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徐大人这几日为了此事可谓心力交瘁,何不提前告知好让徐大人早日解脱?”
而容忱十分自然地卖了属下,稍颔首似有赞同之意,只要不是他进去,一切好说。
“容孜,去请徐大人来。”
“记得将此地情况告诉他,让他便装来。”
只消半晌,徐宗便一身便装出现在卫珩和容忱两人面前,看着眼前的地方,面上微露为难神色。
不是,大人您和世子不想被人攻讦,他也不想啊。
卫珩将那纸条递给徐宗,而容忱倏地丢出个面具在徐宗怀里,意思很明显了,“快去罢。”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确认一番东西无误便是了。”
说罢,卫珩和容忱便在不远处的茶摊上安然入座。
徐宗无奈,咬咬牙,便也带着面具入了凝霜楼。
第68章 变故
卫珩和容忱在那茶摊上等了约摸有半个时辰,直到夜空中开始绽放出烟花来,而烟花中掺杂着容忱所给的信号时,才得到徐宗已然确认消息无误的情报。
于是容忱只稍扬颔,便示意容孜可以去寻徐宗的夫人了,并委婉地告知徐夫人现如今她夫君的下落。
而他们也好借此机会,前去搜查一番这凝霜楼,将卷宗给偷偷搬回去。
徐宗自和他夫人成亲之日起,便处处以他夫人为先,从此洁身自好,但凡狂蜂浪蝶前来,皆是拒之门外。
而这一对夫妻,也不知羡慕了多少人来。
再加上徐宗素日不知收敛地在容忱面前“不经意”地炫耀自家夫人和素日的平淡温馨,让容忱对比了一番如今的日子。
府上只他和容孜,而心上人虽能看到,却不知何日能成,更甚于这辈子都难成,委实让容忱看不顺眼许久了。
如今为了追查回卷宗,便只好委屈一回徐宗了。
而此事后,他定会亲自前去替徐宗解释一番表达歉意,再好好替徐宗正名,顺带让其名声更上一层楼。不过也希望徐宗这人机灵些,别徐夫人到时,被什么莺莺燕燕给缠上了。
卫珩怜悯地望了望徐宗所在的方向,悠悠轻呷口茶,后又放下茶杯,望向容忱。
黑,真心黑啊。
他不过想让徐宗试试水,确认没陷阱然后东西在而已。
至于如何取出来,那便另当别论。
而容忱这一出手,倒是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坑起来得心应手的。
卫珩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而容孜已领了徐夫人前来。
只见徐夫人领着人,气冲冲地冲到凝霜楼门口,路过卫珩和容忱面前时,带起一阵风来。
徐夫人正在凝霜楼门口闹得欢,几番折腾之下,强硬地带着人闯了进去。
而卫珩和容忱在等徐夫人来的时候各自唤来了属下,让他们换上家丁的服饰,则趁机跟了进去。
这一众人闯入之际,青楼里的人顿时愣住,不过那些人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看起了热闹。
容孜替徐夫人引路,直接领着人往楼上去,卫珩和容忱各自示意下属们跟上去浑水摸鱼。
楼上最里面的拐角处,房门瞬间被打开,而徐宗脖颈间搁置着柄剑,旁边是一书案的卷宗,而卷宗散落些许于地上。
那手中拿剑抵着徐宗的少年瞧去约摸十七八岁,面容清秀却带几分锋利。
那少年见涌进来这么多人,手上突然用力几分,死死地低在徐宗脖颈处,另一只手却捏着几卷宗卷。
卫珩和容忱见这模样,同徐夫人一齐稍怔愣几分,呆在原地,委实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副场景。
只一瞬卫珩便回神来,而周围却被人尽数包围着。
卫珩敛了眸,神色带几分狠厉,声线冷上些许,唇角勾起冰冷弧度,“偷窃户部卷宗。”
“又劫持朝廷命官,可知何罪?”
