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帝师多妩媚[古代架空]——BY:别青山

作者:别青山  录入:05-11

可转念一想,楚晏又耷拉着脑袋,
“他是男子啊……”
就算他能接受,可这种爱情,注定不会被世俗认可。
“男也好,女也罢,自个儿喜欢就是最好的。”
最后撒了把葱花,云汲拍了拍楚晏的肩膀,给予他莫大的鼓励。
小姐最大的心愿,就是楚晏能够平安喜乐。
他心里太苦,能有个知心人陪着,是男是女并不重要。
何况对于另一半的选择,当事人才最有发言权。
楚晏眼睛亮了亮,心头阴霾一扫而空。
嗯,他就是喜欢阿彻。
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与性别无关。
楚晏搬来张桌子,将三菜一汤布置好,“阿彻,吃饭啦。”
萧彻伫立在梧桐树前,听到楚晏喊声,这才回神。
三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热汤热饭,暖足了萧彻寒凉的心。
饭菜虽没有御膳房的精致,但每一盘都是云汲用心做的。
萧彻吃在嘴里,冰封的心脏有了裂痕。
夹了块红烧肉给萧彻,楚晏眯眼,有好吃的,自然要想着阿彻。
“快尝尝,这个可是姑姑的拿手菜呢。”
生怕萧彻不好意思,楚晏把几个菜都夹了一遍。
萧彻那碗饭都快堆成小山了。
“陛……”
萧彻刚要开口,对上楚晏那双期待的眼眸,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四方小院里,没有君,没有臣。
有的,只是温馨与和乐。
“阿晏也吃。”
想了半天,萧彻才想出个对楚晏的称呼。
夹了一筷子的青菜给他,楚晏的眸子更亮了。
虽然他不喜欢吃青菜,但只要是阿彻给的,毒药他也给吃了。
“阿彻夹过的菜更好吃了。”
塞了一大口青菜,楚晏满足地咀嚼着,幸福感爆棚!
云汲在一旁笑着看两人互动。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算同为男子,又有什么关系?
“明明都是我做的菜,怎地萧先生夹过的,就更好吃了?”
难得有揶揄楚晏的机会,云汲可不会放过。
“哎呀姑姑,快吃饭吧。”
楚晏埋头干饭,遮掩红透了的脸颊。
真是的,姑姑太坏了。
三人用过午饭后,楚晏端着盘水果,又搬了个小板凳。
“喏,吃瓜了,后院刚摘的。”
两人围坐在梧桐树下吃瓜。
萧彻咬了口瓜,果甜萦绕舌尖,味蕾极致绽放。
“怎么样,我种的瓜还不错吧。”
云汲看两人吃得欢快,露出欣慰的笑容。
视线落在那棵枯朽梧桐,云汲掌心合十。
小姐若是在天有灵,见到此情此景,也会高兴的吧。
“很甜的,谢谢姑姑款待。”
萧彻答得乖巧,身上的清冷消散,有了人情味。
“阿彻你干嘛老是看这棵梧桐树啊。”
这棵树是她母妃亲手种下的,母妃郁郁而终后,这棵树也渐渐枯朽。
草木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云汲守在这座空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能见到楚晏平安长大,她也算此生无憾了。
“我总觉得这棵树的气味很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闻过……
“树怎么会有气味,况且它都已经成朽木了,哪里来得气味?”
楚晏不以为意,可一琢磨,又觉得不对。
他的话让萧彻灵光一闪。
枯树的确没有气味,可这树根下就说不定了。
四目相对,两人的想法出奇一致,一口同声道,“下面埋着东西!”

