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齐行云暧昧的放低了声音,道:“早些就寝罢。”
花安在差点点头如捣蒜,倒也是坦然,走到榻边就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齐行云虽然满面温柔莞尔, 但莫名手心里微微发汗, 竟是心跳加快, 有些个紧张起来。
等花安在上了榻,已然躺下来,这才看到齐行云在出神,不由得叫了他一声:“太子殿下?”
“这就来了。”齐行云道。
齐行云动作极是优雅,也开始宽衣解带起来。但听“哗啦哗啦”,衣襟翻动的轻响声,花安在已然躁动不安。
衣衫退罢,齐行云一些“艰难”的往榻上来,花安在这才恍然大悟,太子双腿行动不便,是自己大意了,赶忙上前帮忙。
齐行云被花安在扶着,这才顺利上了床榻,规规矩矩的平躺了下来。
两个人同在榻上,花安在顿时纠结了,眼下应当如何?一个猛虎扑食扑过去?然后吻住温柔可爱的太子殿下?
花安在摇头,不可不可,那样显得自己不够温柔,怕是会吓坏了小白兔太子。
花安在又心道:那要如何?
他以前几乎没有交心的朋友,更是没谈过一次恋爱,这方面经验全无,如今临到实战,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就在花安在纠结万分之时,齐行云翻了个身,从平躺改为了侧躺。这一翻身,齐行云顺势便搂住了身侧的花安在,将人抱在了怀中,再自然也是未有。
花安在感觉到齐行云的体温,心跳猛跳数拍。
齐行云哪里料到,花安在一个“太监”正筹划着如何将自己吃干抹净的大计。之前二人春风一度,也是齐行云将花安在给吃干抹净,所以齐行云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与花安在一块,那必然自己才是上位者。
花安在紧张的厉害,也试探性的抬手,回拥住了身畔的齐行云,齐行云似乎没有反抗,也没有丝毫的不乐意。
他抬起头来,便看到齐行云温柔似水的目光,在漆黑的夜晚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说不出的蛊惑。
花安在心中感叹:太子长得也太好看了。
就在花安在痴迷之时,齐行云略微低头。花安在止不住又是一阵紧张,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他以为太子会吻下来的,接下来是一阵缠绵悱恻的热吻。不过事实上,太子的确吻下来了,却只是吻在了花安在的眉心。
齐行云哑着嗓子低声道:“先前累着你了,睡罢,好好休息。”
花安在眨了眨眼睛,心道:睡觉?当真单纯的睡觉?
齐行云见花安在眼下有乌青,应是身体困倦的样子,方才还在浴桶里便睡着了过去,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一番。再者花安在先前还受了箭伤,还被齐行云“不小心”的给弄伤了,的确不宜再次操劳过度。
眼下太子装的十足温柔顺从,自然要多体贴几分,才好让花安在觉得感动。
花安在其实的确有些困乏,但他刚刚变回真男人,又被太子殿下挑逗了半晌,眼下就……
就忽然让睡觉了?
花安在张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不过齐行云已然亲密的抱着他闭上了眼目,看来是真的要休息了。
花安在:“……”
花安在也不好再叫他,盯着太子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嘴唇看了半晌,越看越是心动。便在这心动之间,花安在眼皮越来越沉,不多时也缓缓的睡了过去。
等花安在呼吸绵长,“熟睡”的齐行云忽然睁开眼睛,原是根本没有睡着。
齐行云提防着花安在,如今两个人同塌而眠,齐行云自然不可能比花安在先行睡着过去,生怕花安在会搞什么阴险的手段。
齐行云见花安在睡着,便想要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心道,我如何可以真的抱着这十恶不赦的太监睡一夜?方才不过佯装做个样子罢了。
他一抽手,稍微一动,花安在便哼了一声,看似是要醒来的样子。
齐行云吓了一跳,立刻僵住了身体,不敢贸然再动,生怕弄醒了花安在去。
花安在并未真的醒来,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搂住齐行云的腰,还用脸颊在他胸口蹭了两下,俨然将齐行云当成了大号抱枕。
齐行云心道,看来还要再等一会儿子,需等花安在睡得更瓷实一些才可。
于是齐行云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不自觉的意识模糊了起来,便在等待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很快的,天色已然蒙蒙发亮,隐约能听到鸟叫的声音。
花安在睡了个好觉,只觉得好久未能这般熟睡,虽然睡下的时间并不长,但疲倦的感觉仍是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花安在睁开眼目的时候,齐行云还未能醒来。他一睁眼,便瞧见齐行云近在咫尺的俊脸,一副毫无防备任君采劼的模样。
“好看……”
花安在脑袋发木,口齿不清,含糊的感叹了一句,痴迷的盯着齐行云的脸看了半晌,这才缓过神儿来。
糟糕……
花安在才醒过来,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不为别的,他低头一瞧,自己一晚上都靠在齐行云怀里呼呼大睡,脸蛋一直压在齐行云的胸口,结果……
难免*流了太子殿下一胸口都是口水!
