逐个击破,逼得师、桑、施、卫、斩五人齐聚中心,与之抗衡,然而阵中本就繁复变化,加诸六星仍有三将在侧,隐隐已落下风。
  师昂向后看了一眼,明白了谢玄的用意,咬牙率先突围,另四人则呈两翼三星之势在后,依照姬洛所交代的变化法则,依靠长兵阵被杀退的弱势,竭力牵扯。
  “后生可畏,但仍是蚍蜉撼树!”庾明真已至内家顶峰,体术强横不说,内力亦是磅礴,几乎靠拳风,硬生生打碎了师昂抚琴的音波,而等人文武步变走,他已如鬼影般黏至身侧,“若你到我这个年纪,或可一战,但现在,给我退!”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为强则胜弱,一力破十会,再高妙的阵法,再诡异的身法步法,只是投机取巧,没有自身的功力奠基,永远只是徒劳。
  快,则还有人比之更快!
  师昂转琴以对,竟然被击出三丈开外,这还是他拼上不死之法的结果,他凌空一抹唇角血渍,扯出一个不甘的笑容——这世间唯一拼不过的就是时间,三十年的高手与六十年的高手,注定不可同日而语!
  可有差距又如何,生死之战,可敢退一步?
  只听琴声疾走,师昂自刀阵中跃起,再度朝庾明真攻去。帝师阁号称千古,自师清识之后日渐式微,他是如今最能扛鼎之人,绝不能输!绝不能输!
  差一点,还差一点!
  “怎么能让你次次力挽狂澜,果然还是需要我来救场!”人未至而声先起,斜地里杀出一抹红影,抢在他身前,以“不死之法”天地双宗卷之力,扼住庾明真的攻势,抢得瞬息,师昂闻风,飞来的子母刀在其靴下一托,助其凌空而起。
  “六合不死,万象归一——”
  “八荒靡从,为我所用——”
推书 20234-04-09 :君与将军解战袍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0-04-09) 晋江VIP2017-09-27完结总书评数:271 当前被收藏数:957卞有离头一回跟师父出门,走得匆忙,没算一个黄道吉日。不看日子出行的后果很严重——碰上了兵变。情急之下,他只好向打此路过的贵人求助。谁知前方都是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