第24章 谏书

今儿高兴,楚玉多用了几筷子膳食,临午睡前,张太医来请平安脉。
“殿下玉体金安。”
张柏敖收拾着药箱,抹了把虚汗。
今日长公主点名要他来诊脉,可是把他吓了一跳。
“张太医常年替陛下诊脉,想必医术定是极为高超。”
楚玉斜躺在贵妃榻,皓腕支着脑袋,慵懒如猫。
张柏敖白眉一抖,有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近来脉象可平稳?”
楚玉看似随意,可身上的威压没有半刻消散。
“殿下放心,陛下脉象平稳,并无不妥。”
似乎还呈好的方向发展,不过,张柏敖没胆子说。
宫里谁不知道,长公主是个笑面虎,自来与陛下面和心不和。
“太极殿也没人去太医院取药?”
乌陀罗花毒性极为霸道,若没灵丹妙药,楚晏不可能压制住毒发。
张柏敖实诚地摇头,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诓骗楚玉。
当年重鸣殿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这倒稀奇,难不成还真让他寻到了江湖名医?
楚玉放人离开,接过襄荷递来的桃胶燕窝,玉臂半枕罗衾。
“殿下放宽心,那乌陀罗花毒毒性强烈,许是陛下没闹出动静罢了。”
见她沉闷,襄荷及时劝慰。
楚晏活得长久,于她,可不是件好事啊。
“就算他能侥幸活上个几年,本宫也有办法动摇他的位置。”
罗成老了,压制不住年轻气盛的楚晏,废掉的棋子,丢了也就丢了。
及时换上新的,也是一样的。
“张府今日传来讯息,一切就绪,仅凭殿下吩咐。”
楚玉抬眸,来了几分兴致,
“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似是想到什么,楚玉嘱咐道,
“近来让王世虎安分些,魏显崇快要抵达鄞州了,估计是去查乌陀罗花毒的。”
从袖中拿出瓶鹤顶红,楚玉摩挲着润玉瓶口,眸色渐暗。
有些人死得越早,她才能越安心。
“昭狱的一日三餐,不用本宫再多提点了吧。”
瓷瓶很小,可襄荷接过时,却觉得有千斤重。
她,不想再杀人了。
“你犹豫了。”
楚玉黛眉皱起,视线紧锁于襄荷。
“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想,罗大人为殿下鞠躬尽瘁数年,毒杀是否太过残忍。”
襄荷一紧张,将心里话一箩筐地说了出来,身形抖如糠筛。
完了,估计这瓶鹤顶红要先自己喝了。
襄荷跪在地上,紧闭双眸,不敢去看楚玉的脸色。
“鞠躬尽瘁?若是本宫手里没他的把柄,何来这鞠、躬、尽、瘁!”
楚玉冷笑,一字一句隐含怒气。
“阿襄啊,你跟在本宫身边数年,怎么就没学会拿捏人心呢?”
那封谏书一旦昭之于众,恐怕第一个要他命的,就是楚晏!
她是在帮他,落在楚晏手里,总比死在牢里要好吧。
“是奴、奴婢愚笨。”
襄荷生怕她手里那碗燕窝砸过来,连连磕头。
见她恐惧至此,楚玉没了兴致,怒气收敛。
“不过你说得没错,毒杀于他确实残忍。”
襄荷抬头,悬着的心一松。
殿下少造杀孽,他们这些下人也能好过些。
抚弄着蔻丹,楚玉目光悠长,极为认真的在考虑着。
“那就鸩酒、白绫、匕首,让他自己选一样吧。”
她多慈悲啊,让他临死前,还有选择权。
襄荷猛地瞪大眼眸,她以为,殿下会回心转意。
同为殿下效命,罗成今日的下场,难免不会成为她明日的结局。
襄荷心寒,却也只能遵从命令。
重鸣殿,云汲拿来锄地的铁锹。
楚晏挖了好一会儿,异香更浓,手腕一顿,铁锹卡在泥土里。
是个方盒。
将泥土处理干净后,百宝嵌漆盒在阳光折射下,崭新如初,宝光熠熠。
“是紫檀木,怪不得这么多年,香气依旧。”
宝盒镶满珊瑚珠玉,以整块檀木为底,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重鸣殿是贤妃故居,这宝盒自然也是贤妃所埋。
萧彻担忧地看了眼楚晏。
先帝极为宠爱贤妃,惹来前朝不满,御史台口诛笔伐,谏书一箩筐地往太极殿送。
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逼得贤妃郁郁而终。
而楚晏幼时亲眼目睹了贤妃日渐枯槁,却无可奈何……
云汲视线落在萧彻身上,或许冥冥中自有缘分吧。
若今日萧彻没有察觉异香,怕是这漆盒也无法重见天日。
“是小姐留给晏儿的。”
云汲摩挲着盒上刻下的字,再见沈姝遗物,她还是难掩悲戚。
“是母妃刻的字……”
楚晏喉头哽咽,他的字是母妃一笔一划教出来的,怎会不认识。
轻拍楚晏肩头,萧彻极为笨拙地展现自己的安慰。
“打开看看吧。”
贤妃走得了无生息,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扣动锁扣,楚晏似是触碰到什么禁物般,猛地缩回手,紧抓着萧彻胳膊,“阿彻,我害怕……”
十一年前,他从尚书房回来,推门看到母妃躺在塌上,气息全无。
那天,重鸣殿格外热闹。
