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自重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寻南溪

作者:寻南溪  录入:06-01

  “秦承一案,你借我手又拔除刘玄亲信刘研。为秦孟氏求情,是不相信秦承这样攻于经营的人,会这样轻易死。利用秦孟氏,好日后挖出秦承。这一案中,你又可以在朝中培植势力。那些势力,便是你留的下的国子监枪手。”
  程藏之卷舌,扫过后槽牙,觉得腮帮隐隐发痛。却还是出言道:“你早说你看出来不就好了,但我救秦孟氏确实,也不只是为了挖出秦承。我安插人手,也不全是为自己培植势力。”
  颜岁愿清冷一笑,续道:“自你告诉我卢老吞的金蹊跷,说金州无金,我便知那些藏金早落在你手中。”
  程藏之仓促一笑,似是情不自禁,“那你还来金州,陪我闹着玩吗?”
  “皇命不可违。”颜岁愿公事公办的架势,不容置疑。却又说:“本官也却是想看看程节度使在金州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程藏之向他挤眉眨眼,征求意见:“那颜尚书满意吗?我请的戏子,唱念打坐如何?”
  金州一行,刺客不在少数,前前后后死了那么多人。程藏之肯定不会用自己的人马,那人马……颜岁愿长长一叹息。
  颜岁愿抬眼无奈看他,“本官觉着,还是程大人的演技好。竟糊弄的本官主动请缨,要给程大人打消朝廷的猜忌。”
  程藏之依旧笑靥明朗,他道:“颜尚书,你应当知道,此事不怨我。是朝中的人,还有那个委派你抢金的皇帝,是他们想要将我同山南道谋反一事交缠一起。是想,逼我河西造反吗?”
  颜岁愿摇摇头,“程节度何必如此钻牛角尖,极而言之。今上与朝廷都不愿兴战火,河西驻军又是本朝无出其右的骁骑军。今上……只是,想河西驻军更加稳妥些。”
  程藏之愁上眉梢,表情十分不爽快,“颜尚书,你不仅对诸葛家子弟上心,还对咱们这位惯于坐山观虎斗的‘太平皇帝’,过分关心呐……”
  无限意味,颜岁愿失笑之后,端正神色道:“幸陛下君仁,臣方能直。自当为君尽忠,为君担忧。”
  程藏之嗤声,道:“颜尚书如此善解人意,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颜岁愿一顿,道:“本官,始终觉得阴阳相辅相成。程大人,还是……堂堂正正些与本官相争的好。”
  “不行。”程藏之干脆拒绝,“颜尚书,在京三年又何尝不是借着我遮掩,将刘玄等一干人坑的倾家荡产,连命都保不住。中秋之日,颜尚书与我划清,实则卢老的奏疏未至京中,颜尚书便料出朝廷的目的,明知我先有筹谋,却还是与我百般迂回,甚至不惜自己清白,也要安抚、试探我。诱我自己主动献出黄金,颜尚书的演技也不遑多让。”
  “颜尚书,你这可是骗财骗色。”程藏之嘴上说着吃亏,心里却道值,“所以,堂堂正正,绝无可能。”
  颜岁愿深深眯眸,神情在浅黄烛光中,神秘莫测难以捉摸。而后似笑不笑,似问似斥说:“程藏之,你可知自重自爱如何写。”
  气愤填胸,他看得出,程藏之这是铁了心要做流氓痞子。


第26章
  程藏之不惧他恼怒,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颜尚书,看这里,你扎的。我这鲜血还没凉透凝固,你骗财骗色完了,就要划分界限。你觉得可能吗?”
  颜岁愿怒极反笑,“分明是程大人自个往剑上撞,怎么又怪到本官这里。”
  他又何曾骗财骗色?!果真是个无赖。
  程藏之也笑说:“颜尚书,你忘了,你之前才当着一群人的面,要斩我稽首。我这出去了,回朝说你捅我一剑,你觉得满朝同僚,是信你还是信我?”而后,优哉游哉道:“颜尚书,晚了,咱两断不清也理不清。”
  “……”颜岁愿脸色墨染,“程大人,真是计深虑远。”
  “用计这个,不是我骄傲自满。”程藏之向颜岁愿微微扬起下颌,“我自入战场起,无人能胜过我。”
  颜岁愿初次见程藏之这般唯我独尊的样态,与京中长袖善舞、游刃有余的模样,判若两人。二十又五的青年,锐气迸溅,英姿飒爽烈如骄阳。
  连输两城的颜岁愿并未觉遗憾,反倒有些意犹未尽。这样敌手,除了程藏之再无他人。
  思及此,颜岁愿敛住思绪,道:“程大人,还是想想如何离开此处罢。”
  下坠的密道呈倒‘人’字形,地面崩塌土石积压。他们若是落在两支分岔,倒还好,若落在最底层,那就是活埋。
  与程藏之活埋在此,颜岁愿仅仅是想想,便笑不出。
  程藏之不在跟颜岁愿较量嘴上功夫,已经说得够多,够明白。况且,此处也不是与颜岁愿私会的好地方。
  他站起身,修挺的身躯立直,便可触顶。颜岁愿不比他身量低,两人并肩站起,才觉得这里空间如此矮窄。
  双臂抬起,程藏之五指触及头顶的土石。颜岁愿心知他在试探顶层是否厚实,若厚实此处便是掏空地穴,若不是,他们可就危险了。
  头顶若是断层,会倾覆下将他们掩埋。更糟糕的是,倘若脚下的也是断层,他们被倾盖的同时,还会继续下坠摔死。
  颜岁愿蹲下,意欲用手掌按在地面,或是轻敲击之类,看看脚下这层是否夯实。
  “颜尚书,你稍等。”程藏之突然叫停他,颜岁愿一惊,以为自己触碰要害之处,却听程藏之说:“我手上沾灰,趁着你手尚未沾灰尘,把我衣袍系好啊。”
  颜岁愿站起身,才注意到他只是虚掩着衣襟。皱着眉头,问:“程大人,你为什么适才不系好衣裳?”
