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起了火儿的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顾三儿被余多胸前的东西咯了一下,解开衣衫,就看到翠色的瓶子躺在蜜色的肌肤上,旁边是两片洇开的嫣红……
不知道是出于孩童的本能,还是雄性的本能,始一见到,顾三儿由“爱不释手”到“爱不释嘴”的地步,也仅仅不超过十数个呼吸的时间。
“够了……”
被折磨的够呛的余多,已经没有力气推开胸前毛茸茸的头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不大,顾三儿到是听话的住嘴,乖乖起身,只不过手里还拿着那个沾染了两个人体温,也逐渐变得炙热的翠绿小瓶儿。
阳光下,内里的膏体被两个人的体温融化,变成了液体,清亮亮的,那股浅浅淡淡的药草香,也逐渐变得浓郁……
“那是……药。”
余多哑着嗓子穿好自己的衣服,跪坐着的顾三儿面色通红,呼吸急促,巨大的鼓包显示着主人并不好受。
“你生病了?”
顾三儿听到余多有可能生病了,什么旖旎都顾不上,担心的紧盯着他。
“不是!我没病!”
“那为什么要吃药呢?”
脑子不够用的顾三儿自然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白的追问让余多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
“这……不是用来吃的……”
顾三儿正要刨根问底儿继续追问,接收到一道“继续追问你就死定了”的讯息,只好做个乖宝宝,跪坐在一旁“自然降温”。
午后浓烈的日光透过逼仄的小窗子透进来,打进焕然一新的小屋。
屋子还是那个小屋子,和以前相比却是天差地别,布满灰尘的墙壁此时被粉刷的纤尘不染,凹凸不平的地面也垫满青石,那两只破旧的大红柜子也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光荣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家里虽小,可是满满当当的,都是崭新的生活的气息。
仰躺在炕上的余多,好一会儿才退下那耐人寻味的燥热,扫视四周,心里满登登的。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他当真是圆满了!
第十六章
深秋的天,已有些冷的刺骨,草色枯荣,黄叶凋零,内敛着萧索。
顾家小院内,一如既往的热闹,除了几个孩子的吵闹,顾老婆子也不得闲,一会儿打鸡,一会儿骂狗,还不时嘲讽低头干活的刘翠几句,兴致上来,动几下手也是常事,反倒是顾三儿所在的南屋,安静的有些过分。
自从那日余多发威之后,鲜少有人敢去招惹他们,即使眼红余多不时带回来的肥美的野物。
“吱呀……”
南屋的门开了。院子里人下意识的一哆嗦,虽眼睛不敢直视,却直直竖起了耳朵。
余多一身崭新的深蓝色衣衫,虽不是名贵布料,做工却很是不错,不知不觉来到顾家已经快两月余,彼时刺猬一样的短发,此时也长了不少,软软的趴在额前,整个人都因此柔和起来……
“你来了……”
脚步声惊醒了正趴在桌子旁假寐的韩淼,见来人是余多,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整理整理仪容,觉得可以见人了才抬起头,只不过脸上压红的印子,怕是没有那么快就消失。
“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无事,最近总是困,想做些针线,这不没缝多久就睡着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韩淼摊开手里刚刚裁剪好的婴儿衣服,摸索着柔软异常的料子,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余多毕竟是成年男子,不好随便进女子闺房,只是站在门外。索性农家的房子,大多是通间,他一眼便看到大着肚子的韩淼。
“也没什么大事儿,我准备进山几天,想请你帮忙照看顾洋几天……”
宫大夫的药虽然贵些,但是很管用,他不时头疼的毛病已经大大好转,可是这一百两的医药费他可还是欠着,他不喜欢亏欠别人。而且下个月顾洋施针的诊费也翻了一番儿,也要二十两,要想短时间凑够这么些钱,那些小东西是远远不够的,而且马上要冬天了,到时候就更难了,不如进山一趟……
可是看着韩淼七个多月,已经颇为壮观的孕肚,又觉得不好意思,可是他确实不认识什么人,只能委屈韩淼一下了……
