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本质粘人精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十目遥

作者:十目遥  录入:03-05

  谢旋笑骂:“去!臭不要脸。”
  “哈哈哈我从来都是不要脸的,子忱大哥你才知道啊?”
  当然不是才知道,只是许久未见这份臭不要脸了,还真是...怀念的很。
  半月过去了,郑王殿下和张国舅谋逆之罪坐实,皇帝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没有砍头示众,而是在牢中赐了毒酒。
  参与到这件事中的张氏党羽纷纷肃清,朝廷改了头换了面。皇帝废了张太后的封号,将其关在了冷宫当中,自此后宫也变了一番天地。
  贺匀跟着谢旋忙前忙后,算是体会到为何大哥当初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了。真不明白前阵子的自己如何会觉得无所事事。
  陈秀和贺敛的身体都好得差不多了。
  那名叫做冯奕的小兵几日前从大西北搬来了王府,和贺敛处的很好,看起来挺有共同语言。
  一下了早朝,贺匀便把谢旋拉了出来,笑嘻嘻地说:“子忱大哥,咱俩打个商量呗。”
  谢旋瞥了他一眼:“说。”
  “大营那边招了一堆新兵蛋子,本来我今儿要去盯着,可是之前说好了要送大嫂去伽蓝寺,你先帮我去挑挑肥拣拣瘦,回头我再过去。”
  谢旋又瞥了他一眼:“想偷懒?”
  “...没有——”当然想偷懒!招个新兵还要大将军盯着,想累死人啊!
  “得了,去吧。”
  “哎!我走了啊!”
  贺匀无事一身轻地回到了王府,正看见陈秀出了门,贺敛和冯奕跟在她身后,一人拎着一个大包。贺匀跑了过去,道:“幸亏跑得快,正巧赶上了。”
  陈秀咦了一声:“你今日不去军营?”
  “本来有事,推给子忱大哥了。”
  陈秀笑道:“子忱倒是惯着你。”
  “大嫂的事是天大的事,子忱大哥当然欣然接受了。”
  贺匀进屋里脱了朝服,换了一身淡青色的素衣,四个人没有坐车,不紧不慢地往城外走,据说徒步去寺庙是对神灵的尊重,贺匀向来不信这些,不过也乐意走一走。
  走了半日后到了山脚,陈秀道:“歇一歇再往上吧,还有一段距离。”
  贺匀立刻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把陈秀推了过去坐下,又递给她一壶水,犹豫着问道:“大嫂此去,准备住到何时?”
  陈秀沉默了。
  贺匀吸了吸鼻子:“我随便问问,大嫂若是想住久一些,便住着,我得了空再来看你。”
  陈秀点了点头:“阿匀...”
  “大嫂不必多说,我都明白。总之家里还没修缮好,等修好了,大嫂什么时候想回去也不迟。”
  “嗯,”陈秀喝了口水,抬头看着贺匀:“今日怎么穿的这样素净?”
  贺匀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道:“是头一回穿,想着毕竟是佛家重地,素净点儿好。”
  陈秀笑笑:“看着倒有几分正经。”
  贺匀正想说你弟弟什么时候不正经了,陈秀又说:“还是之前那些好,这衣服显得人不精神。”
  贺匀平日里穿衣服的品味很专一,他喜蓝色,衣服多是各种不同深浅不同样子的蓝色绸缎布料,富贵却不夸张,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富养的公子哥儿,容光焕发的。
  “大嫂既喜欢鲜亮些的,那大...”贺匀说到一半住了口,这话一说出来,他简直想抽自己个大嘴巴。他本想说,大哥的所有衣服都是黑色的,大嫂为何那样喜欢。
  陈秀却低下了头,笑着说:“你大哥跟你不一样,他就穿黑色好看。”
  贺匀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一阵风穿过树林吹了过来,夏日里本就热,晋阳城里的风都是带着热气的,谁想到林子里的风穿过时竟捎带些凉意,吹得贺匀浑身舒畅了不少。
  陈秀却掩住面,轻轻咳嗽了两声。贺匀皱皱眉:“大嫂今日怎得还在咳?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吗?”
  “早就好了,咳两声而已,也不严重。”
  贺匀急了:“这几日忙,也未顾得上大嫂,大嫂就会骗我,还说好利索了,要不今日就...”
  “没骗你,我舒服得很。来都来了,还折腾什么。”
  “真没事?”