好多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肩膀抖动着,躲闪的眸子失去往日光泽,萧彻掌心握住他冰凉的手腕。
“我会陪着你。”
他像是团火,烧尽他的恐惧与不安。
他的坚定,给予他力量。
啪嗒—,漆盒开启,里面是块漆黑烫金令牌。
“是鬼谷的八荒令!”
萧彻眸露震惊。
楚晏把玩着,看向萧彻的眸子不解,
“这玩意很值钱吗?”
什么鬼谷,什么八荒令,他听都没听说过。
“江湖上鬼谷被划为□□,但二十年前鬼谷销声匿迹,如今,世人早已不记得还有这个门派。”
若非鬼谷退隐,天机阁也没有机会发展壮大。
“这块令牌又是什么来头?”
母妃出身江南士族,怎么会与江湖□□扯上关系?
“八荒令,鬼谷谷主持有的令牌。”
萧彻难得认真打量着楚晏。
持八荒令者,可调动鬼谷各方人马,见令牌如见谷主。
不过如今鬼谷消失于江湖,这块令牌也没有了意义。
“姑姑,你知道母妃跟鬼谷的关系吗?”
楚晏求证于云汲。
小姐自幼长于沈府,书香门第之家,哪会结交江湖人士。
云汲摇头,
“或许是别人转赠吧。”
楚晏将令牌放回盒子,意外发现,
“里面还有个暗格。”
是一封信和一沓谏书。
泛黄的谏书微微卷曲,如那老朽的枯木,墨迹染上岁月的痕迹,可依旧清晰可辩。
楚晏展开,瞳孔皱缩,手抖得不行。
上面罗列着贤妃种种罪名,妖妃祸国,朝纲失序。
他们将元启年间的天灾人祸全部归咎于一个女人身上。
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顶罪。
“都他妈是胡说八道,御史台的混蛋、小人,朕就应该送他们下地狱!”
谏书被揉得起皱,楚晏眼眸发红,咬牙切齿。
视线下移,楚晏呼吸一滞,落款处赫然是他父皇的御笔批注。
所以说,他默许群臣任意污蔑母妃,甚至还跟着他们一起,将母妃推入万丈深渊。
楚晏浑身紧绷着,像是头随时要扑起咬人的野兽。
“你去哪!”
萧彻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一个健步冲上去,却只抓到了衣袖。
不行!楚晏这个样子,绝不能放任他出宫。
萧彻一把抱住楚晏的腰,那滚烫的温度似乎要将他灼烧殆尽。
“冷静些楚晏!你不能再失控了!”
乌陀罗花毒每次毒发,都会让楚晏减少一年的寿命。
楚晏红着眼,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大力挣扎,“阿彻你放手,我今天非得把那老头的皇陵掀个底朝天,鞭尸荒野!”
他母妃做错了什么,连她最亲近的人,都想让她去死。
萧彻忙倒出几粒清心丸,趁楚晏不备,塞到他嘴里。
“还有封信,阿晏,是你母妃留下的绝笔信。”
萧彻寄希望于他仅存的理智。
对,还有母妃留给他的信。
楚晏的眸子多了几分清明,将手中谏书恶狠狠地甩在地上,踩上好几脚。
云汲见此,连忙将信封交到楚晏手中。
楚晏手抖得连信封都拆不开,还好有萧彻在一旁帮忙。
信封很薄,不过才两页纸,可上面字字泣血,诉说着对楚晏的愧疚。
“母妃早就知道自己会不久于人世,她让我好好活着,放下仇恨。”
楚晏顿了顿,看向萧彻,
“如果有难,去金陵寻求箫府庇佑……”
金陵与江南相距甚远,他也从未见萧家与沈家有所往来,贤妃为何会让楚晏去金陵?
还未等萧彻细细想来,耳边传来云汲的惊叫声。
云汲手握那张满是脚印的谏书,一字一句,看得极为认真,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我记得,这是罗御史的笔迹,他早就告诫过小姐远离盛京。”
罗御史?十年前,罗成正是监察御史。
楚晏挥起扇子就要往外冲,
“老子刚才在昭狱就该一扇子呼死他。”
“罗大人不是坏人,这谏书虽是他的笔迹,但绝非他的本意。”
云汲拦住楚晏。
对上云汲笃定的眼眸,楚晏止住动作,没好气道,“难不成是有人按着他头,逼他写的?”
罗成是好人,估计这天下就没坏人了。
萧彻心思灵活,
“这道谏书,会不会就是楚玉捏住罗成的把柄?”
“是不是,去昭狱问问不就行了。”
楚晏眼眸幽深,将谏书收好。
他早就想跟罗成算总账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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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真相

树影婆娑,拉长着一道人影。

石锳刚要回房,却意外撞见身穿黑色斗篷的襄荷。
她的背影,与自己相似,况且又是特别留意过。
晌午时分,宫女太监们打盹偷懒,倒真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她这是要去哪,为何是这副打扮?
石锳心头涌上不安,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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