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冲喜[古代架空]——BY:一只大雁

作者:一只大雁  录入:11-30

  延景明回答:“窝去将墨水拿过来呀。”
  温慎之:“……”
  温慎之可不想真的在这时候画画。
  他没有在人身上画画的兴味与想法,只不过是延景明非得如此,他才想着这种事确实也可以在亲热之时做。
  可温慎之也明白了。
  他若是任延景明主动,那延景明迟早要将这事引导到奇怪的地方去,他若不想在今夜留下什么奇怪记忆,那就得主动一些,不要再让延景明胡思乱想了。
  “墨汁太脏,我不想弄得到处都是。”温慎之故作认真道,“我还有其他办法,你可要试一试?”
  延景明微微蹙眉,他实在很好奇不会弄得到处都是的墨汁究竟是什么样的,于是他点了头,坐在床边等温慎之拿出他口中的新奇之物,却也只是见温慎之转过身,轻轻推开门,唤来外边的婢女,同她吩咐了几句什么,而后便再转身回了屋。
  延景明好奇,问:“泥在做什么?”
  温慎之但笑不语。
  片刻之后,那婢女又回来了,还为他二人端了一壶酒,放在桌上,而后便退了下去。
  温慎之取了桌上的杯盏,斟了一杯酒后,方才轻声开口,道:“我可以以酒代墨。”
  延景明傻愣愣问:“可酒米有颜色啊。”
  温慎之仍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将延景明揽入怀中,而后低声同延景明道:“你先闭眼。”
  延景明不解温慎之为何不同他解释,可他向来信任温慎之,既然温慎之说要如此,他自然听从闭眼,等着温慎之接下来的应对,而片刻之后,他觉察温慎之的手轻轻自他脸侧抚过,而后便是轻轻一吻落在他眉间。
  延景明小声问:“你——”
  温慎之已扶住了他的下颚,将一吻印了上去。
  延景明匆匆想要睁眼,可温慎之显是早有准备,他伸手挡住延景明的眼,不许延景明朝外多看,随后又从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帕,以此来挡住了延景明的视线。
  他并未系紧那丝帕,仅仅是轻轻改在延景明面上,触感柔滑,延景明睁开眼,仅能模糊看出外头的境况,他见灯光一点,温慎之近在眼前,目光灼灼,他面上一红,仓促闭眼,下一刻却觉温慎之俯身亲吻,将他要出口的胡言乱语全都堵了回去,延景明闭了嘴,要不了多久便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说的话。
  待温慎之稍稍退后,延景明略喘了口气,而后便觉衣带轻解开,柔软笔尖蘸着美酒的冰凉触感轻轻划他的脖颈上。
  延景明不由打了个哆嗦,禁不住往后缩,倒是令温慎之的动作微微一顿,问他:“怎么了?”
  延景明小声嘟囔,道:“太痒了。”
  他觉得这毛笔堪比鹅毛,像极了母妃同他说过的中原的某种刑罚,着实令人难以忍受,若是接下来均要如此,那他可不想去当什么画布了。
  温慎之稍稍一怔,问:“你怕痒?”
  延景明撇嘴道:“谁不怕痒。”
  温慎之还要使坏,他低笑一声,伸手去挠延景明,惊得延景明往后一蹿,面上的丝巾飘落,他惊慌看着温慎之,匆匆道:“泥怎么干坏事!”
  温慎之放下笔,反问延景明:“你下次可还想再做这种事了?”
  延景明小声嘟囔,道:“可窝以为泥喜欢。”
  温慎之:“……”
  虽说延景明在这种时候想出这种办法,着实有些奇怪,可他清楚延景明是好意,他便也不再多说,反是以指蘸酒,以免同延景明道:“你怕痒,那我以酒代墨、以指代笔,你看如何?”
  延景明皱着眉,问:“什么什么笔?”