  “咳嗽两声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那一会儿我去抓两副伤风的药给你送去,你记得吃。”
  “哎将军要抓药吗?”一边正和贺敛聊着天的冯奕向这边看过来,突然插嘴道。
  贺匀点了点头。冯奕接着说:“我去抓吧,我知道什么药效果最好。”
  贺匀笑了:“你还懂这个?”
  冯奕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说:“我干爹是个大夫,厉害着呢,我以前跟着他的时候学了一点。”
  贺敛也问道:“你干爹?”
  “嗯,他平日里总是天南海北的走,碰上生病的就给治一治,我以前跟着他走过两趟。后来,”冯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想进军队,总觉得行军打仗的都很威武,跟他磨了好久他也没同意,我...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贺匀吃了一惊:“看不出来啊,这么有胆识?”
  冯奕笑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胆识,在大西北当了两年兵又觉得不好玩儿了,这不是又出来了嘛,我吧干什么都是逞一时的痛快。”
  贺匀啧了一声,心里想其实自己也是个没有什么耐性的人。不过是以前,现在条件不太允许了。
  贺敛似乎挺有兴趣:“我跟你一起抓药去吧,路上跟我说说。”
  两人于是原路回城买药,贺匀拎上两个包,准备送陈秀上山。


第27章告别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贺匀和陈秀看到了伽蓝寺的大门。寺中还是像上次贺匀来时那般香火鼎盛,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真神奇呀,这地方还未进去,倒觉得心已经静了下来。
  贺匀站在寺门前愣了愣,总觉得上次来这里之后,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做。
  陈秀看了看他,道:“阿匀?”
  贺匀回过神来忙说着没事没事,跟着陈秀一起走进去了。
  主殿前还是站着一名僧人,身穿素色僧袍,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对进进出出的人微笑着。看到贺匀,他微微点了点头,竟是在和贺匀打招呼。
  贺匀哎呦了一声,想起来了。上次过来答应了人家改日一定来拜访,竟是将这事抛到了脑后,方才一时还没有认出这位大师来,真是失礼了!
  失礼?贺匀又歪歪头想了想,有点想笑。伽蓝寺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贺明贤居然也知道失礼两个字怎么写了。
  贺匀连忙也回了个礼,先跟着过来接待的小僧人一同去了陈秀的房间,把本来就不多的东西都归置完了,准确来说是看着陈秀归置完了以后,陈秀便赶着他回去,说是再不走等回到城中天都该黑了。
  贺匀觉得无所谓,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还是个战斗力很强的七尺男儿,走夜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得先去见见那僧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总觉得能跟那僧人说说话或许挺好的。
  于是他跟陈秀又说了两句话,交代了一会儿让贺敛和冯奕自己回去之后,便走了出去。
  “施主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比上次好得多。”僧人见贺匀走了过来,便微笑着说道。
  贺匀也笑了笑:“大师每日要见到这么多的香客,竟还记得我?”
  “每日无须做什么,就是站在此地看看来往的人,自然记得住。”
  贺匀道:“大师上次说,想和我聊聊?”
  那僧人点了点头:“后院有个石桌,施主不妨随我去那里坐坐。”
  贺匀跟了过去。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僧人为贺匀沏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道:“施主尝一尝。”
  贺匀从小到大只喝过水和酒,茶这种东西他是万万品不来的,一想到自己拿着一杯茶边吹边喝,就觉得像个小老头一样,好没意思。不过坐在寺庙里和一位僧人面对面这件事,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做。
  还不是做了吗?贺匀轻笑了一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一股苦涩的味道瞬间从他的口中蔓延开来,贺匀忍了忍,才绷住了表情。
  僧人笑道:“味道如何?”
  贺匀咽了咽口水:“苦的,大概是我第一次喝茶,好茶也让我品坏了。”
  僧人看着他,说道:“这茶,本就是苦的。”
  贺匀眨了眨眼。僧人笑了笑,接着问道:“施主还想再喝一口吗?”
  刚刚的苦味还在嘴里没有散去,真的是...天上地下没有比这更难喝的东西了。但是贺匀还是伸出了手,总觉得再喝一口或许能品出些不同的滋味。
  僧人抢先拿走了杯子。
  “施主这几日心情可还好?”他突然转变了话题。
  贺匀愣了愣,心情吗?就那样吧,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不,还是算不好吧。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不太好,但比起前阵子要好了些。”
  “为何?”
