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冷笑一声:“廖门主管得可真多。”
廖安白跳下地,将段羽全身上下丢打量了一遍再次开口:“谁让你和陆迎南扯上关系了呢,那我们就只能是敌人。”
身份别识破段羽也懒得再装下去,懒懒散散的靠着墙道:“谁想和你做朋友。”语毕他也不理会廖安白的反应直接朝自己房间走去。
廖安白灾后般问道:“你听到了,不去洛水宗看看?”
段羽脚步稍停,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廖安白在后便看着段羽的背影,喃喃道:“难得与找到个合胃口的人,可惜了。”
……
段羽在那晚回来过一趟后便不见踪影了,屋内还留着他的衣物。
这几日云奕晗都过得有些恍惚,段羽走的那晚曾在他的窗前站了半个多时辰,那晚云奕晗本就未睡着等着段羽回来,两人隔着纸窗久久无言。
直到最后云奕晗也只等来一句:对不住。云奕晗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最后的结局,只是当现实来临时仍旧无法抵抗钻心的痛意。
段羽的离开萧辞几人都已经猜到了,因而并没有多余的惊讶。接下来的几日,萧辞几人将整个凉城都翻遍了也没发觉有什么线索,于是乎萧辞决定先去西岭找到留影珠。
虽说现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陆迎南,但是萧辞心中还是抱有一丝期待,他心底里还是有些不愿相信一代贤臣,帮助过他无数次的陆迎南就是幕后之人。
萧辞几人简单收拾了衣物便要启程前往西岭,只是出发前宋谨修将漠北大军的分部调来了凉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萧辞时隔半年收到了自家兄长寄来的书信,信上只有短短几字,只是让自己莫要担心淮安一切安好。
萧辞看着熟悉的字体,不禁陷入沉思,想着自家兄长这封信的背后含义。
由着之前耽误了几日,萧辞一行人连夜出发,一人一匹马便踏上了前往洛水宗的路。
一行人接连三日的快马加鞭赶路,总算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洛水镇。
几人道洛水镇时天光微亮,还有些许凉意。
锋五之前便来洛水宗踩过点,洛水镇上大部分建筑都已被烧毁,锋五很快便将几人带到他之前落脚的小木屋。
洛水镇十几年没有住人,街上满是被烧毁的房屋,野草也肆意生长有些甚至已经到人胸口处。
镇上立的歌颂祖辈的石碑上立着乌鸦,此时它们正在等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萧辞这群外来者。
他们的落脚点就在仓山山脚处,萧辞收回视线抬头往山上望去,只见一座破败的石拱门立在哪里,上边的洛水宗三字已经被烧毁得再也看不清原有的纹路。
周遭的树木已经发了新芽,若不仔细看便很难看出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漫天无边的大火。
锋刃去山上为一行人找食物,萧辞看着其余的几人道:“我们现下知晓的线索太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廖安白想了想后道:“留影珠很少见,我只知现存的留影珠有三颗,有一颗在风雪门,其余两颗不知踪影。”
宋谨修开口催促道:“说重点!”
廖安白白眼一翻继续说:“留影珠需用特制的盒子保存,一般来说都是用香木。”随后嘴角带着得意的笑道:“香木招虫呀!”
云奕晗疑惑道:“虫子不会蛀坏木盒吗?”
廖安白无奈道:“香木不怕虫,怕火。”
云奕晗还是不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廖安白看着几人盯着自己,有些无奈道:“既然留影珠被他藏起来了他又想让我们找到它,那么就一定会留下线索,我们先找线索。其次,我让人去找南疆药谷谈谈看看能不能要来一条蛊虫。”说完廖安白便看着萧辞,征求萧辞的意见。
萧辞听后沉默了片刻朝廖安白点头,默认了廖安白的安排。
廖安白见状唤来一直在暗中带着的手下交代聊两句后,便开口道:“就看药谷要不要给我这个面子了。”
宋谨修在一旁开口问道:“风雪门不是和药谷不和已久?”
廖安白无所谓的耸肩道:“人在江湖混,总要留一条路给自己吧。再说风雪门的人情,药谷可不会错过。”
几人不再言语,江湖之事他们也不好插手。云奕晗听后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为避免夜长梦多,一行人草草吃完早饭后便上山了。上山的道路早就已经被草木掩盖,几人只好费了不少时间顺着原先的石板重新开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经历过一次大火的灼烧新长起来的草木都柔韧了不少,萧辞几人走走停停待行至半山腰时一个上午便已经过去了。
看着半山腰的空地和周围的房屋残骸,廖安白推测道:“应是日常集会的场所,在往上边走便是主殿和宗门核心弟子的住所了。”
云奕晗蹲下身,从脚下捡起一把锈迹斑驳的长剑问道:“这不是剑阁弟子的剑吗?”