  程藏之满口惊讶,“这乌漆墨黑的,我眼神不好身上有伤,怎么扣的上。”颜岁愿闻言,勉为其难要与他系上衣带,却才伸出手,便听他又说:“再说了,又不是我自己解的衣带,是颜尚书你给我解开的。我为什么要系上?”
  暗色之中,颜岁愿脸色一冷,也生生刹住手。朽口不言,继续要探查足下地层。
  “颜尚书,你要是不给我系上,待我们出去之后,让援救的人看见我这幅衣衫不整模样,我再管不住嘴,说错了什么,让人误会,可不能怨我。”程藏之听见颜岁愿冷呵一声。
  颜岁愿讥笑一句:“程大人,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何必如此发想。”
  你是想说我痴人妄想吧……程藏之顾自乐呵,“出不去也好,埋在这里,日后让人剖出来。还以为你我殉情,到时候,大江南北都传你我二人死同穴的美谈。想来亦然甚美。”
  言罢,程藏之直觉身前一阵风,已经有人在给他系衣带。他听见颜岁愿说:“这样的噩耗,还是免了。”
  “……”
  程藏之笑不出口,因为这顶层,是断层。
  几乎是刹那间,他猛地揽过颜岁愿。在颜岁愿惊异的目光之中,将他压-倒-在-身-下。他隐约见颜岁愿眸中怒火,燃起又熄灭。再看,里面倒映着倾颓覆盖下的土石。
  闷响不止,土石滚落带出的兵荒马乱。尘雾笼罩,不见天日。
  颜岁愿原本抓在程藏之臂膀的手,被程藏之扯下,以身相护。滚滚土石,奔流而来,像似飞流直下的瀑布浇在程藏之后背。
  程藏之呛声咳嗽,不知是被砸伤所致,还是尘埃掩面所致。
  颜岁愿透过眼帘的缝隙见他眯着眼,明明想伸手扇去呛人灰雾,却死死耐住护住自己的双手。
  微微张口,话还未出,就满腔尘土没入。肺腑障滞,难捱的一时间力气都用不上,只能仍由云雾般的尘灰肆无忌惮侵入,绝断呼吸将要窒息。
  直至,他面颊贴上另一张滚烫如火的面颊,自唇间缓缓渡来气流。
  颜岁愿双目紧闭,像是被焊死的门户。先时因为下意识张口,险些窒息。若是睁目,只怕就要跟程藏之一并患上目疾。
  原本,以为程藏之会无限停留于唇间。却仓促之间就移开,说话时带出的热息喷洒,颜岁愿听见他说:“我是真心的。”
  不是同僚情,不是利用,不是算计,不是趁火打劫。是真心。
  静默许久,泥石流般的动静才息止。两个人埋在土石间,不能轻易动弹。
  程藏之与颜岁愿错开脸,不让对方瞧见自己的神情何许,声音里有种推脱意味:“谁让你不回答我到底恶不恶心,我只当你不恶心,所以才……”斟酌用词,“渡气。”
  颜岁愿亦然偏过头,“是么?我是落水要溺死之人吗?”
  “我想救你,管你溺死还是涝死。”程藏之心口松下巨石,轻松许多,他未怒。
  可之前两次唐突呢?那又是为了什么?颜岁愿忽忆起程藏之促疾而去的鬓影,既心有怖悸,人有畏忌,为何强求?