  贺匀实话道:“大师应该有所耳闻,我的兄长不久前...去世了,这是不太好的原因。好了一些是因为我帮兄长出了口气,心里一直横着的那块大石头似乎是没了。”
  “施主有没有想过,所忧之事既已结束,为何还是不太好呢?”
  贺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大概是因为,大仇得报,逝去的亲人也回不来了吧。”
  那僧人慢慢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呢?”
  还有?
  “请大师指点。”
  “施主你,是这里”僧人指了指贺匀心口的位置:“放不下。”
  贺匀没有说话,僧人接着道:“施主觉得,那块石头应当是卸下了,可却没有。因为施主在乎的人在乎的事,还有很多。”
  贺匀想了想道:“这样不好吗?”
  “自然是好的,人有了牵挂,是一件幸福的事。施主只需想想,你牵挂的人,他们的生活都是向着明天去的。”
  贺匀点了点头。
  “那施主为何,要一直把自己留在昨天呢?”
  贺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僧人又笑了笑:“夫人前阵子连续来过五日,想必施主知道。”
  贺匀当然知道。
  “不只是为弟弟们祈祷,还有一个原因。助人超度,正好需要五日。”
  贺匀有些诧异:“超度?”
  “嗯,住持大师亲自为贺将军超度,想必贺将军如今已经登了极乐。”
  “登了极乐,是享福去了的意思吗?”
  “心中若是信佛,便可以这样理解。”
  “那我大嫂相信吗?”
  僧人道:“夫人愿意相信。”
  贺匀连忙道:“那我也信!我大哥一辈子忙忙碌碌,是该享福了。”
  说完这话,他的心里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好久没有这种心里轻松极了的感觉了。好像给自己一个若有若无的信仰,真的能放下很多。难怪那么多的人愿意来此祈愿,好像烧了香拜了佛,就能高高兴兴地想着,我这愿望佛祖反正是听见了,他若是有空,定会考虑帮我实现看看的。
  明天吗?
  好像真的该往明天走了。
  贺匀有些激动,今儿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那僧人看着贺匀的表情,笑着问道:“这茶,施主可还喝?”
  贺匀摆了摆手,痛快道:“不喝了!本就是苦的东西,再喝也喝不出来甜。”
  “那施主以后,可还再来?”
  “来看我大嫂是肯定的,但是,”贺匀笑道,“找大师谈话就不必了,大师恐怕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安安静静谈心的人。以后...再也不用了!失礼啦大师!”
  僧人笑着摇摇头,道:“天色不早了,施主若是不下山,便要走夜路了。”
  贺匀站了起来,与僧人告了别,又跑到主殿的功德箱前塞了好几张银票,脚步轻快的往山下走去。
  他现在心思有些雀跃,突然很想见到子忱大哥,见到兰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一路小跑着到山下的时候,贺匀的脸上还带着点笑容。这时刚过傍晚,夏日的天黑得晚,此刻也只是有一点昏暗。他突然看见,山脚下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一匹马,再往后一看,谢旋还是穿着墨绿的衣衫,发髻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正看着他。
  贺匀两三步跨了过去,道:“子忱大哥!”
  谢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看着他片刻才说道:“这么高兴?”
  贺匀依旧挂着大大的笑容:“是啊!现在心情挺好!”
  谢旋估计是也挺开心,伸手抓了抓贺匀的头发。贺匀梳头发本就不上心,最多也就是用手拢两下,发髻总是松松散散,这一下直接被谢旋抓的更乱了,他也不在意:“子忱大哥,你怎么来了?”
  谢旋这才收回了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道:“我说个事儿,可能会破坏你的好心情。”
  “贺兰天的胆子何时变得如此大了!”
  贺匀手里拿着那封信使劲甩了甩,从谢旋的脖子旁边伸过去摆到他的面前:“子忱大哥你看!这还是我的小白云吗!”
  谢旋一手拉着马绳,抽出一只手把那信往旁边拨了拨:“在骑马,别捣乱。”
  “急死我了!都会离家出走了他!不是都答应他让他出去闯了吗,干什么要写封信自己跑了!就他和小冯两个小屁孩儿,他俩准备去哪儿!看我要是捉到他们怎么收拾他们!反了天了还!子忱大哥,这是要坏事啊!兰天怕不是进了叛逆期了!完了完了管不住了管不住了!衣服呢?食物呢?他们两个带不了多少东西,在外面饿着冻着怎么办!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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