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风雅摆明了,就是想分一杯羹。
打着帮忙卖产品的旗号,揽走客人和一般的盈利。
李初尧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女人从一开始,便没安好心。
窈遇答应了风韵,就会有第二个风韵来,他凭什么要把独食分被别人?
风雅眯了眯眼睛,“李公子真会说笑。”
买卖不成仁义在,如今看来是仁义也不在了。
“既然风老板觉得是说笑,那今天便当做笑话吧。”
“李公子,还是切莫太把自己当回事。”
风雅眯着眼睛,神色冰冷,连带着那张好看的脸,都让人感觉到了僵硬。
李初尧目光落在她手上,“风老板,还是好好保养吧,虽然我们窈遇的会员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但我今日破例,可以给你加上。”
风雅寻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她突然惊慌的将手伸进袖子里,姣好的面容,出现龟裂。
“阿御,走了。”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轻轻捏了捏,落在风雅眼里,仿佛就是讽刺。
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出了房门,李初尧冲鸿书说了一句话,鸿书点点头,回去了。
到了马车上,苏御忍不住问:“为什么叫鸿书回去?”
李初尧摸着苏御细腻的手指,拿到嘴边亲了一下,“风老板,想卖东西是真的,但她还想要窈遇的配方。”
“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初尧将自己的手摊开,又把苏御的手放到掌心,示意他仔细看。
苏御翻来覆去瞧,除了颜色有些偏差,还有大小不一样,他根本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啊?
“宝贝,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子嗣。”
“……李初尧扶额,“错了,是容颜。”
苏御愣在原地,是这样吗?大概是因为兰舟,并未在意过这方面,所以他并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要是自己不好看了,毁容了,李初尧还会喜欢他吗?
他心中这么想,也不由问出了口。
李初尧噗嗤一笑,反问他:“要是我不好看了,毁容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苏御思考了一会儿,诚实地说:“那就要看是怎么个不好看了,要是太吓人,估计不太行。”
李初尧笑了笑,“那看来我得小心了,绝对不能伤着脸。”
苏御也跟着发笑。
其实问这个问题,对于他们俩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
“别打岔。”苏御提醒他。
李初尧手指卡进苏御的指缝中间,同人十指相扣,伸手理了理他垂下身前的墨发,才说:“你觉得风雅多大年纪?”
“二十多?”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对。”
回想起李初尧给风雅的建议,他大胆的猜测,“三十?”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不,可能快四十了。”
“这么老?”苏御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看起来完全不像,明明那张脸很年轻。
李初尧身后捏了捏苏御的脸,“你这话要是被风雅听到,估计想撕了你这张小脸。”
“我又不是故意的。”
苏御拍开他的手,撇了撇嘴,又忍不住问:“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李初尧拿起交握的手示意了一下,苏御立马想起,风雅慌慌张张将手藏起来时的样子,瞬间恍然大悟。
“她脸保养的很好,但忘记了手,不够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我估计你也没看出来。”
苏御听到他这话,有点不高兴,“你才眼神不好。”
李初尧:“……”
重点是在这里吗?他发现自己和苏御说话,总是讲着正题,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李初尧冷哼一声,伸手挠人痒痒。
苏御连忙求饶:“夫君,我错了。”
“哪错了?”
苏御委屈巴巴,“不该顶嘴。”
李初尧莞尔一笑,将人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行了,别装了,也不知道跟谁学得,小戏精。”
苏御跟着发笑,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跟你学的。”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当初同李家的人虚与委蛇,还成了黑历史了。
不过想到李家,倒是许久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了,反正也快过年了,也无妨,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家的生意,主要是在米铺和酿酒上。
倒是可以发展一下这方面。
苏御见他思绪敛眉沉思,思绪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用另一只冰冷的手,贴了贴李初尧的脖子。
李初尧打了一个激灵,皱着眉问:“手怎么这么冰?”
