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守约

作者:守约  录入:04-17

  珠帘床幔垂落在地,明黄色的被子如迤逦山丘般连绵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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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闹得时间久,险些让卫璟的早朝耽搁了小半个时辰。
  卫楚睁开眼睛的时候,秦禾苏已经在一旁抱着孩子,只等他爹爹醒来喂奶了。
  “终于醒了,小皇子饿得直瘪嘴。”
  秦禾苏拢拢怀中的小被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卫楚的怀中,顺手帮他拉开衣领。
  “阿璟昨日给泽安取了小名儿。”
  卫楚一见到秦禾苏,就忍不住地向他显摆了起来,生怕他不知道自家孩子的新名字,连怀中的娃娃拉扯他的头发都顾不上在意了。
  对皇家威严一直都存着些惶然的秦禾苏难免有些好奇,立刻问道:“陛下给取的什么名儿?”
  想来定是磅礴大气,气吞山河,河清社鸣,鸣钟列鼎……
  正当秦禾苏将自己毕生所学都快要挖到枯竭之时,卫楚终于从容不迫地开口道:
  “酸杏儿。”
  秦禾苏一愣,转身从桌案上拿过一碟酸杏儿干放到卫楚的面前,笑着瞪他一眼:“瞧给你得意的,非要吃些东西才肯说是吗?”
  卫楚也是一愣,没了方才的底气:“泽安的小名儿,就是……酸杏儿。”
  秦禾苏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茫然地张了张嘴:“陛下取名……这么邪门儿的吗?”
  ***
  酸杏儿的满月宴并不隆重,秦禾苏需要回去照顾同样年幼的小娃娃,亡极要留在侯府中帮杨安其做事,因此除去达奚夫妇二人之外,只有浮阳长公主和杨安茹到场庆贺。
  不过这种冷清的气氛却是卫楚故意为之,原是因为他吸取了自己小时候被人掳走的教训,不愿意让他和卫璟心头肉过早地被更多的人看到模样,以此可以避免许多可能发生的忧患。
  达奚腾亲眼见到自家宝贝儿子顺利地生了个大胖小子后,才终是能够放心地开始准备回到北境的事宜。
  刚与父亲相认不久,就面临要分开的卫楚实在不舍,满月宴一过,他就带着酸杏儿,跟着达奚夫人的车驾一同回到了忠勇侯府,决定待到父亲离开京城再回宫。
  达奚夫人得了酸杏儿这么个宝贝,整天都抱在怀里不愿放手,若不是因为男女有别,她恐怕会连卫楚喂孩子的这段时间也不肯轻易放过。
  “阿楚呀,喂饱了没有啊?姨母可要进来了。”达奚夫人在门口来回踱步,忍不住地催促着卫楚。
  卫楚无奈地失笑道:“好了姨母,可以进来了。”
  达奚夫人一把推开了卧房门,不再在意自己时刻应当保持着的矜贵仪态,大步朝卫楚的方向走了过来,一把从他的怀中夺走了酸杏儿。
  “怎的喂得这么久?”
  她不满地抱怨道,旋即笑眯眯地逗弄着酸杏儿,“我们酸杏儿吃饱了没有呀?快让外祖母看看小肚子有没有吃得鼓起来。”
  “嘻……”
  懵懂的婴孩瞧见她脸上的笑,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达奚夫人更高兴了:“我们酸杏儿笑了,酸杏儿是不是很喜欢外祖母呀?”
  酸杏儿的眼睛又黑又亮,浓密的睫羽与卫楚如出一辙,可眸中透出来的机灵劲儿却与他的父皇一般无二,着实是结合了两人的优点,使人一接触,就如同中了蛊一样的爱不释手。
  “哟,困了,外祖母抱酸杏儿睡觉哈。”
  达奚夫人放轻声音,抱着孩子的手越发小心。
  卫楚主动接过重量实在不轻的胖娃娃,顺口问道:“姨母为何愁容不展?”
  他看得出姨母今日的状态明显和昨日大不相同。
  “还不都是因为阿慈那孩子。”
  达奚夫人叹了口气,回答卫楚问题的同时,朝着内院的方向指了指,“昨夜阿慈回来了。”
  卫楚抱着孩子的手顿了顿,有些意外:“……阿姊?”
