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帝师多妩媚[古代架空]——BY:别青山

作者:别青山  录入:05-11

阿岚:主人我觉得你底线又降了。

第13章 阴影

浓重的夜色连月亮都隐于其中,太极殿静谧暗沉,侍候的宫女太监都被小顺子遣了个干净。
魏显崇将人推到殿内,顺手把门关上。
总归楚晏不想让别人,尤其是臣子,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至于萧彻嘛,估计是个例外,再者,医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整座大殿像是能够吞噬万物的巨兽,黑漆漆,没有一丝人气,仿佛是座空殿。
萧彻侧耳,只听见室内传来瓷器的碰撞声,以及不停地吞咽声。
扯下碍事的绸布,萧彻寻着声音走去,一步步都踩在心尖。
此时月光露出,撒在大殿,落下的光辉正好将圆膳桌圈了起来。
那狼藉的膳桌旁,半跪着一个人,手里不停地往嘴里塞饭。
“楚、楚晏。”
一把拽过他的肩膀,萧彻眸色震惊。
眼前的人,哪里还有白日潇洒不羁的样子。
楚晏嘴角沾满米粒油渍,头上还淋着蛋花汤,两只手还抓着鸡腿,死命地往嘴里塞,面容狰狞,像是从地狱爬来的饿鬼。
“别吃了!”
萧彻见他肚子鼓胀,可还是不停地吃,一把将他手中的食物打落。
此时的楚晏眼中只有食物,见鸡腿落至地上,忙扑下身,捡起来继续吃。
提起楚晏的衣领,萧彻一阵头疼,好在那块遮掩的布绸没丢,直接将他的双手绑在凳子上。
“我要吃东西,你、你给我吃东西……”
像是小孩子的吵闹,楚晏不停地挣扎,瞪着萧彻的眼神像是杀父仇人般。
又魔怔了?
萧彻喂给他一颗清心丸,反手撕下衣袍一角,又将他乱动的双腿绑上。
清心丸的效果很快,楚晏呆滞的双眸逐渐恢复神采,四肢也不再挣扎。
只不过神志清醒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萧彻,楚晏撇过头去,吼道,“你给朕出去!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鼻尖油污味刺鼻,热汤淅淅沥沥地从脸颊滑落,不用想,楚晏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这副模样,他不想被萧彻看到。
见他眼神闪烁,躲避着自己的目光,萧彻心中了然。
“我走了,谁来解决你这鼓胀的肚子。”
一天吃这么多东西,萧彻真怕大晟王朝会出现首个被撑死的皇帝。
“朕不需要你,你给朕出去。”
楚晏身子往后缩,他想缩回黑暗中,这样萧彻就看不到他的狼狈和怯懦。
萧彻伸出的手收了回去,似是想到什么,又转身离开。
他真的走了?
楚晏撇着嘴,叫你走还真走了,之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听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楚晏眼底的失望越来越浓厚,像是层阴霾挥之不去。
萧彻来到衣柜前,随意地拿了几件楚晏的衣服,折了回来。
“你不是走了嘛,怎么还回来了?”
楚晏拿眼瞟着萧彻,身子依旧蜷缩在黑暗中。
不过,眸中闪动的亮光,足以昭示他此时心中的欢喜。
“走吧陛下,带你去沐浴。”
太极殿乃天子居所,后院有一处温泉,四季水流不断,这点天机阁早已知晓。
原本萧彻想拉着楚晏的手,但看到黑暗中,他的掌心还泛着油光,萧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有洁癖。
指尖捻起楚晏还算干净的衣袖,萧彻左手扯着他,右手捧着衣服,来到浴池前。
比萧彻高出一个头的楚晏,此时像是只小鸡仔,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似乎是觉得被扯衣袖没有安全感,楚晏那双沾满油腥的手,又爬到萧彻的胳膊上。
“楚、晏!”
胳膊一沉,鼻尖油腥味更重,萧彻咬牙切齿,直接将人丢到浴池中。
楚晏可没带怕的,拽着萧彻的胳膊死都不放手。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两人一同落入浴池。
楚晏水性极好,拽着萧彻的脚踝就往水池下拉,谁让他先嫌弃自己的呢。
可萧彻长在深山,哪里会水性,就算武功高强,在水下也施展不开。
挣扎几下,扑腾起大片水花后,便没了动静。
楚晏浮出水面,松开掌心的桎梏,可等了半天,都不见萧彻人影,开始着急起来。
“哎,阿彻,你别吓我啊,你快出来。”
浴池下隐约有个人影,后背朝上,看得楚晏心惊,骂道,“大爷的!不会水早说啊。”
深吸口气,楚晏一个飞身扑进池里,如鱼儿般游到萧彻身旁。
水下,楚晏揪住萧彻的衣领,衣摆随动作飘摇,向上游去。
可原本紧闭双眼的萧彻,此时豁然睁开双眸,顺着楚晏的力道,将他向下拽去。
楚晏:这小子,诈我!
踩着楚晏的肩膀,萧彻脚尖用力向上游去,钻出水面后,靠着假山大口喘息着。
等了好一会儿,萧彻也不见楚晏上来,这厮不会又憋着坏吧。
难道大晟王朝又要多出个淹死在浴池的皇帝?
楚晏·真·命途多舛
若楚晏出事,恐怕他要查的案子也会无疾而终。
可为何自己会这般紧张,心跳如鼓,怕他,会死。
萧彻咬牙,重新扎进水池。
你最好不是装的,否则下次毒发发疯,我可就真不管你了。
将楚晏拖到地面,萧彻手腕都在颤抖。
