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苏景的笑容晃花了他的眼,从此以后,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当时他只不过是在森林里待久了,想出来透透气,一人一兔就那么相遇,苏景身边的人见了他,想抓了他回去做成菜,是苏景说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放了他。
那个时候他早就修炼成人,只不过不想暴露才没有化形,他们还想吃他,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不杀了他们已经是大发慈悲。
不过那个时候吴生确实从来没有杀过人,苏景说他可爱,他便注意到了苏景,苏景还是个翩翩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吴生对他一见倾心,好不容易等苏景长大,吴生得偿所愿的进了苏宅,却没想到落到如此结局。
他很讨厌被说可爱,但苏景说的不同,他只喜欢苏景说的,所以于子昂这么说他,他有点不开心,蹦着回了房间。
于子昂有些尴尬:“他好像有点不喜欢我。”
孟晚和没说什么,宁熄窝在孟晚和怀里道:“人家有喜欢的人,当然不喜欢你了!”
于子昂挠头:“也对,大家都是男人嘿嘿嘿。”
傻子!宁熄翻了个白眼,觉得于子昂傻到家了。
孟晚和用法术把房间清理好,然后把宁熄放在床上,动作很是小心,如今宁熄已经能半坐,但是坐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还是要躺着。
之前那几天孟晚和一直守着宁熄打坐,接下来也打算如此,于子昂自己找了个房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打算给宁熄添堵,于是就这样,宁熄几乎是和孟晚和过起了封闭式的二人生活。
可惜每天只能服用辟谷丹,不能吃到好吃的饭菜,除了这点,宁熄都很满意。
这天,孟晚和像往常一样给宁熄换药,宁熄每次看到这么认真地孟晚和心里都会痒痒的,很想亲一口,往常他能忍住,是因为伤足够疼,随着伤慢慢变好,他能坐起身子,这想法就再也抑制不住。
他知道不能逼孟晚和,但是每天如此,他忍的很辛苦,自从他受伤以来,他的事孟晚和就从来没有假手他人过,不管是如厕也好,还是擦身体换药,孟晚和都是亲自来,他不信孟晚和心里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
只不过,孟晚和不想承认,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最重要的是,他在孟晚和心里远远比不上扶白。
想到扶白,宁熄就很头疼,扶白在孟晚和心里太重要了,所以到现在为止,孟晚和肯定没有动摇过,但他绝对不允许孟晚和送死,绝不允许。
“师兄……”宁熄的气息喷洒在孟晚和的后颈上,孟晚和身子一抖,连忙往后退了退,而且他发现了一个更大问题,宁熄那里,立了起来。
孟晚和扔下手里的药:“好了,已经上好了,我去打水。”
“师兄,等等。”宁熄叫住孟晚和:“师兄明明发现了,就不打算帮我一下?”
孟晚和不敢看宁熄,低垂着眼,宁熄又道:“怎么办呢,我现在还受着伤,这可是师兄把我勾起来的,要不是师兄上药时一直摸我,我怎么可能——”
“闭嘴!”孟晚和终于看了宁熄一眼,宁熄的脸有些红,孟晚和皱着眉反驳:“我没有。”
他没有乱摸,只是上药而已,正常操作。
说完孟晚和便落荒而逃,宁熄低低的笑了一声,师兄这肯定又是因为害羞跑出去了,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孟晚和站在门外,心里有些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刚才宁熄的话,动作,还有神情,让他想到了扶白。
之前扶白受了伤,也是这样,真的很像。
但宁熄是宁熄,扶白是扶白,宁熄如同骄阳一样炽热,扶白就像涓涓流水,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不应该弄混了,更不应该因此,对宁熄……
这不仅仅对宁熄不公平,更对不起扶白师兄,他从未想过要找替代品,更何况那人是宁熄,孟晚和闭了闭眼,他真的应该跟宁熄好好谈谈,不管宁熄配不配合,他都应该把话说清楚。
这样对两人都好。
孟晚和在门外站了很久,直到于子昂问起才回过神来。
“师兄怎么站在门外,宁熄又惹您生气了?”
孟晚和摇摇头,在于子昂关心的眼神中道:“没事,我没事。”
“宁熄就是小孩子脾气,若是真的说错了话,师兄也别放在心上,他不是有意的。”于子昂替宁熄解释着,宁熄虽然有的时候说话很气人,但他从来没有坏心。
作者有话要说: 于子昂:宁熄就是见色忘义!
