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悠你什么?”楼川问。
“忽悠我这块血玉可以帮我养魂啊。”
“忽悠你这个有什么用?”楼川轻嗤了一声:“我可没有那么闲。”
白亦清道:“你都能说话了,我还困在这具身体里,不会是养分都给你吸收了吧?”
楼川在玉里面翻白眼:“我要是能吸,直接就跑出来吸你主子了。”
白亦清听到他这么说,莫名被说通了,他只好继续纠结:“那为什么我这两日都没有回去自己身体,血玉太上皇都碰了好几次了。”
楼川打了个哈欠:“这不是很正常嘛?你指望一两天能养好你的魂魄啊?”
白亦清还是不解:“但是之前碰一次,就回去了。”
“嗯……可能你的意念也有关吧。”
“意念?”
楼川道:“可能是你之前有强烈的想要回去的意念,现在你潜意识觉得目前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白亦清顿了一下才反驳:“……胡说,我想回去的。”
“真的?”楼川听出来他犹豫,声音带着戏谑:“回去干嘛呢,当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猫多好啊。”
白亦清被他的话给噎住,虽然楼川说的确实有几分戳中了他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特别想当一只小猫。
他只是有点羡慕,小煤炭健康可以活蹦乱跳的身体……
他幽幽叹了口气:“我还是想回去自己的身体。”
“那你就意念重一点呗。”楼川语气懒洋洋的,像是随时会睡过去:“不过回去也只是一时的,还不如安心留在这肉身养养魂,回去你又没有血玉。”
楼川的话倒是提醒他了,白亦清眼睛蓦地一亮:“那要是血玉到我原来的身上,我是不是就不用两边来回跑了啊?”
楼川那边沉默了一会,才道:“不知道,不过你要是想试试,也得把你的身体弄过来。”
白亦清叹了口气,这又是一个难题了。
楼川也懒得听他嘀嘀咕咕了,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又重新去睡了。
白亦清觉得这人可能是睡神转世,他想着把自己的身体弄来邯州的可行性,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得自己的魂魄先回到自己身体上。
还是得找太上皇蹭蹭血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今天好像都没见到太上皇,而且周围的侍从今天都格外沉默。
按理说平日醒来都能看到太上皇的,太上皇忙的时候一般也会把他带在身边。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小煤炭从床上跳下来,想要去找太上皇,结果还没跑到门口就被身边的侍从给拦下了。
长宫女乐韵及时把小煤炭抓住,抱着它往回走,摸着还在挣扎的小煤炭轻声道:“小煤炭今天要乖一点。”
“喵!”小煤炭不满地发出抗议,刚刚被叫醒太生气了也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不在平日里住的主殿内。
乐韵以为它饿了,就让人准备吃的过来,结果吃的上来了之后,小煤炭也没有要吃的意思,就想着要跑出去。
旁边的小宫女道:“小煤炭会不会是想太上皇了?”
小煤炭很想纠正她的话,自己不是想,只是为了血玉才去找太上皇而已。
乐韵听到小宫女的话,再看小煤炭的反应,无奈叹道:“今日可不能去打扰太上皇。”
小煤炭疑惑地抬头看她,就看到乐韵看了一眼外面,神色带着一丝惧色:“今天谁都不能见太上皇的,小煤炭你乖乖的,明天再带你去见太上皇好不好?”
白亦清看乐韵这种态度,心里莫名地就提了起来,难道是太上皇出了什么事吗?
