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阑珊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站着写文

作者:站着写文  录入:06-16

  厉染深吸了一口气,将人拽进怀里,“不生!”
  杨凤霖一怔,身体顿时松下来,砍了竹子气消了?
  “好,不生。”
  赵长松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耸着鼻子出去了。
  还说女人黏糊呢,这男人别扭黏糊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我来凑什么热闹,花娘还没娶进门呢,回去洗洗睡吧。
  太原道花楼,花娘不相信的问了好几遍,“这么高的酬金?”
  青娘道,“是的,我确认了好几次,我们这是遇上大金主了。可是亲王再三叮嘱过,让我们别出太原道。”
  花娘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你先下去吧,让我想想。”
  青娘知道花娘在纠结什么。
  “我知道您是放不下楼里的姑娘,您放心吧,我们多少都有些积蓄傍身,现下虽说钱挣得少一些,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花娘的确是为花楼里的姑娘打算。有些姑娘年纪大了,长年的训练还有伤,跳不动了。因为出身不好也不容易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多一点积蓄总是好的。
  这天外飞来的大单,她到底该接不接呢。


第二十五章 避不掉
  杨凤霖出发去太原道,厉染被杂事绊住了送不了。杨凤霖牵着小皇孙从东门出皇宫,路上遇见了正在值班的赵玉成。
  杨凤霖目不斜视的从他身侧走过去,赵玉成应着杨凤霖的那一个巴掌在皇城没了脸面,一直忍到现在。
  皇宫里头向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地方,据说杨凤霖和七殿下吵架,七殿下一气之下把竹园里头的竹子全给砍了,都吵成这样了,你杨凤霖还在得意什么?
  赵玉成直起身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厉涛皱着眉眼,小心说了一句,“亲王殿下,您把我捏疼了。”
  孩子细细小小的呼痛声让杨凤霖回了神。
  停下步子,赶紧松了手,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果然嫩嫩的小手都被捏红了。
  “对不起,我给你揉揉,还疼吗?”
  厉涛摇摇头。
  “亲王不喜欢赵部长,我也不喜欢他。”
  杨凤霖摸着他的小脑袋,“小孩子别想这些。”厉涛垂下脑袋,“我知道谁是真心对我好,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亲王。”
  杨凤霖心里有些酸,这皇宫里头长大的孩子,从小就被迫比别的孩子早熟许多,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这孩子多少听了一些,这是在担心他。
  杨凤霖想起了王玉致,阿致就是这般从小早慧,一生辛苦。
  杨凤霖抱起厉涛,孩子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七殿下说,我不能被您老抱着,我是男孩子要自己走。”
  杨凤霖勾了一下他小小的鼻子,“别听他的,我就喜欢抱着你。”
  厉涛脸红了,小心的将头靠在杨凤霖的肩膀上,杨凤霖拍着孩子的背,眼底的笑慢慢退了下去。
  赵玉成他可不能向以往一样随便动了,但明的不行,他就暗地里来。这种恶心的蛆虫,哪里要厉染费心神。
  出了宫门,杨凤霖让八角带着厉涛先上车,转身看着立在宫门口穿着给黑西装的男人。
  那男人见杨凤霖在看他,连忙走上前弓着身子,“亲王殿下。”
  杨凤霖皱起眉头,“我和你家梁先生说过,我与他今后并没有见面的必要。”
  那男人赶紧陪着笑脸,“先生只是听闻最近杨家的事情,觉着不忿,让小人带句话给亲王殿下,要是您有什么不方便,他可以替您……”
  杨凤霖冷哼,“我没有什么不方便,你告诉他,离我远一些就是对我最好的方便。”
  转身上了车,那黑衣人立在车后恭敬的鞠躬看着他的车离开。
  杨凤霖手掌上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个梁羡颐实在是个麻烦。
  厉染好不容易摆脱了议长,冷着一张脸回了皇宫。赵长松见他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多说话。
  杨凤霖走前对他说过,只等过几天就会有消息。这消息可什么时候来啊,这竹园的竹子可没剩几根了。
  几天后,有件事情轰动了皇城,保住了皇宫竹林那仅有的几根竹子。大公主的小女儿在外有私生子的消息被爆了出来,连带着牵扯出她与好几个戏子有染。大公主这回可是没脸了,她女儿在家里急着要上吊,大公主带着人抄着家伙往政务处处长家就去了。
  赵长松一回来就说得唾沫横飞,喜笑颜开。
  厉染握着笔,在画中人的鬓角舔了一笔,“他的心思,多花点在我身上就好了。”
  赵长松:啊……
  陈震恭敬的立在一边,“七殿下,我是否现在就启程去太原道。”
  厉染看了他一眼,“有龚全跟着,无事,你去一趟西南,盯着梁羡颐。”
  陈震应了一声,“属下这就去准备。”
  陈震走了,赵长松道,“七殿下是怀疑,王玉致的这件事情是梁羡颐做的?”
