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竹深处有然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爱逃逸的龟

作者:爱逃逸的龟  录入:02-15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眼神,离风无法形容得出,但是那种淡漠且视人生命如蝼蚁般的蔑视却是让离风感到一阵的冰冷。
  对方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与目的吗?离风开始怀疑,明明看似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但是却有这般的气魄,这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如今的他无法言语而出,但是他可以得到的结果就是与这种人交锋不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就是被起盯上狠狠打败永无翻身之地。
  他不知晓他们那边是否有这个能力能够将这人击败,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对方肯定有着他们忽视的毅力与那种隐忍的手段。
  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对象,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离风已然忘却了对浪雨的情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从膳房出来后端着一些早点的陆清打开门后,看见清冷的屋子一愣,然后站在门口许久,鸦睫长垂,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摇摇头端着东西离开。
  看来公子已经出去了。
  京城街上,浪雨带着沈然生在望他们的赌坊走去,若是平时一些熟人或者是一些认识的人,浪雨早就勾肩搭背的与人一起边聊边走了,但是身边的人不同,一个如此拒人千里之外又那般的气场惊人,浪雨想着能避多远就多远。
  一路上走的是那般的正直与端正,活生生一个贵公子般。
  “你院中的人可都了解了?”
  沈然生走路稳重像是每个步伐之间都丈量好了尺寸,不急不缓,庄严稳妥。在对方措不及防之间来了一句话,见人听到自己的话时,有那么一丝的僵硬,便了然于心了。
  能在对方院中却让主人没有一点防护之心的人,断然不会是一些等闲之辈。既然早就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迟迟不肯断定,只能将其推开慢慢远离之后才能过后冷静下来处理。
  真像那人......
  “主上,您这是?”浪雨小声的问,似乎怕对方已经了解了什么。
  “可是了解自家内幕?”他重复。
  此时浪雨笑了一下,随即回道“怎么会不了解呢。”
  “喔?”沈然生侧头看了对方一眼,眸色淡淡,语气生硬却能婉转的说出一些单音节,让对方一阵的颤栗。
  “主、主上”这下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浪雨咽了一下口水,神色紧张“可是发现了什么”
  沈然生扯了一下嘴角,神似嘲弄,但是在浪雨眼中就是一副阎王索命般令人害怕。
  “你想我发现什么吗?”
  这模样、这语气,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与其瞒着还不如直接说了,浪雨鼓起气来,解释道“主上您放心,属下会尽快办好这件事的。”
  “你跟我保障过了。”
  “所以,我不会让主上您失望的。”
  倒是会得寸进尺,沈然生再次瞥了他一眼,没再看他,继续往前走。
  抹了一把冷汗,浪雨跟在后面,原本他人眼中糊涂的模样此时一阵精明,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主上发现了,那么是时候要铲除内鬼了,即便是那人也不能再留了。
  两人拐了几条巷街之后,便在一处看似静谧的胡同口出看到了一道门,门外无人把守,简单门面,倒是有些寂寥的模样。浪雨带着沈然生进了去,才发现里面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喧哗热闹,吐沫横飞,在各个地方聚集的人数皆有,不论是市井小人还是达官贵族,都沉浸在这片赌博之中,血液上涌的快感,有人一掷千金只为能够得到更多的回报,有人小心谨慎算是为了能够赢回本钱,一旦赢了,便是一片哗然,一旦输了便会颓废沮丧再次投入更多的精力进去。
  种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整个地方都无比的颓靡与腐朽。倒是刚刚进来的两人衣冠正经,不为所动在里面有些格格不入了般。
  赌坊里面的人眼尖,看到进来的浪雨,神色敛住,悄悄的来到了两人身旁。
  “头儿,您来了。”
  随意的瞥了那人一眼,浪雨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笑嘻嘻道“那是,今日收成如何。”
  来人为这里的一个坐庄的人李洪笑的一脸谄媚“今日确实不错,也是有一些小矛盾的,但是都决解了。”
  具体是如何决解的不言而喻,既然输了那不认账,死皮赖脸的想着欠账继续赌博,这儿的规矩也不让,想赖,可以送上胳膊或腿一切都好说,但是也没人敢报官或是举报,毕竟这里可不单单只是聚众赌博,朝廷命官的不孝子孙那些败家玩意儿没钱了怎么办,呵,拿家里的老爷的秘密交换即可,这里有着多少的朝野黑暗之事若是要细数,可不一定能数完,所以还有谁敢在这里造作呢。
  所以京城街坊流传着,官人见人直三分,遇上赌坊退三步,心虚者皆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何况还想多活几年的那些所谓朝廷命官呢。
  “做的不错。”浪雨随性的将人撇在一旁,笑的一脸市井之气“张凡呢?”