这厮看着瘦,那个头真不是白长的,重得要命。
面前的人儿,白着张脸,好似没了生气,萧彻更急了。
拍了拍楚晏的脸颊,见他没反应,萧彻又按着他敞露的胸膛,“楚晏,醒醒!”
猛地吐出口水,楚晏睁开湿漉漉的黑眸,一眼就看到萧彻担心的神情。
双臂环住萧彻的柳腰,楚晏牙齿打着颤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那声音,有多娇弱就多娇弱,听得萧彻被捉弄的怒气消了大半。
楚晏像条八爪鱼似的缠住萧彻,黑眸闪过狡黠。
母妃说过,撒娇男人最好命了。
毕竟方才经历过生死,萧彻想推开楚晏的掌心停滞在半空,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头。
后院浴池水花四溅,小顺子忙不迭地闯进去,他还以为太极殿又进贼了呢。
这么一瞧,哦豁,有点刺激。
不过,陛下什么时候这般小鸟依人了,拽着那男子的腰带,整个人都缠了上去。
呀,陛下你得矜持些啊!
啧啧,大半夜的还玩水,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魏显崇闻声赶来,见自家陛下那臭不要脸的模样,简直是没眼看。
默默给萧公子点个蜡,魏显崇顺手又把小顺子丢了出去。
楚晏:干得漂亮,下次请你吃饭,你掏钱。
拉开楚晏,夜风袭过,萧彻猛觉胸前一凉。
好在自己方才拿的衣服够多,萧彻随意地披了件外衫,拢了拢里衣。
楚晏:柔软的触感没了,哭唧唧。
经过方才那一遭,楚晏身子清爽不少,墨发披散于肩后,沐浴香味阵阵。
后院有个亭子,连接着里屋,倒也不冷。
萧彻坐在茶案前,素手挥动,茶香暖人。
见他还没走,楚晏又来劲了,玩味地盯着萧彻,“大半夜的还没走,阿彻可是要替我暖被窝?”
奉上盏清茶,萧彻神色淡然,丝毫不见落水的狼狈,端得是个清雅风姿。
“先替你把脉。”
手腕被猛地攥住,楚晏没反应过来,直接跌倒在萧彻怀中。
这剧本,不对啊。
应该是萧彻倒在他怀里才对啊。
楚晏嘴角划过萧彻脸颊,身子前倾,凑到他的耳畔,“萧大夫把脉都要把病人拉入怀中吗?”
只需拉自己,旁人可不许。
耳边湿热,吐着缓缓幽兰之气,肩膀一沉,萧彻如玉的脸庞微红。
楚晏觉得还不够,整个人跟没长骨头似的靠在萧彻肩膀,那模样活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陛下是不知道自重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银针抵在楚晏脖颈,萧彻语气发沉。
他好心好意来给楚晏搭脉,结果这厮还跟他嬉皮笑脸,不把自个儿身体当回事。
见萧彻是真发怒了,楚晏不情愿地拉开两人距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
“为何会这般贪食?”
脉一搭,萧彻就知道这并非是毒物作祟。
“我一害怕紧张就想吃东西。”
楚晏老老实实地回答。
害怕紧张?究竟是何人会引得当今陛下忌惮,萧彻眉头紧蹙,清雅的面容划过冷意。
“方才长公主来过这里?”
除了护国公主楚玉,萧彻实在想不到这宫里,还会有谁逼得楚晏如此难堪。
楚晏点点头,复而抬眸,
“阿彻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她仅仅是站在我面前,我还是忍不住的发抖、害怕。”
这种阴影烙刻在楚晏的骨髓,永世难消!
“小时候父皇常年出征在外,宫里没人,她和她母妃就不让我吃饭,饿得久了,就拿馊馒头扔到地上,让我捡着跪着吃。”
这段记忆压得他喘不上气,而萧彻如乌云后的阳光,美好温暖得令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
萧彻的怀抱,令他着迷上瘾。
所以,哪怕是卖惨,搏他同情,楚晏也要留住他。
若非是撑不下去,谁也不想自揭伤疤,萧彻见那身影蜷缩着,心下一疼。
他虽被灭族,可后来有掌门师父和众师弟的爱护。
但楚晏背后,空无一人。
“一开始我不愿吃,她们就拿鞭子抽我,拿母妃的性命做要挟,饥一顿饱一顿。”
楚晏嗓音很低,隐约冒着哭腔,说得断断续续,令人心疼。
轻拍着楚晏肩膀,萧彻适时递上盏清茶,却被他推开。
“我不想喝茶,阿彻,我要喝酒。”
说着,楚晏就从茶案下拿出瓶酒。
咕咚咕咚,半瓶酒下肚,空气中弥漫着酒香。
“那你父皇回来后,你也不告状吗?”
皇家密辛,天机阁只能窥其一角,所以这些事萧彻也不知道。
酒气晕染着脸颊,楚晏打了个酒嗝,身子晃荡着,“我那时候傻,觉得男子就该顶天立地,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委屈软弱。”
起身扶住楚晏,萧彻揽着他的肩膀,瞧他如天真孩童的模样,轻笑道,“是挺傻的。”
将人推开,楚晏气道,
“连阿彻也说我傻,那时候我才七岁,什么也做不了……”
说着说着,楚晏豆大的泪珠滑落,灼烧了萧彻的掌心。
“现在呢,你想做什么?”
替他拂去泪珠,萧彻动作轻柔。
他能感受到,尘封已久的孤寂心脏,有了短暂跳动。
“我想……,杀了她!”
楚晏眸光一凛,恨意深刻于骨,无处消散。
“好,我帮你。”
若是帮楚晏除去心头之患,萧家之事也能得他助力。
这么算计着,他不亏。
似是想到什么,楚晏抓着萧彻衣袖,连连摇头,凤眸波光潋滟,“不行的,她那么厉害,你打不过她的,我、我不想你死在我前面。”
萧彻:手动微笑。
放心,老子比你会养生,走不到你前边。

