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呀,最近修仙可热门了,这不这雾都城里,开了家修仙店呢!”旁人回道。
顺着路人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一铺子前涌了不少人,显得旁边铺子尤为冷清,这些人挤来挤去,一个瘦小老头好不容易伸出手来大喊着:
“别挤,别挤,慢慢来!哎哟!”
这里就是修仙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修仙场所。
旁边谢朝鹤显然比他更好奇,鼓舞着他:“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无止想了会儿,便答应下来。
他和谢朝鹤排了好会儿队,才进到那铺子里去。
铺子装饰地还有点仙味儿,里里外外都带着仙气,无止环视了一圈,有不少仙器挂在墙壁上,那墙壁泛着白光,亮得都快与仙器融为一体了。
“哎,你可听说了没,这附近镇妖宝塔上,用的是何物?”
“听说是血锐。”
无止脚步一顿。
血锐,是他的配剑。
这把剑是在幽海里浸泡数月而成,他吸食了不少妖邪的血,集了天地的灵气而成。
用此物镇妖,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他转念而想,自己的配剑又怎么会在这里?所谓的归魂世界,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假的?
一道喊声拉回了他的思绪,原是柜台上坐着个老头,他手里拿着一张符咒,叫卖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是干什么的?”谢朝鹤问道。
“这是驱妖符。”
“最近妖邪猖獗,这张符可以护身,保你们平平安安。”
老板这么一说,谢朝鹤眼里的好奇都快掩饰不住了,到底还是个少年,对什么东西都有些好奇心。
老板瞅见他这副表情,忙凑过来:“小公子,买一个吧?”
谢朝鹤看了会儿,摇了摇头。
他现在是罪臣,身上哪里有钱来买这些?
无止自然觉察到了,他伸手从兜里拿出钱来:“来一个吧。”
老板应了声,将符交到了谢朝鹤手里。
谢朝鹤目光愣了愣,他看向无止,心里突然有些感动,但他拉不下面子来,只说了句:“谢谢。”
“这钱,我会还你的。”
无止此刻并不知道李路听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他心里对这个妖邪也有些好奇。
于是他便问老板:“老板,你说的是何等妖邪?”
无止本能地对这类东西来了兴趣。
老板摸了摸胡子,突然和蔼了不少:“何等妖邪?老身也未见过,不过呢,听说这妖邪尽抓美貌女子,特别是选在婚嫁之日……”
说罢老板又笑了笑:“可这妖邪也不吃人,美貌女子大多都会回来,不过很多都已经痴呆,并且胖得不成人样。”
无止从未听说过有妖邪用这种方法来吸取人的灵气:
“那可还认得此妖邪生得如何?”
“哼,哪还认得,那些黄花闺女,整日以泪洗面痴痴呆呆,又胖又傻去了。”老板说完,又摸摸胡子道,“哦,倒是有一点,上次被放回来的一姑娘,还有点神智,嚷嚷着说这妖邪眉心有块莲花印记。”
听到这里,无止不禁心一颤,眉心有块莲花印记?
他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师尊。
君华。
这人心思歹毒,做事狠辣,曾经因为想坐仙界之首而走上了极端。
但是他师尊有一只灵宠,他特别宠爱这只灵宠,这也是世间最尊贵的灵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只灵宠,正是眉心有块莲花印记的。
灵宠印记是主人所留,不同的印记有着不同的修为,能被赋予印记的灵宠也必须的是资质甚好的,这么一来,凡是有印记的灵宠其灵力修为都不容小觑。
那如果这妖邪真是君华的灵宠,那岂不是件好事?
无止想的出神,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出了修仙店。
天已黑了下来,连烟花也没有再放了。
通往府邸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街旁挂着的灯微微摇摆。
可能是无止习惯了走黑路,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走到一半,他突然觉得腿上有股异样的感觉。
腿怎么这么痒?
他低头去看,一张纸条不知何时贴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什么东西?”