  “在里面”李洪指了指赌坊深处无人靠近的地方。
  

  ☆、第十九章

  拒绝了李洪热心肠的指引,浪雨带着沈然生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生怕他家主上一个不习惯一掌劈下来,整个赌坊都抖三抖,虽然他不知晓对方的武力如何,但是对方身上的凌然气度已经给浪雨留下了一个强者的印象。
  沈然生自是没有理解对方那些歪门心思,对于这里也没有多大的内心起伏,对于浪雨的掌握经营还是持之信任的,毕竟对方看起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孰能知那张嬉皮笑脸之下是一种怎样的圆滑与精明。
  来到深处推开房门,进去之后浪雨顺手关上,刹那间,所有声音与世隔绝,外面的吵闹没有一丝传进这里。
  张凡本站在一旁审阅书信,看到两人进来之后,神色一变,将东西立马放下上前将两人迎了进来,恭敬问候“属下参见主上与大人。”
  “起来吧”沈然生信步走到了案前,看了一眼这里,环境幽深,仅有一扇门窗,隐有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徒留一份光辉。
  张凡站起来后,对着浪雨就是微微点头,算是一种尊敬,在他们的主上面前,自己自然是不够比的,这点浪雨心知肚明,也没有在意张凡的小动作。
  “主上可是来了解详情的?”张凡开口,疑惑道。
  视线从案前刚刚张凡放下的信件上抬眼,看了一下张凡,语气淡淡“你掌握了多少。”
  张凡顿了顿,看了一下一旁的浪雨,见对方挤眉弄眼的模样自是知道自家大人估计什么都没有说,自己只能无奈的接下解释的活,如实道“赌坊内的内鬼已然掌握了一些,具体的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全部查清。”
  跟浪雨说的差不多,只是粗略的掌握了一些,但是最深层的估计还没有全部的找到吧,许是不敢置信,也可能是还在猜测。
  沈然生没有应口,只是在微乎其微的动作之中仿若的点了一下头,只见他低下视线,目光已然被案上的书信内容给吸引了过去。
  浪雨与张凡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等着对方的开口质问。许久,案上的东西在沈然生修长的指尖拨弄之下,很快翻阅完毕,一目十行的速度将全部内容一字不落的看完了。
  “你们平日收集到的也是这些?”他问的是朝野之上官员的暗中交涉。
  “报告主上,这只是一小部分,更详细的还有。”张凡说完就走到了沈然生身后的书柜之上,按动了某个按钮,倏然间便看到了隐藏在书柜后面的一个小卧室,只见里面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几个箱子,上面都贴有相应的关键字眼。
  张凡抚了一下上面的灰尘,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小叠信件交给了沈然生,道“这些是近年来我们收集到关于丞相的信息。”
  沈然生接过,指尖动了几下,便在泛黄的信封里拿出了有些年份的内容,周正的小楷字上写的都是丞相与朝野上那些官员的关系,短短几行字间说尽的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然,还未收集完,只是一部分而已。”张凡见沈然生那沉着的面容继续说完话。
  “嗯”沈然生边回应边将信件放回信封之中,看完内容之后,眸深似海,无人可知里面所蕴含的情绪。
  沈然生将信件放下之后,就一个人走到了房内唯一一盆万年青旁,这盆植物放置在窗旁,细碎的日光照在上面,黑暗添上的暗沉与光线的明亮交织在一起,沈然生轻轻抚摸了一下,神情像是在沉思,隐匿于黑暗之中的半边侧脸深不可测,隐隐约约之间眸亮如鹰,紧抿的薄唇似乎扬起了细微的弧度,抬眸启唇,开口便言“继续下去”
  “是,主上。”
  “事已至此,我们也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韬光养晦多年可不就是为了能够将人击溃嘛,如今的第一步就是要扫清门户,将手收回,环抱而站,目光扫视了一下,最后看向了浪雨。
  “我不管你的院内之事,但是”沈然生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意有所指“千万别感情用事。”
  浪雨神色一变,瞬间苍白起来,但是昏暗的光线无法全部看清,他拳头攥紧,紧抿唇,许久才哑着声音,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是,主上。”
  话说陆清将没用上的食物处理掉之后,便在浪雨院中也开始闲适的走了起来,熟悉这片环境,可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排上用场的。
  在长廊上行走着,在看似闲适无聊的欣赏这里的同时,陆清留下了一个心神在观察着这里的种种设施与装置,看有没有什么多心之人留下了什么的痕迹。
