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家愿意,我不拦着!”赵仁河摸摸鼻子:“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将人强行嫁过去,你可跟人说好。”
“我知道!”何大根往外走:“我这就跟她说去。”
赵仁河看他走了,才跟宋大千道:“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平南水军大营可真是磨砺人。”这是宋大千的回答。
也不知道是怎么谈得,反正是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还挺光棍儿:“她同意了。”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属驴的!”赵仁河一甩手,不管他了。
出孝之后,平南王府的厨房第一时间给大家做了肉菜!
白切鸡,蒜泥白切肉,酱牛肉跟清蒸鱼。
油水都不太大,吃了几日之后,何大根那边开始正式走礼,朱大娘也开始给大女儿准备嫁妆了,后厨才敢炖了一大锅红烧肉,给端了上来。
当天,赵仁河让人将他的青花小饭盏,改成了一个大海碗,一口气干掉了两大碗米饭,吃的喷喷香。
等到何大根那六礼走完,都要迎亲了,平南王府已经大鱼大肉的开造了。
朱大娘在平南府买了一栋宅子,户名是朱三姑娘的名字,因为朱大娘决定让朱三姑娘坐产招婿,大姑娘二姑娘嫁出去。
但是“朱宅”两个字,是赵仁河亲笔题写。
只这一项,就保证没人敢欺负这一门的女眷。
何况她们那脾气,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赵仁河在何大根成亲的时候,是在新手村坐镇的,没有跟着一起去,是因为他毕竟是“鳏夫”身份,在这种喜事上,是有些避讳的。
倒是海太妃,跟李奶娘一起,接待女眷们。
这次来的人多,但是都他们认识的,一个圈子里的人,就连李钊过来,都是以“朋友”的身份。
小虾米也跟来了,和一群小孩子混在一起,一会儿东跑跑,一会儿西看看,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空气里,平添无数的喜气。
热闹了三天,何大根的婚事终于是成了,赵仁河看到只比何大根小了一圈的新妇,喝了他们敬的茶:“以后你俩的孩子,必定健康强壮!”
父母都有一副好身板子,孩子肯定错不了。
“借您吉言!”何大根美滋滋的一抱拳。
新妇脸都没有红一下:“身体肯定好,以后每天一碗肉汤喝着,家里条件好,再练练武艺,没问题!”
赵仁河噎了一下,赶紧喝了茶水压压惊。
既然新媳妇儿也娶了,那就打道回府吧,这都六七月份了,风大雨大的,一行人回到王府没两日,小虾米就要造反了。
原因是在家里好无聊,私塾这几日放假,孙应嘉出门访友去了,加上风大雨大的,根本不会放孩子们出门。
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啃肉骨头呢,小虾米就一撇嘴,手里拿着一块肉骨头,使劲儿拍下去……敲得桌子咣咣响:“要出去玩儿!要出去玩儿!要出去玩儿!”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还是爹爹说过的话。
他记得很清楚。
赵仁河这个皱眉头啊!
臭孩子跟着师祖学了点小本事,手劲儿还挺大,敲得桌面上坑坑洼洼:“你要去哪儿玩啊?”
“哪儿都好,在私塾里的时候,大家都有去过的地方,就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固定的小伙伴们,没有父亲领着我出去玩过……我知道你们怕我有什么意外,每次出门,一大堆的人,谁看到了都会躲得远远地……父亲,我要出去玩,我有自保的能力。”
说着,手里头的肉骨头,被他的小爪子,咔嚓咔嚓的掰开,劲儿可挺大。
别人都可以去海边抓螃蟹,去山上掏鸟窝儿,他不去抓螃蟹,掏鸟窝,他去看看总可以吧?
赵仁河一扶额头:“我的天哪!”
这哪儿是十岁的孩子啊?这是个哪咤吧。
“没规矩!”李钊坐在一边,冷声道:“谁让你用肉骨头敲桌子的?”
“我……我看别人都这么做……。”小虾米缩了缩脖子,后来又勇敢的挺起了胸膛:“那天去吃喜酒的时候,我们一群小孩儿也有一个席面呢,呵呵呵,那个时候,我们要菜么,要主食,就用骨头敲桌子!”
“那是别人,你是别人么?”李钊低头,看他,目光认真而冷冽:“别人一辈子都没出过平南府,你呢?十岁了,就去过东北;别人一辈子都没看到过王府什么样儿?你呢?如今住在王府里,你是平南王世子!”
