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两人抱够了才松开对方,谢锦亭看向但笑不语的长欢、目光深沉的二夫人。
“娘,长欢。”
“谢锦亭,你真是好算计。”二夫人痛彻心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而他还牵着别人的手,在她面前还不收敛。这么明目张胆的吗?是笃行她还不知道还是为所欲为。
“娘”谢锦亭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怎么了?
“你达成目的了,覃家与我联系过,退婚。”二夫人也是气昏了头,不顾外人在,直接掀开谢锦亭的阴谋诡计。
“这样你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吧?”二夫人会知情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谢锦亭有想过告诉她实情却也是以后徐徐图之,却不成想她已经知道了。
覃子衿看着怒不可遏的二夫人,轻轻唤她。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偷了她家东西的人,这种感觉让他惶恐不安。
“姑姑……”
一声姑姑,让二夫人心痛如绞,一个是她亲生儿子,一个是她亲侄子,两个孩子她都是真心实意对待的。
为什么这两个人要一起背叛她,欺骗她,她真恨自己当初引狼入室!
“子衿啊,姑姑真心疼你,你怎么能来祸害我家锦亭呢?”
二夫人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质问覃子衿。
“我……我……”覃子衿有口难辩,无话可说。就像是她说的,他祸害了谢锦亭。他就是一个小偷,偷了东西还给人抓住了。他想要挣扎出谢锦亭的手掌。
“娘!”
覃子衿的不安与退缩让谢锦亭心疼,二夫人的话伤害到了覃子衿,他敬爱母亲却疼爱覃子衿。他握紧了他的手,不容他挣扎开。看向他的依靠,他的母亲,他振振有词。
“知子莫若母,儿子心意已决此生唯子衿一人。”
“不可能!我不允许!”二夫人坚决反对,面目狰狞,怒瞪着对面的两人,只觉得他们格外刺眼。
“您知道的,儿子一向坚决,一旦认定了就绝不回头。”
谢锦亭的坚定在二夫人眼里是执拗固执,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错误!
“这个世界上不容许你们这样的存在!”
她的这一句话,让一直沉默的长欢心中掀起了涟漪。他们这样的人的确艰难,不被世人容许,连至亲至信的人都反对。他看见了谢锦亭他们的艰难,他开始担忧起自己来,要是他向郡主母亲坦诚,他会不会也受到阻拦,那时他该怎么办。固然担忧,但长欢知道,自己会如谢锦亭一样,坚定不移的坚守自己的感情,如果连爱的人都可以放弃,那么他会放弃得更多,这种人无疑是自私的。
第69章 老侯爷生病
“可谁不是活的好好的,只要自己有能力,爱男人还是爱女人都能过得好。”谢锦亭算是明白了,哪里会平白无故来的齐人之福,不过是有人替你一路披荆斩棘罢了。他有能力有信心给自己和覃子衿幸福安乐,他已经认定了覃子衿,不能放手了。
“我不要听你狡辩。”谢锦亭的话只会引起二夫人的怒气,她摇头拒绝听谢锦亭的据理力争,怒指着覃子衿让他走。
“你!立马离开谢家!离开我的儿子!”她现在见不得这个人,他就是一根刺,每看他一眼就刺上一眼。她全然不顾覃子衿对她的敬爱之情,此时此刻一显癫狂。
“姑姑……”覃子衿颇受伤的泪眶盈盈看着他心目中最值得敬爱的长辈,从来没有对他大过声,红过眼,而现在却视他如仇。
“娘!”
谢锦亭不满她对覃子衿的态度,自己却也被二夫人呵斥。
“你闭嘴!”