卫珩这一开口,便另徐夫人缓过神来。而徐夫人似是看懂了此时发生的一切,也认出了她眼前的这两位是何人。
霎时徐夫人稳了稳身形,将目光望向卫珩和容忱,骤然开口,语气中略带几分请求,“还望世子和容大人救下我家大人。”
第69章 误会
卫珩突然闻徐夫人言,只微颔首应下,轻咳一声,神色有些翕忽,“徐夫人放心。”
而那少年似是听见徐夫人对卫珩和容忱的称呼,神色霎时一滞,略带几分古怪,又带几分忿然。
既称呼世子和容大人,想必是官场之人。
而他们身后的一行人却这么一副打扮,而从气势上瞧,显然是沾染血气训练有素的暗卫,想来却是有备而来,引他上钩的。
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极好的误会。
那少年只顿了顿手中动作,刀剑刺入皮肉几分,徐宗脖颈被勒出红痕,隐隐渗着一丝血迹。
“哎哎哎,这位少侠你手下留情。”
只听见徐宗慌忙的叫喊,被那少年一瞪又骤然闭嘴,只望向卫珩和容忱两人。
那少年面露几分凶色,手上却把握着分寸,又看了看徐宗一眼,“你们都退出去,不然我手上这人必死无疑。”
卫珩眯了眯眸子,顿了顿身形,“你敢威胁本世子?”
那少年神色却有些不屑,只挑了挑眉梢,“那世子您不也受我威胁了,不然您带的人怎么还不动手。”
他自是明白,他有人质于手,这几人顾及着这人。原本他是想直接杀了人的,只是眼下他被人包围着,又怎么可能把保命符给丢下。
就在几人僵持之下,木窗突然被人从外面破开,唰唰几声骤然射进十几根箭矢弓弩。
卫珩瞳孔微缩,猛然朝着窗户所在的方向望去,唇角只抽了抽,下一秒便侧身躲着那飞来的箭矢。
又见窗外飞来许多箭矢,而目标却是对准了那些青案上的卷宗,手中瞬间掷出颗颗玉珠,一一打下箭矢。
容忱只提剑挡下,倏地把徐夫人推至门外,只忘了容孜一眼,示意其护住人,便又提气走至卫珩身侧。
而那少年也猛然拎着手中的徐宗往一侧躲去,手中扔出卷宗挡下射向徐宗的箭矢,只挽了个好看的剑花,骤然挡下剩下攻击而来的箭矢。
待至一侧安全之地,又骤然将刀剑低着徐宗。
经历了惊心动魄险些小命不保的徐宗正准备偷偷溜走,只见银光微晃,又搭在了自己脖子间,顿时苦着一张脸。
卫珩和容忱纷纷对视一眼,又齐齐望向那扎着高马尾的少年,方才那少年的动作他们都看见了,没道理啊。
“你不是为了这卷宗而来?”
那少年眉目微蹙,“什么卷宗,你们不是姬家派来的?”
双方皆闻言,都有些诧异,方知自己误会的紧。
“那你怎么拿他当人质?”
“那你们怎么一进来就拔刀相向,还破门而入?”
待两人一齐开口,又是一愣,脸色瞬间一变,原来又是误会。
卫珩正欲说些什么,窗户外再次射出弓弩,而目标却是案上的卷宗。
卫珩心中暗骂一句,只道还有完没完。
瞬间玉珠离袖,刀剑齐出,只顾挡下那阵箭矢。
而卫珩骤然开口,“卫倚,还不快进来将这些卷宗搬走?”
而那少年看到这里,俨然明白了这群人是为了青案上的东西而来。
第70章 解决
过了半晌,许是那群人不知何时离开了,窗户外终于没了动静。
少年骤然放下手中的剑,将徐宗给放了回去。
卫珩看着卫倚等人一人抱一叠卷宗离开,只将视线从新挪回那少年身上。
少年本来想趁此时机溜走的,尚未行动便被卫珩盯上,顶着卫珩那道火热的视线,随着玉珠掷在他脚边,只愣在原地。
待反应过来时,卫珩已到了那人面前。
只见那少年顿了顿,扯出抹笑,呐呐开口,“误会,世子殿下,一切都是误会。”
卫珩唇角勾了勾,眸中含几分笑意,“无论是不是误会,都有劳这位公子随我们走一趟。”
说罢,卫珩便将人给押了回去。
卫珩解决完卷宗的事情,便将其余的事交给了容忱,直接领着卫倚回了王府。
卫珩在书房看着摆放的东西,又想及先前平州之事,只算了算时辰,距朝会尚有五日,而这五日也够他前往平州,将那件事情处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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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卫珩便问户部寻了平州所载商铺产业的卷宗来,便领着人直往平州去。
而平州的唐府,唐宪望着卫珩所带来的卷宗,一脸苦相。
太子殿下不是说了此事已然解决好,怎么这卫珩还能寻到昔日所载的卷宗。
如今倒好,这位世子殿下直接领着人来细查,这几日,他早已悄悄转移了不少,一旦查出来,他家侯爷不得杀了他。
唐宪支支吾吾地,而卫珩唇角勾了勾,单手支着下颔,陪唐宪周旋着。
唐宪这几日的动静,卫珩早有耳闻,也一直派人盯着。而如今他领着卫倚来了唐府,至于户部其余人,则是去一一核对唐府名下的盐铁一类商铺了。
更甚至,卫珩早已罗列了份清单,交给了随他而来的官员。而户部的官员,则直奔目的地而去。
约摸过了片刻,卫珩正轻呷茶,突然有人前来禀有人来访。
唐宪碍于卫珩在场,只将人迎进来,却没想到是户部的那行官员。
那行官员手中拿着份卷宗,身后带了数十个人来。
而十余人面露难色,看见了唐宪纷纷躲避着神色。
“世子,您吩咐臣等办的事,臣等已办妥。”
“嗯。”
卫珩只轻嗯了声,随后望向唐宪,唇角勾了勾,声线冷下几分,“唐先生,这些人你可熟悉?”
