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后面的车窗开着,赵梓敬一眼就看见了顾京,“是顾京啊!他追上来了!白泽,我们带他一起走吧!”见白泽顺着车窗看向了后方,却一句话未讲。
“白泽,顾京身上还有伤啊!欸。。。卫谋安你怎么加快车速了!卫谋安!”
任南星坐在车前,听见声音,回头果然看见了顾京,顾京跌跌撞撞要向这边本来,却因为腿伤不慎摔倒,胸前的伤口似乎绽开,衣服被鲜血浸染。转头望了一眼严之初,却见那人一言不发,起身撩起车帘进了车厢。里面,随后便传来赵梓敬的声音,“严老怪,你怎么把车窗关了!”也好,既然这人得不到放弃,那么自己也可以。。
沈白泽就这样看着顾京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向着马车而来。马车行驶的也不快,但是顾京怎么也赶不上来。。。的确,永远也不要赶上来。。。。
严之初听见了赵梓敬的话,来到了车窗前,果然看见了顾京。顾京一见到严之初,不由招呼着严之初停下来。可是严之初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顾京,马车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严之初看着顾京,顾京的眼在看见自己的一刹那间都亮了起来,可是不行!不能将他带上车!严之初忍住心中的不舍,便看见顾京跌跌撞撞向着自己跑来。
笨蛋,真是个笨蛋!腿不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还要跑向自己?
看着顾京用急了力气,一把跌在了地上,想要爬起来,却只能看着马车越来越远。严之初盯着顾京的眼,看着他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来,才发现原来心痛会有这样疼!
顾京眼睁睁看着严之初将车窗一点点关上,马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眼前。
☆、第 22 章
又是一个暴雨天,赵梓敬看着桌子上的空酒坛子,这是第几坛了。离开顾京几日,这严老怪就喝了几日。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严老怪这么能喝呢?他就是再傻,也猜到了,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这都是什么事啊!可是为啥任南星没有一点感觉?
欸,这不是悬医谷弟子的衣服吗?这人是悬医谷的人吗?他怎么跑过来了?
一人推门而入,那弟子见着屋子里的烂醉如泥的少谷主,和一旁的赵公子,刚想说出口地话一转变成了请安。
“说!”严之初见人一到,一把将手上的酒坛一丢,迫不及待问道。
“少谷主!人,人没接到。我们一到的时候,顾公子已经不在寨子里了,说是几天前就走了,好像是杜大侠告诉了顾公子,少谷主你们要去的地方。送顾公子上的路。”那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抬头偷偷看,哪还有少谷主的影子,窗户大开。
“严老怪!你去哪?”赵梓敬还没从这对话里反应过来,就见到严之初翻窗而出。感情这人留了一手,派门派弟子去接顾京了!想到这,他笑嘻嘻地冲着楼底下翻身上马的人喊道,“我们等着你,等着你把人带回来!”马背上的人扬长而去。
旁边,沈白泽安安静静地看着严之初消失的背影。
大雨滂沱,雨水模糊了视线,可是严之初却丝毫无法停下,他一路狂奔。这人怎么不等等,等着养好伤,等着自己回到谷中便可以和他重逢。是了,他从来都不会等,他只会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可是他会在哪?杜秋恒会带他去哪?
已出城门,还未行远,严之初便看见了前方的一辆马车,车轱辘卡在了水坑里,怎么也拉不出来,那前方的男子背对着自己使劲拉着缰绳,却还是没有动静,后又跑向后面的车轮,正了身过来推着,严之初慢慢靠近,是杜秋恒。
“杜秋恒!”严之初下了马,跑了过来。男子抬头一看,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正主。
“顾京呢?”严之初还未说完,便看见车厢后面探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顾京狼狈地看着自己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杜秋恒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几人回了客栈,严之初给顾京安排了热水在房间里,两个湿漉漉的人敲响了赵梓敬的房间。赵梓敬一开门,便看见了两人,干巴巴的说着,“好巧啊!”他没想到,严之初带个顾京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自己的情敌带回来了。
“顾京回来了?”赵梓敬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嗯,在换衣呢。”严之初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留在杜家寨吗?”赵梓敬干巴巴地看向另一边。
“送顾京啊!一个人上路,我怎么放心!”
“那倒是麻烦杜大侠了!”
“不麻烦!毕竟是顾京嘛!”
