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来我家庄子吧?地方够大,我也不派人管你,又有人帮忙,你想怎么做都行。”
杜司笑着摇摇头,“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在这里他种地是因为他喜欢,在傅天辰的庄子里,那就是帮人打工的了,他能接受不当将军当个种地的汉子,但他不能接受给人当牛马。
傅天辰也不再劝说,“要是你这量足够了记得联系周掌柜,他知道怎么找我。”本来他想直接告诉杜司到哪里找他,只是一想到杜司可能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这片地方,说了更不方便。
杜司点头,“这是自然,要不是当初你提这个建议,我也没今天。”可能发展方向与种菜就毫无相关了。
傅天辰听到他这样说,腆着脸道,“那能再少点价吗?”
杜司一秒正经,“不能。”这都是为了养媳妇攒的本,怎么可能少呢。
“行吧。”
谈完下一批蔬菜的事之后傅天辰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跟着杜司体验了一把种菜的辛苦,弯腰弯得怀疑人生,他真的不知道种菜那么辛苦,撇开翻地挖坑不谈,就单单把菜苗种下去,埋上根,浇上水这些步骤都累得傅天辰直不起腰。
“不来了不来。”看着还剩下一半的土地,傅天辰直接放弃,“我不行了。”
杜司一边快速埋根一边笑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至少还能动一动不是。
傅天辰罢工之后也没走,在一边划水到傍晚,可见这个酒楼东家是多闲得慌,还到处挑刺,“唉,你这埋得不够紧啊,水浇浇就倒了。”
杜司拿过他手里的葫芦瓢,“你到一边去,别捣乱。”埋再紧都被你用力冲没了。
傅天辰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有时间我再过来。”
杜司头都不抬,“慢走,不送了。”
傅天辰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这人明明就是一个村里种地的,偏偏你就不能单单把他当成种地的,总觉得把这人收拾收拾放到什么显贵场合都不觉得违和。
杜司现在种的菜是按照阶梯式种植,三种不同浓度晶石水浸泡过后的种子生长速度不同,凑巧可以满足傅天辰说的每天一取。
同一批全部收取的蔬菜酒楼虽然有办法保存,但是总没有当天采收来的新鲜,上一次也还是庄掌柜以为他的菜到了不得不收的地步才一次性全运走了。
这一次他会每天早上派人来取,那就得杜司天不亮就得来地里收拾好等人来拿了。
不过这也方便他将黄叶和菜根分批腐熟了。
他这几天想过关于晶石使用的事情,一直使用晶石水不是长久之际,不说他的晶石够不够他用,毕竟他也没准备就鼓捣这一小块地,干就要干大的,而且一直使用这个东西也麻烦,还是得想出一个能平衡的方法才行。
第24章 背回家
两人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只有晚上那么点时间能好好地说说话,吴萌自从去了医馆之后整个人都鲜活多了,没有之前那种沉闷的感觉。
只是每天早上惯例般的熬夜让杜司苦不堪言,效用大不大另说,就是这味道确实挺大,为了不打击他的信心,杜司一直没说什么。
这天,杜司从地里回来已经太阳下山很久了,回来的路上远远地居然没看见自家那边有炊烟升起,往常吴萌都会比他早回来,回来熬药,今天这是怎么了?
到家之后,果然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看看天色,应该是迟了些。
杜司简单做了饭,因为他也不会复杂的,眼看着天都要黑下来了,还是没看见吴萌的身影。
这会杜司就等不了了,关了门就往去镇上的路走去,路上遇到了回家的三伯。
“小司这么晚还去哪啊?”
“我们家吴萌还没回来,我去接他呢。”杜司跟他打了招呼就直接走了,天越来越黑了。
三伯看着匆匆跑去的杜司背影,有些欣慰,杜司这孩子还是好的,只是因为一个人容易被人带坏了,这不娶了媳妇就好了。
杜司果然在半路上看到了吴萌,对方正低头慢吞吞地走着。
“萌萌!”杜司喊了一声。
“杜哥!”吴萌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分辨出是杜司之后立刻高兴起来。
他第一次在天黑的时候还待在外面,有些慌,但也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慢慢走就没事的,他也不是完全看不见,现在天还没黑透呢,知道杜哥来了就更不怕了。
“杜哥你在哪呢?”吴萌左右看看没看到人。
杜司赶紧往前跑过去,牵住对方的手,冰凉凉的,“我在这呢。”
杜司到了吴萌旁边,吴萌才看到杜司的影子,乖乖被对方牵着,“你怎么过来了?”
