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渊更气的是他白日都不来找自己了,而自己更不敢青天白日的去找他,只得趁着夜色潜过去找他算账。
段干卓刚躺下,暗暗合计着明日再赖一天吧,馒头还有好几道菜没学会呢,要是不教会他他以后可不就吃不到那几道菜了么。再说了,自己以后日日都是要与小笼包在一处的,也不差这几日嘛。
想着段干卓又不愧疚了,也不急了,私奔的事后日再说吧。
正要睡着,忽听到窗户边传来轻微响动,紧接着就一人扑了上来。
“谁……”
“嘘!我。”湛渊三两下扒净衣裳钻进了他的被窝,这才低声道。
“你来做什么嘛,后日我就与你私奔了,就这两晚上还等不及?没出息。”段干卓心虚,这才想先发制人。
湛渊实在被他气乐了,“后日?哪个与我约的今日?害我苦苦等这许久!”
“唔……唔……”段干卓唔唔了两声又没了言语。
“你别装死。”湛渊气得推他几把,“你向我怎么说的来着?为什么这两日也不去找我了?你想反悔是不是?你要敢反悔我就跟天下的人说,段干大侠睡了我就不认了!”
“别瞎说!”段干卓吓得捂住他的嘴,“好包子,后日好不好?我在教馒头几道菜,他笨,总学不会,明日我再教一次,后日一定同你走好不好?嗯?小笼包,好包子,不生我气了吧?跟你走了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虽然知道他这人就是心太软,舍不得走才这么耍赖的,但湛渊还是来气,就气呼呼地背了个身。
段干卓忙贴上去,“我给你亲好不好?亲了就不生我气了吧?我今日洗了澡,香喷喷的,你亲亲看吧?”
湛渊身下早就憋不住了,但还在那嘴硬,“你离我远些,现在生你气呢,不想同你讲话。”
“气什么气,气坏了身子我心疼……”段干卓嘿嘿地赔笑,将一段白花花的胳膊伸他嘴边,又拿脚趾头蹭了蹭他的腿,“亲不亲?亲不亲?不亲我可睡了啊……”
湛渊终于破了功,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人按在了自己身下。
“啊……轻着些……疼……”
“就是要你疼!”湛渊恶狠狠道,身下的动作到底还是轻了些,“这样……行不行?”
“行……啊……再慢些……”
“事儿怎么这么多……呼……”
第二日,鸡刚叫了一声湛渊就被段干卓连着三脚踢醒了。
“阿卓……”湛渊窝他怀里乱哼哼,就是不想起。
段干卓怕奸情被发现,只得掀了他的被,替他拿过衣裳来拍他的肩膀,“好包子,再委屈你一日,明日我一定跟你走好不好?乖,你快穿好衣裳回去吧,小辰他们起得早,不然就看到你了……”
湛渊又哼唧了半天,逼着段干卓又立了誓明日一定随他离开,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第87章
湛渊走后,段干卓一直等到天亮了听到众人都起了才起身,一出门看到了辰司杀。
段干卓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小辰,早啊,你……昨晚没听见什么动静吧?”
辰司杀看到他一愣,“听到了啊,你那屋里老鼠叫了一夜,也该拿拿了。话说,你怎么还在这?”
“啊?什么意思?我不在这该在哪?”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跟那恶贼私奔了呢。你这可真够磨蹭的。”辰司杀说罢就想走。
段干卓忙拦上去,“哎,小辰,你……你别听人胡说,我怎么会私奔呢?你这是听谁说的呀?”
“还能听谁啊?你呗!一连几日了?你逮到个人就嘱咐这嘱咐那的,跟交代后事似的,谁看不出来?哦,也就你那笨徒儿看不出来。”
“啊……”段干卓吓了一跳,“阿敏……也知道了?!”
“是啊。她昨日不是送了你一双鞋么,就是给你送行的啊。我俩还悄悄说来着,你要赖到什么时候才肯走,都以为你最晚昨儿晚上呢,谁知道你赖到现在了。”
不知怎的,段干卓突然有些伤心,“你们都知道我要走了,怎么不拦着?阿敏也是,送我鞋什么意思?跟催我走似的。那什么,她难道不反对我跟……跟小笼包的事了吗?”
辰司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师哥,你就放心吧,我劝了劝小师妹,她已经放下你了。而且我们不是催你走,是都以为你昨日就走嘛,毕竟师父今日就回来了……”
段干卓一听不伤心了,转而害怕了,吓得蹦了起来,“什么?!那老家伙今日回来?!”