  厉染将手里的画拿起来看了看,“为什么那么巧,偏偏在王玉致身体最不好的时候上门去闹,还将她推下楼梯。厉诤死了,梁羡颐总要在皇城再找一个人。赵玉成是个傻的,梁羡颐不傻,他故意让那女人跟在赵玉成身边,伺机寻找机会就是要挑拨我和凤霖的关系。”
  赵长松恍然大悟,随后身体一阵恶寒,这人心真是最可怕的东西。
  那头大公主和政务处处长闹得不可开交,这边议长也是焦头烂额。政务处长是他的人,他家的女儿也是他举荐的,怎么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下他和大公主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应扶林和白总长在喝茶。这些天大公主家的事情也令白总长焦头烂额,庆幸的是他养在外头的女人应着亲王的关系,进了皇家医院好好养着,过几日就快生了。
  这头他倒是安心了,白家总算有后了。
  “执行长,我看这次纳人的事情是吹了。我听说七殿下震怒,议长连着两天进皇宫都被挡了,您向来和七殿下亲近的,您看如今这形势?”
  应扶林给总长倒了一杯茶,这是大公主让他套话来的,
  “看您说的,我和七殿下哪里有什么交情。我以前是应着和亲王的关系,可现在亲王和七殿下这关系……我哪里还敢往前头凑啊。现在七殿下暴怒,主要也是大公主家这件事情是人证物证俱在,开脱不了啊。您说大公主明知道自家女儿的情况还往皇宫送,七殿下这心里能痛快?您是明白人,还是劝劝吧。大公主那脾气怕是和议长那头也是不成了,今后这路怎么走,您可得早日有决断才成。”
  白总长也是头疼,本来看着顺遂的一条路怎么就出了眼前的这么一出大戏呢。
  白总长走了,应扶林给太原道去了个电话,杨凤霖接了。应扶林忍不住笑,“你这小子,真是唱了一出好戏。”
  杨凤霖出皇城前,吩咐陈震将大公主千金外头有人的事情透给政务处那头。
  政务处是议长的人,这次进皇宫的热门人选最出挑的也就这两家,全都死盯着对家出错呢,只要放一点消息给他,必能死死咬住对方。
  就让他们狗咬狗把事情越闹越大吧。
  两家都没脸,吵得越凶越好,大公主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政务处是议长的人,就算议长没有授意,这锅算是背下了。
  大公主和议长是彻底掰了。
  议会里头议长这派独大的局面怕是要动了。
  杨凤霖擦着满是灰尘的脸,“我这戏也要人家配合才唱得下去啊。贪欲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政务处的得了消息,如果能和议长说一声怕是也不会闹成这样。恐怕他想取而代之已经很久了,得了大公主家这么一个惊天破绽能把她家女儿刷下去,让自家女儿进皇宫,何乐不为。”
  应扶林大笑,“你啊你!听说皇宫竹园的竹子都被砍光了。”
  杨凤霖脱下脏兮兮的外衣交给八角,“前些日子和我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去砍竹子了,砍完回来就好了。”
  “厉染还挺能忍你的。什么事情这么生气啊?”
  杨凤霖接过茶盅灌了一大口水,“我让他留个孩子,他就生气了。师兄,我这话说错了吗?”
  应扶林靠在椅背上,“没错,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错了。厉染有多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一个喜欢你的人去和别人生孩子,他能高兴?”
  杨凤霖将脚伸进八角端来的洗脚盆里,温热的水令他舒服的哼了一声,“那我能怎么办?我和他,是他能生,还是我能生啊?我也是为他着想,这个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就烦。你最近晚上睡得好一些了吗?”
  应扶林那头静默了一会,“好多了。我晚上好几回梦见她,她看着挺开心的,还是初见时少女的模样。我有时候想,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归宿。当时她知道自己生下这个孩子有危险的时候,怕是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够累,够荒了。”
  杨凤霖闭上眼,“我姐姐得自在了,可让她生前不自在的人,我不能放过他,你别动手,赵玉成留给我。”
  杨凤霖挂了电话刚要上床休息,厉染的电话就来了。
  杨凤霖披着厚厚的外套,抱着小手炉,“听说竹园里头的竹子是一根不剩了?你也真是,多可惜。”
  厉染哼了一声,“这戏你安排的?结果如你想要的吗?”
