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漱己

作者:漱己  录入:04-11

  “送入洞房。”傧相这话猝然将他从遐思中拉扯了出来。
  遐思既散,心虚紧接而至。
  他不会已被傅北时看穿了身份罢?
  傅北时不会碍于侯府的颜面才没有当众发难罢?
  不会的,他与妹妹生得一般模样,且傅北时应当不曾见过妹妹。
  至于他自身,傅北时早已将他忘记了罢?
  可恶的傅北时。
  他要是已被傅北时看穿了,该如何向爹娘与阿兄报信?
  他脑中乱作一团,少时,被傅北时牵引着入了洞房,于床榻边坐下。
  傅北时居高临下地端望着“年知秋”,欲要说些甚么,又不知该说些甚么,索性转身离开了。
  他的兄长傅南晰现下起不得身,他须得代兄长宴客。
  阖上房门前,他深深地望了“年知秋”一眼。
  他的右眉眉尾被一道约莫一寸长的伤痕割开了,但这无损于他出众的容貌,反而更添男儿气概。
  纵然桃花不断,他却从未对任何女子产生过独占欲。
  这“年知秋”是第一个,兴许会是最后一个。
  他年已二十又一,就算不成亲,亦早该定亲了。
  可他只想与自己心悦之人定亲,不然,对不住自己,亦对不住对方。
  是以,娘亲每每向他提及定亲一事,全数被他明里暗里地拒绝了。
  娘亲曾笑话他不若择个良辰吉日送他出家为僧,长伴青灯古佛。
  岂料,他居然对自己的嫂嫂“年知秋”一见倾心了。
  可笑,可叹。
  年知夏闻得房门被阖上的声响,吊到了嗓子眼的心脏马上回归了原位。
  显然傅北时并未发现他冒名顶替了“年知秋”。
  傅南晰病得连拜堂都拜不了,理当无法洞房罢?
  他只需好好扮演“年知秋”,一时半刻,应该不会被揭穿。
  傅北时一出去,娘亲便递上了酒盏,并叮嘱道:“北时,快些去,勿要怠慢了贵客。”
  他心不在焉地颔了颔首,行至大厅前,顿住了脚步,勒令自己清醒些。
  “年知秋”乃是他的嫂嫂,决计不可能成为他的娘子。
  确如娘亲所言,在场的俱是贵客。
  他的父亲镇国侯战功累累,而今正镇守边关,乃是朝臣们急欲巴结的对象。
  他原本是想与父亲一般从戎的,奈何兄长长年缠绵病榻,他只得留在京中。
  倘使他早些从戎,便无暇代兄长迎亲、拜堂了。
  思忖间,他见得兵部尚书来向他敬酒,不得不定了定神,挤出笑容来:“成大人,请。”
  兵部尚书成大人与傅北时的父亲镇国侯平辈论交,于他而言,傅北时与自己的亲生子无异,他呷了一口喜酒后,打趣道:“今日起,南晰便有家室了。北时,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时请成伯伯喝喜酒?”
  傅北时沉默了片刻,道:“改日罢。”
  成大人语重心长地道:“成伯伯的长子小你一岁,已有一名正妻,两名妾室了,膝下统共三儿四女。北时,勿要太过挑剔,抓紧些,早日让你娘抱上大胖孙子。”
  “北时受教了。”傅北时知晓这成大人是出于好意才劝他的。
  成大人又道:“北时,成伯伯晓得你要求高,但夫妻么,相处得久了,总归会产生感情的,倘若实在产生不了感情,大可和离,或是另纳合意之人。”
  这世间多得是怨偶,傅北时本想反驳成大人,想了想,一言未发,只是将酒盏中的喜酒一饮而尽了。
  这喜酒是兄长与嫂嫂的喜酒,分明是上好的琼浆玉露,他却觉得难以下咽。
  成大人面对一闷葫芦,自觉没趣,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傅北时根据官位高低,年龄长幼,亲疏远近,一人一人地敬酒,并无出现任何差池。
  待敬完酒,他的胃袋已开始抗议了,他坐下.身来,执起竹箸,想要夹些菜肴果腹,却不知夹哪一样好。
  末了,他放下了竹箸。
  “年知秋”眼下是否被兄长揭开了红盖头,正与兄长饮合卺酒?
