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尧笑了笑,倾身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
刀疤脸碰巧路过,瞧见两人腻歪的模样,他捂住眼睛说:“唉,要瞎了。”
苏御脸一红,往李初尧身边挪了挪。
“刀疤哥别逗,阿御脸皮薄。”
刀疤脸恢复正经,他朗声笑了笑,揉着后脑勺说:“我人称刀疤脸,弟夫同尧弟一样称唿就行。”
“刀疤哥。”苏御乖巧喊人。
“就冲你这声哥,以后哥罩你。”刀疤脸拍了拍胸脯,匪气十足。
苏御瞧了一眼李初尧,高高兴兴应声,“谢谢刀疤哥。”
刀疤脸捶了李初尧胸脯一下,“你家这位比你上道多了。”
李初尧知道刀疤脸,还在以自己用牌技诱惑他做事耿耿于怀,也不生气,反倒说:“都叫哥了,是不是该给点见面礼?”
苏御眨了眨眼睛,配合地露出期待。
刀疤脸咳了一声,挠挠头道:“没事,大哥宝贝多着呢,一会儿让他打开仓库,多挑两件。”
正巧李宽拎着茶壶过来,“你欠的礼物,你自己给,惦记我的宝贝是怎么个意思?”
刀疤脸身体一僵,转身同李宽理论,“这赌坊也有我一半吧?你放在这里,不就是有一半是我的吗?”
李宽被他的不要脸折服,懒得同他争论,“行,你说有就有。”
第064章 讨礼物(一更)
李初尧挠了挠苏御的掌心,牵着他走到李宽面前,“宽哥,这是我的夫郎,苏御。”
“宽哥。”苏御乖巧喊人,李宽身形高大,同刀疤脸一样,长了一张硬朗的脸,晃眼一看,没什么特别,但看久了,却觉得英俊。
两人性格爽朗,刀疤脸匪气略重,李宽偏斯文,但又透着几分痞气。
李宽不动声色打量苏御,点点头说:“郎才郎貌,尧弟好福气。”
“宽哥过奖了。”
“行吧,说了见面礼,走吧去仓库挑。”
听到要去仓库,刀疤脸立马跳出来,“挑两份吧,大哥都发话了,我那份就一起选了。”
李宽睨了他一眼,骂他:“你倒是会捡便宜。”
刀疤脸一脸无赖样,一副“我就是这样”你怎么滴的表情。
李初尧笑出了声,“无妨,大哥二哥给的,阿御肯定都不会拒绝的。”
“谢谢大哥二哥。”苏御适时出声,让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李宽叹了一口气,“尧弟,你今日带夫郎过来,怕不是介绍给我们认识,而是故意来讨礼物的吧。”
“宽哥真会说笑,待你成亲,小弟自然也会给嫂子准备礼物的。”
李宽:“……”
谁都知道李宽流连于花楼,醉生梦死,放着一片花海不要,干什么要娶妻生子,吊死在一颗树上。
他的至理名言就是:浪子不回头,花丛遍地有;只要不成亲,样样是自由。
刀疤脸哈哈大笑,冲李初尧竖了一根大拇指,“尧弟说的没毛病。”
李宽磨了磨牙,“你们俩涮我呢。”
“哪里敢。”李初尧和刀疤脸对视一眼,憋着不笑出声。
苏御一脸好奇,他扯了扯李初尧的手,小声问:“宽哥为什么那么说?”
刀疤脸离得近听到,不等李初尧解释,他立马化身大嘴巴将李宽的豪言壮语和劣迹抖了一个干净。
苏御目瞪口呆。
他看向李宽,完全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有点正气,竟然是这样的人。
人都容易被表象蒙蔽了双眼,苏御也是如此,他这会儿都忘记李宽是赌坊的老板了。
李宽当众被人拆穿,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行了行了,你们好歹让我在弟夫面前留点面子啊,不然以后弟夫都不敢来了。”
“哈哈哈……”刀疤脸无情大笑。
李初尧抿着嘴唇笑,顾忌着苏御,偷偷用拇指按了按苏御的指尖。
苏御也跟着笑,以往他被关在院子里,没办法结交朋友,如今认识刀疤脸和李宽,只觉得两人有趣。
李宽摊了摊手,也不要面子了,干脆领着人去仓库挑宝贝。
刀疤脸兴致勃勃,仿佛挑礼物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赌坊很大,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光是李宽的仓库,便藏的极深,若非熟悉的人,拐过几道门,再穿过一两条暗道,早就迷路了。
等出了暗道,屋里豁然开朗,夜明珠摆满了架子,照的整间屋里明亮亮的,何况角落的灯柱上还放着蜡烛。
纵列排着五六个架子,四周墙壁上,全是暗格,上面有玉佩首饰,还有名画墨笔,架子上大多数是刀剑和珍贵的药材,偶尔还有一两件不值钱的小玩意。
刀疤脸看到架子上草编的蚂蚱,他从盒子里拿出来,眼神带了点怀念,嘴里不忘嘲讽:“这东西,你还留着呢。”
李宽懒得看他,“弟夫慢慢挑,不着急。”
“那我帮阿御好好看看。”李初尧牵着苏御如同在逛大街。
李宽嘴角抽了抽,能把坑东西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独李初尧一份。
刀疤脸将草蚂蚱放回去,望着李初尧和苏御的背影,抬了一下下巴,偏头问李宽,“大哥,你真打算就这么孤独终老了?”