齐行云白色的里衣阴湿了一小块,看的花安在眼皮狂跳两下。他趁着齐行云未能醒来,赶忙揪着袖子抹了两下,又伸手蹭了数下,想要在太子醒来之前毁尸灭迹。
齐行云兀自熟睡,还在梦中便感觉有人对自己“图摸不轨”,睁眼一看,可不正是“色胆包天”的花安在?
齐行云一阵头疼,抓住了在自己胸口不停“占便宜”的那只手,道:“花督主,这是在做什么?”
花安在开口,道:“我……”擦口水。
齐行云堪堪醒来,嗓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和低沉的鼻音,听得花安在是浑身一震,上头的厉害。
齐行云可不知花安在流了自己满身的口水,还当花安在一大早上起来便色心大起,道:“天亮了,我们还是先赶回宫中的为好,以免节外生枝。”
“好。”花安在心虚的瞟了一眼口水印,立刻赞同的点点头。
齐行云一直都未有发现胸口的口水印,他起身准备洗漱更衣,坐在轮椅上,先往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仰头饮下,将茶杯放回桌上,这么一低头,才看到了胸口略微有些湿乎乎的。
齐行云一愣,全然未能想到,这乃是花安在立下的印子,只是喃喃的道:“孤怎么的喝个水还漏了一些。”
太子只当自己刚才喝水的时候漏了一些道衣襟上,不在意的掸了掸,随即洗漱更衣,整理妥当。
这一大早的,花安在与齐行云从屋内走出来,便瞧见院外早就有人在等了。
“花兄弟!”
樊老虎第一个热情的走上来,大大咧咧说道:“花兄弟,你们怎么从一个屋里出来的?”
樊老虎性子有些没心没肺的,他之前不知花安在和齐行云的身份,但眼下早已知道,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也是樊老虎对朝廷里的事情根本不闻不问,所以才不知花安在是个十恶不赦的死太监。
齐行云见到樊老虎,莫名就有些个抵触。昨夜花安在才带了樊老虎和梅书骆入房,也不知道到底做什么去了,反正没什么好事儿。
齐行云淡淡一笑,状似不经意的道:“我们昨夜睡在一起。”
“睡在一起?”樊老虎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屋儿那么多,睡在一起可不挤得慌啊!”
梅书骆站在旁边,眯了眯眼目,没有多说。他昨日的确看到太子齐行云和督主花安在进了一个屋,不只是如此,那两个人还亲密接吻,关系非同一般。
“对了花兄弟,”樊老虎看似有些个不舍得,却还是道:“我们是来与你们辞行的,我和老二要走了。”
樊老虎之所以给魏仁德做事儿,便是想要将梅书骆给换回来,眼下梅书骆得救,樊老虎自然要回去的,他还有一帮子小弟要照看着。
“辞行。”花安在看了一眼旁边的梅书骆,系统发布了新的任务,任务主角便是梅书骆,若是叫梅书骆走了,这任务怕是完不成的。
花安在略一思忖,便说道:“做土匪总非长久之计,不如……你们与我回去,在锦衣卫寻一份差事,可好?”
“啥?!”
樊老虎大吃一惊,虽说他一直觉得做土匪也没什么不好,但这“土匪”二字说出口来,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普通百姓,均是万分不耻,若不是没有办法,樊老虎也不想带着那一帮子小弟当土匪。
樊老虎瞪圆了眼睛,吃惊纳罕的道:“花兄弟你说啥,你要给我们在锦衣卫寻一份差事做?”
花安在点点头,若是樊老虎和梅书骆都入了锦衣卫,那么花安在便能日日看到他们,做起任务来也方便的很。
樊老虎激动的拉着梅书骆,道:“老二老二,这锦衣卫是不是当官的?还能每个月领银子的那种!”