他心里挠心挠肺的,还是想要去看看,偏偏乐韵他们把它看得很紧,明明平日都很好说话的,今天却态度很强硬,根本不给它踏出这个房间的机会。
后面乐韵为了以防万一,还把它关进了笼子里,这一关就是一整天。
乐韵到用饭的时间就给小煤炭把吃的放进去笼子里,看它气呼呼地拿屁.股对着人,有些无奈,伸手想要摸摸它脑袋,结果就被躲开了。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乐韵也是没办法,她知道小煤炭有灵性,反正也就今天一天而已,便收回了手,对其他人道:“我出去看看,你们好好守着小煤炭,别让它溜出去了。”
“是。”屋内的侍从应道。
乐韵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白亦清看着她离开,旁边又有人看着,他蔫蔫地趴在笼子里,觉得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他在笼子里趴了一会儿,想着干脆睡觉算了,结果还没睡着就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响,便抬头往外看,只能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的。
屋里其他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开门出去查看,门一开外面的声音就更清晰了,白亦清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走水了。
出去查看情况的侍从匆匆跑回来,对屋里的人道:“隔壁的宫殿走水了,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
一行人顿时就乱了起来,还好他们走的时候还记得提着关小煤炭的笼子。
白亦清眉心紧拧,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在晃动的笼子里面悄悄滚到笼子门口处,这个笼子还是之前那个,幸好太上皇没给他换一个可以上锁的。
这会儿众人急着换地方,也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它身上,正是好机会。
小煤炭伸爪子偷偷搭住锁扣,它不是第一次开这个笼子了,轻车熟路地把锁扣打开,在小宫女的惊呼声从火速从笼子里钻出来,一落地撒腿就跑。
其他人吓得赶忙伸手去抓它,不过这会儿已经傍晚了,周围昏昏暗暗的十分方便小煤炭出逃。
小煤炭果断往偏僻阴暗的角落钻,那些近侍追在它后面,没一会儿就跟丢了,他们面面相觑,想到若是让太上皇知道御宠跑丢了……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赶忙去喊了兵卫来帮忙找御宠。
这会儿外面乱得很,小煤炭在黑暗中穿梭,它对云宫主殿附近比较熟悉,这还是托太上皇的福,最近一直让它要多跑动。
小猫的身体长得快,它现在比原来长大了许多,翻越一些障碍也轻松,再加上它先前所在的位置并没有距离主殿太远,一路顺顺当当地到了主殿。
相比外面吵吵闹闹的,主殿这会儿格外的寂静,好像没人在一般。
白亦清看主殿的门关着,也不见万和踪影,有点怀疑太上皇是不是不在这里面。
如果不在这里,那太上皇是去哪里了?
他不想回去住笼子,所以还是继续往里跑,来到了太上皇住的内寝。
看到一扇开着的窗便蓄力往上跳,跳了好几下才成功翻了上去。
它刚从窗户跳下来,还没来得及动就感觉眼前有亮光闪过,它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就听到一声“锵”的一声,一柄长剑刺入它原先所在的位置。
小煤炭吓得叫出声,身上的毛都炸了,它抬头往前面看去,就看到不远处的暗处坐着一个人,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太上皇。
太上皇出招的速度太快,要不是它闪躲得动作敏捷,现在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现在有点知道长宫女为什么不让来找太上皇了,他现在情绪一看就很不好,这一进来就动手,谁来谁死啊。
太上皇抬眼看向它这边,眼底还残留着狠厉嗜血,仿佛下一秒就要见血一般。
小煤炭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思考着现在再跳出去还来不来得及。
宫殷淮这会儿心里的戾气很重,今天这个日子让他整个人心绪都比较暴躁,平日里宫里的人都不会来打扰他,所以在察觉到有人闯入之后,他便直接动了手。
在听到一声惊慌的猫叫之后他愣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去,就跟一双浅灰色的猫瞳对上了。
小煤炭这会儿警惕地盯着他,见他动了一下,立即转身就跑,宫殷淮喝道:“站住!”
小煤炭下意识地听了下来,回头怂怂地看着他,这会儿的太上皇看着就很危险,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不,是比那个时候还要危险。
宫殷淮见它很恐惧自己的样子,神色放缓了一些,朝它伸手:“过来。”
刚刚那一剑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他这会儿有点怕,不想过去,就看着太上皇,防备他又要出手。
宫殷淮依旧朝它伸手,道:“孤刚刚不知道是你。”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承诺道:“过来,孤不会伤你的。”
小煤炭观察他的神色,想想太上皇不至于把自己骗过去再杀,它现在要是当着太上皇的面跑就保不准这人会不会突然发怒了。
这么想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朝他挪过去,刚挪到太上皇面前就被他伸手捞了起来。
小猫崽柔软温热的身体抱着就很舒服,宫殷淮心里的戾气散了一些,把小煤炭抱在怀里,揉了揉它跑得灰扑扑的小爪子,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怎么偷偷跑过来了?”
小煤炭偷偷观察他,见他似乎比刚刚正常了一些,便在他手上写到:走水了。
“所以就来找孤了?”宫殷淮低头看着它,神色专注。
小煤炭点了点头,在他手上艰难地写着一个字:想
第20章生辰
小煤炭点了点头,没注意到太上皇看自己的眼神,继续艰难地写着字。
他本来是要写:想来看看你什么情况。
结果想字还没写完,爪子就被太上皇握住,然后就对上男人笑吟吟的眸子:“才一日不见,小煤炭便想孤了?”