几人将脚边的杂草刨开见着了更多各式各样的武器,廖安白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说:“围剿时各大门派都派弟子来了,何况是喜欢维持‘正义’的剑阁呢。”
云奕晗插话道:“你们关系可真复杂。”
廖安白无所谓般:“我说的是徐怀寒他爹掌权的剑阁,可不是徐怀寒掌权的剑阁。”
萧辞往山顶望去,只看得见层层叠叠的树林却见不着建筑的踪影,眉头微皱。
一旁的宋谨修安慰道:“慢慢来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萧辞脸色稍缓,这件事确实是他着急了些。他叫来锋一让锋刃先检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线索。
看着锋刃忙碌的身影萧辞低声朝宋谨修说:“范围太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宋谨修想来片刻后:“或许我们应该换位思考一番。”
萧辞好看的眼睛盯着宋谨修,静静等着他的下文,却换来一个湿热的吻。不待他说开口说话,宋谨修便立即道:“如果你被人围剿你会怎么办?”
萧辞思索了片刻道:“下不去,只能往上走。”
宋谨修继续道:“许宗主被杀,宗主夫人带着少宗主逃跑,如果你是许影你会怎么办?”
萧辞看着宋谨修的眼睛坚定道:“我会追上去,保护夫人和少宗主。”
不待宋谨修继续问,萧辞自动答道:“发现夫人被杀少宗主失踪,手里又有证据,我会把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宋谨修捏了捏萧辞的脸颊道:“我们先找找夫人逃跑的路径,说不定就有有线索了。”
萧辞想了很久还是将心中的疑虑说出口:“十几年的风吹日晒,线索还在吗?”
这点谁也不敢保证,两人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宋谨修安抚似的道:“先找找吧。”
果不其然一会儿后,锋刃将这点空地都翻遍了,也没发现异样。
萧辞叫来锋五问道:“许影说过是什么证据吗?”
锋五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随后萧辞又问:“那个前辈有没有提起过是在哪发现的夫人的尸体?”
锋五认真回想了片刻道:“在后山!”
萧辞与宋谨修对视了一眼,两人一阵沉默。最后萧辞开口:“我们先去主殿看看,再去后山。”
廖安白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问道:“之前这里还来过人?”
锋五点头答道:“是的,西岭的百姓自发来过一次,为洛水宗众人收尸,还在后山为徐宗主和夫人立了墓碑。”
廖安白听后有些浩笑道:“我们最好期望许影回来过。”
萧辞知晓廖安白话中的意思,许影可能混在百姓里回来过,若是这样那么他们找起来便简单了不少。
萧辞抬头看来看天色,道:“午时已过,我们继续往上走。”
一行人顺着被烧黑裂开的石道上山,来到洛水宗的主殿。洛水宗的主殿是用大理石搭箭而成,除了被熏得黑了些其余都还好好的。
几人一进门便看见空荡荡的主殿,不难看出这里被人细心整理过。主殿有三个部分——殿前、殿中、后殿。
殿前是用来商量要事与会见宾客之处,殿中是宗主平日里处理宗门事物的地方,后殿是宗主的住所。
几人各自分配好任务后,便又开始新的一轮搜寻。廖安白跟着萧辞三人一同来到后殿,屋内的物品都被人收拾得好好的,看似平常却又另有玄机。
廖安白站在门口看着三人在屋内搜寻,突然“咦”了一声,应得三人停下动作,整齐划一的一同朝他看来。
廖安白靠着被烧得漆黑的岩石道:“这布局似乎有些问题。”一边示意三人出来。
没了萧辞三人的阻挡,有些空挡的房间整个暴露在廖安白面前。他看来许久,肯定道:“有阵法,利在东南。”
云奕晗一听到阵法两字便有些心有余悸,问道:“那我们怎么没事?”
廖安白好笑道:“又不是所有阵法都有诈,这只是个简单的阵法,没有任何作用。”一边朝屋内的东南角走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
确保没有机关后,他站起身看着萧辞几人道:“会不会是让我们往东南方向走?”