“不熟悉也无妨,但他们接下来的话,唐先生可得好好听听。”
卫珩稍示意,便有一人上前,“回世子,唐先生前日寻了小人,只说让将这些盐铁铺子转移至我等名下,而我等皆是签了死契之人。”
随后又是一人上前,“回世子,唐先生昨日寻了小人,而小人同先前那位所言,情况一般无二。”
卫珩又接连点了几人,随后望向唐宪,看着唐宪愈发苍白的神色,“唐先生,你如此行径,可有何话要说?”
“亦或,如此视朝廷律令于不顾,唐先生背后之人,又是谁?”
而唐宪动了动唇,未曾说出任何话语,他又如何能说出这背后是他家侯爷唐明冽所指使。
顿了顿,只认了下来,“一切皆是草民所做,背后无人指使,只是不忿而已。”
卫珩只顾轻笑,倏地正了神色,声线严厉些许,“既然唐先生无话可言,如今也已承认,那么便按律处置。”
“自然,唐先生身为唐家人,那么自然有必要告知侯爷一声,以免侯爷一个疏忽,便又养出这样的人来。”
说罢,卫珩望了望卫倚,卫倚便领会了卫珩的意思。
第71章 朝会
唐宪身为唐氏族人,而唐明冽是这一代的唐氏家主。
他家里人做出这样的事,于情于理都要告诉唐明冽一声。而卫珩何尝不知唐宪背后之人是唐明冽,不深究,一方面是给唐明冽一个面子,而另一方面,则是给唐明冽的一个警告。
若这位小侯爷以后依旧我行我素,那么他今日他能动唐宪,以后自然也有能力动唐明冽。
待卫珩处理完平州的事情,便领着人回了燕京。
而回到燕京的卫珩去了户部一趟,归还宗卷之时却碰上了徐宗。
“见过世子。”
卫珩稍颔首,倏地敛了眸,唇角勾了勾,“今日好似不是徐大人轮值?”
“张大人家中出了些事,臣便同他换了换而已。”
徐宗看了看卫珩,又看了看卫倚的动作,“想必世子您的事情已是办妥。”
“前日臣追回卷宗一事,多谢世子帮忙。而臣上次遇险,也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
卫珩敛了眸,定定地看了看一脸笑意的徐宗,手中动作顿了顿,即道,“分内之事罢了。”
“本世子尚有些事,便不打扰徐大人了。”
而徐宗闻言,唇角的笑意真实几分,“臣自明白。”
说罢,卫珩便离了户部,往王府走去。
今日瞧见徐宗,他便已明白容忱让徐宗所传递的意思,这件事拖了太久,而他今日又抢了东宫那位势在必得的东西,想必东宫那位有些等不及了罢,而他自然也乐意配合容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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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朝会。
金銮大殿上,文武百官皆入列,而天子出现,朝堂上皆跪下一片,直至天子免了众人礼。
卫珩无意间望了望容忱,而容忱一副淡然模样,卫珩见状只勾了勾唇。
而朝会刚开始没多久,卫缘便出列上前,似是有要事禀告,他只看了看卫珩和容忱,即道,“父皇,儿臣有禀,羲和世子和容太尉私通外敌,图谋不轨,意欲叛国。”
卫缘此话一出,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而众人皆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天子闻言则眯了眯眸子,看不出神色,声线染上几分厉色,“太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而卫缘正了神色,“回父皇,儿臣知晓。”
“且父皇,儿臣人证物证俱在。”
说罢,卫缘呈上一叠书信,又在天子的允许下,把人带上了金銮大殿上。
而卫珩和容忱看着进来的那两人,皆眯了眸子,他倒是没想到,卫缘竟连他们身边的人都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