李宽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单手抱着胳膊,另一只手摩挲下巴,听到刀疤脸的问题,将交叉的脚换了一下,“怎么,看见人家小两口恩爱,想成亲了?”
刀疤脸咋砸咂舌,“以为我是你啊。”
李宽“呵”了一声,没再回话。
刀疤脸一只胳膊肘放在架子上,另一只手架在李宽肩膀上,脸上收起吊儿郎当的嘲讽,“你那件破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过不去啊?”
李宽眼神微冷,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刀疤脸背嵴一冷,收回手,转过身继续玩草蚂蚱,“行了,我不说了。”
李宽是一个念旧情的人,不过仅限于对他好,或者有恩的人。
就像这只草蚂蚱,这还是十年前刚认识那会儿,刀疤脸初遇李宽,见人一副半死不活的苟且模样,随手编的,两人成为兄弟,只因为他一句:即使是一只蚂蚱,我也要去看看广阔的天空,看看自己能跳多高。
那时候李宽才十几岁,唉,留了十年竟然还没坏,这草也真够结实。
苏御对珠宝什么的不感兴趣,倒是看上了一方砚台,他扯了扯李初尧的衣袖,“可以要这个吗?”
李初尧脑子里没有客气一说,径直拿在了手上。
苏御:“……”
自家夫君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李初尧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皱了皱眉说:“这个不太好,等我以后送你一个。”
苏御嘴角抽了抽,转过身看别样的东西。
东西琳琅满目,苏御一时看不过来,想到苏烈送自己的玉佩,他干脆让自己俗气一点,起身去挑玉石。
李初尧正在看一套茶杯,结果转身发现苏御不见了,他皱了皱眉,放下茶杯,去寻人,只见苏御正蹲在一箱石头前,仔细翻看。
李初尧一眼便瞧出来,旁边的是原石,苏御挑的是半成品。
他倒是没发现,沂南还有这玩意儿。
李初尧喊了一声李宽,后者以为他挑好东西了,冲刀疤脸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跟着过去。
“选好了?”刀疤脸走到苏御旁边,拿起一块玉石掂了掂。
苏御摇摇头,“刀疤哥,懂玉?”
“不懂,他懂。”刀疤脸指了指李宽。
苏御不好意思过去问,哪有挑礼物的问,哪块玉石好,拿哪块的。想了想,苏御睁着眼睛去寻李初尧的身影。
“宽哥,”李初尧指了指苏御手边的原石,“那东西,你在哪寻的?”
李宽眯了眯眼,“尧弟也懂?”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知道一二。”
“不止吧,你小子最喜欢的便是藏拙了。”
李初尧也没再客气,川洲没有赌石一说,流落市场的好玉,大多在富贵人家手上,真正拥有大量原石的人,没几个。
一般都是商人途中遇见,取了让人工匠做成形,再卖给达官贵人。
“宽哥打算就这么埋没了?”
李宽看了他一眼说:“这东西一旦多了,就是官家的东西了。”
李初尧自然也明白,想到之刀疤脸提过李宽准备在京城拓展势力,他提议道:“其实你可以让人借花献佛,帮你铺路,比你和刀疤哥单打独斗强多了。”
李宽没应话,敛眉沉思。
京城势力盘根错杂,他不愿意去淌浑水,但借力这种事,还可以考虑。
李初尧点到即止,对上苏御寻求帮助的眼睛,他拍了拍李宽的肩膀,“走,帮我家夫郎挑一块最好的。”
“你不是知道一二。”李宽对于李初尧拿自己当工具人相当无语,东西他出,好坏也要他来挑。
“我只懂成品。”
“……”
李初尧过去将苏御拉起来,让开一条路给李宽,“让宽哥这个行家给你选。”
苏御对上李初尧眨了一下的眼睛,连忙道谢:“谢谢宽哥。”
李宽:“……”
他心累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们俩口子,别再给我一唱一和了,知道你们新婚燕尔。”
刀疤脸捂嘴偷笑,暗骂:“活该!”
