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先去前面帮你打听下怎么回事,”思烟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朝顾欣若等人跑了过去,虽然没亲身参与,但听一听顾小姐她们是怎么收拾人的也不错。
苏景清心想,等阿砚把人娶回家,再添一个思烟,苏家可就热闹了。
他慢吞吞的走过去,问走在最后头那个苏家下人,“怎么往家里带,不送去衙门?”
下人解释:“二公子说这些人兴许对大公子有用,所以就先回来,正准备让人去请大公子呢。”
另一边被提到的苏明砚则已经进了家门,边跑边喊娘,“娘,我们抓了好多人回来,你快出来看啊。”
孙氏正担心着呢,听到苏明砚的喊声匆匆出来,见人全须全尾的才松了口气。
孙氏:“人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对了,你说抓了好多人,是什么人?”
苏明砚高兴地解释:“就是想绑架我们的人啊,姐姐和叶姑娘还有宋姑娘都好厉害,几下就把人给打趴下了,然后我们就用绳子把人捆了押回来了。”
苏明砚拉孙氏,“娘,快出去看,就在门口。”
“你爹呢?”孙氏边跟着往外走边问。
“在门口呢,顾姐姐她们也在。”
孙氏:“……”
孙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总觉得这一家子没一个靠谱的,她未来儿媳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
孙氏到门口的时候,苏景清已经溜达到了门口,正在听苏父夸顾欣若几人。
这会儿倒又是小姑娘的模样了,被苏父夸的还挺不好意思。
苏景清听完,也跟着点头,临危不乱,还能反将贼人一军,又在毫发无伤的情况把人给抓了回来,谁不得称赞一句。
孙氏出来把人挨个检查了一遍,确定都没受伤才放心,她吩咐苏父,“快把这些乱糟糟的人带走,别吓到人了。”
苏父很想反驳一句这能吓着谁,但转眼就看见先前气势汹汹揍人的顾欣若等人一脸乖巧的凑在孙氏身边,他默默闭了嘴。
成吧。
“儿子,人交给你了,你怎么处置都行。”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别放过他们,”苏父叮嘱。
“知道,让人送去府衙,说明缘由,府衙的人自然收监关押。”
在证据没出来之前,不宜直接跟张家对上,但这些人留着也有用。
“爹,这些日子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就算出去也多带些人,我怕有人狗急跳墙会对你们下手。”
苏父拍拍胸脯,反过来安慰苏景清,“放心,爹有分寸,如今十八罗汉已成气候,你爹我出门最少带六个!”
“你娘和妹妹不用担心,他们不爱出门,贼人也进不了家。至于阿砚,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如今娇贵着,有人保护。”
苏父靠近些,小声同苏景清嘀咕,“他命可比你好。”
淮王人是不错,就是麻烦事儿太多,大儿子处处跟着操心忙碌。
而小儿子,那完全就是祖上积德,被人姑娘瞧上了,处处护着,万事不操心。
跟大儿子形成鲜明对比。
苏景清不得不承认,他完全无法反驳。
苏父怕伤心,继续宽慰,“没事,我回头再去给祖宗上几炷香,让祖宗保佑淮王的麻烦事早点过去,你就能少操心了。”
“他咱们家翁婿,祖宗肯定显灵。”
苏景清留意到他爹最近换了新爱好,“爹,你不去寺庙同方丈论佛经,改为拜祖宗了?”
苏父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测地道:“人总是会变心的。”
孙氏听到这话,直接开口拆他台,“他老带着十八罗汉去方丈面前炫耀,方丈嫌他烦,这些日子不许他去庙里了。”
“没有的事!”苏父不承认方丈嫌他烦的事。
苏景清忍不住笑,把他爹对他的宽慰还了回去,“爹你放心,祖宗不会嫌你烦的。”
苏父撇嘴,“那是,他们要嫌我烦,那事儿就大了。”
“而且十八罗汉可是淮王训出来的,那不得拉出去让人瞧瞧。”
苏景清问:“是因为王爷还是因为他是你儿婿?”
“那当然是儿婿!”苏父想也不想地说。
那是他儿子喜欢的人,也是苏家人,得让人知道。
第70章 册封太子
苏景清在苏家吃了顿饭, 等到宋泽成他们回来,问清楚情况便转身进了宫,把宫外的情况说给萧北淮听。
萧北淮这些日子为太后守灵,没吃好更没睡好, 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苏景清忍不住摸他的脸, “怎么瘦这么多?”
