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川被扇得脑袋与耳朵都嗡嗡的,眼前都模糊了一阵,又在对方的拖拽拉扯中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这时候纪云翰已经在脱纪云川的衣衫,想是因为气得,动作十分的乱,拉扯半天竟是没能将那系带扯开。
气急之下纪云翰直接将那系带扯断,看着散开的衣衫便笑了起来,还抬眼去看纪云川的神情,眼眸中更是带上几分得意,觉得自己征服了对方。
纪云川被那目光恶心得只想吐在对方身上,可他如今根本没什么东西好吐的,他也没神到想到什么就能做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干穿着青绿锦绣服的锦衣卫冲了进来,动作迅速地将纪云翰按到地上去。随后才见一身玄色锦袍的纪羽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只瞥了纪云川一眼,便走到纪云翰身旁去狠狠踩了他一脚。
“狗东西,谁许你碰孤的东西了。”纪羽这一脚踩得极狠,纪云翰连叫都没能叫出声来,只瞪大眼仿佛声音堵在了喉咙中,整个人仿佛出了水的鱼,又在这一阵过后痛苦地捂住肚子。
锦衣卫都看着纪云翰,纪羽也看着纪云翰,只纪云川坐在床上将衣衫拉扯好,垂下眼掩去心底那点情绪。
其实刚刚纪羽冲进来的时候纪云川是有些触动的,好像每次都是纪羽来救他。即便他如今会屡次被人抓走都是纪羽间接造成的,可纪羽也救了他许多次,让他心中纠结万分。
这次也如前两次那般心中有一瞬间为此事痛苦纠结起来,可听到纪羽说他只是东西的时候,纪云川那点纠结却被阵阵胸口抽痛与如浪潮般涌来的难过冲刷淡去。
好像他并不需要去想这些,纪羽根本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如何才来救他,纪羽仅仅只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带走、被人碰了,为了那点心中难以平息的占有欲才来的。
并不是为了纪云川。
当初纪羽让他不要自作多情,他当时嗤之以鼻,觉得自己怎么可能那般想。
如今看来他确实是在自作多情。
纪云川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看到纪羽站在自己面前。
随后一件玄色狐裘盖到了他的头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带着不耐烦的“穿上滚出来”。
纪云川将那狐裘扒拉下来,也没说话,只神色冷漠地将那玄色狐裘穿上,才按着床沿下了床。
可下了床之后他没找见自己的靴子,这屋子又冷,叫他在落地瞬间怔了一怔。
一旁还没走的锦衣卫瞧见他没穿靴子,犹豫着上前一步,瞧着像是想问他用不用帮什么忙。
纪云川看了他一眼,只淡淡摇头,抬脚便朝外边走去。
纪羽等在外边,刚好外边下起雪来,叫纪羽也忍不住抬头看去。
雪是小雪,恍惚间让纪羽想起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也曾带他看这样的小雪。
如今想来竟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纪羽不禁有些唏嘘,低下头笑了一声,才发现纪云川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想起皇后时瞧见纪云川这张脸,到底是有些扫兴的。
纪羽立时黑了脸,刚想找些话来羞辱纪云川,便瞧见他没穿靴子踩在薄薄的雪上。
这是在干什么?
想冻死自己好不再留在他身边吗?
纪羽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没来由地不高兴,看向纪云川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危险得纪云川都有些莫名其妙,可不等纪云川问什么,纪羽便伸出手将人直接打横抱起来,嘴里边还骂着:“你休想用死来逃离孤,孤才是你的主子,孤才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明白吗?”
纪云川没接话,只安静地待在纪羽怀里闭了闭眼,一副以闭嘴不言表示抗拒的模样。
纪羽心中更是不高兴,可他又觉得纪云川是在激怒自己好达到什么目的。
也许纪云川是知道纪羽的规矩的,就是因为知道才故意激怒纪羽,想要用纪羽的手杀死自己。
这般也是说得通的,纪羽略想了想,更是觉得这十分有道理,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别想激怒孤来杀了你,孤不会杀你的。”纪羽看了纪云川一眼,也没管他说不说话,只将人带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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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川以为纪羽回来之后会借机处罚他,甚至会将当初说的烙印付诸于行动。
可回来之后纪羽却对他异常的好,好到纪云川很是不解,想他们难道不是仇人吗?