“对啊,师妹和馒头去接他了,这说话功夫就到了……师哥,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不会是只顾着跟你那情儿你侬我侬的,连师父什么时候回来都忘了吧。”辰司杀说罢一脸看好戏的样儿瞧着他。
“我……我是忘了……”段干卓急得抓着头发团团转圈圈,“这可咋好?走不了了……被那老家伙看到还不得打起来呀……”
辰司杀笑够了才好心的给他出主意,“要我说呀,师父他们大概此刻快上山了,你呢,就快叫上你那情儿,躲在隐蔽处,等师父他们上山后你们就趁机快下山。师父要问起你呢,我就说你下山买东西去了,能给你拖延个几日,够你们跑远了。师父这闲云野鹤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再认真寻你,到时候你们不就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段干卓一听感激涕零,急吼吼道:“好,还是你有主意,就这么办,那我们这就走了。小辰,多谢你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别总欺负馒头,他小嘛,你……”
辰司杀不耐烦地堵住了一只耳朵,“哎呀呀,师哥你这话都说了八百遍了,我又没聋,记下了。你再不走,师父可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可就走不了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
辰司杀这才吐口气,可算是把他这个磨叽的师哥给弄走了,耳朵可以清闲一段时日了。
“哎,师哥,走反了,路在这边。”
“我先回屋收拾收拾东西,阿敏给我的鞋我得带上,日后也好睹鞋思人……”
辰司杀气得扶额,你这磨叽劲,能走的了才怪呢。
果然,段干卓进了屋后,这觑觑那看看,觉得屋里的东西都舍不得,恨不能跟蜗牛似的把家给一块背着走。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背了俩大大的包袱怀抱一金丝楠桌子,眼看实在拿不下了,才费力的挪出屋来。
还不等靠边躲着走呢,就听到了言有宗浑厚的声音,“卓儿,你这是做什么?”
段干卓吓得咽了口唾沫,不敢抬头,心里暗道:坏了坏了,这下走不了了,都怪小笼包,磨叽磨叽的,这下可坏了事了。
“啊……那什么……我屋里有老鼠,我把这东西搬出来好抓老鼠嘛。”段干卓讪讪地放下了桌子和包袱,抹了把冷汗。
“哎,段干先生!我可找到你了!”
段干卓一抬头,这才发现言有宗身旁除了馒头和言敏外还有杨楠,一时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言敏气道:“别提了,都怪爹爹,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给弄上来了。”
杨楠兴奋地傻笑,“对对对。对了,大将军也上来寻你了,你见着了吗?”
“没有!”段干卓立马心虚地打住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那人没瓜葛!”
“哎,可是……”
“哪那么多事?!已经见到人了,你这个登徒浪子快给我滚下山去!”不等段干卓再说什么,言敏早气呼呼地推了杨楠几把。
杨楠连忙装模作样地向她作了个揖,“除了寻段干先生外,在下还想向娘子提亲呢,下山的事不急不急。”
“你!”言敏顿时气得面红耳赤,“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杀了你?!”复又转向言有宗,“爹,你把这人弄上来做什么?那日庙会这小子还调戏我来着,你不信问馒头和二师哥!”
辰司杀本躲在一旁看热闹,听她这样说忙整了整衣襟,走过来道:“是有这回事,不过我瞧着这人还行,师父可以考虑将他作为女婿人选。”
“你!”言敏彻底气坏了,恨得一跺脚捂脸跑了。
“岳丈大人,这……小婿先去瞧瞧娘子再来同岳丈大人商讨提亲事宜……”杨楠说罢忙追言敏去了。
言有宗未管他们,只眯缝了眼瞧辰司杀,“你怎么还在这?”
“啊?”辰司杀拿折扇挠挠头,“我不在这该在哪?”
“也好。你明日正好随我下山一趟。”
“师父你不刚回来么,还下山做什么?”