  走到一处正苑时,透过丛生的名贵植物,便瞧见昨日来的时候那个男子正坐在凉亭内,石案上摆放着一架古琴,只见长指轻触,琴音缓缓流出,在这片安宁的环境中又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干净明朗。但是下一秒琴音转换,哀转久绝之意瞬间迸发,凄凄长鸣,形似哀诉。
  这是...求而不得的怨恨?陆清眼神看着远处,心中心绪流转。
  没有再继续思索下去,陆清倒是先动起了步伐,往凉亭方向走去。
  离风已然感到有人的窥视,,但是没有停下手来,毕竟如今的他再这里可算是一个毫无武力之人,若是彰显出自己敏锐的听力岂不是自投罗网。
  等待了陆清已然接近了凉亭,离风才停下了手来,抬头,清冷的面孔上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没有开口。
  陆清则是淡然的笑了笑,语气温和“可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声音也同本人一般清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
  歉意般的笑了一下,陆清言“昨日便看见了离风公子在这里,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今日贸然上前倒是有些突兀了”
  离风不动声色,嘴角微动,像是想笑,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露出笑容来,只是将周身气息柔和下拉,开口“倒不是,家中来客,是离风没有秉持好待客之道,好好弹曲一番好迎接你们。”
  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了?陆清闻言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走到了亭内一旁,看着后面的一些姹紫嫣红的花园,留给对方一个背影,开口便道“皆是一些小事情,我们也无需多在意了。”
  对方那般的放心将自己的背影留给自己,是毫无防备还是在试探自己,离风长指拨弄琴弦,倒是没有弄出任何声音。
  没有动作,也是,谁敢这般贸然行动呢,毕竟还寄人篱下还要继续收集情报,断然不可贸然行事了,陆清莞尔,无声的笑容在嘲弄自己的一时冲动。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陆清,离风公子唤我为陆清便好。”陆清转回身,看向对方,眸中带笑,是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文尔雅。
  “你也别叫我离风公子了,离风便好。”离风垂眸,避开那温润的眸子。
  见此,陆清笑言“嗯”
  “离风,琴技超人,听着便能让人心身愉悦呢。”
  “过誉了,只是会一两首曲罢了。”离风回,语气淡漠,像是自己真的只是一般般的样子,但是神情桀骜,也不似语气般谦虚。然后四两拨千斤般的反问“倒是看陆清气度非凡可是也有不少才艺。”
  陆清不恼,微笑的回道“让离风见笑了,陆清为人粗鄙,倒不会什么高雅的才艺”
  “是吗,是我逾矩了”
  “不会,这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陆清笑的温柔,仿佛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真的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你倒是坦然。”离风看了对方一眼,像是斟酌什么。
  陆清笑而不语,他本就不会在意这些,只要是公子不在意也不需要的东西他不会轻易的去触碰,
  然后他的视线转到了石案上的长琴上,带着求知者般的语气,盈盈问道“离风可是有了心仪之人,却求而不得?”
  原本在无声拨弄琴弦的手禁不住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到原来模样,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掩饰着刚刚一瞬间的慌乱。
  “怎么会。”
  “先前一曲可是怨君归,传言古有歌妓乔姬,与青梅竹马的儿时郎本事两情相悦,奈何对方赴京赶考移情别恋,将其抛弃,悲愤之下便创作这首流传至今的怨君归。”陆清笑着解释,目光不曾转移,就这般看着对方。
  “陆清了解的倒是颇多。”离风与之对视,没有退缩,语气不善不知是赞扬对方还是在讥讽对方。
  “略有耳闻罢了”
  离风不再言语,似乎不想再继续聊下去的模样。
  “怨君归本就是在怨往日心上人与自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心爱之人在经历些事后,移情别恋的多情之人,不知离风这心上人也是这般处处留情呢?”陆清仿似没有看到对方紧抿的薄唇与犀利的目光,还是泰然自若的淡笑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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