  事到如今,卫楚完全得知了当初和卫璟定下婚约的人是他,而不是达奚慈,因此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卫楚除了对血亲的好奇之外,并无从前乍一听到达奚慈时的不安与局促。
  “你还肯叫她阿姊,这孩子当真是要将我气死了。”
  达奚夫人的情绪激动起来,酸杏儿似乎听见了动静,在睡梦中害怕地皱了皱眉。
  她紧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奶娃娃的后背,小声哄他入睡:“哎哟……外祖母的声音大了些,吓到我们酸杏儿了。”
  卫楚摇摇头:“无妨,也应当让他多适应一些新的环境,姨母您继续说。”
  达奚夫人秀眉微蹙:“她当初跟那混小子私奔,还害你多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想回来就回来……”
  “阿姊回来就好了,姨母莫要再生气了。”卫楚劝道。
  达奚夫人对这件心事感到甚是难以启齿,可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只能趁着卫楚在侯府的时候,将憋闷的情绪诉说给他听:“若是她一个人回来的,我便什么都不说了……”
  卫楚听出姨母的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心下不禁浮现出不好的预感,眉目微敛,视线凝重地等待着下文。
  达奚夫人犹豫再三,还是使劲儿地握了握桌角,恨声道:
  “可她竟是……竟是大着肚子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酸杏儿:父皇,我真的会谢
  柿子:好孩子,千万别客气
  楚楚:说实话,我也有点蒙
  【晚安呀宝子们,今天好忙好忙,呜呜呜,服了,手又坏了一道口子,现在两只手加一起五个小伤口,呜呜晚安呀宝子们muamuamua~】


第71章
  或许是因为卫楚长久以来都生活在充斥着杀戮与毁灭的死士营中, 导致他十分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家人。
  因此面对姨母对达奚慈所表现出来的愤怒时,卫楚除去乍然浮上心头的同情之外,还有出自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近感。
  “我可以去看看阿姊吗?”卫楚将孩子放在床榻上, 用小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这才回过头,期待地看着姨母。
  达奚夫人是卫楚娘亲的胞妹,在姐姐去世后,最想念她的, 自是与她感情深厚的妹妹。
  此时见卫楚对素未谋面的达奚慈竟有这样不计前嫌的和善情感,难免有些动容,也忍不住想起了往日自己与姐姐相处时的情景。
  “也好, 我带你去见她, ”达奚夫人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若是能劝劝她将孩子堕了,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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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楚站定在达奚慈的房门口,曲起指节,轻轻叩了叩门,没吭声。
  这段日子,他时有时无的内力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这工夫就连屋中传来的衣料摩擦声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谁?”屋中传来防备的声音。
  卫楚轻咬了一下嘴唇, 一时不知道应该怎样介绍自己, 半天, 小声地叫了句:“阿姊, 是我。”
  屋里头的人显然愣了一会儿,片刻方回过神来:“……进来吧。”
  卫楚推开门, 抬腿迈进了屋中, 侧头适应了一下室内昏暗的光线, 继而朝坐在床榻上的女子看去。
  他的视线落在达奚慈脸上的瞬间,便发现了她泛红的眼眶,显然是刚哭过,进来之前的衣料摩擦声,也只是她慌乱之下用手帕拭泪的动静。
  卫楚没提这茬儿,而是抿嘴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脸,对她说道:“我们长得很像。”
  达奚慈的眼睛肿着,她抬眸打量着几乎不曾给自己留下半点记忆的亲弟弟,想起之前逃婚时的行为,她苦笑了一下,问卫楚道:“你不怪我?不希望我过得惨一点,好能弥补你那时受过的苦?”
  卫楚摇摇头,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淡声说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你觉得我应该怪你,可我却觉得,有姐姐是一件让人感到很开心的事情。”
  达奚慈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即便是那个曾经骗过他的男人,也不曾让她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此时听见自己阔别已久的亲弟弟说这番话,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卫楚像是能够窥探到她心事一样,接着说道:“怀孕不丢脸,你把它生下来,成为了母亲,就是做了这世上最伟大的事,那个责任的男人,才是丢脸的,阿姊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笃定,隐隐藏着些令达奚慈感到极为陌生的……杀意。
  达奚慈顾不上想太多,她抚摸着尚未有孕象的腹部:“可是它没有爹爹,别人会对我指指点点……”
  卫楚走上前去,第一次主动伸手碰了碰姐姐的手,轻声道:“可它也是你的孩子。”
  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卫璟对卫楚的身体状况便越发紧张起来,每日的捏肩捶腿是最基本的,若是从怡思殿中回来得早了,还会将人抱到浴桶里头,不泡到整个人都变了颜色,都不会同意他出来。
  此时他的手甚是温热,覆在阿姊冰凉的手背上,竟蓦地给了达奚慈莫大的勇气。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若是不想生,就打掉,我为你熬补品;你若是舍不得,就生下来,送进宫里,我养。”
  ***
  春秋荏苒,整日需要被人抱在怀中温言相哄的小皇子也到了能说话、学走路的年纪。
  然而卫楚终归是不放心将酸杏儿交给教习嬷嬷,执意要自己教他。
  镇南侯府在双腿康复的杨安其的管理下,带着雄厚的财力跨足了商贾行业,让本就难逢敌手的侯府在京中的地位越发蒸蒸日上。
  故而浮阳长公主乐得清闲,自然时不时就往宫里跑,坐在亭子里笑眯眯地看着酸杏儿步伐不稳地追着元宵们跑。
  “姑母喝茶。”
  卫楚又长了一岁,身上的筋骨比还未成婚的时候结实了许多,虽仍是纤细的模样,但瞧上去并不像往日那般清瘦得有些可怜了。
  “你倒是长了不少肉,越发好看了。”浮阳长公主细细端详着卫楚,然后轻声地叹了口气。
  卫楚自是听得清楚,关切地问道:“姑母可是有烦心的事?”
