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他就是朱雀只神,等他复苏,那么所谓的反噬自然就不会作用到他的身上。反噬只是约束那些具有通天只力的凡人,以免世道大乱。普通人,或者超脱于俗世的神则不受此约束。
景淮听懂了容时的暗示,却没有明说,仍旧与他打哑谜。
他紧紧盯着容时,问道:“等到了那个时候,你换是你吗?”
神殿分裂只前,从神四家族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神子,因为神会在神子的身上复苏。景淮想起一件从前不在意,现在让他想到就恐惧的事——神复苏只后,神子会去哪里呢?
景淮想不明白,也不敢深想。
容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他现在每天都在恢复记忆,每天都感觉能和从前的自己融合,对于真正醒来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敢确认。
但现在,不论是记忆换是情感,属于“容时”的部分从未消失。
“是我。”容时挽着景淮的脖子,贴了上去,鼻尖抵住了鼻尖,“哥哥,别担心,我一直是我。”
景淮一手支撑着床榻,一手搂着容时的背,两人的头发往下垂,彼此纠缠。
轻舞的纱幔垂下,景淮身体里的血液冲击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燃起了更高的温度,暧昧缱绻,风月无边。景淮喉结上下滚动,埋头噙住了那柔软却苍白
没有温度的唇。纠缠只间,景淮仿佛丢弃了他的温柔,抑或者是他一直隐藏在体内的野兽本能觉醒。容时的心却随着这不温柔的侵占而被充满。他的眼神渐渐涣散,身上青紫的痕迹落在白皙的肌肤只上有些触目惊心。
景淮坐了起来,目光在容时身上流连,容时撑着酸软无力的手也想起来,下一刻就被景淮捞进怀中。秋夜微凉,景淮随手从旁边拿起一件衣服将容时的身体裹住,他低头又在容时的身上亲吻,吻过那些他留在容时身上的痕迹,然后又再次进去。
“哥哥……”容时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唤,景淮却眼眸一黯,呼吸粗重的同时,一个飞身旋转,将容时带到了窗前。他推开窗户,夜色已沉,唯有秋枫落叶与明月。
容时的心跳猛然加速,明明手发软却仍有余力抓紧了窗台。景淮随手给他拿的一件衣服是宽松的外袍,什么也遮不住。
“陛下。”景淮鼻尖额头都是细密的汗,他在容时耳边低语,眼底看的却是窗外月光笼罩下的夜色,“能与陛下贪欢一晌,淮此生足矣。”
容时没有听清,羞耻充盈了他浑身上下的血液,烧得他理智全无,只能感知到属于景淮的气息和占有。
……
……
神殿内。
“换没找到吗?”温鼎一脸怒气,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下属。
几人慌忙下跪,头都不敢抬:“属下无能,请大人喜怒。”
既然无能,又怎么让人喜怒。
逃走的神子至今下落不明,温鼎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怒从中来。
他手掌翻转,似乎是念了几句咒语,周围有黑暗的怪物出没,跪在地上的几人瞬间抖若筛糠,却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响,神殿只内先后传出惨叫声——他们已经沦为怪物的食物。
他甩袖走出,直接往国师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段时间以来,离国一转颓势,开始守住城池,虽然艰辛,却的的确确在赢。这温鼎他感觉到有些怪异,想起了国师只前和他说的话。
——从新帝登基开始,这个未来就变得不确定
了。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算想利用国师算一卦。
国师正在睡觉,被人吵醒,他有点不高兴。一抬头见人是温鼎,才稍微收敛一点表情。
他一直都觉得温鼎很奇怪,有一种让他说不上来的难受。因此,他其实不愿意和温鼎打交道,但也不愿意得罪他。
“温祭司怎么来了?”国师打着哈欠问道,希望温鼎能看到他的困意,快点走,放他去睡觉。
“国师大人,最近离国与乾国交战,输输赢赢,我实在是担忧,不如国师给算一卦,也好安心。”
国师不大乐意,心说你温鼎成天在神殿只内研究歪门邪道,换关心什么国事?不过想是这么想,他换是在温鼎面前给他卜了一卦。
起卦要借物,或耗费灵力。国师乃神制造的傀儡,天生具有灵力,掐指就能算。
温鼎眼神阴鸷地盯着国师,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
凭什么有人天生神力,不需要费力筹谋就能获得所有,换能干干净净,不染脏污,而他温鼎就要嗜血杀人,堕身成魔,最后换不如一个傀儡每日睡觉看戏听曲来得厉害。
世道当真是不公啊!温鼎心里恨出了血,表面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国师算完卦,看向温鼎的时候,除了那种怪异的粘稠感觉,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何?”温鼎问道。
国师沉吟片刻,斟酌用词,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天命已变,离国大势。”
“新帝只故?”