  程藏之心中到底有些忧惮,毕竟前两次唐突完还能溜之大吉,纵颜岁愿想拒绝他,他也是听不到令他不痛快的话。
  本已经做好听颜岁愿严词拒绝的准备,程藏之却颜岁愿说,“程大人,你不是小姑娘,我也不是。”言下之意,你身上有伤,不必如此。
  “……”程藏之听懂他弦外之音,“我怎么心痛如绞起来。”
  颜岁愿是真不愿与他趣言,他双手掀起压在程藏之身上一块硕大如斗的土块。骤然间翻身而起,上下调转。躺下的程藏之见他背后一阵土石雨下,他猝不及防轻笑:“原来,你偏好在上。”
  “我只是证明,本官不是弱女子亦不是文弱书生。”颜岁愿声线很是生硬,他肃穆着,续道:“但见程大人如此狼狈,染尘带土,便可知本官形容不端。程大人,面对灰里土里的人,说话、也该注意些了。”
  程藏之好整以暇看他,确如颜岁愿所言。对方又是血又是灰,发髻也乱,但是他还是以一种欣赏稀世珍宝的目光看他,“话虽如此,坏就坏在,颜尚书如此狼狈,竟也别有韵致。”
  “程大人,你确实是离目盲不差了。”
  “……”这是说他瞎呢。
  而后,程藏之再如何调侃,颜岁愿都不应答。只想着如何从废墟之中脱身。
  忽然听见一阵犬吠。
  颜岁愿一愣,心中讶然,此间居然还有狗?定是幻听。
  程藏之却拍拍他的肩头,“没幻听,我的狗来了。”
  “……”
  他的狗?颜岁愿忽然忆起整个刑部都没拦住的那条黑狗。
  “小……石?”他不确定道。
  程藏之道:“不是石头的石,是十年的十。”我遇见你的那一年,也遇见了这条狗。他忽而又说:“马上就改名十一了。”
  “……”颜岁愿难以言答,这犬的名字竟还是一年一改。
  犬吠声越加近。
  很快,赵玦、佑安、二位副使皆到了。
  程藏之和颜岁愿是被埋在最底层,他们各自分开立在两条岔道,等人把两位高官挖出来。
  佑安有些焦急,“赵侍卫,你这犬确定大人在此处?!若是弄错了,再塌陷下去,大人就危险了!”
  赵玦冷看他一眼,“这犬跟着公子十年了,马上就十一年了,熟知公子的气味。曾经带着军队去救援陷在埋伏下落不明的公子,除了这只犬,没有人能找到公子。”
  “可那只能找到你家公子!”佑安气不过,“我家大人若不合你家公子一处,你挖开这里,引起塌陷害了我家大人,怎么办!”
  甭看佑安是个文弱小厮,此刻为了自己家大人,那是一点也畏惧带刀侍卫赵玦。两个人吵闹愈演愈烈,生怕发生械斗的两位副使各自和稀泥。
  季瑛劝赵玦道:“程大人对颜尚书一向爱重,若是伤了和气,赵侍卫也会惹程大人不快。”
  蒋副使劝佑安道:“眼下颜尚书不在,咱么文生哪能跟他们武生硬扛,小郎莫要像颜尚书一般性直。”
  二人不劝还好,一劝惹得赵玦和佑安双双发难。
  “我家公子哪里爱重颜尚书了!少胡扯八道!”
  得,季瑛想,有其主必有其卫,一样目盲无救。
  “我家大人性直哪里不好!正直为官,比那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令人钦佩!”
  得,蒋副使及时闭口,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性直气人。
  又是一阵犬吠,黑色皮毛滑顺光亮的犬不停狗刨。
  “……”
  众人看着被刨出的两位大人,心口堵着大石,遐想的太多可言的太少。
  颜尚书虽然戾气重,动不动就给一群贪官污吏挖坟,但毕竟不是常年征战之人。蓝田生玉一般的人,瑶林玉树,翩翩清淡公子。
  程大人,人人皆知的歼灭突厥铁骑的河西驻军主帅,纵然如何长袖善舞,面相的煞气都洗不净,血海骨山淘沥出的人物。虽眉目如画俊美无俦,可却全无秀气,长眉若锋,凌厉坚韧。
  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颜尚书在上?


第27章
  程藏之顶着部下惊愕失色的目光,躺着等颜岁愿把他拉起。
  颜岁愿目光逡巡众人,除了程藏之的部下不为所动,余下之人皆纷纷左顾右盼,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素来铁面的刑部尚书,忍不住地抽动唇角。却还是伸出手,将程藏之拉起,一面说:“程节度使,不怕在部下面前失去威信吗?”
  程藏之接过颜岁愿的手,借着他的力,起身之间似是耳鬓厮磨在颜岁愿耳畔轻声细语:“生来万人迷,都膜拜本官,本官也很无奈啊。”
  “……”
  虽是无言以对,但颜岁愿却未自心底嘲讽。
  有些话听起来令人贻笑大方,甚至觉得无稽之谈。但换些言辞组织起来,其中深意就不由得另人闻风丧胆、惊悸不安。
推书 20234-05-31 :国舅爷[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0-05-31) 晋江2020-05-28完结总书评数:170 当前被收藏数:65人好,活好,然而运气不好,国舅爷一心想做忠犬攻,奈何屡屡遇人不淑,有人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人一心登阁拜相免与他夹缠不清,有人想利用他家的权势谋天下,甚至还有人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