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古代架空]——BY:赵小娘子

作者:赵小娘子  录入:03-08

  “之后如何了?”谢玄声音微微有点晦暗。
  “之后就把琅琊王吊在崇义门前示众,然后被投入教坊司去了。再之后琅琊王的部属将他劫走,我主便下了缉拿他的琅琊王的旨意。其余的小人不知了。”
  听他这么说,饶是谢玄心如坚铁,也不由一颤,低声说:“看来,阿潼是受我之累。”
  谢玄待那羌人说完,轻轻挥了挥衣袖。自有身边武士一掌击碎了那羌人头骨,将他立毙当场。
  “我本来想饶你一命,又怕你回去通风报信,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吧。”谢玄低语。
  “阿衡,去前面探探,还有羌人遗部,不要留下活口,惹不必要的麻烦。”谢玄吩咐道。
  "是"那青年领命,朝着马车微微行礼,飞快的去了。
  这青年是东海高衡,谢玄北府军中臂助,今次由他带队,带领北府军中精锐,护送谢玄归乡养病。


第13章
  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学子他乡老。
  洛阳城内的鸿都门学,是四国学子一心向往的所在。
  海内外的鸿儒,俱都在此延讲自己的著述。这里学风严谨,却又百家争鸣。
  氐秦符氏一向倾慕汉家文化,西秦境内,贵族们也以自家精研修习汉学为傲。
  符潼的三个哥哥都曾在此求学,如今符潼功夫有了根基,符先遂让他来洛阳三年,既要学习仁君之道,也要研习洛阳正音。
  虽然洛阳在西秦辖下,但符潼并不愿意求学时,摆出王子的款儿来,不过是一人一仆一护卫一伴当,一行四人,缴纳关税,低调进城。
  符潼和姚昶,要在此间三年一同求学。
  琅琊王友许方,充做护卫,还有府中小童紫圭随身伺候。
  这三人乃是符先为弟弟精挑细选。
  许方功夫好,人机敏,精擅察言观色。
  紫圭是个俊俏的靺鞨人,他精通各族语言,善于模仿,是靺鞨部敬献的阉奴之一。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对符氏都忠心耿耿。
  而姚昶。姚昶是符潼近亲之人。
  姚昶只比符潼年长一岁,自幼伴着他长大,俩人并不拘礼,形如兄弟。
  姚昶本是个很英俊的少年,高挑挺拔,并不是像羌人特有的五短身材。只是他一双凤眼细长,给人一种邪魅之感,失之端正。
  “殿下,行止何如?”姚昶问道。
  “到了洛阳,不可用旧称。不如我唤你做二哥,你叫我阿潼即可。”符潼言道。
  “郎君,主上在学内附近已经备好住处,不如先去休整?”许方一向机灵,立时改了称呼。
  “回去盥洗,让紫圭去学内买了襦衫,明早换好,拿着名帖,去拜望老师。”
  “好,明日就去会会汉家门阀的年轻俊彦,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文武兼备,是当世翘楚。”
  姚昶傲然笑道。
  “姚二哥,我们刚到洛阳,兄长嘱咐过,还是不要过于张扬。何况万一你我二人的确比不上人家,岂不丢脸。”符潼笑着劝道。
  姚昶笑而不语,显然是没听进去符潼的劝告。
  第二日,符潼和姚昶便着了学内常服,先往祭酒处拜见。
  鸿都门学祭酒顾燊,当世大儒,工书善画。本就是符潼和姚昶的蒙师,见他二人前来洛阳求学,很是开心。
  顾燊欲对符潼行礼,被符潼抢先扶住。
  符潼拜道:“在长安时,兄长尚不肯生受师长的礼,如今阿潼来学下习业,更不敢受师长君臣之礼。”
  琅琊王谦逊,很得顾燊喜爱,自此,顾燊对于符姚二人,悉心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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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洛阳的时光,总是快乐而又短暂。
  这是一个极度尚美的时代,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门阀还是兵户,尽皆逐美成风。诗歌之美,山水之美,绘画之美,音乐之美,甚至包括容貌,仪态之美,都为世人推崇。
  《诗经》有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晋初的美男子卫玠,居然因为“掷果盈车”,而被“看杀”在建业,可见时人逐美的疯狂。
  而当世,最被人津津乐道的绝世美人,则是江南江北的两株宝树。
  陈郡谢氏的谢玄,鲜衣怒马。
  西秦符氏的符潼,清冷矜贵。
  二人第一次见,只在学内树荫下对弈,谢玄执白,符潼执黑。俩人不必再互报姓名,他便知道,他是谢家宝树,他也知道,他是符氏兰芝。
  谢玄弈棋如用兵,重攻轻守,落子如飞,鬼手不断。
  而符潼则精于布局,步步为营,收放之间是随心所欲的潇洒。
  开始时谢玄的攻击凌厉,符潼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但到中盘,先前的布局精妙之处变一一的显出,到收官之时,黑胜一子,二人打平,相视一笑,洒然而归。