作者有话要说:
男德学院,养生学院搞起来啊!

第14章 帝师

破晓之光,熹微却足够明亮,如同楚晏黑暗心中唯一的光明。
昨夜,是阿彻照顾着烂醉的自己啊。
温热被褥残余着独属于萧彻的檀香,楚晏鼻尖耸动,开心得直在龙床打滚。
他,没有嫌弃自己。
“陛下,该更衣了,殿试马上就要开始。”
小顺子踏入殿内,挥起浮尘,伺候帝王洗漱的宫女们鱼贯而入。
屏风后,衣裳窸窸窣窣。
窄袖洒线金绣龙袍罩身,外头拢着绛纱袍,发间束以通天冠,玉带皮靴。
楚晏转身,冠冕玉珠垂至眼前,眉峰骤凛,鼻梁高挺,帝王之气显露。
这与昨夜的小可怜,可沾不得半点关系。
宫门口
通过会试的贡生们聚在一起,等着宫门大开。
范立本手持书卷,捡着这空当儿,还在复习。
他十年寒窗苦读,对会元胜券在握,可没成想却被萧彻捷足先登。
思及此,范立本神情阴郁,对未曾谋面的萧彻更多了分敌意。
同榜生刚要上前劝慰,却被拉住,
“别搭理他,人家正郁闷着呢。”
煮熟的鸭子飞了,搁谁谁不气啊。
不过,范立本出身寒门,本就不得这些世家子弟待见。
“若真气不过,就到殿试去比较,在这生闷气可不值当。”
身为好友,燕士衡及时劝道。
收敛眉间阴郁,范立本又埋首于书本间。
“再怎么学都赶不上萧公子,也不看看人家是得了谁的青睐。”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搞学术他不行,搞心态他行得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立本收起书卷,看来他这书是不用看了。
“季大才子举办的诗会上,萧彻作的诗可是入了张尚书的眼呢。”
言下之意,就是让范立本别努力了,结果已定,挣扎何用?
范立本冷哼,
“殿试乃陛下亲自考题,于张尚书何干?”
张瑞雪等考官的评议虽重要,可决策权还是在陛下手中。
啧啧,这人还真信官场公平这一说啊。
那人笑笑,径直离开,说不通就且看他造化吧。
宣武门大开,贡生们分批被太监领路,长长的甬道,此时显得有些拥堵。
“主人昨晚在药房呆了一夜,今日这殿试能行吗?”
不是阿岚不相信萧彻的水平,只是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怎么好。
“放心,他不会让我落选的。”
萧彻笃定。
他,谁?
在阿岚疑惑的目光中,萧彻再次踏进甬道,但这次,却是以金陵萧家遗孤的身份。
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是风云诡谲的朝堂,稍有不慎,便可将人撕碎。
萧彻脚步顿住,抬眸,这瑰丽辉煌的殿堂,竟让他有些望然生畏。
金殿下,是累累骸骨,无数双冒着黑气的手,想要拉下每个利欲熏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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