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来风至

作者:来风至  录入:03-26

  酒过三巡,邱嵂毫无醉意,想必也颇为海量。
  “我听过你。”邱嵂放下酒碗,拉着鹤归的手道,“一剑可破千山啊,前途无量。”
  鹤归俯首笑道:“前辈过奖,不过虚名罢了。”
  邱嵂声音浑厚,外貌看起来比公西筹年轻许多,酒意上脸,面色红润。
  “你们不爱这虚名,天下人爱的可多了。”邱嵂说,“既然到了你身上,你就安心收下,谦虚大可不必。”
  一番话毕,邱嵂又与鹤归喝了一轮,就连鹤归都有了些醉意,但邱嵂却依旧如常。眼看这一夜就要过去了,鹤归便趁着间隙说明来意。
  哪知邱嵂道:“我知道,那红衣小姑娘说过了。但你不知,我只有在醉意之下,才能看得好病。”
  鹤归一愣。
  还有这种说法?
  “你不信?”邱嵂笑着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我一眼便能看出,你右手经脉俱断已有十二年。”
  鹤归:“确实如此。”
  没想到这人竟也如鹤酒星一般,爱酒爱到这个地步。鹤归怔忪间,就听关不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能治么?”
  “能。”邱嵂道,“简单。”
  关不渡:“那便治。”
  鹤归回头看去,关不渡不知何时隐在暗处,只隐隐露出一片白色的衣角。
  但他这伤已有多年,况且左手剑早已练成,治与不治没什么区别。思及此次来漠北的主要原因,鹤归摇摇头道:“先不用管我。邱前辈,我那师兄……可有什么法子?”
  叶既明身体虚弱,不久前由邱嵂的药童照料着。邱嵂思索片刻,道:“他与你不同,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恢复神智,则需要更多的气血去养着。”
  鹤归有些焦急:“那怎么办?”
  他与过往唯一的一点牵连就剩下叶既明一个,如果叶既明再出什么意外……
  邱嵂道:“我先去看看他吧,只有看过了才知如何对症下药。”
  鹤归连忙起身,跟着邱嵂往里屋走,没走几步脚步一顿,回头去找关不渡时,黑暗中的那抹白色身影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前面的邱嵂见鹤归停了,奇道:“怎么?”
  “……没事。”鹤归连忙跟了上去。
  叶既明因这场长途跋涉劳累过度,半夜发起了热。鹤归和邱嵂围着他转了一夜,总算是把情况稳定了下来。
  趁着药童出去的间隙,邱嵂擦了擦额间的汗,说:“还好,能治。”
  鹤归总算是将拿颗悬起的新放了下来。
  天边即将泛起肚白之时,远处忽而传来一阵凄婉的乐声,似萧不是萧,却又不如笛声婉转,邱嵂收回针灸的手,回头道:“什么声音?”
  “……”鹤归心中了然,只好硬着头皮道,“有人在奏乐。”
  “嗯?”邱嵂疑惑道,“这般荒凉的地方怎会有人奏乐?”
  他思索片刻,忽而大惊:“不会是鬼怪吧!”
  鹤归:“……”
  眼见这乐声不消,且愈发有肝肠寸断的趋势,邱嵂站起身,推门就往外走:“不行,我一定要出去看看是哪个妖魔鬼怪……”
  鹤归连忙拦住他:“不是鬼怪……”
  “那是什么?”邱嵂眉眼一凝,“你别怕,我这院子虽然小,但对付鬼怪还绰绰有余。”
  鹤归哭笑不得,又不知怎么解释,劝解了好一会,才让邱嵂重新进了屋。他推门而出,借着天那边朝霞的半边光,看见了大漠黄沙中关不渡的剪影。
  朝霞正缓缓升起,火烧似的,云彩绵延万里而去。
  关不渡便在这瑰丽的景色中回眸。
  乐声停了。
  鹤归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吹的这是什么?”
  关不渡手中拿着一个十孔埙,淡淡道:“声声慢。”
  鹤归:“……”
  谁寻寻觅觅,谁冷冷清清,谁凄凄惨惨戚戚?
