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他千百度,蓦然?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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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没有貌美的燕公子,?只有相貌平平的黎秩,真是令萧世子失望了。
事实上,黎秩压根就不知道燕公子是不是真的存在。
萧涵抹了一脸近乎透明的膏药,?一边挥手扇风一边流泪。
“我太倒霉了,只差一点点,?我就可以见到枝枝的真容了,没想到白让百里寻那小子捡了便宜!”
因为世子爷娇生惯养,皮肉娇嫩,上回在三清楼戴人|皮面具太长时间,?似乎是因为过敏险些烂脸,?可又不得不继续易容,?黎秩只好用自己的易容方法给他做了局部易容。
幸亏萧涵臭美,?易容也要够俊美,贴近真容,?才叫他后面不得不露出的过敏的皮肤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只不过有些许微红,这倒是好解释。
只是他这脸还是得上药,?也时不时得卸掉易容透透气。
黎秩昨夜没精神,?现在见他回来了,?便给他卸掉易容上药。黎秩坐在桌边鼓捣易容的道具,?不打算搭理萧涵的怨念,?他会忍不住翻白眼的。
萧涵脸上的药膏很是清润,很快渗透进皮肤里,他脸上的红团已经完全消了,?不过眼下让他忧愁的已经不是他绝美的脸蛋,而是他竟然错过了看到黎秩真容的机会,就差那么一点点……萧涵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黎秩心下鄙视萧涵肤浅至极以貌取人,忍无可忍冷冷道:“这次打发了百里寻,难保他不会再来。”
于是萧涵幽幽看着他道:“百里寻那小子好像很在意枝枝啊。”
黎秩皱眉,“也许我们以前见过。”
萧涵顿了顿,眼里满是疑惑。
黎秩回忆道:“我们初来三清楼时,他并不很在意我们,他开始留意我们,是在我们从桑柔那里将他们救出来后,他还几次想看我的剑。”
萧涵看了眼桌上黎秩特意没收回去的黑刃短剑。
黎秩道:“他会不会跟桑柔一样,从一把相似的剑,认出一个人。”
萧涵不笨,很快明白黎秩的暗示,“五年前在西北大杀四方的人真的是你?这剑真的是星陨?”
“不叫星陨。”黎秩道:“这是我用别人剩下的材料锻造失败的剑,跟废铁无二,只是带着方便。”
“那它叫什么名字?”萧涵的关注点显然有些不对。
“七寸。”黎秩道:“它长七寸。”
黎秩快速回答完,将话题掰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百里寻应该就是我在苍龙山上救下的那个小鬼,只有他的年纪是能对上的,不过他当时不叫百里寻。一个远在西北的孤儿,是怎么成为浩然山庄庄主的关门弟子的?”
“难说,也许是他运气好。”萧涵盯着桌上那把名为七寸的黑刃短剑,没忍住道:“枝枝取名也太随便了。不过枝枝,五年前你去西北做什么?”
黎秩随口道:“有事。”
萧涵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黎秩便多说了几个字,“和前辈去找些药材,苍龙山上有。”
萧涵没再问,但目光在黎秩身上打转,似乎在猜测药是给黎秩用的。
黎秩皱着眉头说:“那小鬼见过我出剑,五年前大概只有十三四岁,长得跟百里寻确实有些相似,耳廓上都有一样的刀疤,应该就是他。”
“等等!”萧涵摆手打断,“你居然连百里寻耳廓上有那么浅的刀疤都知道,枝枝,你平日很关注他吗?”
黎秩目光冷冷,似乎意有所指地道:“我不像某些人,只要是我遇见过的人,我都不会轻易遗忘。”
萧涵觉得黎秩这话有点莫名,他摸摸鼻子,无端有些心虚,“如果百里寻真是你救过的那个小鬼,他见到你的剑,也许已经认出你了,才一直想亲近你,但又不敢肯定,便想看看你的剑,从而确认你是不是他的恩人。”
黎秩微眯起双眼,回忆中那个又黑又瘦的小鬼的确有些心机,否则落到马贼手里,早就活不下去了。他点头道:“但不能排除他对我们无害。”
黎秩道:“我不相信巧合。”
也就说黎秩不打算认他。萧涵问:“那要是他已经认出你了呢?”