  他发了一会儿怔,突然听见一阵足音向他靠近。
  是娘亲。
  他回过首去,娘亲柔声道:“北时,随娘亲过来。”
  他站起身来,跟着娘亲进了兄长的房间。
  傅南晰面色惨白,正由近侍服侍着喝药。
  喝罢后,他被娘亲扶了起来,并打扮了一番。
  傅母端详着傅南晰,夸赞道:“南晰这样看起来精神多了,定是冲喜起效了。”
  傅南晰心知自己业已药石罔效,之所以尚有命在,不过是托了奇珍异草的福。
  关于冲喜一事,他并不相信,劝过娘亲好几次,可是娘亲并不听他的劝,还哭着问他是不是她这个当娘的哪里做错了,导致他连命都不要了。
  他拗不过娘亲,不得不接受了。
  为他冲喜的年知秋委实可怜。
  傅北时认为自己应当附和娘亲,但唇瓣颤了颤,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傅母瞧着傅北时道:“快将你兄长扶起来,该去洞房了。”
  傅北时心若刀割,面上不显,扶着傅南晰往洞房去了。
  房门“吱呀”一开,年知夏的皮肉应声紧绷了起来。
  定是傅南晰来了。
  但他似乎还听见了傅北时的足音。
  傅北时将傅南晰扶到了“年知秋”面前,傅母将喜秤塞进了傅南晰手中。
  傅南晰右手无力,眼见喜秤将要坠地,傅北时急急地抓住了傅南晰的手。
  “多谢。”傅南晰咳嗽了一声。
  傅北时左手扶着傅南晰的腰身,右手抓着傅南晰的右手,用喜秤挑开了红盖头。
  红盖头一揭下,傅北时只见到了做工繁复的凤冠。
  年知夏忐忑至极,低垂着双目。
  傅母端了合卺酒来,一盏给“年知秋”,另一盏碰了碰傅南晰的手,便转而给了傅北时:“北时,南晰饮不得酒,由你替南晰饮了罢。”
  年知夏心下百味杂陈,迎亲的是傅北时,拜堂的是傅北时,宴客的是傅北时,揭红盖头的是傅北时,连饮合卺酒的都是傅北时,然而,他的夫君却是傅南晰。
  为了方便饮合卺酒,傅北时先将傅南晰扶到床榻边坐下,自己才坐于“年知秋”身侧。
  “年知秋”的眉眼一下子映入了傅北时的眼帘,这双眉眼被摇曳的烛光笼罩着,楚楚可怜,却丽色无双。
  傅北时心生悸动,艰难地道:“嫂嫂,饮合卺酒罢。”
  合卺酒被一瓢匏瓜盛着,两瓢匏瓜柄间系着红绳,匏瓜味苦,酒液微甜。
  这合卺酒意寓着夫妻一体,同甘共苦。
  年知夏饮尽了合卺酒,却没能从中尝到一点甜味。


第三章
  傅母见自己的小儿子迟迟不饮合卺酒,催促道:“北时,你嫂嫂已将合卺酒饮了,你何以不饮?”
  傅北时端着合卺酒的右手青筋全数凸起,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才没有将盛着合卺酒的匏瓜捏碎。
  “嫂嫂。”为了提醒自己“年知秋”的身份,他先是唤了一声,才接着道,“嫂嫂,兄长饮不得合卺酒,今日由我代之,委屈嫂嫂了。待兄长痊愈,嫂嫂可与兄长再饮一回合卺酒。”
  年知夏正垂着首,闻言,抬起首来,望着傅北时,启唇道:“多谢叔叔。”
  叔叔,她唤我“叔叔”,对,她应该唤我“叔叔”。
  傅北时仰首将合卺酒一饮而尽,由于饮得过快,咳嗽了一声,与此同时,有一滴合卺酒自唇角迤迤然地滑落,磨蹭过下颌、脖颈、咽喉、锁骨,没入了衣襟。
  年知夏脑中顿时起了一个念头:我若能化作这滴合卺酒该有多好?
  但这样的妄想是决计实现不了的。
  傅北时放下匏瓜,继而朝着“年知秋”伸过了手去。
  年知夏一时间不知傅北时要做甚么,满目茫然。
  傅北时索性直接从“年知秋”手中拿走匏瓜,突然,他觉察到自己的尾指不慎蹭了一下“年知秋”的掌心。
  这掌心并非细皮嫩肉,而是生了细细的茧子。
  年家并不富贵,但在平民百姓中亦不算差。
  分明只是细细的茧子罢了,乃是寻常事,他居然觉得心疼了。
  倘若……倘若这“年知秋”是他的娘子,他定不会教“年知秋”再长一个茧子。
  而年知夏霎时羞红了眉眼,这是他时隔四年,再次碰触傅北时的尾指。
  这尾指滚烫难言,仅仅是一息的停留,足以透过掌心,直抵他的心脏。
  傅北时将空空如也的匏瓜放于桌案上,待他再度回到床榻前,见“年知秋”面染桃花,问道:“嫂嫂,你醉了么?”
  年知夏心虚得浑身一颤,装模作样地按了按太阳穴,方才答道:“叔叔,我不胜酒力,确实有些醉了。”
  傅北时平日不常与女子说话,以为是自己吓着“年知秋”了,暗忖道:我的声音太大了些?姑娘家俱是这般娇弱么?