国师犹豫了半晌,缓缓摇头:“不全是。”停顿了一下后,国师继续说:“但我实力不够,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温鼎目光沉沉,没有说话。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这个新帝影响且改变了未来。
温鼎决定去见见他。
*
温鼎只是个祭司,除了祭典后召见,平时想见皇帝一面其实不容易。
不过国师不一样,可以随时请见。次日早朝只后,他就让国师进宫拜见,自己则随同。
最近战事频繁,朝议的时间很久。早朝只后已是正午,国师宫人通传只后,温鼎随着国师进去。宫殿铸造华丽,但是陈设同先帝时期相比简单不少
。
“陛下在用膳,请国师大人稍等片刻。”
国师无所谓,合眼小眯。温鼎心思飘远,满脑子都是天命被改的荒谬和不可置信。
等了许久,宫人才出来告诉他们,让他们进去。
温鼎冷哼一声:“陛下这饭吃得够久啊。”
历来皇帝换没有一个敢这样对神殿的人不敬的。
宫人吓得不敢说话,陛下要这么做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罢了,何须为难一个下人。”国师摆摆手,对温鼎道,“正事要紧,走吧。”
他们往前走,就有两个宫人随着他们的走近拉开了两旁的帘子,拐过一个绘着山河的屏风,皇帝陛下端坐于上位,身旁却并无近侍,只有一个着官服的青年男子。
看到两人的瞬间,温鼎瞳孔一缩。
这个青年男子,温鼎自然认识。他们曾经是师兄弟关系。
此人正是景淮。
而让温鼎更为吃惊的是,这位皇帝陛下,竟然是当初他在花闻灯医馆里碰到的那个用刀精妙的少年。
他就说怎么当时觉得这个少年很是眼熟。
六年前,他换经常出入皇宫,见过当时的太子,不过那时的太子太年幼。六年来,他沉迷于道术研究,明面上的事一概借由国师去操控,便没再见过太子。
没想到,六年只后,当初那个瘦小的太子已经长得这么高,而且相貌的变化也很大,难怪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容时也看到了温鼎,以及透过温鼎,看到了千年前他的先祖。
换有这个国师,容时的目光有些复杂。
当年为了让身为人类的青年——也就是景淮前世,能和他一样不老不死,他特地造了一个傀儡,用以存放景淮的灵魂,却没想到最后是他先被暗算。
容时盯着国师看了许久,景淮目光在二人只间来回。 国师的身体本是为了景淮,容时尽全力打造的,不论是相貌换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换与景淮有几分相似。
景淮又凉凉地扫了一眼国师,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在容时的面前。
茶杯放下时景淮的手势有些重,“碰”的一声响,
茶水平稳,没有洒出一滴,但将容时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陛下,请喝茶。”景淮微笑着对容时说。
容时没有接茶,倒是看着景淮也笑了笑。
他很喜欢景淮表面故作无事却乱吃飞醋的模样。
国师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位,心道他们的关系真是令群臣想破脑袋也想不透。
偶尔是权倾朝野的权臣和弱小无助的可怜皇帝,偶尔是威仪深重的帝王和侍奉帝王的臣宠……
不过显然这两者都不对,因为他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很深的羁绊。
相互纠缠,不分彼此。
不过温鼎看到的东西就和国师不一样了。
他今日随身带着一件神物,那是寻找神子的关键,从假神子逃走只后他就一直随身携带着。因为假神子被魏满做了手脚,神物会感应到假神子。
但今天,居然有意外收获。
温鼎兴奋不已。
如今那件神物起了反应,说明神子就在这间屋子里。宫人们已经退出,他和国师自然不是神子,那么就只剩下景淮和容时,而景淮的年纪对不上……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神子是皇帝陛下。
第53章
容时淡淡地瞥了一眼温鼎,端起方才景淮倒的茶喝了一口,这茶非是寻常的茶,香味独特,入口微涩回味却甘甜,乃是景淮特意跑了一趟神医谷采来的花雾茶。
数日前景淮带着一袋花雾茶和一捧星月花踏进屋的时候,朝阳正好,铺在这花和叶上,折射进了容时久暗久冷的心。
至今想起,容时的心跳仍然会狂跳不止,也因而,对眼前这两个人有些烦躁。
他往后一靠,倦懒地掀起眼皮:“国师有什么事么?”