他将苏御的手,放进胸前的衣襟里,想到之前苏家人给苏御下毒,浑身不由散发着冷气。
“走的着急,忘记拿暖炉了。”
“嗯,我记下了。”
苏御伸手扯他的笑,“别不高兴了,笑一笑。”
李初尧龇了龇牙。
苏御松开手,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是说,风雅是害怕容颜衰老,想借着分一杯羹的名义,同你谈,然后谈不拢,再找你要美容的配方?”
李初尧点点头,风雅早也许早就知道谈不拢,只不过在试探他的态度,但没想到,他会让苏御直白的说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留。
不给面子,自然什么都谈不了了。
“那你让鸿书同她谈会员的事情,万一她用了产品说不好,故意找茬怎么办?”
“放心吧,我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
苏御不太放心,但他想到刚进去,风雅看李初尧的眼神,他不自在道:“连老女人都喜欢你,你什么体质!”
李初尧捏了一下苏御的腰,“说什么呢。”
好的不学,竟捡坏的学。
苏御不说话了。
明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118章 梦境和烟花
回到别庄,苏烈正在同兰枫鸢争论,前者面色微沉,后者笑意盈盈,邪魅肆意,同开始的彬彬有礼简直判若两人。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都写着: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兰家人!
脚步声传进耳朵里,兰枫鸢转过身,看到苏御和李初尧,收敛笑意,恢复刚见面时温和有礼的样子。
“你们回来了。”
苏烈嘴角抽了抽,变脸比翻书还快。
李初尧点点头,苏御“嗯”了一声。
对上苏烈那双“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的眼睛,苏御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溢着花香,沁人心脾。
时间一晃,好似白驹过隙,很快到了过年。
四周挂满了红灯笼,贴了新窗花,门上的对联也换上了新的,整个府里焕然一新,很是喜庆。
中途兰枫鸢收到了一封信,急匆匆走了,没了气自己的人,苏烈日子过得尤为舒坦。苏御给刀疤脸说过书的事情,只是赌场到了年底,正值要四处要赌债的时候,抽不出空来。
新年新气象,中午弄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开开心心上桌。
鸿书和莫一坐在一起,李初尧挨着苏御,苏烈独自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孤单单。
李初尧将自己新酿的酒拿出来,给众人倒了一杯。
酒香四溢,带着独特的味道,让人心醉沉迷。
同一般的酒不同,要更醇更浓郁。
大概是相处的自在,李初尧和苏烈之间,干脆互相称唿名字,连同鸿书和莫一,也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初尧,你这酒味道不凡啊。”
听出苏烈话中有话,李初尧笑了笑,那当然,这可是他送给李府的礼物,等着年后,亲自开店剪彩。
鸿书端起酒,伸手往鼻子下扇了扇,果然是好酒。
苏御想喝,被李初尧拦住,“这酒烈,只准抿一小口。”
“有莫一的化酒丸,怕什么。”
莫一见李初尧皱眉,适时出言,“虽好用,但是药三分毒。”
李初尧眉心舒展开来,苏御心有不甘。
苏烈也而跟着附和,“你身子差,少喝为好。”
苏御瞪了李初尧一眼,彻底歇了心思,都怪李初尧!
两人形影不离,恩爱的要紧,成亲也有这么久了,苏烈便不由想到了子嗣上面,从莫一那里旁敲侧击,问了苏御的身体情况,得到答案——之前的余毒已清,怀孕不成问题,就把目光落在了苏御的肚子上。
苏御如今就他一个亲人,若他不多操心,还有谁操心这些事?