无止伸手去扯,结果怎么也扯不下来,于是他坐下来仔细一瞧,这小纸条上,好像还写得有字。
“好像是一张字条。”谢朝鹤瞅了一眼。
无止借着灯光看,这才看清纸条上写着几个密密麻麻的小字:请送给你看见的第一个人一个吻。
给看见的第一个人一个吻.....?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恶趣味!”谢朝鹤替无止打抱不平。
无止抬起头来,他开始认认真真地审视这附近的任何一处,不放过一点细微的东西。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他什么也没找到。
他收回目光,便觉腿上一痒,原来是那张纸条紧紧贴在了他腿上,正在吸他的肉,他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无止有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那就是他特别怕痒。以前他犯了错,爹总是拿狗尾巴草挠他痒痒,每次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无止尝试着扯下纸条,见他扯不下来,谢朝鹤也来帮忙,可两人怎么也扯不下来,无止最后只得放弃:“先回去吧。”
府邸里还亮着灯,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在夜色下分外安静。
看样子府里的人应该都睡了,和谢朝鹤分别后,无止只想快点回到房间弄掉这张小纸条,他可不给他看见的第一个人一个吻。
他走地极快,心里默念着别遇见谁。
终于来到了自己所在的院子,他正高兴地想往自己房内奔去,突然瞥见一个人影。
他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完了。
只见任沿行正坐在石桌前,他只身着件白衣,正在面前白纸上写字,听见无止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了头:
“去哪鬼混了?”
无止一愣,腿上竟然比之前更痒了。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心中默念,你快走吧快走吧。
见无止不说话,任沿行起身来,似乎觉察到无止的不对劲,他竟往无止这边走来了:“你怎么了?”
月光映在任沿行身上,白衣的任沿行不同于青衣,此时看起来竟更多了几分柔美,特别是那唇,在白衣的衬托下竟红地诱人。
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梨花香,随着靠近越发浓烈。
无止腿上痒地不行,连走一步都困难,只能在心中默念对方别过来。
然而事实并不如无止所愿,任沿行在无止面前住了脚,他抬起眸来,直接与无止对视了。
接触到这目光,无止心一颤。
这下真完了。
此时无止只觉脑袋一片空白,任沿行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只看见那红色的唇瓣轻轻动着,抬眼看去,这人仿佛一块香喷喷的梨花糕。
腿上的痒感容不得他思考了。
他想也没想,直接抓住了任沿行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看着任沿行,对方的眼里闪过几丝震惊。
但……也没推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看,鞠躬~
第8章 八只妖王
两人唇齿相贴,突如其来的吻如暴风雨般肆虐,淡淡的梨花香在唇间摩擦,迷地人心烦意乱。
无止的力道稍微有些猛,亲地任沿行喘不过气来,再看去,任沿行白皙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红晕。
对方似乎是第一次接吻,那动作十分青涩,无止稍微用力了些,他便不适应地往后躲了躲。
两人一来二去,也不知亲了多久。
唇分时,轻轻的喘.息声萦绕在耳旁,无止腿上也不再痒了。
他这才从迷离中反应过来。
他居然亲了任沿行……
月色下,任沿行的嘴唇竟因被咬破了皮变得更加诱人。
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梨花香,无止目不转睛地盯着任沿行。
刚才……他也没推开自己。
竟任凭自己将他压在墙上粗.暴地亲.吻。
这让他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两人……绝对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
月色下两人的脸只差几毫米之隔,任沿行如梦初醒般推开了他:“你干什么?”
无止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不怀好意道:“怎么了陛下?那你刚才怎么不反抗?”
任沿行似乎是被他说中,突然怔了怔,他转身就走:“下不为例。”
看着任沿行远去的背影,无止下意识摸了摸唇。
刚才那感觉,竟然有点熟悉。
大概是他想错了?
*
早晨无止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他下意识抬了抬眼皮,恍惚间看见几个人慌张地往外里院去。
他懒懒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了?”