里面冰火两重天,双方阵营各执一词,一触即发,形势激烈。长欢眼尖,看见有人过来连忙提醒他们。
“有人来了。”长欢一直站门口望风,毕竟他们的言论有些不方便被人听去。
长欢一句提醒,他们才消停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对刚才的事闭口不谈。
“奴婢前来传话。”来人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对着几人一一行礼后才传话。
“老夫人说,她已经给二老爷递信了,不日就回。二夫人带公子回院里去,闭门思过。”
丫鬟传完话就福身走了,现在也不能闹起来了,毕竟隔墙有耳。长欢也就告辞回去了,人已经见了,至于后面如何是他们三人的事了,和他无关,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接下来看谢锦亭的了。不过,长欢倒是不担心他们两个,以谢锦亭的性子,只有二夫人妥协的份,没有他低头的。
长欢在谢府可耽搁了好些时候,回去后才听说秦颂雅有让人来找。长欢表示吃过午饭就去秦侯府看看,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于是让厨房重新开了灶。
一顿便饭后,长欢正打算去秦侯府了结果宫里来人传话了。
“陛下有请公子入宫叙话。”
真是不巧,看来是去不成秦颂雅那了,于是便推迟了去秦家的行程,独身一人跟着内侍入宫。
翟聿一人在深宫内院中着实寂寞,连个陪聊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谢长欢,又把他招入宫中叙旧。
“哥哥好久不曾入宫了。”翟聿语气里带着怨念。长欢曾拿了他的令牌,就是让他自由出入皇宫,多入宫来看看,可他倒好,拿了令牌却搁着不用,每次都要他下令去请才肯来宫里陪陪他这个孤苦无依的少年。
“李怀玉去了雍南,哥哥的二哥也去了,你担心的吧。”
长欢和任何人说话都会打起戒备之心,翟聿说起宋长淞却在话头提及了李怀玉,意欲何为还是无心之过。
“不过是雍南混乱,担忧他们安危。”长欢温言回答。
“雍南未安定,李怀玉可能要半年才能重新回来了。”
“要那么久吗?”
“水患、民生、以及匪患,可能还有民乱,要些时候了。”翟聿叹息,天下不安定他这个做君王的也不胜其扰啊。
长欢缄默,雍南就是一摊子麻烦事,哪样不是重中之重。长欢手里还捏着要给李怀玉的信,至今都送不出去,他被人盯得死死的,不论他在皇城里怎么做,但只要和李怀玉沾上点关系就会被人限制。其中不止有摄政王的人还有郡主的人,他们这是防着他呢,他就在人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也不方便。
长欢灵光一闪,他是没有办法可这不是有现成的机会嘛。
“臣……想用陛下的驿使。”唯有驿使是能畅通无阻的出入雍南与故里之间,他们也绝不会想到他会利用陛下的驿使传信。翟聿对他敬重,会答应的,只要自己留些心眼,也不怕他查看内容。
“是要给宋二传信吗?”翟聿反问,却也是明知故问,长欢递信也只能打着宋长淞的旗号。他微微笑着,给长欢一种他并不深究的感觉,的确,翟聿也不会多问什么引起长欢的戒备。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长欢只好实话实说。
“也有给李大人的。”与其被查出来他夹带私信还不如直接如实相告。
听完长欢的诚恳的话,翟聿倒有些诧异,不过也只是面上有一丝诧异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可以,哥哥随便用。”
“谢过陛下。”
“此次天灾人祸,我有心去南湖祈愿,以祷民生安定,风调雨顺,已经让礼部择日待定了,还请届时哥哥陪弟弟一同前去。”
“是。”凡是有个天灾人祸的,君王都会开坛祭祀以祈福,翟聿亲口相邀,盛情难却,长欢也不好推辞,不过是去祭祀,就当出去透透气了,也可以托翟聿的福,自己为雍南的他们祈愿求平安。
“这是今天呈上的奏章哥哥过目。”翟聿把特意放出来的奏章拿给长欢看。这还是第一次翟聿让他看奏章,他只是有恩赐在身,并无官职在身,是不能看这些的,可翟聿让他看他就看,这也是他对他的信任。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那群异想天开的老家伙就想着升官发财飞黄腾达,竟在这个时候让大选!”耳边是翟聿的痛斥那些不分时候的官员,长欢专心看着内容,上面没有朱批,翟聿应该只是看过没有批示,毕竟他已经生气了。
“百姓们都还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倒好,想着把女儿塞进宫来以图前程。”翟聿现在宫中无人,年龄也是时候了,作为陛下的臣子,他们就开始关心起陛下的终身大事了。他们是有心但翟聿无意,他深知这些人的目的,再说了他知道自己的婚事不由自己,也不存在什么感情在里面,这就是天家。只是现在雍南大难,满朝文武都在关心着雍南的风吹草动,这时候大选,劳民伤财,落在百姓眼里他就是昏庸无道。
“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如果大选会招来百姓不满,但大人们也只是提议,陛下现在已至舞勺之年,该添些贴心的宫妃了。”长欢看完奏章知道了翟聿的气恼原因,也中肯翟聿的看法,可他觉着大人们的提议也没有问题。
翟聿听见长欢的话,有些不悦。
“哥哥也愿意我早点立后纳妃”翟聿反问长欢,看着长欢很认真,似是不愿错过他的一丝情绪。一无所知的长欢认真的点头。
“当然了,陛下一国之君,三宫六院必不可少,皇室向来子嗣单薄,早点开枝散叶不仅是为皇家也是为江山社稷。”
“呵呵,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了那些场面话。”这下长欢再心大也听出来不对劲了,绝不是因为大选的原因。
“陛下,您不高兴吗?”