  温慎之却已经伸手,以指尖沾酒,而后轻轻抬手,划在他的脖颈上。
  他知道延景明怕痒,因而指上略微用力,并非是轻触一般拂过,这般动作下,延景明的确是不觉得痒,可他却觉得……
  觉得那湿漉漉的酒蘸在身上,实在很奇怪。
  好似每一寸肌肤都如火烧,他先前并未担心墨迹太脏,如今却又在想这酒或许是洗不干净的,他红着脸,正要开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温慎之却又捂住了他的嘴,而后一下吻在他后颈,顺着那残酒痕迹,轻轻吻了下去。
  延景明的脸更红了。
  他不知所措,瞪大双眼对上温慎之的目光,至此方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他开始后悔自己非得拿什么笔去学中原嬷嬷教他的投其所好,若非如此,他或许……或许也不会落到而今这个被动的地步。
  可主动之人是温慎之,他当然并不在意。
  他只是止不住羞赧,左右一看,方才那丝帕还落在枕边,他便一把扯过丝帕,干脆将自己的眼睛重新盖住了。
  只不过丝帕透光,他忍不住睁眼,便见一切似掩非掩,近在眼前,他所倾慕的一切,所期盼的一切,都在眼前。
  ……
  秦卫征起了个大早,令人去看看姚太医现今已行到了何处,得了确切消息之后,又到了温慎之屋外,却难得见到了这等时候,温慎之竟然还未起身。
  暗卫首领守在院外,不敢进院中等候,见秦卫征过来,不由摆出一副笑脸,问:“秦右卫率,您这么早过来,是来同殿下道喜的吗?”
  秦卫征不明白他的意思,道:“姚太医已快要进城了……等等,你为什么在院外?”
  他觉得奇怪,这暗卫首领可是暗卫,本该贴身保护殿下的安全,怎么会在院外等候?
  不想暗卫首领一听此言,便止不住苦恼,道:“还不是因为殿下。”
  秦卫征不明白。
  “昨夜回来后,殿下特意瞪了我一眼,不许我和任何暗卫靠近屋内。”暗卫首领深深叹了口气,“中途殿下让婢女送了一壶酒,而后连仆役婢女都不许靠近了。”
  秦卫征明白了。
  殿下早知道这暗卫首领究竟是什么德行,不想让他们听见半点动静,便提早将暗卫首领赶出了院外,只是他看天色,都已经这时候了,怎么还不见殿下起身?
  他不由又问:“殿下和太子妃都没起来?”
  暗卫首领又叹了口气,道:“你可曾听过一首诗。”
  秦卫征:“……”
  暗卫首领:“春宵——”
  秦卫征:“不想听。”
  暗卫首领:“……”
  “待殿下起身后,劳烦诸大人遣人告诉我一声。”秦卫征直言正事,道,“姚太医已到城外,我先令人去将他接进城来。”
  暗卫首领却问:“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真的很——”
  秦卫征:“没有。”
  暗卫首领:“……”
  秦卫征:“不太想听。”
  暗卫首领:“……”
  秦卫征转头就走。
  ……
  秦卫征与温慎之消除误会之后,曾听温慎之说过,他身中奇毒,只有姚太医知道如何才能解开,而此番接姚太医来此,也有一分目的,是为了给温慎之解毒。
  秦卫征觉得这是大事,他当为了殿下以礼相待姚太医,此番殿下久睡未起,他便自做决定,带了人出城,将姚太医迎进了知州府。
  那知州也曾去寻姚太医看过病,知道姚太医医术精妙,虽是不知此番温慎之为何要请姚太医来此,却也颇为尊敬,恭请姚太医入内堂上稍后,秦卫征这才再去寻了温慎之。
  此时天色已近午时,温慎之的确也已经起了身,正同延景明一道用膳。
  二人看上去同昨日并无区别,只不过他二人眼波流传,触于一处,而后便是会心一笑,似也同昨日不同了,秦卫征满心正事,干脆同温慎之道:“殿下,姚太医已来了。”
  温慎之匆匆起身,要先与延景明一道去见一见姚太医。
  知州正在陪姚太医喝茶,只不过这两人话不投机,姚太医又一贯直来直往,刺得知州满腹怨怼,只不过想姚太医是温慎之的贵客,因而他只得忍耐赔笑,好容易等到温慎之过来,他自然匆匆起身,避开几人谈话,主动到了屋外。
  温慎之笑吟吟开口,客客气气与姚太医道:“姚先生,许久未见了。”
  姚太医抬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延景明。
  延景明正要和他问好,姚太医忽而开口,压着声音,同温慎之道:“殿下。”
  他神色凝重,令人心中发紧,那副模样,温慎之几乎觉得他要说自己的病症恶化,将要命不久矣。
  姚太医又叹了口气。
  “您大病未愈,还是不要如此放纵了吧。”姚太医说道,“床笫之事,节制一些。”
  温慎之:“……”
  延景明:“……”


第87章 见到阿舅
  温慎之脸红了。
  他实在没想到姚太医会将这种事直白说出口, 他实在无法应对,可做太医的,在这等事上好像都不怎么避讳, 因而他嗫嚅片刻,也只能道:“您……您多虑了。”
  姚太医捋了捋胡子, 并不多言,延景明却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甚至上前询问,道:“那有什么补药吗?”