小虾米瘪嘴:“我知道,我是平南王世子,可我也是个小孩子,我也有玩的权力,我也想有几个小伙伴。”
“是我们忽略了你。”赵仁河叹了口气:“我带你去玩儿。”
“嗯!”小虾米高兴了。
吃过了饭之后,尽管外面风大雨大的,可是赵仁河还是让人套了马车,在风雨中去了平南府,带孩子去了黄浦私塾,那里还有一些学生在自习。
有几个是赵仁河认识的孩子。
小虾米跟他们一见面就高兴了。
一群小学生在这私塾里来回的玩耍,颇有一种“老猫不在家,耗子上房扒”的意思。
李钊站在赵仁河身边:“你太惯着他了。”
“其实,小虾米只是太孤独而已。”赵仁河道:“家里没有跟他同龄的孩子,而且身份相差太大,这里都是他的同窗。”
“那以后就在这里让他安住好了,可以请太妃来看着点。”李钊提议:“或者每个月接回去几日?”
“已经是每个月接回去几日住着了。”赵仁河想了想:“我们单独开个黄浦私塾吧,这里还是太小了,日后我们的下一代出来,总的有个地方上学啊。”
小学校么,他打算盖个大的:“多盖几个,不分男女,孩子来学习认字儿,不收钱。”
340进京觐见
340进京觐见
他暂时无法给与孩子们“九年义务教育”,但是他可以给孩子们一个“三年义务教育”,让他们能把字认全,会数数儿,不会被人忽悠着签下什么莫名其妙的契约。
起码,生活上能精明一些,免得连钱都数不清。
那样的日子,真的让赵仁河无法想象。
所以他打算教育从娃娃抓起。
不论男女,只要认识字儿,会算术,日后就能知道知识的重要,等到他们长大了,他们的孩子就不会是文盲。
“好。”李钊一如既往沉默支持。
晚上他们俩陪着小虾米在这里住下了,重温了一下读书时光,只是清闲悠哉的日子,只过到了中秋节。
朝廷给予了丰富的赏赐,同时,宣平南王入京觐见。
来的内侍说了:“王爷,您从继承王位就开始守孝,这规矩上来说啊,您得入京觐见一番,朝拜皇帝,入贡之后,才算是万事大吉。”
“是,是,小王一定进京朝见。”赵仁河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珍贵的礼物?”
“这个,您问昭王殿下就知道了。”内侍不多说:“”
朝贡的物品一般是自己特有的东西,比如金银珠宝,稀世的水果,还有战马、牛羊,当然还有绝世美女。
如高丽就进贡高丽人参,缅甸进贡玉石,泰国进贡佛宝等等。
蒙古进贡最多的就是马匹,甚至是尼泊尔进贡军刀等近战装备!
真的是有什么就贡什么啊!
当然,赵仁河这个还不一样。
他是异姓郡王,只需要准备好礼物就行了。
至于礼物的内容,就看他的忠心了。
“看我的忠心?反正我不会送美女。”赵仁河直接就把第一条给否决了:“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你爹都多大岁数了,还睡什么年轻小姑娘啊?”
李钊一脸黑线:“不送美人可以,但是你要送一份大礼给皇帝,以显示你的忠诚。”
“那把我老娘送他?”赵仁河超没正经的样子:“我最喜欢我老娘,其次是我儿子。”
李钊一个头两个大:“你要给皇帝进贡一些珍惜的东西,这是你作为平南王的义务,以后每年都要有所表示,知道么?”
“合着朝廷给的那些封赏也不是白给的,还得我给进贡一些东西啊?”赵仁河不太高兴了:“那你说,进贡都需要什么?”
“这边盛产什么,挑最好的来就对了。”李钊其实也不是很懂,但是他起码见识过某些进贡的东西:“天下奇珍,汇聚宫中,皇宫内库里,珍宝无数。”
“那还要我进贡啊?真是的。”赵仁河跑去书桌那里,提笔写了第一个他想好的东西:“精盐一万斤!咋样?”
“……好!”李钊憋了半天,还是觉得原谅他吧,精盐也算是他们这里的一大特色了。
“金珍珠来一斛,怎么样?”赵仁河开始扒拉自己的家底。
金珍珠这种东西,他是有不少,其中更有一斛极品,正好拿出来充门面。
“可以。”李钊点头,金珍珠是个好东西,南洋来的金珍珠,在宫里头一直是备受追捧。
这个听着好听,其实“一斛”是指十斗。
可是珍珠这个东西,不可能有十斗那么多,这“一斛”啊,有可能是十几颗,或者上百颗,上千颗。
弹性很大啊!