  (古围棋,不贴子,黑棋先手,等于占了先机,符潼骄傲,胜一子只能算是平手。)
  谢玄第一次看到符潼,惊讶于符家子眸子里清浅而舒淡的笑意,那笑意氤氳开来,很是动人。
  而符潼第一次见到谢玄,也能感受到谢玄的强势,他是北府兵军营中淬炼的一柄利刃,没有世家子那虚无缥缈的空灵,是震慑人心的豪横。
  只是这个任侠少年,袍袖挥拂间,总是香气缭绕,想到此处,符潼不禁莞尔。
  谢玄眼中的符潼,和想象中属于天家的孤标狂傲不同,他永远给人舒展豁达的感觉。
  符潼是像块古拓美玉,风姿卓绝,清雅脱俗,如琢如磨。
  谢玄自己,更像是柄名枪,英俊冷漠,无可匹敌。他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手中名剑“道法”在建康城中鲜有敌手,被称为江左俊彦第一。姚昶初到时,对谢玄还有些不服气,屡屡讨教,数战皆败。
  一个美的悠扬,一个美的锐利。各善其场,各有千秋。
  至此之后,谢玄很喜欢约了符潼一起。
  有时二人会执着麈尾和如意,用洛阳正音辩难。
  “阿潼的口音。。。”每次谢玄总要调侃符潼这新学的官话。
  有时二人会在林下合奏,符潼的琵琶与他的人迥然不同,拨若风雨刚劲有力,有肃杀之意。
  而谢玄的箫声,却悠扬婉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符潼最爱在谢玄箫声中练剑,“阿潼这剑术,远不如人美。”谢玄每每调侃他。
  “阿羯说话,总使人气结。”符潼也失笑回击。
  有人白发如新,有人倾盖如故。相识不久,二人就已经开始相互称呼小字。这种称呼,乃是非亲近之人不可的。
  虽然分属两国,但是于二人交情无碍。谢玄和熟人时,总是刻薄诙谐。符潼从不与他计较,时常规劝,让谢玄不要再傅粉着香,更不要服散伤身。
  到谢玄要离开洛阳的分别时刻,二人在驿站街亭中还合作了一幅画,一幅牡丹人物。
  符潼擅工笔,牡丹栩栩如生,仿佛要脱画而出,精妙绝伦。
  谢玄却擅人物,画中人是墨线勾勒,寥寥几笔,二人神韵却跃然纸上。
  “牡丹倾国色,离人思故乡。”符潼的篆字很得顾氏真传。
  “阿潼,这画我带走,你我总还有相逢之日。”谢玄并不是纠结于离别之情的人。
  “阿羯,莫不是要与我战场中相逢?”符潼也洒然笑道。
  谢玄翻身上马,笑对符潼道:“阿潼,他朝如战阵中遇见,我不会容情。你必是我手下败将。”
  “阿羯,保重!日后若是成了我西秦阶下囚,我必倒履相迎汝于我府中。礼聘你做我掾属。”
  二人言罢哈哈大笑,符潼目送谢玄远去。
  作话:
  十万字发完后开始修文,最近写娱乐圈文,暂时发存稿,没时间修改,可能有些地方修改后会有出入,而且很多章节我写了AB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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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幕低垂,天边寒星也开始闪烁着孤清的光。
  马车内,谢玄于车中摊开这幅旧作,久久不语。画中牡丹依旧艳丽,可是画中人,已经是一个形销骨立,一个恶疾缠身。
  谢玄不敢想象从符先兵败的消息传到西秦之后,符潼到底遭遇了什么。
  还记得洛阳城中,二人年少时,符潼轻袍缓带,眉如远山,眼似横波,俊美潇洒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每当雪落之时,符潼最爱围炉烹茶,素手芊芊,清雅风骨至今难忘。他是才子风流,钟灵毓秀之人,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磨难。
  这么一个藏在兄长羽翼之下未曾经历过风雨的富贵闲人,别说受伤熬刑,就是眼神,也都还清澈晶莹的不谙世事。
  谢玄一直很喜欢符潼这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朋友。二人相交,发乎内心,从未多想过诸如阵营不同,南北对峙。
  他不当他是氐秦的王子,他也不当他是东晋的战神。
  只是一同在洛阳求学的伙伴,是天南地北,言谈甚欢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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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躲避姚昶部属的追击,许方带着符潼到达寿阳的时候,身边不过还剩下五个人。这群心力交瘁的逃亡者们,终于能稍稍歇歇,缓下这一口气来。
  寿阳是淝水之战的最前沿,镇守寿阳的大将,是符先麾下的心腹,匈奴族的沮渠蒙逊。
  沮渠蒙逊对符潼一行人的款待很是客气恭敬,把符潼安顿在自己府中后院。
  一行人分宾主落座后,符潼问:“沮渠将军可有我大兄下落?”