  杨凤霖一拍桌子,“我给你筹划呢,你不喜欢那几个女人,我都给你赶走了不高兴吗?你可以清净一段日子了?”
  “就是太清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陈秋白说这头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好了就赶紧回来,太原道天气冷,我听你说话都有点鼻音了。”
  杨凤霖揉着痒痒的鼻子,“是差不多了,我明天看过花娘就收拾东西回来。厉染,边境不太平,这次回来多了好些流民,巡防部加大了人力巡街。”
  厉染顿了一下,“就是因为不太平,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太原道,快过年了,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我想和你一起。”
  这话说到后头是越来越轻,杨凤霖听得耳朵有些痒,厉染这人向来说话冷硬,是半点软都没有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在肚子里头过了几道弯了。
  这归家的心思越发的浓烈起来。
  “今年的生日,一定跟你过。”
  隔天杨凤霖从采石场回来去了花楼,这段日子厉涛一直跟着花娘,两人倒是投缘。
  “你跟我回皇城吧,把花楼重新开起来。”
  杨凤霖吃着花娘做的乳糕,他有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是为了躲梁羡颐,现在大家都挑开了,也没必要躲着,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不了,这处生意也不是做不下去。搬来搬去的麻烦,再说我楼里的姑娘有些年纪大了,有些身体不好,不适宜舟车劳顿。等我做完这单生意,给她们分一份厚厚的养老钱,我这花楼就该散了。”
  花娘给厉涛剥着核桃,放进他的嘴里。
  “这生意要离开太原道,我是不赞成你接的。现在边境不太平,你们一群女人我不放心。再说了,姑娘们的养老钱从我这拿就是了,何必……”
  花娘呸了一声,“老娘不要你的钱,我的姑娘们要你来养?”
  杨凤霖苦笑,他师父虽说多年在这风流堆里打转,其实性子是最傲的,人又好强,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务必处处小心,我让陈秋白派一队人跟着你们出太原道随行保护。”
  杨凤霖出了花楼,派人晚一些再来接厉涛。
  没走几步,路边的一个算命摊上一个衣衫破烂道士打扮的人,突然对着杨凤霖说道,
  “这位先生命格贵重,有没有兴趣听我说几句。”
  杨凤霖微笑着让八角给了那算命先生一袋金子,
  “我从不信命。”
  拥挤的大街上,那老道看着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撩着胡子。
  日头逐渐被乌云掩盖,原本光亮的街道被阴影覆盖。
  杨凤霖的背影也逐渐隐在其中。
  命中有劫,生离死别之苦难承。
  你不信命,却身在其中,逃不出,避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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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道士就是杨定州找了二十多年的那位。 凤霖一句不信命,老杨该悔得吐血了。 周日停更,周一继续。O(∩_∩)O~~


第二十六章 不能有事
  杨凤霖准备回皇城了,采石场预计明年年中就能完工,陈秋白将他送上车,杨凤霖嘱咐他花娘要出太原道的事情,一定要派人保护好了。
  正说着花娘,花娘人就来了,提着一个小食盒敲了敲车窗,一张明艳的笑脸,一双凤眼魅色横生,
  “连夜给你做的糯米藕,带在路上吃。”
  杨凤霖打开车门下了车,接过小食盒,“你怎么也像阿致一般了,当我是小娃娃半路嘴馋?”
  花娘呿道,“给小皇孙路上吃也行啊。”说完上下打量他,提起王玉致杨凤霖神情平静,似乎真是过去了。
  “这么多天,我也不敢和你提阿致。今天你要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师父有几句话和你说。你姐姐从决定留在赵家,留下孩子那刻,心里就已经有了决断。我们这些人在外头看着,觉着替她不值,但人心这东西,向来是自己认准了别人再难说通的。你姐姐虽说从小长在杨家衣食无忧,把你们当成心里最亲的人。但终究年幼时的流离失所在她心里留下太深的烙印,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希望,那才是和她血脉交融的至亲。她这一生被责任所累,没为自己活过,够累了。我知道你面上看着平静,心里对赵玉成的恨怕是始终不减。珊珊啊,我不是不让你报仇,只是人这一生不可被执念所累,你姐姐就是如此,杨家就是她的执念,报恩就是她的挂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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