萧北淮摇头, “没事,回头多吃点就能养回来,情况如何了?”
“大军已经出发了, 我让宋泽成带了前去清拦路的,大军走的很顺,顾大将军和舅舅们都是聪明人,后面会知道怎么处理的。”
两边是同时出发,只不在京都城外就会分路, 外忧内乱都很急切, 早日抵达也能早日解决麻烦, 不让百姓遭殃。
“另外还有一批来绑架阿砚和顾叶两家小姑娘的,宋家小姑娘也悄悄跟了上去,绑匪反被擒了回来, 我已经让人扔到府衙去了。”
“我今日还去了一趟徐家,请徐阁老帮忙找张家通敌罪证。”
苏景清把外面发生的事,自己做的事都一一说给萧北淮听, “现在京都面上看着很平和, 只要边关传来好消息, 我们便胜了。”
他又问萧北淮, “你呢, 宫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 就是又跟老头儿吵了一架,”萧北淮父皇都不叫了,直接称呼老头。
两人坐下,宫女奉了茶水来,苏景清端起喝了口润嗓,然后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萧北淮也很无奈,天子最近似乎爱上了跟他吵架一般,隔三差五没事找事儿,他叹息一声,“德妃替萧安澜找了个生病的借口,想让人离开这儿,我帮着说了两句话,老头子说我多管闲事,然后就争了几句。”
苏景清:“……”也实在没想到。
总觉得天子如今这行为像是在故意找茬儿。
苏景清猜测,“大概你包揽了太多事,他闲得慌?”
也因为萧北淮施压,底下官员勤劳,事情处理得紧紧有条,天子每日批批奏折就行,可比从前轻松很多。
如今萧北淮在宫里,只要天子来为太后守灵,父子两必会相见,天子拿捏不住萧北淮,又因为太后过逝,天子心里不快,就越发迁怒萧北淮,丝毫不许他忤逆自己,不然会就生气动怒。
几个回合下来,快成了习惯,就连一同为太后守灵的后妃们都习以为常。
萧北淮道:“快结束了,皇祖母后日出殡,我之后就不用在宫里了。”
“不能这么说,他要找你麻烦也会随时召你进宫,每日来一次,你也会嫌烦,不如给他找点事做好了。”
萧北淮伸手抚上苏景清的脸,“清儿有何高见?”
“让他册封太子,”苏景清道:“萧安澜的身份迟早会暴露,萧云逸成不了气候,还有个他,还有想拱火的朝臣,提前绝了他们的希望,待你父皇……你身为太子,不管有没有传位圣旨,都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
以前萧北淮不答应天子做太子是在和天子博弈,现在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从现在开始筹备,等边关传来捷报,正好行册封大礼。”
萧北淮沉思片刻,点头,“好,本王让人给他递个信。”
苏景清想想道:“你亲口去说可能会更好,他觉得你难得求他一次,会更加上心,等他给你铺一铺路。”
天子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手腕是有的,手上有钱有人,他真心想给儿子铺路,萧北淮才更好接过天子手里的人和财。
而这对天子来说也是件高兴的事,至少不会再隔三差五想着找他们麻烦。
苏景清觉得从回京后就怪累的,想歇一歇。
“嗯,”萧北淮点头,看着他家王妃的眼神含情脉脉,满是赞赏。
“觉得自己娶了个宝,”萧北淮道。
苏景清眼中也流露出笑意,“谁叫你运道好,得了我青睐。”
苏景清进去给太后上香磕头,守到宫门落锁前才出宫。
宫外得有人,不然他们俩都困在宫内,会出事。
这夜白日出了点事,夜里倒平静的很,苏景清也一夜好眠。
……
次日早朝
礼部官员提及太后出殡时扶棺送葬的人选。
太后身份尊贵,必要皇子皇孙扶棺送葬,且要守在皇陵等皇陵修建好,过了大七才可回京。
天子的兄弟们有的死在了战场上,有病死的,也有争皇位被赐死的,天子完全是捡便宜上位。
亲兄弟没有,堂兄弟倒有几个,这也是个大差事,办好了有赏,天子的堂兄弟们还是想争一争。
不过天子心中早有人选,“此事让逸王去办,来人,宣逸王入宫。”
天子这话说可让好些人变了脸色,毕竟打破了他们的好计划。
宗室想着立功,挣赏赐。
百官中则得了吩咐,提议让淮王去,毕竟淮王是嫡子,从前就最受太后疼爱,他去了,也更能彰显淮王孝心。
淮王这回只要离开京都,就再也不可能回来。
钟家人未了对付淮王,在逸王府中藏了上千人要杀他,而他们上头这次要杀淮王,动用的人会更多,凭借人海战术也要取淮王性命。
结果天子根本不给他们提议的机会。
倒有人想站出来,天子却又说了个惊呆众人的消息,“朕意立淮王为太子,礼部也可按章程筹备起来。”
又是没打算商量的决定。
“行了,既然没别的事,那就退朝吧。”
天子说完便起身,只是大臣们却没动。
天子神色不愉,“怎么,诸位爱卿是有意见?”