  晚来风急,风扬起关不渡的衣带,袖袍和衣摆在漠北的长风中猎猎飞舞。不远处,怀枝正拉着浮白,赤脚踩在砂砾里,迎接新的黎明。
  铃声不息,怀枝一袭红衣,边抖动着手腕处的金链,边跳起了胡旋舞。
  一片风声中,关不渡说:“师兄怎么样了?”
  鹤归:“不严重。”
  “那就好。”关不渡说着,回头看他,“那你现在能只看我了吗?”
  鹤归一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上前握住关不渡的手腕,轻声道:“我眼中一直都是你。”
  关不渡不吃这套,退开一步,眯着眼道:“你把手伸出来。”
  鹤归:“?”
  虽然不知道关不渡要做什么,鹤归还是乖乖把手递了过去。半晌,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铃铛,三下五除二地系在了鹤归的手腕上。
  “这是?”
  “驼铃。”
  鹤归无语:“驼铃你系在我身上做什么?”
  关不渡勾起唇角:“你猜?”
  他动了动手腕,这个铃铛比一般的驼铃要小上许多,即便系在手腕上,也并不觉得沉。他们来腾格里镇之前,在漠北外见到的骆驼身上的驼铃十分巨大。犹记得翻身骑上骆驼时,那驼铃发出的震耳之声。
  ……等等。
  骑骆驼。
  “………………”鹤归反应过来,脸霎时变得通红。可他不敢拽下这颗铃铛,怕关不渡又闹性子。
  朝霞之下,鹤归的脸与天色相近,眸中的水色亦潋滟动人。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喊道:“关、不、渡!”
  关不渡愉悦地笑出声,再次将十孔埙送到嘴边,吹起了他的《贺新郎》。
  作者有话说:
  骆驼:来呀骑我呀
  关不渡:谢邀,我有骆驼了


第67章 番外之江山不老
  漠北虽荒凉,但于久居江南的鹤归来说,也是别有一番风景。风沙暂且不论,若是有心等一场日
  落,便可得见孤烟吹大漠,归日催长河。
  是日天高海阔,远处有赶路的商人,驼铃苍凉悠远,和落日相撞满怀。
  鹤归与关不渡坐在被风侵蚀的墙头,随手递了给了他一壶酒。
  “给我的?”关不渡侧身抬眼,“你安的什么心?”
  鹤归笑:“酒可暖身。”
  漠北长风肆虐,若不运功抵御,几番下来四肢便凉意彻骨。即便有所预料,待关不渡接过酒壶
  时,鹤归还是被他寒潭似的指尖冻得一哆嗦。
  于是关不渡还没收回手,指尖连同手掌就被鹤归整个抓进了怀中。
  兴许是姿势不大舒适,鹤归跳下墙头,转而站在关不渡身前,任由后者俯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运功丹田,真气循迹而上,由鹤归掌心源源不断地传入他怀中那双冰冷的手中。可关不渡的手却好像一方深不见底的洞穴,无论鹤归如何费力,也暖不了他分毫。
  “好了。”关不渡抬手制止,“我不是说过,真气无用吗?”
  鹤归收了掌,却仍不放开,问:“为何?”
  “一株植物,若是在幼苗时期常年经受风吹雨淋,烈日炙烤,即便它顽强地活了下来,也比不上其他顺利生长的植物。“关不渡拍了拍鹤归的手,淡淡道,“伤了根本,内里都坏了,外力救不了。"
  他垂眼见鹤归阴郁的神色,忍不住笑道:“我听你的,喝酒还不行吗?”
  若说关不渡曾经是一只桀骜不驯的鹰,行事乖张肆意,那现在的他就已收敛刀刃似的羽毛,褪去浑身的锋芒与刺,温温顺顺地窝在巢中。堂堂沧澜楼主,何时对人说“我听你的”这种话?