黎秩抬眼看他,眼神有些凉薄,“我自混迹江湖,多年来从未以真容现于人前,哪怕是用一样的剑,也会做多种伪装,他无法确定是我。”
黎秩也跟那个从贼窝里被他救出来后单方面跟他约定来日再见的小鬼说过,他可以有千百张截然不同的脸,随意转换身份,谁也认不出他。
萧涵不疑有他,也从中猜测到了百里寻的心理,如果黎秩真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肯定会对这个恩人格外关注,也见不得有人欺辱他。
不过萧涵觉得百里寻管的太多了,他十分质疑地审视起黎秩,“当年的百里寻才十三四岁,枝枝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惦记了你那么久。”
黎秩呵呵道:“救过命还不够吗?你希望我对他做什么?”
事实上,黎秩只是骗过那个小鬼,让他去探路帮自己找药罢了,虽说有几番惊险,一不小心就会丢命。那小鬼要是小气一点,都能结仇了。
萧涵被他呵呵得气势全消,立刻转移话题,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光滑柔嫩的脸颊,“啊,我的脸好嫩啊,感觉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黎秩斜睨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掩饰眼里的鄙视。
萧涵道:“枝枝的药好好用,我的脸已经好了,涂了药膏后还香香的,感觉跟我母妃的面脂一样。”
黎秩随口道:“你用过?”
萧涵还真点了头,“母妃说我文不成武不就,只能靠一张脸才能娶到好媳妇,我当然要好好保养我的脸,否则太糙了枝枝看了会不喜欢。”
黎秩:……我现在就很不喜欢。
鬼知道萧世子说的是不是真话。
黎秩看他脸上的药膏吸收得差不多了,招手叫他过来准备易容。
萧涵乐颠颠跑过来坐下,手里还把玩着那个圆扁的白瓷膏药盒。
黎秩突然说:“这药是用来治痔疮的。”
萧涵手一抖,瞪大双眼。
黎秩心下暗喜,可算是掰回一城。
却听萧涵不可思议地问他:“枝枝你,居然有这种病吗?”
黎秩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动起来,脸一下黑了下来。
所幸易容的过程萧涵都没再乱说什么,但是,他那同情或者怪异的眼神已经叫黎秩很想打人,最后忍不住说出真相,“我记错了了,这是大夫塞给我的白玉生肌膏,治外伤的。”
萧涵这才放弃了对黎秩的视线骚扰。
黎秩心口憋了一口气,直到易容完毕,冷气压覆盖了整个房间。唯独萧涵格格不入,不知是有意无意,暗示一般捏着白玉生肌膏的盒子把玩。
黎秩快速收拾好易容的工具,深吸口气镇定下来。
“你说刚才陆静去看了那把剑?”
萧涵像是得到特赦,这才敢开口,他点点头,将早上在藏剑的房间里站了半天的事告诉黎秩,最后不忘埋怨,“他们都不让我碰那把剑。”
黎秩问:“他们可确定那是伏月教教主的剑?”
萧涵道:“华山掌门说是,陆静他们也确定了。”
黎秩又问:“他们跟九华山的人谈得怎么样?打算何时去验尸?”
“孟姑娘似乎不大同意,还有孟掌门的徒弟们,只让陆静和六大门派的掌门过去,灵堂那边据说是孟掌门的师弟在守着,其他人都不准靠近。”
“孟见渝。”黎秩道。
萧涵点点头,“是这个名字。”他见黎秩说起这个名字,神情甚是凝重,好奇道:“枝枝知道这个人?”
黎秩沉吟道:“听说他的剑很快,正道之内无人匹敌,绝不亚于陆玄英,甚至在多年前,与伏月教老教主约战过多次,结果都是不相上下。”
萧涵吃惊,“这个人这么厉害?怎么江湖上没有他的名字?”
“自从伏月教老教主退下来后,他就半隐退了。”黎秩想了想,改口道:“不过他一直都不怎么参与江湖纷争,他好像很少在江湖上出没。”
萧涵慎重道:“倘若武林盟有了他这个助力,可有把握打败伏月教主?”
黎秩听到此处,抬眼静静看向萧涵。
萧涵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黎秩提醒道:“伏月教主没有杀孟扬,他们不会有机会对上。”
萧涵道:“可是大家都说是他杀的孟掌门,孟绾绾亲眼所见,孟掌门的大徒弟与他交过手,他们甚至留下了最有力的物证,伏月教主的剑。”
黎秩到底没有出言辩驳。
萧涵摊手表示那是大家的看法与他无关。他想了又想,还是有一件事不得不说,“我想个问题。”
黎秩显然心情不好,“不准问。”
萧涵直接问:“你们伏月教主的剑为什么叫九斤?”
黎秩不回答。
萧涵看出了什么,猜测道:“因为它重九斤?”他笑了一声,感慨道:“枝枝,同是伏月教中人,你们取名的方式都是一样的简单粗暴吗?”