有这样对待仇人的吗?就算你将仇人睡了,可那也是仇人,正常人怎么会对仇人好呢。
纪羽起先并没有告诉纪云川为什么,等到第二日清晨纪云川终于忍不住问的时候,纪羽才一副你终于愿意与孤好好儿说话的模样回答他。
纪羽说:“不对你好点,那些人都以为孤不要你了,个个都敢把孤的东西随意偷走。”
第20章 烙印(一)
纪云川觉得纪羽这个人就是有病,为什么总是在纪云川好不容易有一些感动的时候来这样一句话泼他冷水。
可他又想,也许纪羽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做的事情让他生出一些误会罢了。
若是如此,那纪羽说的这些话倒也阴差阳错叫他不要误会。
纪云川自嘲地笑了一声,才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穿衣的纪羽,扫了一眼伺候洗漱穿衣的宫女,眉头一皱,问“今日明环怎的不在?”
纪羽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也没去看他,只是说:“被纪云翰杀了,孤会处置纪云翰的。”
纪云川愣了一下,想起昨日纪云翰说的话,脸上终于露出震惊与痛苦来。
他低下头去回忆着昨日的细节,回忆到纪云翰说死了个来寻他的宫女时,猛地抬头去看旁边的纪羽,掀开被子朝纪羽跑去。
纪羽眼中又是添上几分惊讶,伸手接住因为跑得急有些跌跌撞撞的纪云川,皱着眉刚想问他一大清早的做什么,便听见他用力深吸一口气说:“是我害死她,怎么又是这样……”
纪羽神色间多了几分犹豫,抿了抿唇后将人往怀里扯了扯,也没去管自己的衣袍被对方弄乱了,只说:“不是你的错,是纪云翰犯贱,知道吗?别再让孤听到这种话了,若非纪云翰这厮胆大包天动孤床上的人,明环根本就不会死。”
纪云川有些绕不过这个弯,若只有一次那还能这般安慰自己说是因为别人,可这次又是……纪云川实在是没办法一点愧疚都没有。
他喘着气靠在纪羽身上,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是不想这般靠着对方的。而纪羽看着他的模样也猜到此时依旧在想什么,眉头一皱又说:“云川,这一切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不要再在孤面前摆出这副模样来。且若是说与你有关,岂不是还与孤有关,若非孤把你困在身边,你便你不会被他们看轻到能随意绑走,你如此想,是不是心里还是怪孤?”
纪云川抬眼看向纪羽,双手抓着他的领子,突然就笑了起来。
笑得纪羽都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纪云川这样笑,一时间看得移不开眼。
可惜纪云川后边的话却如冷水一般将纪羽泼醒,叫他不再被美貌迷惑了双眼。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若你早早杀了我,便没有这之后的许多事。”纪云川看着纪羽笑,不知是在嘲笑纪羽,还是在嘲笑他自己。
“看来孤还是对你太好了。”纪羽眯起眼看他,眼神逐渐变得危险,抱着他的手突然转而扣住他的手腕,随后将人重重朝地上一摔。
地上铺了毯子,叫纪云川这般被摔到地上去也不觉得疼,更没有什么声音。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见纪羽上前来,蹲在他的身旁掐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只能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纪羽看着纪云川狼狈的模样,笑了起来,他说:“你求求孤,孤往后还是对你好。”
纪云川看向纪羽的眼神多了几分讥讽,他冷着脸说:“太子殿下还是做梦快一些。”
这话成功激怒了纪羽,但纪羽铁了心不让他死,自然只是叫人将他关了起来,自己则是转身径直出了东宫。
纪云川倒也不在意如从前那般被纪羽对待,经历过之后也并不觉得那样有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纪羽会连当初那些衣裙都找回来,还将那银丝內衫去了,叫人来扒了他身上中衣,强叫他穿上那身艳丽石榴裙。
瞧着眼前那大宫女模样的陌生女子,纪云川一张脸白了白,别过头去说:“你跟太子说,就说我不愿意穿,问他打算拿谁的命来逼我就范。”
那新来的大宫女却不肯听他这些话,轻蔑地看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你一个有罪之人也配跟殿下扯这些有的没的,殿下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说这些多的到时候平白惹殿下生气还要连累我们。何况你以为你说了殿下就不让你穿了吗?你不会以为自己被殿下睡了几回便能在东宫拿太子妃的架子吧?”