“听说陛下昨日染了风寒,现在全府上下都在为这事忙活着呢!”
无止突然惊醒:“染了风寒?”
他差点忘了,狗皇帝是个身子弱的,昨天在冷风中抱着人亲了一阵,怕是把人给吹感冒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在房间洗漱了一阵。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没忘记运转。
这个时候狗皇帝虚弱至极,自己若是趁机杀掉他,再清理一下后事,保不准大家以为他是得病而死。
他想了会儿,拦住了端药的小厮:“我来给陛下送去。”
小厮也没怀疑他,将药递给了他。
跟着小厮的指引,无止来到了任沿行的房门口。
房门半敞着,几个小厮和太医跪在门口不敢进去,不知道是病得实在厉害,还是任沿不让他们进去。
无止端着药走了进去,里面还是那股他经常闻到的梨花香,很淡很甜,沁人心脾。
他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任沿行。
帘后的人若隐若现,只露出一只白皙的手垂在帘外,那只手纤细柔弱,看得出来是成年男子该拥有的手腕,但又感觉似乎一捏就断。
无止小心翼翼地放下药碗,朝里唤了声:“陛下?”
帘内人没有应他,他便伸手去掀帘子。
他看见任沿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失了血色,不像平日那么红润,只剩苍白。
无止突然心一紧。
面前的人睫毛微颤,看上去十分脆弱,哪怕有人想捏断他的脖子,也是轻而易举。
无止突然不想这么做。
似乎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这样做。
他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把药喝了。”
听见他的声音,任沿行费力地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无止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药端到他面前,轻轻地吹了吹:“把药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他伸手接过药,听话地喝了下去。
这药分明很苦,方才无止端过来的时候,都能闻到药里传出来的苦味,可那小厮还一个劲地告诉他什么,良药苦口之类的大道理。
任沿行一口气喝下,终是忍不住,眉梢皱地厉害,似乎马上就要把药吐出来。
见他这样,无止在兜里摸了一阵,摸出几颗蜜饯来:“把这个吃了会好受些。”
他昨天去集市的时候瞅见蜜饯,就顺手买了些,没想到这时派上用场了。
任沿行端详了他手心蜜饯一会儿,伸手拿过吃下:
“好多了。”
见他面色舒展开来,无止心里莫名好受了很多:“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谁知他刚起身,手臂就被人抓住。
任沿行抓着他的手臂,手上还没有多少力气,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别走。”
无止微愣。
“我好冷。”他突然这么说。
无止望着他:“我叫人给你拿几床被子。”
“不必。”他泛白的嘴唇微颤,似乎再说一个字就会断气,“你抱着我睡。”
他坐在床上,身上的被子从肩上滑落,露出那被薄衣笼罩的肩膀,那如墨的发丝都散在了肩膀上,遮住了露出来的锁骨。
无止有些怔,一时没缓过神来。
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眼前这一幕太过香艳。
他心软了。
见他不应声,任沿行收回了手,语气低了下来:“不行便算了,你回去吧。”
空气安静了几秒,在经过心里的犹豫后,无止上床来抱住他:“我抱着你睡。”
他低低地垂下眼眸:“嗯。”
他身上很香,还是那淡淡的梨花香,无止觉得这味道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似曾相识,他想去怀疑,但这味道又不得不让他静下心来。
无止心突然静了下来。
他抱着任沿行睡下,门外几个小厮便关上了门。
怀里多了东西,竟然和平日里睡着不一样了。
无止低头仔细瞧着任沿行,发丝遮了些他的脸,却丝毫不影响他姣好的面容,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像只安静的宠物儿靠在主人怀里。
看见他这副样子,无止也没有了戒备心。
窗外的清香和鼻尖淡淡梨香让人渐渐有了困意,无止觉得分外舒服。
原来有人陪着睡是这种感觉。
很奇妙的感觉,很舒服。
在幽幻殿,无止必须得睡个数年半载的冰床,为的是历练身心,知世间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