二人针锋相对,赵梓敬夹在中间,头一次不想说话,但是不说话,好尴尬。“你们要不要洗个澡?”
“可以!”
妈啊!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任南星,等我!
等顾京穿上贴身衣物,门便被人敲响了。“顾京,洗完了吗?”是严之初。
顾京应了一声,严之初推门而入,看见顾京低着头穿着外衣,便上前重新将衣服扒下,将人扣在床沿,果不其然,伤口又裂开了,这次还粘了水。
“我不是有意想将你抛下的。因为你的伤势不宜和我们一起上路,所以我想的是联系谷内弟子将你接回悬医谷养伤,待我回去,我们便可重逢了。可是没想到,你这次又偷偷跑了。”顾京挣扎着,却被严之初一手按住,严之初望着顾京,轻轻柔柔地将续骨膏摸上,“你的伤都没好,怎么能上路呢?你看这次伤口又裂开了。你总是这般不听话!不听话,便要受到惩罚,不然不会长记性。”话音刚落,顾京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咬了,疼,好像流血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顾京想回头,却被严之初拿住脖子,那人松开了嘴,竟是一点一点亲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将逸出的血液舔舐干净。肩膀麻麻苏苏。
严之初看着这个咬痕,很开心,顾京身上又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下次不可再这般偷跑了,你只要再等等,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不会消失的。”说完,便在顾京的脖子上留下一吻,后板正身子亲了上去。。
两人下楼的时候,几人已经在桌上吃着饭,赵梓敬看着顾京身上大一号的衣服以及红肿的唇,不忍直视!不忍直视!感情严之初早就把人顾京吃得死死的!歪过头不想看,却发现身边的任南星白着脸不说话。哦,忘了,这里还有一位。
沈白泽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人,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之初居然会派人要将顾京接回悬医谷。悬医谷已经有很久没有外人进入了。。
几人默默吃着饭,赵梓敬看着严之初不断向着顾京的碗里夹着菜,两人笑着看着对方的模样,第一次有了和杜秋恒一样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以前怎么不知道,严老怪这么恶心人?
这时隔壁桌,刚刚进店的几人,放下刀剑,点了酒菜,开始交谈起来。
“听说没有 ?昨天晚上,前面那个城镇失火了!”
“我好像听说了。那里不是有个李大善人吗?前一段时间被爆出和马匪勾结,然后几位侠士去剿匪的时候,把他们缉拿归案。李大善人一家就被抄家了,那李大善人□□的时候直接疯了。”
“你还叫李大善人,那么丧心病狂的人,被处死都不觉得解恨!后面判决书下来了,李志他被判秋后处决,他不是有个儿子吗?他的儿子要压去边境为奴。”
“然后呢?”
“就在前一天夜里,那李志的儿子李焕逃跑了,逃跑前将牢门大开,直接放跑了马匪,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那一夜天降火球,将整个城镇点了!”
“那不是死伤无数?”
“对啊!那一夜,大火将城镇烧了个精光,听幸存者说,那些人跑出去前,还将城门从外面堵死了,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被活活烧死在城里。一大清早前来卖菜的城外小贩推开城门,见到那一幕,直接吓得昏了过去,一堆焦炭堵在城门前。”
“天啊!如此恶毒?”
“对啊!这不,消息已经传上去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判决呢?”
“估计那李焕是跑不了了。”
“他想跑也跑不了了,听说有人在黑炭里掏出了李家家传玉佩,便是那李焕的。”
“咦。。”
几人唏嘘不已。沈白泽听完,手中的碗筷已是落地。卫谋安带着失魂落魄的沈白泽上了楼。
而杜秋恒还未听完,便丢下碗筷,要奔回去,却被顾京拉住。他望着顾京一脸担心的表情,想反手回握,劝顾京不用担心,自己只是回家看看,却没想到被严之初一巴掌拍开。
见到这一幕,赵梓敬彻底吃不下饭了,拉起任南星离开饭桌。
顾京被严之初安排在房间里,透过窗户,顾京看着楼下两人,严之初在给杜秋恒送行,两人似乎在交谈,结束的时候杜秋恒恋恋不舍地抬头回望顾京一样,笑着转身上马离开。而后,严之初一脸势在必得地表情也望了过来。。。
“若不是在你离开后,顾京一个人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墙壁上刻满了你的名字。我也不会了解到顾京的心意。现在我将顾京托付给你,若你待他不好,我一定会和你拼命也要将顾京带回。”
“放心,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希望如此,好好待他,他受了很多的苦。”
☆、第 23 章
听到,这个消息后,沈白泽再一次病倒了,几人便这样暂时在扶风城里修整了下来。严之初整日陪在沈白泽身边照顾着他,担心顾京在客栈里待得太闷了,便叫赵梓敬前去陪陪顾京。
赵梓敬看着身边愈发沉默寡言的任南星,不由头大,这都什么事啊!夹缝求生啊!他便私下里告诫任南星,不要再打顾京的主意了,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可是任南星却依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晚上,严之初给顾京上药的时候,顾京让其闭上眼睛,“什么?”