“不高兴,没什么好高兴的。”翟聿看起来除了对长欢有点和颜悦色,就只有面无表情的了。
长欢只觉无力,翟聿的处境他是看得见的,翟聿对他也充满了期待,可惜他也无能为力,他所倚仗的不过也是郡主和谢家罢了。不过翟聿有拉拢他的心也无可厚非,他的身后三个势力都势均力敌。长欢欲言又止最后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建议。
“陛下,您不要总看由通政司呈上来的奏章,有时间去各司各部看看,会大有裨益。”
“哥哥”翟聿惊讶,长欢一向是不管这些的,也严明了他的立场,如今却会来提醒他。长欢是让他不要太相信由通政司呈上的奏章,毕竟,那里最容易被人动手脚了,让他亲自去走访,就是让他瞧见那些他不知道的。翟聿激动万分,这一消息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他觉得长欢是在慢慢软和了,他相信,会有一天长欢会成为他的肩膀。
“陛下心怀天下,会如先帝一般成为一代明君的。”
每个君王都有这样的宏图大略,可千古一帝、一代明君是没那么容易就当得起的。
秦颂雅去了刑部监牢,如他所想秦元还好好的坐在简易的床板上思考人生。他想着自己满腔热血、胸怀大志却不得重用,真是皇天有负苦心人啊。而家里,却视他无能,不待见他。因为苦闷之情无处可诉,他唯有在青楼妓坊喝酒浇愁,却时运不济,被以□□之名抓了起来。
秦颂雅看着身陷囹圄的他父亲,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毕竟也是父亲,这时候也要来问候一下。
“爹。”秦颂雅抓着栏杆唤着秦元,秦元听见声音扭头看是秦颂雅,没有什么喜色,倒是一如既往地态度。
“你来做什么”
有狱卒过来给他开了门,秦颂雅提起脚边的两箱东西进去。因为秦元所犯之事不是大罪,所以看的也不紧,带东西来探望都是允许的。
“给您带了点东西来,牢里条件差,夜里冷,这是姨娘给您准备的衣物。还有些热菜,您吃吧。”秦颂雅一一摆出来,秦元慢慢从床上下来坐在桌边捏起筷子尝。
秦颂雅看着坐在桌边吃饭的秦元,虽然表情冷漠可到底一身狼狈,他有时真不明白秦元为什么如此固执,他真的很自私。
老爷子病了,老年人经不起伤病,就小小的头痛发热就要折磨他几天,虽然他不说可他也看得出来,爷爷想秦元了。
“爷爷病了,过几天您就出来了,回家去看看吧。”秦元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动起来,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不作回复。秦颂雅知道他爹的性格,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于是就离开了。
秦颂雅离开后,狱卒重新锁上门。秦元慢慢咀嚼完口里的食物,然后放下了筷子,桌上的食材都新鲜可口,可他却味同嚼蜡。
长欢隔日才去见秦颂雅,知道了秦元的事情,但秦颂雅表示自己已经处理好了,只是秦元要关上几日,降级罚俸。
“我只是想只会你一声,刑部抓的几乎都是和李怀玉有关联的人。”被抓的人无不和李怀玉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就像是秦元,他也是通过秦元悟到的。因此知会给长欢,他也可以为李怀玉早做打算。
“我猜到了这是早有预谋,李怀玉人不在他们是想断他后路。”
秦颂雅还是替长欢担忧,李怀玉就是一个肉中刺眼中钉,谁看他都不顺眼,是落井下石最好的对象。长欢还一意孤行,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你看吧,他这么麻烦,你还要跟他啊?”
“瞧你说的。”长欢失笑,“他这个身份也是没法的,可不妨碍我的感情。”
“你担心他吗?”
“当然了。”
“对了,可能过几日陛下要去南湖祭祀,按理说你也要去的。”
“不了。”秦颂雅摇头。“爷爷病了,离不得人。”
长欢惊讶,“爷爷病了。”他都不知道,这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应该去见见的。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