梅书骆点点头,看起来却没有樊老虎如此激动。他目光狐疑的在花安在身上转了两圈,不知花安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过一帮子土匪,花安在对他们不赶尽杀绝已然是好事儿,竟是要将他们收入锦衣卫之中,说起来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儿。
可惜,梅书骆心中冷笑,他绝不新花安在会有这般好心。
花安在看向梅书骆,道:“你觉得如何?”
他这般做,便是想让梅书骆暂时留在自己身边,所以自然要问梅书骆的意思。
只是花安在这般疑问,旁边之人登时就给误会了去。不只是梅书骆误会了,连太子殿下齐行云也误会了去。单单只有樊老虎没心没肺的,还在呵呵傻笑着。
齐行云略微眯起眼目来,心中思忖着,花安在似是对梅书骆有所不同,这态度……花安在怕是看上了梅书骆的颜色,所以才想要将人留在锦衣卫,如此就能日日夜夜的见面,随时将人带在身边厮混。
想到此处,齐行云心中没来由一股气劲儿,有些个不悦。
梅书骆与齐行云想的也差不离,毕竟花安在花督主好色是出了名儿的,以往没有少做强抢良家少女少男这等子事情。
梅书骆不动声色,当下微微一笑,道:“花督主不嫌弃,我们怎么敢拒绝呢?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梅书骆笑着看向花安在,心中却冰冷而决然。他寻思着,只要能接近花安在,只要能找机会报仇,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早晚要将花安在碎尸万段!
如此一来,齐行云和花安在决定立刻返回宫中,而樊老虎和梅书骆,也会跟在他们身边。
那边魏仁德低头哈腰,满脸谄媚,将他们送到了宅子门口,道:“太子放心!督主放心!小人做事谨慎的很,绝对不会搞砸两位的大事!”
齐行云坐在轮椅上,淡淡的看了一眼魏仁德,道:“左右距离宴席,还有五六日的时间,魏大人也可以好好的思量一番,寻思寻思,到底是跟着冯众有甜头,还是跟着孤更有甜头。”
“小人不敢!”
魏仁德咕咚就跪下来了,连连给齐行云磕头,道:“太子殿下明鉴!小人从未想要跟随冯众那逆贼啊!之前不过权宜之计!小人一片赤诚,愿意为太子做牛做马!绝对不会背叛太子的!”
齐行云并不多看他,被扶着上了马车,然后放下车帘子,淡淡的道:“启程。”
……
这一大清早,皇宫里都乱了套。
老皇帝齐疆气得颤巍巍的,拍着龙椅的扶手,呵斥道:“人还没找到?快去找!若是花安在有个三长两短,朕让你们这些废物一起给他陪葬!”
花安在和齐行云出城遇刺,随即失去踪迹这事儿,早已传回了宫中,老皇帝齐疆担忧了一晚上,愣是片刻未有合眼,指挥着侍卫们去搜寻。
冯众陪伴在老皇帝身边,劝慰道:“陛下,您也无需太过担忧,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佑,必然是不会有事儿的。”
他虽这般说,但到底情况如何,冯众再清楚不过了。刺客乃是朱建舟和魏仁德搞出来的事儿,虽冯众不赞同杀死太子齐行云,可如今木已成舟,冯众也不好和朱建舟他们闹僵,只能帮着打马虎眼。
“陛下!陛下!”
忽然有侍卫急匆匆跑进来,已然忙的失了礼数,大喊着:“陛下!找到了!找到太子殿下和花督主了!”
老皇帝立刻站起,道:“找到了,在哪里?!可受伤了!”
侍卫这才跪下来,禀报道:“请陛下放心,太子殿下和花督主安然无恙,有惊无险!”
“什么?!”
冯众差点子叫了出来,幸好老皇帝太过高兴,未能察觉到他的异样。
冯众眼目瞪得老大,太子和花安在没死?看来是朱建舟派出去的人失手了!
冯众一行惋惜花安在没死,一行又庆幸齐行云还活着,心中当真是纠结万分,脸面上却也不能表现丝毫。
冯众跪下来,强颜欢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殿下和花督主果然安然无恙啊!”
算了,冯众心道,就让花安在再活个五六日罢,反正宴席一到,便是花安在的死期!他是再也逃不掉的。
花安在和齐行云的马车堪堪到了宫门口,还未能进入宫门,马车忽然变停了下来。
不等他们打起车帘子,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着:“人在哪里?快让朕看看!”
齐行云心中一惊,父皇竟是亲自到了宫门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