  温慎之:“……”
  他怎么忘了, 延景明也是在这种事上一点也不避讳的人啊!
  姚太医听延景明有兴趣, 倒还真与他聊起了此事,道:“补药倒是不必,只要殿下身体恢复,那一切便都好说。”
  延景明又问:“那泥能治好他吗?”
  姚太医答:“太子妃放心,老夫已将药带过来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那里头的, 应当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解药,只不过延景明看那瓶子才那么一点点大, 里头也不知能放几颗药, 他不免迟疑,问:“就这么一点点?”
  姚太医道:“的确只够吃一段时日。”
  延景明:“那不够哇。”
  “余下的药, 殿下定时令人来取便好。”姚太医道, “按时服用,几月之后, 应当便能恢复往常,只不过这体魄……需得殿下自行训练, 要多久才能恢复,便要看殿下了。”
  延景明还想再问,温慎之已在他之前开了口,道:“您可曾想过回京城?”
  他的问题来得虽是突然,可温慎之突然让人接姚太医来州府,那姚太医自然早有准备,知道温慎之应当是想请他回京的。
  只不过姚太医心中仍是犹豫不决,他不知自己是否应当答应,此刻便也只是微微摇头,道:“回京城?我回去做什么?”
  他早已对皇上失望,回京不过也是在重蹈覆辙,他需要温慎之的承诺肯定。
  温慎之很清楚姚太医在想些什么。
  他在姚太医面前坐下,道:“您是神医,又想悬壶济世,行医救人。”
  姚太医道:“京中已有太医院了,其中名医无数,想来并不缺我一人。”
  温慎之却答:“京中有一暗疮。”
  姚太医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
  温慎之:“在紫禁城。”
  他语调笃定,好似一点也不顾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可能会招来什么后果。
  若说离京之前,他还想着自己仅是太子,父皇求仙问道,同他关系不大,他也不必理会,那这一路行来,他终于明白,他既为太子之尊,坐享荣华富贵,那他父皇之过,本也该是他的过错。
  而今天下生灵涂炭,罪责在他父皇不顾民生一心只求长生,也在他多年不闻不问,意图置身事外。
  他本该,也理应为国拔除这暗疮。
  姚太医听他所言,却仍旧不愿答应,只是随他之意,道:“此疮病在骨髓,要治此病,只能刮骨疗伤。”
  温慎之道:“孤需有名医相助,方能刮骨。”
  京中既有人敢给他下这慢毒,那他若有出格举动,保不齐便会有人想要他死,哪怕他身边有暗卫首领和秦卫征二人,有些事,却仍算不得保险。
  太医院中人说话总要权衡利弊,生怕得罪皇帝落个凄惨下场,他不信太医院,可他应当能信姚太医。
  温慎之看着姚太医,等候他回复,而姚太医捋着长须,沉默片刻,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若是奇症,老夫的确好奇。”
  温慎之抑不住唇边笑意,道:“不会让老先生失望的。”
  他二人谈妥此事,温慎之令秦卫征安排姚太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这姚太医又上了年纪,难免身体疲乏,而他们今日还要离开此处,去见凌大将军,他担心姚太医吃不消,便要令人唤来知州,请姚太医先在此处暂且休息几日。
  姚太医却不愿在州府中多留。
  “我同那知州,实在聊不来。”姚太医想起此处知州的窝囊样,不由深深叹气,“倒是凌将军,老夫颇为敬仰,也想跟随一道拜会。”
  温慎之:“您的身体——”
  “老夫的身体不要紧,殿下的身体才有问题。”姚太医道,“既然往后同路,老夫还可以施针为殿下驱毒,多少能好得快一些。”
  温慎之稍稍一怔,也只能点头答应。
  他同延景明离开此处,还要回去收拾东西,一出门,延景明便忍不住追问,道:“泥们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啊?”
  什么疮不疮的,他也没见温慎之有生疮啊。
  温慎之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延景明不住挠头。
  温慎之又道:“我想,这应当是你第一次与你舅父相见。”
  “是哇。”延景明叹了口气,“有点紧张。”
  他从母妃只言片语中大致得知了阿舅的性格,听闻他舅舅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对下属严明,对外人也惯常板着一张脸,令人生畏,而他很害怕这样的人,光是想一想要同这样的阿舅见面,他便克制不住心中紧张畏惧,却又忍不住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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