黎秩背过身,准备出门吃早饭,他真的觉得萧涵很烦。
正如萧涵所说,陆静与六大门派的代表验尸时,果然没有叫上任何一个弟子。不过在晚上聚在食堂吃素斋时,萧涵和黎秩还是打听到了结果。
孟扬的确是一剑穿胸而死,伤口确是九斤剑造成的。
九斤是一把轻剑,剑身略窄,剑刃薄如纸,异常锋利。剑脊比寻常的剑略粗,中间有一线凹槽,伤人时留下的痕迹也会与寻常的剑大不相同。
足够独特,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黎秩现在觉得这句话就是狗屎,因为足够独特,所以别人一但模仿到位,正主就不得不背锅,除非伏月教主亲自出面证明,但这样很没面子。
萧涵也很不满,他觉得今日很倒霉。
“不公平。”入夜临睡前,萧涵蹲在地上整理地铺,边埋怨道:“百里寻那小子看到了枝枝的脸,我没看到,陆静他们去验尸,我也不能去。”
黎秩自顾自走到窗边。
萧涵已经能熟练地自己铺床了,这种事简直让燕七一干侍候他的人无法想象,连他本人,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谁让枝枝不够贤惠呢。
萧涵唉声叹气,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他抖了一下,回头看去。
黎秩不知何时将窗户打开了,跟他说:“关好门,吹灭蜡烛。”
萧涵看向漆黑的窗外,“做什么?”
“夜探。”
过不多时,两道黑影出没在九华山放置九斤剑的院落外。
院中无人,房间里却亮着微弱的灯光。
萧涵一个人蹲在院墙下,抬头望天。
月黑风高夜,很适合做点刺激的事。
好比现在,萧涵等了有一会儿,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跃上他身后的墙头,转瞬又落到他面前。苍茫夜色中,苍青色的衣摆显得格外的深沉。
萧涵惊喜起身,“怎么样?”
“有两个守门的弟子,点了昏睡穴,没有两个时辰醒不来。”黎秩打量萧涵一眼,对他缩得鹌鹑似的有些不满,“你若怕,就先回去。”
萧涵当即挺胸,“不,我可是要保护枝枝的男人!”
黎秩听腻了这话,直接从门口走进去,萧涵忙不跌跟上,推门进去时,果然见到两个九华山的年轻弟子靠在门板后,双眼紧闭陷入昏睡。
这个房间的布置像库房,但东西都清空了,几根梁柱立在四周,空空荡荡,唯有正中靠墙放着一条条案,上面一尘不染,只有一盏油灯。
萧涵自觉上前,手摸到莲花灯盏,轻轻扭动,“幸亏我来过一次,知道这有机关,九斤就藏在暗格。”
话音刚落,机关咔哒咔哒转动的细微声因响起,在寂静如斯落针可闻的空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与突兀。片刻后,果真如萧涵所言,墙面上移,条案上露出长近四尺高一尺的暗格,随后,一块木板被推了出来。
机关停下后,木板正好凌空在条案上,上面架着一个木雕剑托,一柄出鞘的长剑静静躺在上面,映着微弱烛光,剑锋上雪光灼灼发亮。
就连萧涵,看见这把剑时都控制不住夸赞道:“好剑。”
黎秩看着长剑,从剑尖到剑柄,目光最终回到剑身正中的那道凹槽上,在剑身七寸的位置,仿佛映着血光的凹槽边斜着一道小小的裂痕。黎秩眸光徒然沉了下来,脸色变得冰冷。
萧涵伸出手,小声道:“白天还不让我看,我偏要看,我还要拿回去,到时候看你们还有什么物证。”
黎秩闻言回神,眼里略过一丝无奈,也由着他去。
可在萧涵的手碰到剑柄之时,一条线若隐若现出现在剑柄上空。
“别动!”黎秩低斥道。
萧涵错愕地回头。
但为时已晚,萧涵的手移动了剑柄,那条线终于现形,果然挂在剑柄之上,这次黎秩看的清清楚楚,还清晰地听到了机关启动的声音。
咻咻几声,上方暗处同时射出几支短箭。黎秩眸子一紧,快速扑向萧涵,两人倒地的瞬间,三支铁箭正好擦过他们原先站着的位置!
不等黎秩放松下来,四周看似杂乱的房梁上竟也跟着出现几个黑黝黝的机关洞口,几把弓|弩被推了出来,锁定了条案前方圆一丈的范围。
下一瞬弓|弩齐发,箭如雨下。
情急之下,黎秩下意识搂住萧涵往角落滚去,所幸在箭雨落下之前躲到了梁柱后,退出了攻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