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名其妙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这么娇羞的抱着另一个男人呢?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昨天晚上他忍不住想亲一亲的对象。这么一想,沈栖内心就更加觉得羞耻了。
沈栖红着脸轻轻的松开抱着梵长安腰的手,可梵长安仍然紧紧搂着他。他在梵长安怀里动弹不得,只得红着脸小声提醒梵长安:“长安,你可以松开我了。”
梵长安此刻内心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开心。害羞是因为他还从来没有与女子如此亲密过,沈栖是第一个。开心是因为沈栖是他的夫人,而他的夫人沈栖主动抱他了。
梵长安是不太愿意松手的,可沈栖出声提醒他了,他觉得还是顺着夫人的意比较好。
梵长安并没有完全松开沈栖,而是改扶着沈栖的肩膀。看着沈栖绞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梵长安心里那点羞涩也没了,因为看起来似乎他的夫人比他更害羞呢。
“夫人?夫人怎么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呢?”梵长安看沈栖迟迟没有抬起头的意思,耳朵还越来越红,便轻轻晃了两下沈栖。
沈栖手里还是绞着他自己的衣角,不太好意思抬头看梵长安。
因为真的太羞耻了!他可是男人啊,他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动心呢?
梵长安也知道自家夫人这是害羞了,便轻轻叹了一口气,勾起手指温柔的抬起了沈栖的下巴,好让他仔细的看看沈栖,也好让沈栖看着他。
梵长安不得不承认,沈栖红着脸眸中带水般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了许多。自家夫人这般模样着实让人心动。
梵长安尽量把声音放温柔,“夫人可是害羞了?”
沈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不到自己的脸都觉得此刻他自己的脸一定很红,那一股股的热意可是从心里直达到脸上的,梵长安会看不到他的脸很红?这明显是明知故问。梵长安有故意调戏他的嫌疑,所以他才不想回答。
梵长安似乎也料到了沈栖不会回答他,没给沈栖回答的时间就又接着说:“夫人不用如此害羞,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了,抱一抱没什么的。”
沈栖本就羞得不行了,梵长安还抬着他的下巴含情脉脉的又提醒他刚刚抱了梵长安这一事实,沈栖更加害羞了。
害羞的沈栖“咻”的一下挣脱了梵长安,赶紧转身往前走,试图离梵长安远一点来缓解一下内心的羞涩。
沈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应该!不正常!不可以!你是男的,梵长安也是男的,不可以喜欢梵长安的!
梵长安对沈栖这个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他没有慌张也没有着急,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跟上沈栖的步伐。
沈栖被梵长安牵上手的那一刻是想甩开他的,可梵长安牵得很紧,“夫人,现在人多,牵着比较好。”
沈栖也觉得梵长安说得有道理,便没有再挣扎,任梵长安牵着他一路走下去。
沈栖被梵长安牵着走了一会脸上的热意就差不多没了,正想跟梵长安说点什么缓解一下他觉得有些尴尬的气氛,前方就又走来一位扛着稻草靶子卖糖葫芦的小贩。
“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
昨天梵长安只买了一串糖葫芦,而且还都被沈栖吃了,后来沈栖本想为梵长安买一串的,可叶临江的出现让沈栖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如今糖葫芦就在眼前,沈栖就想着为梵长安买一串。
沈栖扯了扯梵长安的袖子,“长安,你要不要吃糖葫芦?”
小时候的梵长安喜欢吃糖葫芦,长大后对糖葫芦这种食物便没有什么欲望了,所以此时的梵长安并不想吃糖葫芦。沈栖这样问,梵长安便以为是沈栖想吃糖葫芦了。
“夫人想吃糖葫芦?”
沈栖摇摇头,“我不想吃,昨天已经尝过味道了。你昨天不是没吃到吗?那一串都被我吃了。所以今天想给你买一串。”
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让人心里特别暖,沈栖的这番话无疑说到了梵长安的心坎里。
沈栖又追问:“所以长安想吃糖葫芦吗?”
