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神境之前及之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也是凡人和修者真正的区别。
此次比武大会的参赛水准,大都在炼神境五层到七层,也就是大境界中期偏后的境界,炼神九层,那绝对是大赛顶峰层的了,若不是天元峰这次插手,恐怕一个化神境都不会有。
当然,这三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拦的五人里,有一个化神初期,他们恨得牙痒痒那个,更是站在上仙界修为巅峰的人。
因为修为压制,炼神九层那个看了七汝一眼,便笑起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看不出来我的修为吧?一个炼神七层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嚣,爷爷我可是炼神九层!见过没?!”
七汝笑了笑:“见过,我不仅见过炼神九层,还见过化神二层,化神九层巅峰,哦对,我还见过大乘末期呢。”
“大乘末期!”炼神九层夸张道,“我还见过渡劫的呢!哎你别走!”
见那炼神九层要出手拦住季沧笙,七汝好忙堵了过去:“渡劫呢,这么厉害,我看你真的见过渡劫,脑子也被天雷劈坏了吧,怪不得你一动,我就听见你脑子里的水声。”
“你!”炼神九层被气得脖子红到头发尖儿,就差没把头气炸了,流星锤一甩就逼了过来。
“小踏花儿啊,你看那前面是不是有个卖草帽草环儿的,咱们过去看看?”另一边,白歌勾着花不语的肩直往前拖。
“……”花不语无语片刻,“白歌师兄,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过去帮帮忙。”
“啊?帮什么忙,帮那几个菜鸡打你七汝师兄?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可不能起内讧啊!”
“不是……”
“放心吧。”一旁折花笑道,“交给七汝解决就行了。”
“就是。”白歌说着还伸手箍住了花不语的肩膀,“小踏花儿,我跟你说,千万别回头,太血腥了,小孩儿不能看啊!”
花不语闷声闷气嘀咕:“我也不是小孩儿了。”
前方传来噗嗤一声笑,火辣辣的感觉顿时随这笑声爬到而耳朵上。
本来就不是小孩子……
“啊!那边有好多人,是不是在卖鲜花饼?”白歌吸了吸鼻子,“玫瑰味,菊花味,兰花味……嗯?绿茶味?”
“师兄。”花不语动了动被箍得酸疼的肩膀,“这么远都能闻到,你是属什么的啊?”
“他脑袋顶上三尺有眼睛,偷看的。”折花打趣道,“怎么会有人拿茶叶做鲜花饼的。”
“茶叶馅多涩啊,把茶叶碾成了粉揉进面皮里呗,看着绿油油的。”白歌懒得跟折花计较,拉着花不语就跑。
“老板,一样来十个,打包!”
“仙君,咱们有十二个一盒的,这个天儿放到你们比武大会结束都没事儿!”
“行,那一样一打。”
这鲜花饼巴掌大一个,被装进精致的盒子里,六种味道七十二盒提成两挂,又送了八个散装的饼子装到袋子里,倒是很会做生意。
虽然修者大都辟谷,可这人间烟火实在诱惑,各色特产也没有因为比武大会歇业,一路上小摊小贩卖什么的都有,可比镇上卖的东西好玩多了。
玉蝴蝶在石林外等候,看见花不语的瞬间顿了顿,别开了脸也忍不住笑意,这小孩儿双手拎着东西,被白歌打扮得从头花里胡哨到脚,什么能往身上套的都套上了,光是脖子上挂的长命锁就有三把。
几人悠悠逛着走到石林外的时候,七汝也正好赶到,不过换了一身行头,看着比之前还精神点。
“哟!”七汝被花不语一身装扮吓得一跳,“这是哪里来的通天教主,一身的珠光宝气啊。”
花不语正郁闷,也没去想七汝为何能越级解决了那几人并且毫发无损。
“天……这些石头真是自然形成的?”
“这可是上古石林,年纪可能比澈老祖还大。”
“真的假的,澈老祖说的?”
“哎你们看那个,不会掉下来吗?”
“我怎么觉得这石笋怪恶心的。”
“我看着挺好吃?”
“说好吃的你过来,我敲一根下来给你尝尝。”
“行了,不要破坏文物,这个三百年才长一寸呢。”
“三百年才一寸?养蟠桃呢,三百年一发芽,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
“人家蟠桃是三千年,不是三百年。”白歌纠正道,他正打算科普,七汝又叫起来。
“怎么这上面也有石笋啊?”