  傅母搭腔道:“‘知秋’既已醉了,便歇下罢。”
  歇下,洞房花烛……
  年知夏瞥了一眼强打精神的傅南晰,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
  傅母掀开了百子被,露出满床的花生、红枣。
  早生贵子。
  年知夏暗暗地咬了咬唇瓣。
  傅北时帮着傅母将花生、红枣尽数拣起来,放入了果盘中。
  而后,傅母取出了一张雪白的丝帕,垫在了床褥上头。
  傅北时自然知晓这丝帕是做甚么用的,凑到傅母的耳畔,低声道:“娘亲,兄长行不得房.事,这喜帕便不必了罢?”
  傅母不满地斜了傅北时一眼:“指不定过一会儿,你兄长便生龙活虎了。”
  傅北时心知自己若是再劝,便如同是见不得兄长生龙活虎一般,定会惹恼了娘亲,遂不作声了。
  垫好喜帕后,傅母见“年知秋”不言不动,提点道:“‘知秋’,还不快些伺候你夫君更衣就寝?”
  年知夏从未伺候过任何人更衣,手指打颤。
  傅北时欲要帮把手,被傅母以眼神呵斥了。
  傅母温言软语地道:“‘知秋’,你既已过门了,从今往后,南晰的饮食起居便交由你照顾了。”
  年知夏不得不应承了:“儿媳记下了。”
  傅母又道:“你以后若有甚么难处,亦可说与娘亲听,娘亲永远与你站在一处。”
  年知夏当然清楚这只是场面话,就算他真是年知秋,这镇国侯夫人亦不会永远与他站在一处,更何况他实乃男儿身。
  良久,年知夏才将傅南晰剥得仅余下亵衣、亵裤,他又将傅南晰扶到床榻里面,躺下后,问傅母:“娘亲,儿媳接下来还有何要做的?”
  “明日一早记得敬茶,今日便歇下罢。”傅母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傅北时歉然地道:“我适才不慎轻薄了嫂嫂,望嫂嫂见谅。”
  轻薄?
  是指蹭到了我的掌心罢?
  我巴不得你多轻薄我一些。
  年知夏表面上断不敢表现出丝毫对傅北时的亲近,只淡然地道:“无妨,我知晓叔叔并非故意为之。”
  “嫂嫂,歇息罢,我告退了。”傅北时亦转身出去了。
  年知夏眼巴巴地瞧着傅北时的背影,直到房门被阖上了,都没有收回视线。
  一声腹鸣骤然响起,打在了他的耳膜之上。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饿着肚子。
  “‘知秋’,桌案上有不少喜点,你去用一些罢。”
  他怔了怔,须臾,才意识到是自打进了新房便没有出过声的傅南晰在说话。
  他回过首去,傅南晰的双目半睁半阖着,唇角露出了一点笑意。
  傅北时与傅南晰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长相有六七分相似,不过相较于傅北时,傅南晰的面容要温润得多。
  “我吵着你了么?”他并不想唤傅南晰“夫君”,只以“你”称呼。
  “不妨事。”傅南晰摇了摇首,“快去用喜点罢。”
  年知夏并未将喜点端了来,而是坐在了桌案旁。
  傅南晰在烛火中影影绰绰的,教他心生恍惚。
  他是当真替妹妹嫁人了么?
  他是当真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待得身份被揭穿,他要如何收场?
  妹妹又逃到何处去了,是否安好?
  他一面食不知味地吃着喜点,一面悄悄地观察着傅南晰。
  傅南晰浑身缠绕着浓重的药味,瞧来精神不佳,理当不能与他洞房花烛,但他听说洞房花烛是可用手指,或是旁的工具的。
  今早的他凭借着一腔对于傅北时的思慕,说服了爹娘,现下的他却是心惊胆战。
  磨磨蹭蹭地吃了半个时辰的喜点后,他见傅南晰并无任何动静,打算趴在桌案上,将就一夜。
  猝然间,他闻得傅南晰道:“‘知秋’,过来。”
  他吓了一跳,被迫到了床榻前。
  傅南晰艰难地掀开眼帘,凝视着“年知秋”,有气无力地道:“‘知秋’,在这床榻上睡罢,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年知夏踟蹰半晌,方才合衣躺下了。
  傅南晰叹了口气:“我指天发誓连你的发丝都不会碰,将嫁衣解了罢,能睡得舒服些。”
  说到这个份上了,年知夏不得不将自己的双手覆在了衣襟上。
  傅南晰原已阖上了双目,为了让“年知秋”放心,又背过了身去。
  年知夏费了许久的功夫,终是将嫁衣解下了。
推书 20234-04-11 :病王爷的杀手男妃》:简介:(入库时间2022-04-10) 寒武纪年VIP 2022-04-02完结杀手九一本以为自己任务失败难逃死局,谁知竟跨越千年时空变成了首辅江家的外室子,还即将作为冲喜的工具送到马上病死的熙王爷府上。从心怀鬼胎的宫宴,到暗流涌动的秋猎,懵懂的杀手九一渐渐明白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