闭上。严之初见顾京伸手要捂着自己的眼睛,笑着将他的手拉下,“好,我闭上!”说完,便乖乖闭上了眼,随后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开,手心上放上了一节长物,睁开眼,便看见了那根木簪,木簪已经被顾京修好了,果然和当初一模一样,要不是木簪曾经端口处的一条不起眼的痕,严之初都以为顾京重新重新雕了一根给他。
“可以帮我簪上吗?”严之初笑着将木簪递给顾京,示意顾京替自己簪上。
顾京接过木簪,将这人的头发挽起,后用木簪固定。刚固定好,便被人一把抱住,揽在怀里。
严之初感觉着眼前人的靠近,支起身体,鼻尖传来甜人的香气,眼前是这人纤细的腰,有些想抱。严之初也的确这么做了,一手将人拉近,抱住这人的腰,扣在了怀里,见这人呆愣愣的表情,真是可怜可爱。严之初低头,吻上了顾京的额头,忍不住笑着,仿佛一切在此刻都得到了满足。
严之初很珍惜发簪,顾京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发簪。顾京问严之初,却得到的是严之初的又一顿啃咬。严之初真的很喜欢,这是顾京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不由有些后悔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的心,以往顾京送的礼物自己都没有收下过,要不然自己现在也不会只有顾京送出的这一份礼物了,不过这一份自己也是极其喜欢的,因为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认定了顾京。那么这一份便是两人的定情之物,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礼物的。
第二日,顾京就收到了自己的礼物,一串脚金铃!
顾京看着眼前的金铃铛,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用。带脖子上?太短了。带手腕上?太大了。难不成是一串饰品,挂在腰上?可是严之初送自己这么一件东西做什么?
严之初看着顾京一脸困惑的表情,笑嘻嘻地将顾京的脚拉进怀里。顾京眼睁睁看着这人将这么一串金铃铛挂在了自己脚上,表情裂开了。。。
严之初感受着怀中人的挣扎,却还是按着套上了,白玉配金铃,和自己想的一样好看。严之初将顾京揽过,“不要闹了,不喜欢吗?很好看啊!我以前就在想,这么好看的脚,若是没有一串金铃来配,多么可惜啊!你看,是不是很好看。”说完,便搂着顾京,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顾京看着脚上的铃铛,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白玉足轻晃,金铃铛细响。。
赵梓敬觉得自己在这么几天里,自己的三观被无数次地推到重建。他提着早餐给顾京送进房里,还没来得及放下食盒,便听见了一阵悦耳铃声,抬头一望,顾京坐在睡塌上,正在撬着脚上的一串金铃铛,那声音便是由这串金铃铛发出的。赵梓敬一见到这白玉上的金铃,脸就腾地红了,一双眼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见顾京望了过来,立即将手上地食盒放在桌上,转身跑了出去,结果跑到一半,发现自己把任南星忘在了房间里,又捂着眼将呆愣愣的任南星拉出房间。
严老怪!你!你!你无耻!
任南星被人拉出了房间,许久才回过神来,顾京,原来你过的是这般吗?严之初,你将顾京当成了什么?玩物吗?任南星气地便要去找严之初算账,却被赵梓敬一把拉住,“别生气了!这次是严老怪做的不对,我回头劝劝他,劝劝他。”说完,便将任南星推回了房间,任南星看着眼前的门关上,是的了,自己算顾京什么人,有什么理由去插手顾京的事。。
严之初很喜欢这串金铃,但是顾京不喜欢,加上赵梓敬一脸的控诉,这次过火了,严之初将金铃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