宁熄:我哪里见色忘义了?再说,师兄的美色,谁见了不会忘义?
于子昂: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第60章 吻
孟晚和点头:“嗯,我知道。”
宁熄并没有说什么话惹他生气, 反而是他这几天照顾宁熄产生了错觉, 或许, 这种错觉也带给了宁熄, 让宁熄以为他对他也有感觉,所以才会——起反应的吧。
说到底, 这次宁熄没错, 是他的错。
在于子昂的注视下, 孟晚和又返回了房间, 好在宁熄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神中装着满满的怨气。
“我们好好谈谈吧。”孟晚和开口,他看着宁熄先是说了声对不起。
宁熄诧异:“师兄跟我道什么歉?”
不应该是他道歉才对吗?
“对不起。”孟晚和不想告诉宁熄, 他把宁熄当成了扶白:“我以后会注意。”
“注意什么?”宁熄蹙眉:“师兄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谈谈吗?可是我看师兄这意思并不是想谈,而是单方面拒绝我。”
“师兄要是想好好谈谈, 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把话说清楚就是了, 有这么为难吗?”宁熄道, 孟晚和的脸色很不对劲, 之前孟晚和跟他说这些的时候, 他会故意混过去,不想谈, 因为他知道孟晚和的意思,肯定会遭到拒绝。
他不在意,尽管心有点疼, 但他真的不在意。
孟晚和就算拒绝的再狠,那都是正常的,他又不是小孩子,被拒绝一次就一蹶不振了,他有追求的权利,那孟晚和就有拒绝的权利。
“对不起,这两天我把你当成了扶白,所以——所以如果有什么得罪的,还请你不要介意。”孟晚和幽幽道,宁熄说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在他心里,宁熄真的从未讲过理。
宁熄本来以为孟晚和不过是拒绝他,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什么叫把他当成了扶白,他跟扶白长得完全没有共同点,怎么会把他当成扶白?
他一早就知道孟晚和喜欢扶白,说不介意是假的,说不吃醋也是假的,但却没想到有一天,孟晚和会把他当成扶白。
那他算什么?!
孟晚和知道宁熄很生气,但却无法辩驳,他确实是产生了这种错觉,不能不认。
“今后我会注意,从明天开始便让于子昂给你换药擦身吧,我……”
孟晚和还未说完就被宁熄打断:“不行!”
“本来就是为你受的伤,为什么要麻烦子昂,不行,我不同意。”宁熄坚决拒绝,孟晚和若是不给他上药,他岂不是连接触都接触不到了?
绝对不行!
孟晚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宁熄确实是为他受的伤,所以这些日子他才事必躬亲,也是为了还宁熄的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是他不愿看见的。
为了不让孟晚和为难,宁熄道:“我知道师兄的意思了,不就是不喜欢我吗?无所谓,反正这话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我又不傻。”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你今后也不准再把我当成扶白,我就是我,凭什么你就能把我错认成他,不把他错认成我?!”
孟晚和更加无法辩解,师兄早就已经不在了,他怎么去错认?
两人的谈话算是半途而废,孟晚和根本说不通宁熄,宁熄也觉得说不通孟晚和,只能先作罢,不过之后孟晚和给宁熄上药,宁熄老实了很多,没有再给孟晚和造成困扰。
当然,这仅仅只是对孟晚和来说,毕竟他专心上药的时候,看不到宁熄的眼神。
再加上孟晚和心里在担心庄惜玉她们,庄惜玉和夏云云一去不复返,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但一直没有消息,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
直到又过了两天,庄惜玉和夏云云才赶了回来,庄惜玉说她已经把楚昭文的事告诉掌门,不仅如此,就连他们要去莫海山的事也禀明,掌门一开始不同意,跟几位长老商量了很久,所以她们才耽搁了些时日。
“掌门同意了。”庄惜玉道。
孟晚和点点头,他知道只要跟掌门讲清楚,掌门一定会同意的,毕竟如今楚陌离还被封印着,总比他已经出来了好。
“只不过要我们小心,还给了我许多法宝。”庄惜玉把掌门和几位长老给他们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放在桌子上。
于子昂惊呼着:“这不是紫玉铃吗?还有幻音剑!”