  “末将也是一直派出探马,到现在还未有确切消息。汇总了各地真假掺夹的消息,末将推断陛下可能在襄阳附近。只是北府兵如今还陈重兵在襄阳,一时无法探知陛下确切下落。”
  符潼看沮渠蒙逊待自己这样恭敬客气,看来至少这匈奴人,未曾背叛大兄,寿阳城还在符氏控制之下。符潼一直悬着的心,也不由得稍稍放下。
  他并不敢同沮渠蒙逊说起长安城里姚昶和慕容鸿发动的叛乱,只是说自己担心兄长,带着许方前来寻找兄长下落。
  到了晚间,沮渠蒙逊设宴款待符潼几人。
  宴席间觥筹交错,符潼病体未愈,只能振作精神应付沮渠蒙逊的一番好意。
  “殿下,不知以后可有什么打算?”沮渠蒙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惟愿能快些找到大兄,收拾残部,以待后来。”符潼谨慎回答。
  “殿下可有长安城中的消息?”沮渠蒙逊再问。
  “一路行来,并不知道长安变化,应是在皇叔掌控之下。”
  听到符潼这么回答,沮渠蒙逊垂眸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难以解决的困扰。
  “酒水太淡了,换寿阳有名的锦泉酒来!”沮渠蒙逊吩咐道。
  酒过三巡,沮渠蒙逊突然对许方说道:“许将军,某有一物请许将军细观。”话音未落,沮渠蒙逊左手轻抬,衣袖内飞出一把匕首。
  许方只觉得心口一麻,背后剧痛,一低头,才蓦然发现自己心口穿了一个血洞,血正汩汩的流个不停。
  他才醒悟过来,原来那一刀,竟然透胸而过,许方双手用力抓住桌边,嘶声说道:“沮渠蒙逊,你。。。。”话未说完,血气上冲,倒毙当场。
  符潼被眼前这突然的变化惊到不知所措,喃喃的说:“沮渠蒙逊,我大兄待你一向不薄,把寿阳这样的重镇交托在你手上,你竟然背叛他。”
  沮渠蒙逊满脸惋惜的看着许方濒死的脸,不无遗憾的说:“我也没有法子,姚昶早就有信来,鲜卑、靺鞨、羌人,都反了。我们匈奴也不能吊死在陛下这棵将要倾颓的大树之下。”
  言罢,四周埋伏的弩手,顷刻射杀了另外几个琅琊王府的亲随。
  所有人都死了,这些忠心的下属,一路护佑自己从长安逃离,如今都死在寿阳沮渠蒙逊府中。
  每当一人倒下,符潼眼中的泪和怒就多了一分。突然他觉得胸口剧痛,接着五官溢出血来,血色黑沉。
  换上来的锦泉酒中,早已经被下了剧毒。
  符潼顾不得毒发的痛楚,只在心里反复想着:“是我轻信了慕容鸿,害死了两位兄长,是我让大兄兵败淝水,诸部尽皆离心离德,毁掉了大兄的江山基业,是我天真的以为寿阳是安全之地,又害死了许方他们。”
  他觉得胸口燃烧的灼痛,喃喃自语“都是我害死的,都是我害死的。”声音在心中脑中不停回想,久久不息,直到晕厥的一刻。
  慕容鸿率部匆匆赶来寿阳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符潼七窍流血,瘫倒在地,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这一刻,慕容鸿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
  皇城司也好,大理寺也好,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符潼去死。
  “沮渠蒙逊,你敢杀他?难道姚氏没有诏令给你,不许伤他性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难道我不杀他,倒要等到有一天符氏来杀我么?”沮渠蒙逊微挑眼眉,冷哼道。
  “再说,我为何要奉羌人的诏,既然姚昶能自立,我沮渠蒙逊也可以。”
  慕容鸿抱起地上的符潼,探了探他的脉息,知道他只是晕了过去。
  “解药呢?”慕容鸿冷声问沮渠蒙逊。
  “既然你来了,他也是命不该绝。”沮渠蒙逊一心想着割据自立,不愿和鲜卑人起不必要的冲突,从怀中掏出一个碧色瓷瓶来,内服四日,余毒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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