天子坐回龙椅,好整以暇,“那行,就说来给朕听听。”
这又叫人有口难言了,萧北淮正儿八经的嫡子出身,还是长子,又嫡又长,从身份上难以挑出任何毛病。
天子儿子又少,不立淮王就是立逸王,可逸王还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一没军功,二没政绩。
从前所谓的权倾朝野都是有人捧着他,有钟家唐家为他筹谋,有钟贵妃在宫里帮衬,也有淮王不在京都无人与他相争的结果。
好半响,才有个领头的站出来,“皇上,太后新丧,七七未过,此刻就提立太子的事,怕是不妥。”
“又不是现在就行册封之礼,有何不妥?”
“皇上,边关战乱,民间动荡,当务之急是先将这些事解决了,立太子一事可容后再议。”
“朕也想好了,待边关捷报传来,才让淮王行册封之礼,不过现在倒可以将消息传出去,以震慑宵小。”
大臣们甚至怀疑天子口中的宵小就是他们。
毕竟淮王被立为太子这事着实很能震慑他们。
接下来就成了不管这些大臣找什么借口,都会被天子驳回来,天子甚至还嫌他们找的理由少,催促他们说快点。
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
而天子也的确高兴,毕竟是大儿子主动说要做太子的事,他盼了那么久的事要成真了,可不得高兴高兴。
“若实在想不出理由,就退朝吧。”天子十分仁慈的表示。
反对的这些大臣也很无奈,这叫他们怎么说嘛,要怪也只能怪天子儿子太少,仅剩那个还不争气。
天子铁了心,淮王又远胜逸王,大臣们自然很难让天子改口。
毕竟现在淮王也就是名声不好,可淮王名声不好这话他们又不能当着天子的面说,天子可不爱听。
反正这个朝散的,好些人都垂头丧气的。
当然,欢喜的也有,比如苏父,再比如宋泽成的父亲。
苏父往宋父旁边凑,满脸得意的问,“老宋,我这翁婿不错吧,等圣旨一下,他就是太子了。”
宋父表示,“淮王本就不错,跟是不是你翁婿有何关系?”
苏父一脸你肯定是嫉妒的表情,“那关系可大着了,那是我儿子的夫君。”
苏父还拉了宋父一把,“走走走,今儿高兴,上我家喝茶去,再给你看看我家翁婿给我训练的十八罗汉阵,那个气势啧啧……”
苏父还没啧完,宋父就抽走了手,“看够了,不去!”
就一个十八罗汉阵,翻来覆去让他看好几遍了,也不嫌腻。
宋父加快脚步,不想让苏父追上他,短时间内他是绝不会去苏家了。
跑了个可炫耀的人,苏父十分遗憾,眼睛四处转了转,没找到合适的。
又回头看了眼大殿,更遗憾了,如今太后新丧,不合时宜,不然他还能请天子去看,让天子知道淮王有多好,没事儿少给淮王添麻烦。
苏父在背后为萧北淮这个翁婿做了多少努力,萧北淮是不知道的。
太后出殡前一晚的奉挽,文武百官和所有朝廷命妇都要入宫叩拜守灵,直至天明。
萧北淮作为皇子,还是太后的嫡长孙,位置只在天子之后,要跟着法师做一整晚的法师。
苏景清也入了宫,领着命妇后妃们一块儿叩拜,念经。
这一晚,除了皇宫这个挺灵之地,整个京都是安静的。
仿佛过了很久,晨鸡破晓,天光渐明,所有人准备就绪,随着法师的高唱声,灵柩起,纸钱落,经声混着哀乐走出漫长队伍。皇子和百官们送太后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