让李宽平时嘲笑他不知道温柔乡有多好,取笑他不解风情,该!
苏御脸微红,他埋着头不敢看李初尧,怕李宽取笑他们眉目传情。
李初尧脸皮厚,干脆将苏御揽在怀里,“我们这叫夫唱夫随,等宽哥你成亲了就明白了。”
李宽:“……”
大把脸扬了扬眉毛,用唇语说:够扎心!
李初尧笑笑,不置一词。
对于仓库里的东西,李宽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他拿起那块最好的原石,问苏御:“想好雕什么了吗?”
苏御脸还泛着红,“啊”了一声。
李初尧帮他回答,“我后面将图纸给你。”
李宽点点头。
苏御明白过来,挠了挠李初尧的掌心。
李初尧反手握住。
刀疤脸蹲着的位置,刚好清楚地看到了全过程,他颇为牙疼的转过了脸,默默思考——他是不是应该找个夫郎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夫人,刀疤脸自己都没意识到不对。
“还有一件呢?”李宽对于自己还要帮忙工艺这部分,平静接受,很明显已经对李初尧不抱希望了。
李初尧看向苏御,另外两人也把视线挪了过来。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份礼物就够了。”
李宽挑眉一笑,“尧弟,弟夫这点倒是同你挺像。”
苏御刚褪下的粉色,又浮上来了脸颊。
李初尧将人往身后藏了藏,“那是。”
李宽和刀疤脸对视一笑,纷纷感受到了什么单身的暴击。
第065章 商议(二更)
四人拿完东西,又绕回了谈事的大厅。
苏御一脸好奇的跟在李初尧旁边,时不时同李初尧小声说两句,前面两人从开始的伤害,逐渐变成了麻木。
李宽让人烧了热水,桌上放着茶叶,他示意李初尧要喝自己泡。
苏御也会泡茶,不过还未等他碰到茶壶,李初尧已经握着他的手收回去,然后自顾自拿过杯盏,掺了热水开始洗茶。
李宽和刀疤脸没瞧见,苏御松了一口气。
“对了,刀疤哥,之前和你商量的事情,明日开始,便可以先后传到老夫人和张香兰耳朵里了。”
“这次你打算欠多少?”李宽自然听胖子说了上次要钱的事情,两千两对赌坊来说,可大可小,如果是城中的大户人家,小数目而已,换了一般人家,和寻常小户人家,确实过了。
刀疤脸也一脸好奇。
李初尧将茶放到李宽面前,知道刀疤脸不喝,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苏御那杯他放了放,温度合适了再放过去。
“不用太多,慢慢来就好,不是还有宅子和米铺吗,先让他们有个数就行。”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得慢慢养,不然就显得太不真实了。
刀疤脸点点头,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哥一定给你办好。”
李宽也点头,“你若是想房契放我这里,我不会介意的。”
李初尧:“……”
虽然知道李宽不会真要,但这话说出口,怎么都感觉是在报复。
苏御小口喝茶,李初尧的意思他明白,张香兰在乎米铺的事,老夫人在乎李初尧的能力,若是李初尧有出息,在沂南发展的好,想到之前的种种,自然最感激老夫人。
至于婚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还有好处。
李初尧先让刀疤脸派人将米铺张香兰让写欠条一事,传出去,张香兰必然会落得刻薄的名声。
老夫人怕自己丢人,却不怕别人出糗,甚至还会大笑两声,活该。
这里结了仇,张香兰哪里还能容忍李初尧,估计恨不得将人丢出李家。
随后巨额的赌债传进李家耳朵里,李家肯定不会帮忙还债,只会想方设法撇清关系,任由李初尧在沂南自身自灭。
老夫人置办宅子在前,成全亲事再后,再加上中途让琼叔还过一次赌债正名,对李初尧也算是仁至义尽。
张香兰已经舍弃李初尧,老夫人要放弃,自然不会让李家落得坏名声。
定然会将李初尧欠巨额赌债的事,挑到明面上。
只怪李初尧自己不成器,将最后的情分也消磨殆尽了,随后李初尧过的再不好,同她这个祖母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断绝了关系,外人也得说一声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