梵长安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说“不”,便点点头:“想吃。”
刚好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到他们身边,沈栖便松开梵长安的手去买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是位有些上年纪的老伯,沈栖便有礼貌的讲:“老伯,我要一串糖葫芦。”
老伯看有生意来了,高兴的把稻草靶子从肩上放下来,“好的好的,我这就给你取。”
老伯伸出手去取糖葫芦时沈栖又补了一句:“我要最大最红的。”
老伯把要去取糖葫芦的手收了回来,笑着向沈栖说:“我这糖葫芦都是又大又红的,我是挑不出来最大最红的,不如姑娘自己来挑吧。”
梵长安站在一步之外的地方看着沈栖仔细的挑糖葫芦,边挑还边与老伯讨论那一串究竟是不是最大最红的。老伯也颇有耐心,一直帮着沈栖挑,还会给沈栖提建议,让沈栖反复对比。
因为沈栖觉得这糖葫芦是要给梵长安吃的,便想着一定要挑一串最大最红的。最大最红的糖葫芦是挑出来了,可付钱的时候沈栖犯了难,他的口袋太空了,哪里有钱付。
老伯看着沈栖拿着糖葫芦摸口袋的样子似乎也看出了沈栖有些囊中羞涩,便摆摆手面带慈祥的微笑对沈栖说:“姑娘没带钱的话就算了,这糖葫芦就算我送你的。”
沈栖觉得不妥,老伯是出来做生意的,怎么能不给钱呢?“不不不,老伯,钱还是要给的。”
老伯又笑了,“不用不用,我出来卖糖葫芦不为挣钱。”
“那为了什么?”
“为了家里的老婆子。她做了一辈子的糖葫芦,如今身体不好做不动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做糖葫芦,拿出来卖掉也好送掉也好,总比放在家里坏掉的好。”
沈栖一听觉得更不妥了,“既然是老伯最后一次卖糖葫芦,那肯定要给钱的。”说完便急急的叫一步之外的梵长安:“长安。”
梵长安早就做好了去付钱的准备,沈栖叫他的时候就已经摸出了银子,往前跨了一步就把银子递出去了,“老伯,钱还是要收的。”
老伯却执拗的很,就是不收这钱,“公子,不用了,我不是为了挣钱的。”看梵长安与沈栖一脸雾水的样子,老伯哈哈一笑又解释道:“我不缺钱花的,这糖葫芦拿出来也没想着要挣钱。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儿子中了状元,在朝廷里做了官,前几天来信说要接我和我家老婆子过去。”
沈栖一听便赶紧恭喜老伯,由衷的替老伯高兴,“恭喜老伯。”
老伯也属实是高兴,提起这件事笑得嘴都合不拢,笑过之后又有些感伤,“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这里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吃我家老婆子做的糖葫芦长大的,这要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我家老婆子也舍不得,就挣扎着做了这些糖葫芦非要让我拿出来,嘱咐我说卖掉也好送掉也好,让这里的人再尝一尝她做的糖葫芦。”
老伯又把稻草靶子扛在了肩上,“所以,公子这把钱收好吧,糖葫芦送你们了。”
说完老伯不再停留就继续往前走了,留梵长安和沈栖在原地面面相觑。
沈栖站在原地看着老伯远去的身影。也许真的像老伯所说那样,这里的年轻人大都是吃他家糖葫芦长大的,每走几步就会有人向老伯打招呼,老伯便会让他们从稻草靶子上取糖葫芦来吃。有人取有人不取,有人执意要给钱,有人执意要给老伯一些其他东西换,总之大家似乎都很尊重这位老伯。
沈栖心想:也是,能培养出状元的老伯,一定也很厉害吧。
“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能吃到这么有意义的糖葫芦。”沈栖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梵长安,“长安,给你。快尝一尝是不是很甜。”
第二十章 震惊:梵长安竟还有布庄?
这糖葫芦是沈栖的一片心意,梵长安是肯定要吃的。可他又确实不是那么喜欢吃这糖葫芦,便没有将那糖葫芦接过来,而是握着沈栖的手就那样咬了一颗下来。
长大后的梵长安也吃过糖葫芦,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小时候甜得刚好的糖葫芦长大后再去吃便甜得发腻了。刚咬下这颗山楂时梵长安已经做好了被腻到五脏六腑的准备了,但意料之外的,这糖葫芦的味道竟一点都不腻。裹着糖衣的山楂被嚼碎咽下后直甜到了梵长安的心坎里。
沈栖又被梵长安这一动作闹了个大红脸。这动作对沈栖来说未免太暧昧了,他脸上刚刚平复下来的热意可经不起这样的挑拨,“轰”的一下就又涌上了脸颊,红扑扑的脸蛋竟比旁边走过的涂了胭脂的姑娘的脸还要红。
沈栖红着脸问:“长安你干嘛不自己拿着吃?”
梵长安又重新牵上沈栖的手继续往前走,“我吃一颗尝尝味道就好了,还是夫人吃吧。”
看着沈栖红扑扑的脸蛋,梵长安又勾起嘴角笑着问:“夫人又害羞了?”