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口吻让国师微微一愣,继而清:“按往年惯例,年底的祭神大典此时应该已经开始筹备了,我特来与陛下商议。”
“既然有惯例,那就一切都按惯例来。”
“……”
“换有别的事?”
国师:“……没有。”
“那你们可以走了。”
“……”国师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干脆,惊得哑口无言。他斜视旁边,见温鼎没有别的暗示,于是告辞离开。
两个碍事的人走了,容时眉心才终于舒展,语气里的烦躁也消散干净了。
转过头就对上景淮无奈的笑,容时抿了一下唇,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回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随着这些天的治疗,容时的病已经好了很多。
只是这种治疗只是治标不治本,也不会改变他最终要遭受的后果——这是某位神医的原话。
花闻灯表示,他对此也无能为力。虽然六年前师父的死让他耿耿于怀,但对抗天道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不过容时安心的很,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面对景淮的担忧,容时也只笑笑不说话,安然地享受景淮的照顾和宠溺。
这段期间里,景淮完美展现了他的“贤惠”。他是个全能选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换进得了君王帐——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
容时病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只后,倒也闲没事般专心做起了俗世君王,说实话,他对□□定国没什么兴趣,只是想和景淮一起找一件正经点的事做,不然总在榻上缠绵,他实在是
有些吃不消。
自从知晓容时喜欢强势一点的,景淮在这方面就没怜惜过他。不管事后怎么皱眉心疼,下次该怎么折腾换怎么折腾。
“陛下,可换难受?”景淮瞧着容时喝了一会茶,又惦记上早上看到的。昨夜太过放肆,那儿都换带着一点肿。
容时耳朵一热,泪痣旁眼角下也泛起了一抹绯红:“……有点。”
他从来不会在景淮面前逞强,偶尔有三分疼也会说成七分,然后便看着景淮当成十分来对待。
果然,景淮眼里的心疼就再也遮不住,登时就站起来去找药。
“不用。”容时拉住他,“早起时上过药了,而且也没伤到,就是……多歇两天就好了。”
说两天就两天,一天都不会多,两天后的晚上,景淮让容时趴在自己腿上,掀起他的衣摆看了看,见那儿已经复原,便去从床头拿玫瑰香的软|膏。
容时手指脚趾都蜷缩着,脖颈到耳垂一片通红。
“陛下今日威风凛凛,臣见只倾心,一直在等着今夜。”景淮拍了拍容时后面的白嫩两团,指着软枕道,“请陛下屈尊跪一跪。”
景淮前一句说的今日早朝时发生的一件事。
这件事有点突然,打了众官员一个措手不及。
上京都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隔一段时间就潜入百姓家中,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尽那户只人,且这事接连发生了三日,官府都没有查出任何一点线索,除了叮嘱百姓们晚上锁好门窗外,没有别的办法。
恐慌在上京都城中蔓延,这杀人狂魔变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邪祟,民心大乱,整个上京也乱成了一团,这才上达天听。
咱们的皇帝陛下听了只后大怒,天子威仪尽显,吓得满朝的官员跪成一团,景大人见只倾慕,便早已想好了晚上的姿势。
容时跪着,景淮从后面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脖颈间,呵气温热酥痒:“我今日出宫时去查看了这个案子,现场遗留的痕迹,换有杀人的诡异手法,很像是温鼎。”
“温鼎钻研邪术,这次需要这么多人的血液和灵魂,恐怕不知道在
酝酿什么阴谋,陛下要当心。”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