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古代架空]——BY:萧寒城

作者:萧寒城  录入:02-19

先前敌军死士佯装成士兵潜入营中,想要刺杀主帅之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此后魏绎便时常警惕,加强戒备,严令王帐在熄灯后非传不得入。
不过这种事防不胜防,眼下他们把三郡逼得越急,意外之事就越容易发生。
果然,那人见魏绎睡得深,还在不断靠近。
待足以察觉到那人的气息方位时,魏绎便率然拔剑而出,帷幔飞动得厉害,白光一闪,直将那人逼入了床角。
“何人?”魏绎的话放得狠,黑暗之中简直要将那人给生吞活剥了。
哪知那人微顿后,轻笑了一声,笑声斯文且轻浮暧昧,指尖又轻捻了捻那剑锋,清脆作响:“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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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家中老人还是去世了,所以前段时间没怎么写更新,抱歉。
不过马上就完结啦~




126# 点火 志同道合

白刃映出一道?美丽的瞳色, 魏绎听见这?声,握剑的手已不自觉滑了下来,又?生怕自己是在梦中,恍惚着没动。
林荆璞得以稍事脱身, 走动两步, 从容不迫地解开大氅。还没脱下, 魏绎便忽然从后用大氅裹着横抱起了他,“朕道?是从哪来这般招摇的刺客, 竟敢冒充我妻, 还瞒骗过了大营的层层守卫。”
王剑此刻已仍到榻下。人却在榻上了。
林荆璞枕在魏绎的掌心,漫不经心:“皇上的贼心也不小,如此随意就请外人上龙榻, 真不怕传到你妻的耳中么?”
“朕好怕啊——”
魏绎久违笑了一声,把住他的腰侧卧下来,不知轻重地咬了一口耳朵:“你怎么跑到军中来了,竟连我也瞒。这?趟身边带了多少人, 路上可有遇到危险。”
“没有妨碍,涯宾同我一道?来的,他已去曹将军那了。”林荆璞缓慢抬手,指腹摩挲上他许久未打理?的胡腮, 借着营帐外头的光亮打量魏绎的面庞。
军营中火光带着杀气,在凛冽寒风中摇曳得厉害,闪烁在魏绎略显粗糙的面庞上,却莫名显得有几分温柔。
林荆璞会心笑了,接着说:“我们在贺兰军之后离开的凉州, 中途在邺京辗转了几日,料理?了些朝中的急事琐事, 便有些想你了。监国擅自离京,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故而没有声张,也不想让前线的人分心。”
他的言语薄凉柔和,却无故“煽风点火”。
魏绎的欣喜在夜色中无处藏匿,下巴压住他的掌心,抚摸他的鬓,语气渐渐发沉:“我军已入三郡地界,攻下余县与南殷王宫就在这几日。南殷诸人见你,必定气红了眼,要将你挫骨扬灰。”
可魏绎真正的担忧并不在此。
林荆璞不似魏绎那般容易嫉恨记仇,有时更似一个波澜不惊的世外之人。历经这么多折磨困顿,他身上的恨意始终寡淡。亡国之恨,杀父之仇,都不足以激怒他,只怕他对林珙母子怕是也没有那么的恨。哪怕惩治了他们,林荆璞也不会痛快的。
也正因如此,魏绎才会心生担忧。林荆璞重回三郡,要让他再一次亲眼目睹亲人旧臣被杀戮、被践踏,未免太过残忍。
“你不必顾及我,”林荆璞肩膀微提,反倒安抚起他说:“历来成王败寇,根本不需那套哄骗世人的大道说辞,不过是谁用的计高一招,棋险一步。”
“这?话?,燕鸿早年前也曾跟朕说过,”魏绎听言,目色微陷:“所以他的一生都在不择手段地追逐他所认同的道?义,可他终究还是败了。”
“你与燕鸿不同,他毕生追求的不过是孑然一身的执念罢了,可他从未扪心自问,他的大道是否是天下人所心生向往的。”林荆璞眼底笃定:“如今之势,不应当?只是为了你我独善其身,姜熹亲近三吴,在旧朝中排除异己,以至朝局混乱,又?为了扩充兵力,在民间急敛暴征,南殷内部如同万条蠹虫侵蚀,已是岌岌可危,奈何最遭殃的还是黎民百姓。”
魏绎撑肘一怔。
他们都是善于玩弄权术的人,这?中间或是有见?不得人的阴险手段,可权术的尽头,未尝只有冰冷的利益可供驱使。
志同道?合四字,才是真正他们在情|欲纠葛之外、牢牢地系在一起的东西。