纪云川张了张嘴,被对方这样长长的话说下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心中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样发散出一些根本没有的事。
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再说些什么,却被大宫女带来的宫女与太监直接按到了地上去。
按到地上去还不够,那大宫女绕着纪云川走了一圈,啧啧两声过后扬声道:“是你不肯听殿下的话,我们才这般对你的,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到殿下面前哭哭啼啼告我们状哦。”
纪云川咬着牙瞪她,心中不禁想念起明珠和明环来。可这二人都因纪羽,因自己而死,纪云川多想无非就是增添几分愧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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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纪羽给纪云川的石榴裙都是夏衫,如今是冬日,纪云川却也只能穿着夏衫在东宫里行走。
好在纪羽不许他出东宫,也没叫他搬出正殿去,只将他的男子装束全数收走,只剩下同样的石榴裙留在原先放衣衫的地儿。
没有挡风的斗篷,也没有暖手的手炉,纪云川这日也没有出门去,只缩在纪羽的床上等纪羽回来,看看纪羽还有什么样的招数想用在自己身上。
约莫等到了夜里,纪羽终于出现在了纪云川的面前,带着满脸的怒气,倒不知道今日又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纪云川只看他一眼,便垂下眼不说话。
纪羽许是被这模样气到了,大步上前扣着纪云川的手腕将他拽出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又是冷笑一声,说:“孤明明警告过霍文远,为何今日他又为了你与孤过不去,是不是你偷偷溜出去见他了?”
纪云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纪羽,反问:“我有没有偷溜出去,有没有见别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是嘲讽纪羽派人盯着纪云川,所以纪云川的什么事儿他都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动向是纪羽不知道的。
至于方才问的那些话,便更是纪羽胡乱揣测了。
被纪云川这般噎了一下,纪羽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别过头去不知想了什么,又是看向他,眯起眼打量了小一会才转身出去不知吩咐了什么。
纪云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抬眼看向纪羽的时候那不好的预感更是强烈,叫他不禁往床的内侧缩了缩。
随后外边走来一名太监,规规矩矩朝纪羽行了礼,不知说了什么便退到一旁去候着。而纪羽则是转头深深看了纪云川一眼,突然就笑了起来,一步步朝他走来,又俯身抓住他,粗暴地将他拽了出来,丝毫不管他的挣扎。
就这样,他被纪羽连拖带拽,最后扛到了肩上往外走去。
不知要去哪里,可他心中却是有那么几分没来由的恐惧的。
直到纪羽将纪云川带到一处偏殿,带着他进到里边去看到那烧红了印时,他忽的就想起当初纪羽按着自己的腰说要将自己的私印烙上去。
纪云川终于真真切切感觉到那股恐惧,慌忙间大力挣扎起来,咬着牙不想求饶,却仍旧是不愿意被烙上那样的东西。
那是纪羽的私印,烙上那东西,他岂不是真的成了纪羽的所有物。
且不说他想不想被纪羽拥有,他是个人,他不想像个物件一样。
纪云川被按到临时搭的木板床上时还在剧烈挣扎,挣扎到纪羽的手臂都被他抓了几道红痕来。
而这样的挣扎根本就不能让纪羽改变主意,那眼角在着急之下沁出的眼泪也只是让纪羽心底那点暴虐心思稍稍被凉水泼了一下罢了。
在纪羽执意想要做这件事的时候,什么都很难让纪羽改变主意,即便是皇上并没有病重到卧床不起。
纪云川死死抓着纪羽的手臂,挣扎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被绳子绑住,连双手也被绑到两边去。而这些都被绑住之后,纪羽并没有下令要他们割开纪云川的衣裙,而是叫他们掀开他那艳红的石榴裙,将那裙子塞到他的嘴里不叫他叫太大声惊扰了纪羽这个太子。
之后,他听见纪羽指着他大腿内侧的小痣说:“就这儿吧,这小痣旁边。”
疼痛感来得比滚烫烙铁贴到身上来的时候要晚一些,纪云川还愣了一下才感觉到那难以忍受的痛感与灼烧感自大腿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在挣扎之前被人按住腰身,在这个时候彻彻底底变为根本无法动弹。
他与抱住自己腰身的纪羽对视着,因为疼痛而流下的眼泪根本就控制不住,嘴里边的衣裙也被他咬得紧紧的,几乎就要这样咬碎在了嘴里。
看纪云川这样的痛苦,不知道纪羽是不是心中会有快感,不然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呢?
纪云川心底想着,闭了闭眼,别过头去不再愿意看纪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