第51章 突遇埋伏
为以防万一他们又让廖安白将其他的房间都看了一遍,有阵法的房间只有这一间。
一行人商量了一番,出了大殿朝东南方走去,铲除两边的杂草就见一条铺鹅卵石的小路出现在众人面前,若不是有提示他们定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条小路。
小路随着山体倾斜,小路被草木掩盖看不见尽头,萧辞只能感受到自己在不断的下行。
现下他们完全是两眼全黑,唯一的线索也只有往东南方向走,因而时刻注意着周遭的环境,大抵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块空地,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空地上立着一块石碑,许是无人打理上边已经爬满了草藤,想来应该就是他人为许宗主和夫人立的墓碑了。
萧辞一行人将上边的草藤拨开,果不其然就见上边写着许宗主与夫人之墓。
萧辞几人先朝着是被拜了拜,弯腰的瞬间萧辞见着是被底部有些不对劲,他行完礼起身后,走上前蹲下刨开石碑底部的土壤。
其余几人见状都安静的蹲在一旁,不去给萧辞添乱。片刻后,就见石碑底座上标着一个朝下指的箭头符号。
萧辞停顿了片刻想要继续朝下挖,却被宋谨修拦下,只见宋谨修示意自己来。
在几人的瞩目之下,宋谨修没挖多久就刨出一个小布包,里边有一张已经被湿气侵蚀得差不多的指条,上边依稀写着三个字现下只有一个水字还可辨认。
廖安白看后疑惑道:“断水崖?”
云奕晗看着被侵蚀的其余两字不确定的说:“这,看着不像呀?着最后一字怎像一个‘门’?”一边下意识地看向萧辞,就见萧辞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空地旁的林子里飞来数十支羽箭,锋刃与宋谨修反应迅速地纷纷拔刀挡下飞来的暗箭将萧辞几人护在中间。林子里安静了下来,似乎刚才只是试探一般。
锋六蹲在树上时刻提防着林中的动静,怎奈敌暗我明待在原地终究不是个办法,宋谨修抽空转头询问萧辞时就见他正看着地上的断箭发呆。
萧辞抬头看着林子说道:“一样的,是断水崖。”
宋谨修知晓他说的是当初在淮安遇刺一事,宋谨修开口问道:“我们先走?”
站在一旁的廖安白解下手上的银丝线开口说:“想走怕是有些困难,他们有备而来呢。”
话音刚落林子里便跳出不少青袍的洛水宗弟子,他们手里拿着不同的武器,一齐朝萧辞一行人袭来。
空地位于林间,四周都被林子包围,萧辞一行人处于被动防御的地位。
倒是断水崖也不知派了多少弟子来,一批又一批锋刃杀红了眼,空地上堆满了尸体,鲜血汇集成一条小水道朝山下留去。
最后一个断水崖弟子被廖安白捏碎了脖子被扔倒在地,点点血迹印在廖安白俊美的脸上,他抬手甩掉银丝线上的血珠笑得一脸灿烂问道:“这就没了?”
萧辞拉着云奕晗,头发有些凌乱,全是方才躲避造成的。
宋谨修看了看受了些伤的锋刃又看了看萧辞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萧辞正准备说话,却被云奕晗扑倒,抬头便见一只黑色的长箭插在原先他站的地方。
不待众人反应又是一波暗箭来袭,锋六腿上躲闪不及中了一箭,他大喊道:“箭上有毒!”
锋一当即果断配合着宋谨修和廖安白护着萧辞与云奕晗朝反方向撤退,锋刃其余人着则在后边且战且退为他们断后。
锋刃只拖住了大部分人,还有一部分穷追不舍,不断有暗箭从远处射来。
云奕晗本跟在萧辞身边,这会儿脚步却慢了下来,他扶着树干喘气,他的双腿打着颤,血色顺着他的衣袍蔓延。
萧辞没有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脚步逐渐减慢,回头就见云奕晗虚弱的靠着树干,一边朝自己和宋谨修喊道:“你们先走,不要管我!”
这时一旁的廖安白也停下了脚步,没了平日里散漫的模样,严肃道:“我和奕晗去引开他们,你们先走。”
语毕也不管萧辞是否同意,便极快的返回背着云奕晗就朝另一条路跑去。
身后出来的追击声,宋谨修心一横,拉着萧辞继续向前跑去。就这样不知疲倦的跑了许久,一条与之前见过相同的石板路出现在萧辞三人眼前,三人未想那么多直接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