杜司捏着吴萌的小手,“我一个人在家,天太黑了,我有点害怕。”
“害怕你还出来。”吴萌心里知道对方只是找个借口,没有拆穿他,“今天先生布置的功课有点多,我,我有好多不会的,师兄教完我才走的。”在先生身边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多东西都不懂,仅仅凭考试时候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
杜司牵着他慢慢走,也不催,“你师兄也那么晚才走吗?”
“他本来早就能走了。”吴萌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太笨了。”顾着说话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踉跄了一下。
杜司直接放开他的手,走上前弯腰趁他不注意将对方往背上一背。
“啊!”吴萌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己被杜哥背着的时候脸红了下,肯定是杜哥觉得自己没好好走路,“杜哥,你放我下来,我会看路的。”他也不敢挣扎。
杜司就着姿势轻轻拍了一下,“乖乖地,我们家萌萌今天累了,杜哥背你回去。”
吴萌被打了一下脸更红了,不过天黑谁也看不见,小声反驳道,“我没累。”
杜司一点要放他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将人往上抛了抛,“我说你累了就是累了。”
吴萌趴在杜司背上,听着他这句话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一天来到杜哥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直接让他上床睡觉,也不嫌弃他一身脏破的衣服。
其实那时候他并不是真的困,在柴房睡得挺好,就是被杜哥吓得太紧张了,一放松就睡着了。
吴萌轻轻地将头贴在了杜司背上,杜哥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啊。
杜司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好心情地放慢了脚步,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不过才慢慢走了一会才记起来他们两个都还没有吃饭呢。
晚上抱着香喷喷的媳妇睡觉的时候杜司心里想着该带吴萌看看眼睛了,盘算着还有多少存款的杜司发现,这钱真的是不经花,那一点这一点的还真的没剩下多少。
地里的现在是不能指望了,还得另寻办法。
第二天一早杜司就直接跟着吴萌出门,一路上说话的时候吴萌一直没问杜司是去干什么的。
吴萌除了晚上和杜司睡一个被窝之外感觉不到自己是嫁做人夫了,甚至觉得有点像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睡的感觉。
不过杜哥比哥哥好多了,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一想到阿娘把自己卖给杜哥的时候哥哥没说一句话,吴萌心里还是很难过。
杜司和吴萌走到医馆门口,杜司拉着人进门,“你师父在哪呢?”
既然对方已经是这个镇上最好的大夫了,现在又是吴萌的师父,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吴萌被对方的问话惊到了,“杜哥你生病了?”,说话间就有些急了,“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呢?”自己这些天忙昏了头都没有时间关心一下杜哥身体,吴萌想着想着就愧疚了。
“我没事。”杜司两人拉到一边,别在门口挡住别人进来,“是你,我想让你师父给你看看眼睛。”
吴萌眨了眨眼睛,确定道,“我眼睛没有问题,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看得可清楚了,连杜哥的睫毛尖都看得一清二楚。
杜司笑着看他使劲眨眼睛,无奈地摸摸他的头,“乖,别眨了,不是大问题,我先问过你师父。”
吴萌只能带着人进后院,进门的时候让杜司在门口等着,“师父不让别人进去,你等一下。”
没一会吴萌就出来了,“师父让你进来。”
吴萌的师父姓陶,单名一个明字,杜司打听消息地时候听到有人说陶大夫年轻些的时候在皇宫里待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这个小地方,一待就是三十多年,今年已经五十五了,遗憾的是膝下无儿无女,所以他收徒弟的时候也是当自己的孩子养。
杜司不求吴萌能学到什么名医的程度,他只是希望吴萌能多认识一些人,日子过得丰富些,而不是在他们那个小家周旋。
这陶大夫是杜司打听到的最好一个。
而不负所望地,陶大夫人性格也很好,见到杜司跟着吴萌进来也挺高兴。
“过来坐。”小院里有颗很大的枣树,开得正盛,陶大夫正在树下的石桌上自己跟自己下棋,“来一局吗?”