  鹤归心头化作一滩春水,怜惜地将关不渡的手揣进怀里,轻轻呵着热气。
  关不渡半垂的眼皮下,猫儿似的瞳色暗光流转。他微微挣脱开来,抬手捏住鹤归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耳畔是亘古缠绵的风声,鹤归整个身体卡在关不渡的双腿之间,手无处施力,只好拥住他的后腰,任由关不渡索取。
  关不渡顺势撬开鹤归的唇齿,舌尖极具侵略性地在身下之人口腔中游了一遭,直到他发出难耐的呼吸声。
  触感一轻,唇上的触感消失,鹤归一时有些迟钝,半闭着眼发出一声疑惑的呢喃。
  就见关不渡转头喝了一口酒,又倾身而来。
  酒壶触地,落在沙地中却是无声。鹤归挣扎了一瞬,很快发现关不渡早有预谋,腰间的手铁箍似的完全没有间隙。他在心中喟叹一声,终是放弃了抵抗。
  漠北的烈酒入喉,唇齿间相依,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谁醉了谁。
  有酒偷偷从两人唇角溜了出来,关不渡自鼻息发出一声低笑,抬手替鹤归擦去。
  倏而,原本还安静乖巧的鹤归蓦然抬眼,满脸羞赧,目光落在关不渡的身后,呐呐道:“师兄……"
  被捉了个现行。
  在邱律的照料下,叶既明日渐转好,除了头颅处的伤需要日久天长地修养,平时也与常人无异。
  这日照常服药后,他思N着找鹤归谈一下今后的打算,哪知出门就撞见了这一幕。
  鹤归比他小上五岁,鹤酒星虽是个好师傅,但做不来兄长与父亲,叶既明便待他如亲。是故在鹤归眼中,叶既明是既是师兄,亦是长辈。
  眼下陡然撞破,一点准备没有,二人皆愣在原地。
  倒是关不渡率先出声,冲叶既明略一招手:“师兄,身体可好些了?”
  叶既明脸色几经变幻。
  他一边心道,怪不得关不渡左一个师兄又一个师兄,他当时还奇怪这个称呼,原来在这等着他。
  一时又踌躇不堪,鹤酒星与景誉的前车之鉴仍在,男人之间本就利益各存,若有朝一日鱼和熊掌摆在
  二人面前,他们又该如何选择?
  鹤归有些忐忑——他原本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叶既明细说,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打的所有腹稿都被莫名而起的火烧了个干净。
  见叶既明愣住,鹤归回头看了关不渡一眼,上前道:“师兄。"
  “嗯?”叶既明下意识应了一声。
  鹤归笑:“师兄,你于我似兄似父,眼下已然看到,那我便直接明说吧——江湖寂寞,我却只想与关不渡一人执手,无论生老病死,无论春夏秋冬。"
  叶既明点头也不是,翻脸也做不来,一时之间只晓得点头。
  “还有一事。“
  鹤归从腰间取下剑,郑重地交到叶既明手中:“在皇宫的时候,我把解梦折断,本意是不愿道门传承再成为搅弄江湖的风云的工具。后来关不渡托人重塑剑身,又将舍利镶于剑柄,才成就了这把不归。"
  “师兄,现在这把剑归你了。“
  “不可。”叶既明想也不想便拒绝,“这是师父给你的。”
  “师父给我的是解梦。"鹤归笑道,“大梦已解,这剑便不是我的了。"
  关不渡:“是啊师兄,不归剑出世,你又是鹤酒星前辈的首席弟子,道门传承的担子便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叶既明:"……"
  言下之意,就是我关不渡要带着鹤归去逍遥快活了,不能再让他拘束在世俗给他框定的规矩之中。你叶既明是鹤酒星的首席弟子,自己看着办吧。
  鹤归倒没想到这一层,他将不归剑给叶既明,只是因为他擅自将解梦剑折断,如今也不适合接下道门的传承。可听关不渡这么一说,则更像是他撂担子不干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鹤归刚想收回手,叶既明便已一手搭上不归,“刷”地一声抽出了剑。
  光华流转、冷冽如霜。
  叶既明收起不归,道:“既如此,我就收下它了。"
  半晌,他仿若惆怅地叹了口气,沉声道:“小九,你要好好的。"
  鹤归一顿,笑道:“好。"
  落日彻底没入后,四周并未陷入黑暗,苍茫的天空上,银霜一般散落了漫天的星。
  叶既明问:“你们以后有何打算?”
  鹤归回头与关不渡对视一眼,随即默然一笑。
  关不渡:“没想好,但听闻苗疆的风景异于寻常,若有机会,我想和小九去看一看。“
  今来古往,物是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
  雨巾风帽,四海谁知我。
  就算江湖合该如此寂寞,也该有人与之一起看看这满目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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