“那是钟乳石。”白歌为了普及真是操碎了心,转身就想跟师尊告状说某人不认真听课,却没看见那个身影。
“师尊呢?”
“嗯?刚刚不还在……”
“不见了。”
这边虽然偏僻,但游玩的人不少,走散也不算多稀奇,只不过寻人比较麻烦罢了。
“在那边吧。”花不语手一指,侧后方不远,一大群女修层层围住,也不知实在看什么。
“小踏花儿,你怎么这么确定师尊在那儿?”
花不语张了张嘴,想想还是不要解释为好。
几个人走到地势更高的地方,发现女修中间果然围着一人,因为外纱颜色深所以不太显眼,但那人周围飘着的点点荧光还是把人照得清晰了几分。
“咦,你们看,师尊边儿上是不是有个小孩儿?”
“估计是迷路了,哭得厉害吧,师尊最见不得小孩儿哭了。”折花撩了撩袖子,“我们也过去吧。”
“不用了。”一直没怎么搭话的玉蝴蝶说,“师尊已经看到我们了,在这边等着便是。”
“哦……”白歌再次收起他的兴致勃勃,蔫儿了吧唧地靠到折花身上,“师兄啊——”
折花:“嗯?”
白歌:“没啥事儿,无聊催的。”
众人:“……”
好哄歹哄小孩儿终于没哭了,洞里太黑找不到家长,季沧笙只好把小孩儿一并牵了过来。
“行,这下咱们有两个小孩儿了。”白歌终于找到了乐趣,把套在花不语身上的玩意儿一件件取下来套到小孩儿身上,乐此不彼。
小孩儿的父母是当地居民,趁着大会过来做生意的,小家伙醒事完,一没看住就走丢了,急得夫妻二人到处找,石林又大,两伙人躲迷藏似的怎么也碰不到,天黑才团聚。
因为一个小孩儿打破了观光计划,不过也算行善积德,傍晚回去的时候,正好碰上烟火大会。
街边插上了两排下午移栽过来的细竹,这些竹子上枝丫都在,显然白天女修们送人的竹枝不是从这上面薅的。
整条街在下午的时候便清场了,没有拥挤的推车,只有姑娘们欢声笑语地往竹枝上系东西。据说这是东.洋那边的习俗,今年时间凑巧,便搬来凑个热闹。
除了往竹枝上系红色的姻缘结,还有将愿望写在彩纸上,用细绳穿好系上去的,街头街尾有两处地方可以领纸条和红绳,还提供笔墨,男女都可以领。
“昨天愿望许够了吗?”季沧笙问。
“愿望哪里有许得够的。”七汝笑道,“每天都有新愿望,刚我就想了一个。”
“去吧。”
“您不一起吗?”
“我的愿望昨天就许了。”季沧笙轻拢着怀中的竹枝,“我先找个地方,把这些处理了,今晚都早点回去休息。”
“是。”
花不语张了张嘴,把师尊两个字吞下肚:“我来吧。”
季沧笙毫不客气:“你也不会。”
“行了小师弟,我们去许愿!”
被拖走的花不语往季沧笙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匆匆忙忙在递来的红色彩纸上写了几个字,塞到折花手里:“师兄,我有点急事,能帮我一下吗?”
“好,你小心点。”
“哟,急着去见小情人?”白歌拿着笔凑了过来。
花不语一愣:“不是!”
“哦——”白歌夸张地恍然大悟道,“未来弟媳,懂了,快去吧!”
花不语深吸一口气,实在懒得解释,简单告别便离开了。
白歌:“东边葡萄架?”
七汝点头眨眼,阴阳怪气应和:“嗯~”
折花:“唉,踏花也到这个年纪了吗?”
玉蝴蝶默默领了一根红绸。
三个师弟惊悚看过去。
“给踏花写的。”
三人一致点头。
“不过师兄,咱们也不知道那姑娘叫啥啊?”
“没事。”玉蝴蝶往红绸上落了字,署名踏花。
几个人往红绸上一瞅,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几个大字——
‘连枝并头——踏花’
“师兄写得好,不过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白歌摸着下巴说,“我也帮小师弟写一根!”
玉蝴蝶把红绸递过去:“写这上面吧。”
“好。”
“快点写,我也要写!”七汝转头问道,“折花,你写吗?”