第25章 师兄
杜司赶紧摆手,“抱歉,我不会。”
陶大夫也没强求,放下手中的白子,“坐下说。”
杜司:“谢谢。”
桌子旁还剩下一张椅子,杜司没坐,而是推着吴萌坐下了,“我也闲话少说了,这次过来是为了吴萌的眼睛。”
吴萌被他压着没起来,看着师父有些手脚无措,“我眼睛没问题。”
杜司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乖,别闹,先让你师父看看。”
陶明收了这个小徒弟有一段时间了,确实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眼睛怎么了?”
“光线昏暗些的时候萌萌就有些看不清东西了。”杜司说道,“不知道问题大不大。”
吴萌愣了,抬头看杜司,杜哥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以为他已经很小心了。
杜司笑笑将他的头转过去,“大夫您给看看能不能治好,不然要是晚些回家我会担心的。”
“是了,是该看看,这孩子什么都没说。”陶大夫招招手,“过来,我瞧瞧。”
吴萌别扭地过去,“不碍事的。”
“别让你家夫君担心。”陶大夫打趣他,转了几个方向调好光线才开始给吴萌看,看完之后还仔细给吴萌把了脉。
没一会。
陶大夫轻笑道,“没多大事,雀蒙了,问题还不大,我写张单子给你,照着上面的东西换着吃,慢慢就好起来了,别担心。”说着让吴萌去拿纸笔过来。
吴萌走之后陶大夫闲聊似地问,“成婚多久了?”他看着吴萌还是一副孩子样,没有一点像是已经嫁做人夫的。
“四个月左右。”,陶大夫没问杜司也没记得算,一转眼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杜司奇怪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微笑着回答,“吴萌还小呢。”
“不小咯,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好几个了。”陶大夫不知道想到什么感慨地说。
“我不管别人如何,在我眼里他还小呢。”杜司坚持道。
杜司说完陶大夫就哈哈笑着拍大腿,“对了,还小呢,是还小呢。”
陶大夫笑得很大声,但是杜司感觉对方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吴萌拿着纸笔出来,陶大夫写完单子之后还加了一份药单,叮嘱杜司,“这个也要每天一碗,先喝一个月,小七这孩子表面看着身体不错,但内里啊还是得养着。”
“今天先这样,你回去吧,小七去找你师兄。”陶大夫站起来慢悠悠回房。
吴萌看看他师父的背影,平时精神得能吼破天的师父怎么感觉心情不好的样子。
吴萌看看杜司想问问他们刚才说什么了,杜司摇摇头,“师父他老人家有自己想藏着的事。”
杜司收好药单,摸摸他家乖萌萌的脑袋,“你去找师兄吧,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我来接你,等我过来。”
“我能自己回去,不是每天都晚的。”吴萌不想麻烦杜司从家里又来这里一趟,毕竟一来一回的就一个时辰,多累。
“要是意外又晚呢?”杜司认真地看着他,“不要让我担心,嗯?”
吴萌最受不了杜司认真起来的样子了,“好吧。”
杜司回家之前在镇上七拐八弯地钻进了一条小巷,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东西又往医馆去。
陶明回房闷了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不耐烦道,“今天不出诊。”
“不是,小七带来那位公子让把东西给您。”
陶明打开门,他的五徒弟拎着两个小坛子,只有巴掌大,“师父,那位公子说,没有什么烦恼是一坛酒解决不了的,一坛解决不了那就两坛。”
陶明刚想说要是两坛还解决不了呢?小五又开口了,“要是两坛酒还解决不了,那就想想您那烦恼希不希望您烦恼。”小五说脑袋都要乱了,抓了抓脑袋,“什么烦恼不烦恼的,师父你有什么烦恼跟我们说呀,我们帮你想解决办法。”
陶明接过酒,没好气道,“说什么说,做你的功课去。”说着嘭地关上门。
打开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纯正的女儿红,虽然年份不长,但这味道也够人迷醉了。
要是没猜错,这两坛女儿红刚好是他为小七看诊的价吧。
这小子早猜到自己不会收诊金的,最后连提一嘴都没提,没想到还在这找补上了。
杜司用剩下的钱把吴萌需要用的药材一次性买齐了,他准备放空间里面,这样保存起来一点问题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