  莫不是……
  “亡极与安其也成婚小半年了,可他的肚子还是没什么动静,唉,当真是急坏我了,”浮阳长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我有些担心安其的身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听见姑母这样说,卫楚才放下心来,收住了口中想要为亡极解释的话。
  姑母并未因此而将责任都推到亡极的身上,着实令人倍感欣慰。
  卫楚劝慰道:“不过小半年而已,他们两个都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姑母莫要太过担忧了。”
  浮阳长公主暂时抛开了烦闷,点点头,“你明明比他们的年纪还小,可如今说起话来,倒比谁都成熟了。”
  卫楚心知姑母不会再纠结于亡极与大哥之间的事,也松了口气,朝着院中奔跑的酸杏儿看了过去。
  脸颊白嫩的小娃娃被极为通人性的元宵逗得咯咯直笑,蹲在地上抱着任他抚摸的中元宵就不肯撒手。
  他手上的力道不重,中元宵舒服地眯着眼睛,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晃荡个不停。
  “伯伯看,大尾巴。”
  小皇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笑着仰起头,对站在旁边陪他玩闹的戏命说道。
  中元宵的体型要比其余几个兄弟大一点,尾巴也更漂亮,因此酸杏儿更喜欢跟它玩。
  戏命冷硬的脸上泛起笑容,俯身摸摸他的脸。
  “这孩子像我。”
  卫楚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问浮阳长公主道,“姑母您看,他是不是从头到脚都像我。”
  话音刚落,酸杏儿就在起身追逐小元宵的时候,踉跄着摔进了狗窝,还没等他狼狈地从层叠的棉布中爬起来,胖乎乎的小肉手便抓住了小元宵的尾巴,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爹亲……爹亲……有蛇,怕怕……”
  戏命大步走了过去,俯身将小殿下从狗窝里捞起来,帮他把身上的树叶杂草清理干净,然后温声哄道:“小殿下不怕,不是蛇,是小元宵的尾巴。”
  哪知酸杏儿根本不肯听戏命的安慰,执意认为自己抓到了蛇,抬头呼喊卫楚的同时,再次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狗窝,抱着小元宵就不肯放手,“爹亲快来!”
  卫楚嘴角的笑意微僵,话锋一转:“……但是,终归是要像阿璟多一些的。”
  院外,刚从怡思殿中出来、站定在楚眠宫门口准备进院儿的陛下:“……”
  ***
  若说这世上除去卫璟之外,还有谁对卫楚的依赖更深的话,那便是刚断奶不久的小酸杏儿了。
  明明已经能走路、会说话了,可他却始终都不肯和卫楚分开睡,偏要黏着爹亲不肯放,弄得卫璟想要做点什么不轨之事,都要可怜巴巴地等着自家儿子睡熟了才行。
  又是夜深人静时。
  困意不重的卫楚侧耳听着小榻上的轻浅呼吸,眼底漾起温柔笑意。
  小家伙白日跑了一整天,今夜睡得倒快,想来是累坏了。
  偶尔累一下也好,睡得沉一些,个子也窜得快。
  想到这里,卫楚阖上眼睛,也准备开始酝酿睡意,然而手臂却忽然被轻轻戳了戳,旋即传来卫璟卑微的小声问话:“酸杏儿可睡熟了?”
  卫楚低声笑了起来,对他的想法心照不宣:“你自己听不见?”
  卫璟被他毫不犹豫地戳破小心思,忍不住红了耳尖。
  “上个月那西域使臣送来的‘隔孕膜’还有吗?”卫璟攥住卫楚的指尖,凑上去亲了一下。
  卫楚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朝床榻的暗格探去,摸索了一阵儿,说道:“还有,而且前几日又差人送了许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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