“你要进山?太危险了,村子周围打些兔子野鸡就够咱们这些人家花了,何必……”
韩淼闻言放下手里的活计,她不是顾三儿,每天吃饱不愁,山里有多危险她是亲眼见过的,村子里有名的老猎户死无全尸的样子,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无事,只是麻烦你照顾一下顾洋,这几天就在家里吃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韩淼劝戒的话也说了,只是余多主意正,没有改变的想法,韩淼也只能作罢。
就这样,余多去准备东西,有着丰富野外行军经验的他对于这些轻车熟路,没用半天就从镇里回来,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家里早就坐了了两个个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本就不大的屋子更显的逼仄不堪,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
“回来了!这是林大哥和石大哥,都是村子里有名的老猎手,最近大家正好筹划今年最后一场狩猎,我就寻思着搭个伙,大家伙儿行事也妥当些……”
韩淼挺着大肚子进门,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顾三儿紧随其后捧着一盆小鸡炖蘑菇,自家养的土鸡,色泽金黄,很是诱人。一见到他,便开心的笑起来。
桌子也摆好了几样佐酒的小菜,韩淼还贴心的烫了一壶酒。
余多怎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暖暖的,自小亲情淡薄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
林大哥名为林木,三十多岁,打猎的手艺是祖传的,面容粗犷,络腮胡子连到了耳后,左耳缺了一块,是十里八乡打猎者的头头;年纪相仿的另一位名为石虎,体型还要彪悍两圈,可以推测伙食一定不错吧。虽然是半路出家,但是人仗义,也是很吃得开。
按道理,应该是余多亲自上门拜访才对,可是二人听说余多乃是退伍的老兵,又听闻顾家传出这人一拳击断一棵树的传闻,就萌生了让这人和他们一起进山的打算,毕竟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生机,正逢韩淼上门,这才有了这一幕。
接下来这一顿饭,可谓是吃的宾主尽谊,一来是韩淼的手艺极好,油水又极大,二来是都是直爽的汉子,几杯酒下肚,便称兄道弟起来。
“石大哥、林大哥慢走。”
“得了,老弟莫要送了,回去好生休息,明日卯时在后山集合。”
月上中天,今晚的月色还真不错。
“今天辛苦你了。”
送完这两人回来,韩淼顾三儿两人已经利落的把家里的残局收拾好了,真准备刷碗,余多自然不能让孕妇操劳,忙拦下。
“你莫要怪我多事儿才好,我是觉得山里确实太危险了……”
擦擦手里的水珠,揉着腰站定,别说,她还是真累了。
“怎么会,我要谢谢你才对。”
“哦,今晚上用了不少你厨房里的东西……”
韩淼所说的厨房,就是南屋外间,本来堆积着成山的杂物,现在都被余多清理出去,盘了灶台,成了伙房。
韩淼准备做饭时,真被厨房里的架势吓了一跳,除了两只鸡,一条鱼,还有腊起来的猪肉,排骨,足有一二十斤,就是过年,她也没有见多东西,考虑到使他们有求于人,有些忐忑的炖了一只鸡,炒了一块肉,用白面贴了饼子,毕竟在农家,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吃的都是红苕。
“没事的,你随便用,对了我给孩子买了些东西。”
是一块墨绿色的布料,还有一包棉花。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儿,这个颜色都能用。”
余多一向爱憎分明,韩淼是真的对他,或者说是对顾洋很好,包括顾小河,期间顾小河听到消息,不放心把顾三儿交到生人手里,特地仓促回来过一次。
“哪有那么多讲究,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推辞,接过就告辞了,她可真是累坏了。
“你是不是要离开……”
四下无人,静夜阑珊,顾三儿直接扑在了余多怀里,一直拱啊拱,很是不舍。
“又不是不回来。”
任由他作怪,大手摸着顾三儿黑黝黝的发顶,余多很是享受他的依恋。
“那……窝可不可以……”
“不可以!”
“啊!!!!!!!”