赵仁河打算在包装上再下点功夫,一块金子也要用个大木箱子装着,占地方啊。
“除了这些,你还得有个特别显心意的东西。”李钊提醒他:“显得你特别忠心的东西,你想一想,有什么玩意儿?可以给皇帝的,不用多好,但一定要珍贵,管他用不用的上呢,只要能显得好就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赵仁河丢下笔,躺在了软榻上蹬蹬腿儿:“我还得进京,算一算时间,过年呢。”
“是啊,我跟你一起回京。”李钊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有我在。”
“我知道!”赵仁河呲牙:“我会准备好,进京啊!”
这个时代的京城,他还没去过,以前啊,他倒是去过北京旅游,还去过故宫,好几次呢,故宫太大了,一天根本逛不完,只能三五天的才能逛全面。
而且那已经是缩小了的紫禁城,据说原来是很大的,这个时期有明朝,只不过是在清朝的时候,拐了个弯儿。
但是实际上什么情况,他不去看看,无法肯定,也不敢指点。
知道他要去京城,前来传旨和赏赐的内侍就跟他们一起走,内侍早在第二天就被田公公带走了。
一般这种来的内侍,除了魏潇之外,其他的都是归田公公来接待。
这次朝廷给的赏赐也很丰富,各种绫罗绸缎,堆满了平南王府的布库,各种柔软的布料,棉花啊,都是让海太妃喜欢,她基本上用这些料子给家里三口人做衣服,因为料子够柔软,她一般都是用白色的锦缎做中衣,贴身穿着,柔软又透气。
但是这次收到赏赐之后,她就没那么开心了,特意去找了李钊跟赵仁河:“要进京,是要在京里头过年吗?”
“是,这次您啊,要是不想在家过年,就带着孩子,去舅舅家,那里人多,热闹。”赵仁河道:“或者回到海家村也行,那里都是自己人。”
“不带着小虾米吗?”海太妃皱眉:“他是平南王世子。”
“不带着他。”赵仁河不等李钊说什么,就先摇了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京中什么情况,我没亲眼看到过,不能给出任何建议,或者应对的方法,娘,我清理平南王府的时候,早就已经将京中的平南王府别院发卖,连带着别院里那狐假虎威的两家家生子,都发卖了出去,是让赵伦帮我办理的,所以我到了京中是没有地方住的,朝廷大概会安排我住在驿馆里,但我又不是什么外国使节。”
“住在我那里。”李钊却道:“昭亲王府。”
李钊的昭亲王府建设好了之后,他一次都没回去住过,昭亲王府很大,比平南王府还要大一圈。
看看平南王府在哪儿啊,说句不好听的,荒郊野外,自成一家。
人昭亲王府是在京中,还是“二环”之内,占地方大,里头装修的也非常好,亭台楼阁,花园假山的,还有伺候的人一大堆。
“也好,在你那里我还能觉得安全一些。”赵仁河点头:“娘,你要是怕自己在家孤单,就带着东西去舅舅家住着好了,这里让赵管家看着就行,家里的人都不错。再说了,有师爷爷在,孩子跟你的安全无虞。”
“那也好。”海太妃想了想:“那你们商量事情吧,我回去了。”
儿子要出门,北上京城,她别的忙帮不上,给他打点好行李倒是能办到。
过年的那个时候啊,北边都是冷的,海太妃也算是在北边住过的人,所以给行李里都塞满了各种皮毛衣服,大氅,棉拖鞋等等。
而这边呢,赵仁河去了一趟汇丰钱庄的总店。
汇丰钱庄的总店就设在平南城。
占地甚广,建筑的像是个城中城,据说里头有钱库。
其实只是煳弄人的,真正的金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放在了平南王府的钱库里,一部分是放在了平南水军大营的营地旁边,藏在一个山坳里。
如今汇丰钱庄是杨月总领,龙双月负责账目,腊余月负责出纳。
手下有其他的人协助。
杨月将一个木头匣子给了赵仁河:“你真的要这么做?”
“就当是花钱买个平安了。”赵仁河道:“我们有这个钱庄在,怕什么?多少钱赚不回来?”
“也是。”杨月又给了他一个单独的牛皮纸袋:“这里是京中一些钱庄的银票,你到了之后,找他们去兑换钱财即可,别怕花钱,能用钱砸死人,就用钱砸死人,不用动刀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