于是便找了机会,同苏御提了一下。
苏御当然不会说,他和李初尧至今未真正同房,只得应付了事。他找了莫一,后者给苏烈的诊脉结果是——身子弱,得养养,生孩子才不容易出差错。
随后苏烈就同老妈子似的,这样不许,那样不许。
李初尧自然不会拆穿苏御,便装作看不见苏烈的唠叨。
被气唿唿地瞪了一眼,李初尧也不生气,将苏御面前的酒,当着面换成了新鲜的果汁。
苏御:“……”
小心眼儿。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同苏烈说:“阿御的生辰,我打算回邺城过。”
苏烈皱了皱眉,想到什么,他又只好点了点头,“也好,终归是要回去的。”
见苏御看自己,李初尧落在一只手,捂住苏御的指尖,轻轻捏了两下。
苏烈面不改色,假装没瞧见两人的小动作。
想到之前柳秀将城西的桩子给了李家,而如今,李初尧回邺城,定然会去要回苏御的嫁妆,他开口道:“我回到京城,会将城西桩子是给阿御作嫁妆的事情传出去。”
这样一来,李家和苏家为了顾及名声,肯定会一件不落,给李初尧夫夫。
李初尧却摇了摇头,“不用,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却见李初尧不打算细说。
李初尧端起酒杯站起身,举到圆桌中间,“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年更好。”
其他人无法,只好放下好奇心,同人碰杯。
一杯饮尽,李初尧招唿人,“先吃菜,不然该凉了。”
桌上放着鸡鸭鱼肉等,全是厨房精心准备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年味儿蔓延,几人心中皆升起了一抹久违的温馨,若是年年都如此热闹、舒适,该多好啊。
李初尧也头次在过年的时候,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不由想起了先前做的梦。
从风韵回来,虽然鸿书说风雅注册了会员,并且不打算再同窈遇作对,但他心中依旧隐隐不安。
因为风雅不像是那么容易,就罢休的人。
然而当天晚上他便做了一个梦:
风雅会聚集沂南的富商,上窈遇闹事,然后说赌坊私藏通缉要犯,请官府彻查赌坊,目的是牵制住李宽和刀疤脸,让人无法为窈遇撑腰。
随后一群人涌入别庄,威逼他交出配方。
梦里的画面,真实的仿佛亲生经历。
如同上次梦中,上辈子苏御出事一样。
于是他先发制人,以新品为由,将富商和贵小姐,全部邀请来了窈遇,包了伙食,体验一天的新产品。
再让人去风韵的茶叶里,放了一点东西,于是风雅自顾不暇,即使聚集了富商,那些人考虑到家人的安危,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老天爷也在帮他,那天恰巧有人在船坊跌进了湖里,差点闹出了人命。
在救人的过程中,不小心在湖底捞了好几具尸体起来,全是少女,于是他添了一把火,让人将美女换皮的故事,在城中传了一个遍。
官府那边,便盯上了风雅这个老女人。
事实证明,也确实同她有关系。
后续的事情,李初尧没在关注,但听鸿书提了几句,湖里的女尸,全是风雅的丫鬟,因为妒忌她们的美貌,将人杀害,扔进湖里毁尸灭迹。
随后官府将风雅收押,又有人举报风韵茶叶有问题,被官府查封了。
李初尧当时以为这个梦是巧合,就在前两日,他思索怎么将城西的桩子,让李府算在苏御的嫁妆里,他又做了梦。
梦里他看见当初柳秀为了促成这桩婚事,给老夫人写了信,信上的藏头说的好处就是城西的桩子,他也算是亲眼看到,老夫人差嬷嬷将信放在暗格里。
于是他验证的派了人去李府找信,同梦里的地方,半点不差。
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只要公布出去,李府和苏府的名声,可就差了,前者加上之前嫡母害子,不是亲生的流言,串起来,都有一出好戏了。
比如:李府为了将李公子赶出府,让人跟去沂南,娶了苏家舍弃的双儿,再派人蛊惑李二公子去赌场,欠下巨额赌债,以断绝关系。
而后者苏家,本就有宠妾灭妻一说,再来一个迫害已故嫡母的双儿,只怕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了。
所以只要那封信在李初尧手里,苏家和李家,就只能乖乖将城西的桩子和苏御的嫁妆,送到他手上。
他要亲眼看着李府,一点一点瓦解,从高高在上,到跌落尘埃里。
而苏府,看在苏烈的面子,暂时放他们一马。
他要的不是苏府在京城呆不下去,而是在所有地方,都呆不下去。
他都忍不住想看见这些人惴惴不安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李初尧又添了一杯酒,刚想喝,却被苏御握住了手。
他挑了挑眉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