幼稚的某人开始耍赖皮,平时百试百灵的招式,余多这次却没有松口,没有半点妥协。
耍赖无果的某人开始“面壁思过”,没过多久便后悔了,身后的人明天就要走了,有好多天不能在见到,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一只猫儿在抓,难受的抓耳挠腮,又不好意思主动转过身去……
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就算如今印钱不再是问题,余多仍然没有在置办一床,枕边人的反应,他自然一清二楚。
“哎……”
大手一挥,把人揽在怀里,低头吻下,被子里的温度急速上升。
“好热……”
顾三儿脸色通红,懵懂无知的他形容不出来自己的感受,只能用一个“热”字概括。
余多暗笑,身上的小人分明喊热喊得欢快,搂紧他的手却是一刻也不得松闲。
“好了,乖乖睡了……”
“哦……”
第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唔……别走……”
顾三儿睡眼朦胧,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小手还是拼命胡乱抓着,嘟囔个不停。
“乖乖等我回来……”
轻柔的在努力想睁开眼睛的人嘴角落下几个细碎的吻,看着他再次进入梦乡,余多才起身出门。
*
“淼淼,多多是不是回来了?”
端坐在炕上缝着小衣服的韩淼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糨子了,自从与多走后,只要是顾三儿睁着眼睛,每隔一刻钟都会问他一句,从不间断,不厌其烦……
“余多走的时候说是两三天,这已经过去两天半了,估计快回来了……”
“才两天半?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好奇怪的感觉……”
顾三儿病恹恹抱膝坐在门口,眸中满是懵懵懂懂,他迫切的想要见余多,一刻都不想在等!
可是韩淼看他看的很紧……
“山外青山楼外楼,牛梳质量是一流;牛筋梳质量就是顶呱呱,你要是懂货把它带回家,带回家,娘子一定把你来夸,你来夸……”
爽朗悦耳的男声夹杂着拨浪鼓清脆的响声一响起,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全都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股脑往外冲,闭塞的山村里,卖货郎是她们和外界唯一联系的纽带,买些家里时常用的针线,听小贩儿闲扯几句,对她们来说是难得的消遣。
“三哥,咱们也去看看……”
就连平时稳重的韩淼都有些坐不住了,心里盘算着要添置的小物件儿,拖着沉重的身子就往外挪。
“淼淼,我不想去,你给我带些糖葫芦好不好……”
明明眼里兴奋的开始冒光,硬是强忍着,恹恹的坐在门口。
“现在哪里是吃糖葫芦的季节啊……”
韩淼被气笑了,这个不省心的,整天净给她出难题了。
“不过应该有桂花糕吧,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淼淼最好了!”
“你乖乖坐在那里等我,那儿也不许去!我去去就回。”
走到门口,韩淼又不放心的叮嘱一遍,直到顾三儿在三保证,这才出门去。
刚一转身,顾三儿兔子一样直接跳起来,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只余下三条腿的板凳倒在门口……
*
“这位姐姐,你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这粉色的头绳正好衬你呢!”
被称作“姐姐”的中年老妇女,顶着两坨高原红,嘴里骂着他不正经,还是掏钱买下了略显风骚的头绳,惹来一阵老姐妹的调笑。
此次来的卖货郎是一副生面孔,油头粉面,油嘴滑舌,一张脸确实生的不错,一副书生面向,也托了他这张脸,在一众女人之间及其吃的开,说说笑笑之间,货物就下了一半儿。
“哟!大嫂今天也出来了?”
顾海媳妇米雪,领着儿子顾小栓,抱着一堆零食杂物从人堆儿里挤出来,正巧瞧见刘翠站在人群边缘,张望着琳琅的挑担,神色不免渴望。
她一向自觉高刘翠一等,此时见面不免奚落几句,可是刘翠就像棉布包一样,任凭如何重拳出击,皆照单全收,不给你一点回应,米雪最后没觉得舒畅不说,还生了一肚子气,拉着孩子便走。
“还有桂花糕吗……”
蚊子一样细微的声音,可还是被小贩给捕捉到了。
“有!有!您来多少?”
小贩麻利的寻出来一包桂花糕,嘴里也没闲着。
“我要……一块……”
刘翠的声音更低了,头也快埋在了胸前,除了下地,顾江从不允许她随便出门,今儿顾江是被两个硬是缠着要吃桂花糕的儿子缠的烦了,才让她出门买一块。
“大姐你这是那我寻开心呢!一文钱两块,你怎么也要两块吧……”
“不不不……一块,一块就够了……”
刘翠慌乱的抬起头,连忙摆手,示意她只要一块,可是一抬头,便愣住了……
“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