“让你去就去。”
“是是是。”辰司杀不敢再言,眼珠一转又道:“对了,师父,我还想跟你说件好笑的事来着,你来这边。”
看辰司杀和言有宗也走了,段干卓才松口气,把馒头拉远了,问他杨楠跟言敏是怎么回事。
馒头忙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那日他们三人下山后碰到了杨楠。杨楠就纠缠上了言敏,嚷嚷着要娶她,还追随了一路,把言敏气得火大,直到他们上山才把他甩开。
这杨楠也是,在情一事本不开窍,可只见言敏一眼,就觉得她就是自己梦中的人,铁了心要娶她。那日被言敏绑在了山下,未能跟着一块上去,就在山下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折腾着爬山。好不容易见到言有宗上山,这才软磨硬泡地跟了上来。
段干卓听罢气得不行,竟然敢调戏阿敏?这还了得?!就撸了撸袖子想追上去揍他一顿,好替言敏出气。
刚把袖子撸上去,就听到言有宗冲天一声吼:“段干卓!你这蠢货快给为师滚过来!”
段干卓猜是东窗事发了,吓得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馒头拉他都拉不动。
段干卓一边哆哆嗦嗦地往里面挨一边在心里咒骂,小辰你给我等着,要我还活着看我饶不饶的了你。
……
湛渊好容易挨到晚上,就又跑来迫不及待地去扒段干卓的窗户。
可推了推发现从里面插上了,湛渊有点来气,嫌他不给自己留窗,就在窗外小声叫他。
段干卓正在上药呢,听到动静后吓得心哆嗦,忙凑到窗户边低声道:“心肝哎,你快走,我师父回来了,你现在就下山去,等我去找你。快走快走……”
湛渊一听到言有宗回来了也有些怕,但哪里肯走,非犟着让段干卓开窗。
因他的房间挨着言有宗的房间,怕湛渊纠缠不休再被发现,段干卓只得放他进来。
一见他湛渊就把他紧紧搂在了怀里,“不管谁,都休想再将咱们两个分开。阿卓,你现在就随我走……”说着松开了他转而拉他的手。
“嘶……疼……”段干卓终于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湛渊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当下心疼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了。却见段干卓的两手又红又肿,血充的都快破皮了!
湛渊心疼得差点落泪,“怎么回事?你师父打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哎哎哎,没大碍没大碍。”段干卓忙拦下他。
“阿卓,是因为我是不是?他知道你又同我好了才打你的?”湛渊吸吸鼻子,“你等着,我去同他说清楚,是我缠着你的,让他有什么火气冲我发……”
“不是那回事……”为了防止他一气之下去找言有宗,段干卓急忙把手伸他眼皮子下,“快替我上药,你听我说完。这事是赖你,但不是咱俩的私情事发了,而是怪那种药方子。”
湛渊闻言小心地替他上药,一顿,“药方子?”
“可不是嘛,都怪你。我之前不是写过一张治疯癫的药方嘛,你说说你,你来就来吧,非把那张药方带来做什么?带来也就带来了,又给小辰做什么?这不是让他告我的状么,他打小就爱告我的状。”见他不解,段干卓弹他一脑瓜崩才又道:“师父一回来小辰就把那张药方子给他看了,师父就气得打我了。”
“那张药方有什么问题?”
提到这个,段干卓有点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道:“师父看了,说那张药方跟他给我用的药差不多,只有一味药不同……其实我想的跟师父是一样的,但我记混了药名了,就把那味药写成了一味毒药。师父就骂我,说我这庸医天天冒充神医祸害别人也就算了,到头来祸害到自己头上了,十分蠢,也十分该打……那你说说,你要不带这张药方来他不就不知道了么,我挨这顿打可不就怪你?”
湛渊听明白了不由撇了撇嘴,不可怜他了,觉得他该挨这顿打,但又想到这件事错还是在自己,他也实在被自己害苦了,就没再说,只思量着一回去就关了那药铺,省得他再害人害己。
怜惜着帮他上完药,湛渊叹了口气,“阿卓,你师父再责罚你也是为你好。是我自私了,总想着逼你同我私奔,只考虑自己,不顾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定是将你师父当作父亲待的,若我们就这样走了,你心里一定难安……我想好了,我们不私奔了,我要向你师父提亲,好堂堂正正娶了你。不然,咱俩的事得不到你师父的首肯你定会难过的。”
段干卓默了一会儿,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口,笑了,“好,明日我就同师父说我们的事,说了后你就来提亲,若他有什么责罚,咱们俩一块挨着受着就是了。等他见到咱们俩情比金坚,不信他会不允。”
“好。”湛渊浅笑,捧过他的双手来,放嘴下小心地吹了吹。
因着言有宗在的缘故,二人这一晚也未敢太闹腾,只匆匆来了一遭就相互搂着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