这两个都是青虚山极强的法器,若是有人不小心受了蛊惑,这两样东西可以把修为较强的人的心智唤回来。
孟晚和看到这两样东西脸色有些不好,因为紫玉铃之前一直戴在扶白身上,他记得之前楚陌离告诉他,扶白是自爆的,可紫玉铃却没有任何破损。
当年的事,他参与的不多,大多是在后方,所以没有亲眼见到扶白是怎么死的,现在看来,里面或许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掌门却从未告诉过他。
为什么要瞒着他,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因为孟晚和心里有事,给宁熄上药的时候不免有些走神,宁熄低声问道:“师兄在想什么?”
“之前楚陌离说师兄是自爆的,楚昭文的修为跟你差不多,他自爆引来的伤害你也看到了,师兄若是自爆,伤害只会更高,可是他随身携带的紫玉铃却完好无损。”孟晚和道,他想不通,若是自爆,那紫玉铃肯定也会碎掉。
宁熄想了一下道:“或许,楚陌离说的是假的,他在骗你。”
“可是那样为什么师兄连尸体也没有留下?”孟晚和看着宁熄问道。
宁熄皱眉:“但掌门他们也没有理由要瞒着师兄,师兄还是不要乱想了。”
“什么叫不要乱想?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万一,万一他是被人设计的呢?”孟晚和脸色很不好。
宁熄问:“那师兄打算怎么查?”
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查,也是查不到的,除非掌门开口,或者楚陌离说实话。
见孟晚和摇头,宁熄又道:“上一世,师兄并不知道这些,所以甘愿赴死,现在师兄知道了其中有疑点,师兄还要送死吗?”
孟晚和低头:“我不知道。”
宁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郁气:“师兄既然这么关心扶白,如果不查清楚,对得起那些冤死的人们吗?”
他很不想提起扶白,因为他一直不想面对,可现在只有提扶白才能刺激到孟晚和,他知道,孟晚和心中有了疑惑,就不会去送死,这是好事,但心里同样沉甸甸的,因为孟晚和对于扶白的爱太沉重,就算可能对他也有感情,估计以后也不会承认,这让他很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我一定要查清楚。”孟晚和道:“为师兄和师父报仇。”
宁熄动了动肩膀,躺了这么多天,身子都躺僵了,好在现在他身体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应该就可以下地。
“别动。”孟晚和继续给宁熄上药,宁熄乖乖停下动作:“如果,那人是掌门呢?”
“谁?你说掌门会害师兄?”孟晚和摇头:“不会的,掌门不是那种人。”
“但是当时人尽皆知,青虚山武力最强的是大长老,最出色的弟子是扶白,掌门并不是最强的,万一他心里不平衡呢?”宁熄问道。
孟晚和瞪他一眼:“不许胡乱揣测。”
掌门绝对不是那样的人,青虚山内门弟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之前弟子也少,不像现在这么多,掌门对于师父很是尊敬。
“好吧,我不乱猜了。”宁熄转了转眼睛,突然道:“我给师兄唱个歌吧。”
孟晚和心情不好,宁熄就想唱歌哄孟晚和开心一些,孟晚和微微点头,没有在意,直到宁熄轻轻哼起来,孟晚和才发现不对劲。
这首曲子,这个声调,孟晚和怔怔的看着宁熄,宁熄见孟晚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以为孟晚和被他的歌声惊艳到了,没想到孟晚和的眼神突然闪了闪,扭过了头,转头的瞬间,孟晚和的眼泪顺着脸颊掉在了被子上。
宁熄登时着了急,他唱的曲子很欢乐,师兄怎么哭了?
“师兄,我,我不唱了,师兄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宁熄赶紧道歉,他真不知道孟晚和为什么哭,这是他故乡的一首童谣,是哄小孩唱的,孩子们听了都会笑,师兄怎么会哭?
孟晚和不敢去看宁熄,他怕他又把宁熄当成了扶白,但声音明显带着鼻音:“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就是听别人唱过,所以唱给师兄听听,我以后不唱了,绝对不唱了。”宁熄伸手想要去擦孟晚和的眼泪,就听孟晚和道:“师兄当年,也唱过。”
当年师兄受伤后也给他唱过这个曲子,没告诉他叫什么名字,之后他就再也没听人唱过,他曾经翻过不少乐谱,都没有找到这首曲子的名字,没想到,宁熄会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