沈栖越想越不对。三叔告诉过他这梵长安不曾与女子相处过,也不知道如何与女子相处,还让沈栖多多包涵梵长安。可长安这几日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子相处的样子,长安简直是太会与女子相处了,总是莫名的撩得他脸红心跳。
想到这里,沈栖捏了捏梵长安的手,“长安,那日我说要教你如何与姑娘家相处的话我现在收回行吗?”
梵长安觉得沈栖的思想跳跃有点快,一时没能跟上,便问:“夫人何出此言?”
沈栖幽幽的回答:“因为我觉得长安你挺会与姑娘家相处的,不需要我教。”停下来想了一瞬,沈栖又说:“而且我相信,如果以后我走了,你遇到其他姑娘时一定也能相处得很好。”
梵长安嘴角的笑意僵在了那里。
原来还是要走。
前面已经到了一家布庄,梵长安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扭头对沈栖说道:“夫人来,我带你看看咱们家的布庄。”
梵长安在“咱们家”这几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调,想借此看一下沈栖的反应。
然而沈栖没有什么反应。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更不会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就又把刚刚内心雀跃不久的梵长安搅得心神不宁。
沈栖的内心就只有震惊:梵长安竟还有布庄?
梵长安有一点失望。但很快便觉得也无妨,毕竟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梵长安刚领着沈栖进了布庄的大门就立刻有人迎上来:“公子来了。”
迎上来的是位穿着看似朴素却十分考究的老伯,梵长安似乎很尊敬他,见老伯迎上来便立刻松开沈栖的手向那位老伯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丁伯近日可安好?”
沈栖见状也赶紧随着梵长安施礼:“丁伯好。”
丁伯笑得爽朗:“哈哈哈,夫人万不可这样,会折了老朽的寿命的。”
说着便赶紧扶起了沈栖。
梵长安赶紧又把沈栖牵在手里,“丁伯不要吓到我夫人了。”
丁伯又哈哈一笑,“刚成亲几天,就这样护着媳妇了?”说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是爽朗的一笑:“哈哈哈,跟你爹可真像,宝贝媳妇跟宝贝什么似的。”
沈栖一头雾水:梵长安跟他爹像?梵长安的爹?
丁伯引着梵长安他们往里走,边走边介绍手边的那些布匹是什么材质的,做什么样式的衣服最好看。
“夫人看这匹布,之前我们曾为夫人用这匹布做过一套湖蓝的衣服。”丁伯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沈栖,又说:“那套湖蓝的衣服样式与夫人身上这件是一样的。”
丁伯说的那套衣服沈栖自然是有印象的,他脱下婚服后穿的第一套就是那个。因为和梵长安的衣服撞颜色了,站在一起颇像两个人故意选的,所以那件衣服沈栖只穿了一天,昨天来庙会时特意将那衣服换了下来,倒是梵长安还穿着那日的湖蓝色衣服。
沈栖赶紧说:“丁伯说的那件衣服我有印象,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丁伯。”
丁伯又看了梵长安一眼,然后便把沈栖拉到一旁悄悄的对他说:“夫人那套衣服用了不少布料,剩下的边角料才给公子做了他身上这套。我悄悄的只将这件事告诉你,省得公子吃醋。”
沈栖也识趣,赶紧向丁伯道了谢,“谢谢丁伯。”
梵长安来找丁伯是有事的,自然是不能看着丁伯一直与他夫人聊下去的,便及时把丁伯从沈栖身边拉了回来,“丁伯,我知道我的夫人十分讨人喜欢,但长安有事与丁伯讲,还请丁伯给长安一些时间才好。”
丁伯将沈栖引到屋里的茶桌坐下后才带着梵长安往另一间房里走去,进去之前还特意嘱咐沈栖:“劳烦夫人帮忙看一下这布庄。”
梵长安每个月都会来找丁伯一趟。他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核对布庄的账目,二是核对他们手底下可调用的人数。
对于梵长安来说,核对账目并不重要,核对人数才是重点。
丁伯将账本拿出来递给梵长安,梵长安却并没有翻看账本,反而将账本推回到了丁伯面前,“我相信丁伯,这账目我不用看。丁伯你知道的,我来你这里不是为了查账的。”
丁伯为梵长安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茶润了喉才开口讲话,“公子放心,别说是宫里政变要换皇帝公子怕新皇对尧光下手,就算公子想要拿回这皇位我们人手也是够的。”
梵长安不满意的轻哼一声,“丁伯说什么的,我并不想拿回什么皇位,只想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