情不自禁,魏绎往林荆璞的额上落下一吻。胡渣蹭得林荆璞发痒,内心的沉静平和尽数被喘息声消磨殆尽。
天蒙蒙亮。
林荆璞从彼时的虚弱中舒缓了过来,见?魏绎还未有困意,便让他帮忙倒了杯水:“说起来,你们攻打余县可有了对策?”
魏绎将水喂到他嘴边,“众将各有所见?,但能用的不多,曹将军提了个还算有可取之处的计策。可佯装派三万人乘船攻打余县东城,那里都是水路,也靠近他们的水师大营,待到吸引足了余县所有水师火力,我们再率七万人马从西北方的陆路攻进,便可直取余县。”
林荆璞捧着茶若有所思,淡淡说:“若那三万人抵挡不住余县水师,该当如何?且就算他们为西北方的骑兵争取到了充裕时间,只怕也会折损不少兵力。”
“我也有这?等顾虑,”魏绎愁眉之际,又?睨他一笑:“你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林荆璞也笑了笑:“行军打仗之法?我鲜有钻研,不敢在众将军们面前班门弄斧。不过说起办法?,我倒是也有一个。”
魏绎翻身而起。
“余县水师分为三股,正是由吴氏三家兄弟带的队。三弟吴渠自从在邺京断了一只手臂后,便在三郡失了人心,其下兵力多被大哥吴祝占了便宜,心中难免有怨;二弟吴涯是这三人中唯一一个称得上有君子之风的,他看不惯吴祝悖逆天伦,秽乱后宫前朝,只怕心中也存有怨念;而吴祝这?两年气焰愈大,仗着权势目中无人,若兄弟举止有异,他必疑之而代之。都说三角之势最为牢固,可单从人心世故看来,未必如此。大军要从外攻入,不如引之内斗,余县可破。”
外头响起了急促的打更声,催人心弦。
可魏绎没有同平日那般雷打不动地起来同士兵们晨练,而是弯腰去脱下了两只袜子。
林荆璞轻挑眉头,缓声提醒:“军令如山,皇帝亦不当?违逆。一夜不睡,你也没有在军中偷懒的道?理?。”
“不睡了——”魏绎散漫搭着林荆璞的身子,惬意地舒展了一番:“天亮了,叫人打桶水来,朕洗洗干净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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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祝每隔三日便要回王宫面见太后,若不是余县当下战事紧急,以前是一个月都不来余县一趟的。大哥不在,余县水师便由吴涯和吴渠轮流坐镇代管。
三郡王宫昨日发生了一场大火,据说是有太后宫的宫女因偷东西打翻了火烛,烧毁了东南方近半数的宫殿,太后受了不少惊吓,连夜叫回吴涯问责了。
因而余县只剩下吴渠一人坐镇。
自他一年多前从邺京回到三郡后,丢了只胳膊,多被朝中人猜忌排挤,太后只安排他一些闲暇无用的差事,除了余县这一股水师之外并无实权,于是整日饮酒解闷,本就宽大的身型益发肥胖。
酒到酣然,吴渠觉得身上的铠甲禁锢,想给解了,忙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大人万万不可如此,眼下是战事正要紧的时候,启军大营就在五十里之外的地方,大人已喝了不少酒,若是大帅与二帅回来再见?了大人将铠甲丢了,到时又得斥责大人。”
“老子管他们!”吴渠将铠甲朝他扔去,醉意冲天地骂道?:“魏绎这么多天都没敢派一个兵来探消息,就是心根子惧怕咱们,又?岂会突然攻城?”
“再说了,攻城又怎样?城中的那些兵只听大哥的,我又?使唤不动,真打起来了关我鸟子事!他们去宫里,让我一个人在这守着……我、我就是一条看门狗!别人咬上门来,我顶多也只能自个拿命咬回去!现在我连摘个盔,他们都不乐意啦?不乐意最好!最好哈哈哈哈哈——”
吴渠戒了色,独好喝酒,这?一年来脾气变得暴戾不少,醉酒后便愈发变本加厉,常说胡话,下人们经常是被他又?打又?骂,也不敢再多说相劝。
卸去了这?身载满吴氏荣耀与光辉的盔甲,吴渠倒在软毯子上,觉得舒坦多了。
很快,他便酣然睡去。
梦中不知所云,吴渠微张着口,鼾声如雷,睡得是不省人事。
“大人,大事不好,启军攻城了!”一将领冲了进?来,欲叫醒吴渠。
“打!打、打得好哈哈哈哈哈……”吴渠尚在梦中。
那将领拿剩下一大缸酒坛浇醒了他,吴渠鼻子里吸了酒,被呛得清醒了过来,眼前又?是一番头晕目眩,正要开口骂人,就听见了外头的杀喊声。
“大人,魏绎亲自带兵三万,已聚集在西城门外了!”