折花看了看坏笑着往红绸上添油加醋的白歌,无奈地说:“写吧。”
最后,被写得满满当当的红绸被系到了整条街最高的许愿竹的顶端,七汝白歌还对着细竹拍手拜了拜。
“恭贺我们小踏花儿喜结良缘。”
七汝:“对了,小师弟的愿望签呢,也挂上吧。”
折花:“好。”
等折花把彩纸拿出来,才看到上面草草写着的四个字。
天下太平。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大家想看糖,马上就来,后面还有甜打滚儿的,但是我希望我的文里不只有主角撒糖,希望里面每一个重要角色都是有血有肉,而不是复制粘贴的背景板……嗷,我会努力做到的!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一升烟火冲上天际的时候,绽放出红与蓝交错的光芒,竹林中叶影绰绰,把火光摇得斑驳。
“师尊。”花不语在不远处停下,那瘦削的身形被光影压得摇摇欲坠,手臂轻抬,落下了怀中最后一根竹枝。
竹枝落到土里,迅速地生根,长到半人高,便停止了生长。
竹林的边缘多了一片高矮不一的嫩竹,青翠欲滴,没沾染半点尘埃。
季沧笙理着袖子,从世外走进了烟火里:“葡萄架不往这边走。”
“……”花不语噎了下,怎么每个人都拿这点开涮,“弟子年纪尚青,暂且不考虑婚嫁之事。”
他看见季沧笙轻笑了下,估摸着都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怎么不去逛会儿。”季沧笙越过他,空气中划过淡淡的香味。
“天色不早,也该休息了。”花不语连忙跟上,竹林外传来稀疏人声,不远处零散着三两对情侣,依偎着细数竹缝里的烟火。
“年纪不大,跟个老头子似的。”花不语听见季沧笙语气里带着丝嫌弃,只觉背心被一只硌人的手一推,便踉跄着跌出了竹林外。
空气中还余有一丝淡香,却看不见那瘦削的身影了。耳旁充斥着欢声笑语,身处闹市,心底莫名萦着股抓不住的孤寂。
“找到了,在那里!”前方不远,几人之中伸出一只手,三两步走到面前拉住了花不语,“就知道你迷路了,快点快点,那边都开始了!”
“什么?”花不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白歌拉着跑起来了。
“葡萄架啊!”
花不语:“……”
一旁折花笑起来:“他逗你的,七汝已经占位置去了,咱也过去看看,那边看烟花最近。”
“好。”
其实烟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身边这群如亲人般存在的师兄。
“大师兄呢?”花不语问。
“请师尊去了。”
“嗯……”奇怪的感觉搓在心脏上,转瞬即逝。
“也就师兄请得动了,师尊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说吵得头疼。”白歌解释道。
花不语机械般地:“嗯……”
“踏花,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折花看了白歌一眼,示意停下。
“没,我没事。”花不语笑了笑,“以前没见过烟火,而且村里也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有点感慨罢了。”
白歌看着花不语愣了愣,一把搂到他肩上:“没事,以后师兄罩你!别说要烟火,什么奇观景色师兄都带你去看,门儿清!”
装着冷水似的心底笼上一股子热气,冲的花不语嘴角都弯起来。
“好。”
“地狱太冷了,你陪我一起下去吧。”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些面无表情又带着血的脸庞,没由头的恶寒涌上,让花不语忍不住抖了个寒战。
不会的。
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踏花?……踏花?”
零碎的回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折花温暖的掌心按在额头上。
“也没发烧啊,是不是着凉了?”
花不语累得有些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什么相思病啊?”七汝拉着白歌在边上说悄悄话。
“我看不像,东边葡萄架姑娘半个时辰之前就在前面晃了。”
“唉……那是哪家姑娘啊?”
“这我还真不知道。”
不远处,一个深色的身影闯入视线,黑绿的薄纱飘逸,款款而来。
那漆黑的衣服也藏不住的血痕,滔天的血腥味和恨意,真实地,血淋淋地,存在在他脑海里。
“师尊。”折花走过去,“踏花好像有点受凉。”
一旁的玉蝴蝶也看了过来,和声道:“这边确实有些冷。”
花不语有些发愣地看着季沧笙,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都是恍惚的,到底此刻是真实的,还是记忆里那些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