“还迫不及待自己跑来吗?”
小煤炭:“……”您想多了吧?
小煤炭挣扎着抽回自己的爪子,他现在真切地觉得太上皇有病,病得还不轻,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这人还一脸修罗戾气,这会儿又笑眯眯的,真的很恐怖。
病了得去吃药啊太上皇!
宫殷淮拍了拍小煤炭的脑袋,这小猫在他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都敢当着他的冲他翻白眼了,别以为在黑暗中他就看不到。
小煤炭还自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这会儿正要跟他展开辩论,顺便建议太上皇去若是没事多看看御医,就敏锐地捕捉到外面有动静传来。
猫的听觉比人灵敏多了,这个动静不像平日里暗卫或者近卫走动的声音,它听出来这个声音不太对劲,果断拍了太上皇一下,抬爪指了指外面。
宫殷淮内力高深,听觉也比常人要好,在小煤炭提醒之后,他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眼底因为小煤炭泛起的笑意又沉寂了下去。
他冷嗤了一声,心里的戾气又开始沸腾:“又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了。”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起身,走过去把插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转而看向了门口的位置。
小煤炭在他怀里屏息四望,它看到太上皇拿剑就觉得不对了,特别想让太上皇把它放下,它好去找个安稳的角落躲起来,偏偏太上皇无视它的挣扎,把它往怀里塞:“乖乖呆着,别乱动。”
太上皇今天实在是太反常,小煤炭也不敢多反抗,就这么被塞到他衣襟内。
他还有点懵的时候,外面不知死活的东西就闯进来了,小煤炭从太上皇衣襟内冒出小脑袋一看,闯进来的刺客少说得有十几号人!
为什么在云宫里他们还能闯进来?!
白亦清从过来主殿的时候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他觉得太上皇的状态不对劲,主殿也很不对劲,平日里万和他们都会跟在太上皇身边伺候,今天却没见着。
整个云宫仿佛就只有太上皇一个人一般,而且而且这会儿这些刺客都闯到主殿来了,太上皇身边却没有半个护卫在,连暗卫都没有出现。
太上皇倒是比它还淡定,在刺客闯入的瞬间便执剑攻了过去,最先进来的刺客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的情况,就感觉眼前有黑影闪过,紧接着喉咙一痛。
他瞪大了眼睛,鲜血从伤口处喷了出来,室内顿时就被血腥气笼罩。
那刺客捂着喉咙倒地,其他刺客没有被这一突变影响,他们在看到主殿内只有太上皇一人之后,眼睛就亮了,齐齐朝太上皇攻了过去。
宫殷淮手挽长剑攻向那些刺客,脸上的笑意还勾着,就像索人性命的恶鬼。
长剑在他手里快得只剩下残影,宫殷淮躲开刺客的攻击,反手刺入对方的心脏搅动了一圈,看着刺客在手上毙命,他嘴角的笑意阴冷:“正好孤无人可发泄,你们送上门来了。”
小煤炭在他怀里跟着晃来晃去,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刀光剑影,心惊肉跳的同时还有空胡思乱想。
想着要是太上皇被刺客刺到胸口,它一定就是那个挡剑。
又想小猫的嗅觉其实太灵敏也不好,它现在闻着屋里的血腥味都要吐了。
先前他们遇到刺客的时候,基本都是暗卫跟近卫处理那些刺客,白亦清很少见到太上皇出手,少数几次也只是动一次手就没了。
这次暗卫跟近卫都消失了,他才知道太上皇的武功也很强,这么多个刺客,愣是没能奈何得了他,而且太上皇还越战越勇,把那些刺客杀得节节败退。
斩杀了手边的一个刺客,宫殷淮到现在只是受了一点轻伤,还是因为要闪躲刺客攻击的时候,忘了怀里的小煤炭,结果翻飞的时候不小心把小煤炭给甩出去了,为了把它带回来,就给其中一个刺客划到了胳膊。
不过他已经以牙还牙给对方心脏捅了一剑,他身上的浅金色的衣袍被鲜血染得已经接近金红色了。
小煤炭被他重新塞回怀里,也是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