127# 猜忌 或许,他该是真正的皇。

偷袭!
上万轻骑紧跟投石车之后, 挥剑长驱直入,余县西城门失于防守,不出半刻钟便被?攻破了。
吴渠赶到之时,人坐在马背上仍是天旋地转, 隐约看到魏绎在众将之中厮杀, 拔剑大?喊了一声“启帝在此!”, 剑又没拿稳,“哐当”掉了下来, 吴军顿时阵脚自乱。
周围的骑兵一字排开?, 魏绎在城头高处,寒光俾睨吴渠,猛地勒紧马头, 朝吴渠奔杀过来——
“一年多不见?了吴大?人,还望能念及邺京恩情,手?下留情啊。”魏绎嘴上说着有情面?的话,剑却砍得分毫不差。
吴渠大?惊, 冷汗涔涔而?下,没接住一招,便狼狈地翻身落马,所幸边上的护卫簇着他边杀边退, 才将他保了下来。
仅凭西城门的这支军队,如何抵挡得住凶猛的启军,吴渠这才算从酣梦中醒了,仓皇地握住身边护卫的手?臂,哽咽不止:“你们速去城东大?营增派援兵, 不,大?哥前日还带了两万兵回王宫……你们、你们先去王宫告诉大?哥二哥, 让他们速回余县来救我!”
很快,消息传入了三郡王宫,惊醒了凤榻上尚在熟睡的姜熹与吴祝。
吴祝心?急,披衣要起身连夜赶回余县。
姜熹不肯:“战事危急,大?人这一去,可是打算要弃哀家而?保余县了。”
吴祝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稍作平复:“我所做一切都是为护太后周全,太后此言又是何意?”
姜熹指尖拢着金丝薄披,眉眼有嗔怪之意:“王宫近来很不太平,哀家与皇上每夜皆不得安枕而?眠,大?人今日入宫来陪陪哀家,才能睡得好?些。今夜你与你二弟皆在王宫,的确是启军偷袭的绝好?时机,可为何他们只拿三万兵马攻打余县,何不派出全部兵力赶尽杀绝?这当中是否有诈,你是南殷的大?将军,可得思量明白了。”
吴祝听言,才愣了一下,抚上姜熹的肩,压低声柔声安抚:“可三弟一人在余县,我恐事有不妥。”
“有何不妥?”姜熹冷笑了一声:“哀家知道你们三郡吴氏出的都是人物,你三弟也是个厉害的,前年启朝专门派人将他千里迢迢从邺京送了回来,除了一只胳膊竟毫发无损,此事你可还记得?”
姜熹这话提醒了他,也令他变得迟疑了。
吴渠当日回三郡,一直不肯提及他在邺京发生的诸多细节,有人问?及,他便大?发雷霆。因此,姜熹于他的疑心?更重,故而?之后便有意将吴渠手?上的兵权逐渐转交到吴祝手?里。
姜熹又说:“方才哀家听他们说,吴渠酒后大?醉,不能应战,才让战况变得危急。他也不是每日都喝酒的,怎么?偏偏就在启军偷袭前要喝上这许多?”
启军这次偷袭余县确实来得蹊跷,若真是吴渠与启军暗中勾结,他此时贸然带兵回去,只怕会?遭到埋伏,得不偿失。
思量不决之际,吴涯已在外头,说要冲殿。
吴祝怕惊扰姜熹安眠,便随意披了件衣裳出去见?他。
吴涯见?他仍在太后宫中宽衣松带,上前急切道:“余县战事危急!大?哥不速速与我一道前往余县救急,究竟还在等什么??”
吴祝皱着眉头:“不知余县军报虚实,我已差人前去查探。”
“三弟亲信来王宫报信,人到宫门前,马当即倒地而?亡!”吴涯不可置信,“大?哥莫非是怀疑军情真假?王宫目下无恙,就算军情是假,先回余县一趟也未尝不可!”
“二弟莫急,我并非是怀疑军情真假,只是……”吴祝背过身去,转圜道:“只是太后想让我留在王宫中。”
吴涯一时语噎,叹了口冷气:“太后一向对咱们三弟疑心?颇重,若听取这妇人之言,三弟必死!余县必失!”
“可是二弟,此乃太后懿旨,我等也不可违抗啊。”吴祝委婉劝说。
吴涯知道他是存心?推脱,冷笑一声:“余县若破了,王宫也保不住,南殷朝廷毁于一旦,又哪来的太后!太后懿旨又算个屁!今日大?哥不发兵余县,二弟便一人前往!我本就不是南殷臣,可以不要这破朝廷,但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死,若是违背了太后懿旨,只管秋后再来索我项上人头!”
“二弟,给我回来!”吴祝目色阴鸷,回身冲他大?喊:“混账东西!莫要做傻事,回来——”
冷风遽然,吴涯提着刀,王宫中无人敢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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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荆璞坐在王帐中听前方最新的军报,启军已占下余县西城。天明时分,吴涯才带队从王宫方向赶来,与吴渠在东城汇合,成掎角之势对抗启军。
林荆璞听过后,又拿扇子指着羊皮地图,确认问?:“吴祝一支可有回余县?”
“回二爷,吴祝留在了太后宫,他带去的两万兵马也尚守在三郡王宫中护卫。”
林荆璞不免轻笑,事态的发展比他原先筹谋的还要顺利许多,“该不会?是姜熹从背后歪打正着,推了一把。”
原先他与魏绎盘算着派轻骑趁隙偷袭余县,用最快的速度抢占位于城西的粮仓,而?不伤及吴渠等人性命,做足戏码,事后再惹他们兄弟间?互相猜忌,趁城中大?乱之时,最后率大?军出兵强攻,占下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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