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夏油杰后一句里提到的伏黑甚尔则是一脸无所谓地单手扶着脖颈的位置扭了扭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
他说完又瞥了五条悟一眼, 简短且辛辣地评价道, “丑。”
其实说丑还真是有点亏心, 五条悟的底子毕竟摆在那里, 再怎么样也算不上丑,只是奇怪罢了,就像是草莓味的饺子,或者是用小笼包煮汤,两者单看都没什么问题,但结合在一起就像有那个什么大病……就是很不搭懂吧!
五条悟挑了挑眉,眼看着这家伙显然又要开口怼人,伏黑甚尔紧接着不以为意地解说了一点女装的要点,把其他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夏油杰冷静地问,“你不会告诉我们,这其实是你在之前的赏金任务中悟出来的吧?”
伏黑甚尔嗤了一声,用一贯显得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怎么会?我又不是五条家的大少爷,在没有术式的情况下,穿的更繁琐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他紧接着不以为意地补了一句,“但是有些女性顾客愿意为此花上不亚于祓除特级咒灵的价钱,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在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的同时,牧野裕司感慨道,“这年头各行各业都在卷啊,干这行不止得身体素质过得去,现在还得靠技术——”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他身侧的【太宰治】就面带微笑地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按回了沙发靠背上,“你懂的太多了。”
其他人基本也是这个反应,只有五条悟露出了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
这位大少爷并不是懂的太少,他只是单纯的不太能理解委婉的说辞罢了,毕竟有六眼在,就算他再不在意,有些事情也会被动地被他接收到。
伏黑甚尔同样睨了牧野裕司一眼,“你这种小鬼想这种事还太早。”
“早晚都不行。”【太宰治】冷漠地一口回绝。
牧野裕司故作为难道,“什么,那难道要我中午去吗?光天化日的,不太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太宰治】熟练到令人心疼地捏住了腮帮子,物理意义上的噤了声。
没办法,打是不可能打的,骂也是不可能骂的,还能咋地。
于是等他们的飞机重新落在东京后,早就接到了首领的命令,在此候机的广津柳浪颇为意外地
发现,虽然首领的身体状况似乎看起来比出发前好了一些,但精神状况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更憔悴了。
只不过这种憔悴和一般的干活干到生无可恋的憔悴还不太一样,广津柳浪沉思了片刻,这才恍然间回忆起上个月黑蜥蜴中有成员请假说要回去带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回来后的精神状态和现在的首领看起来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如出一辙……
考虑到护卫着天元的咒术师毕竟不是瞎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正式动手之前,【太宰治】显然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天元所躲藏着的地下,他便在牧野裕司“……”的表情中光明正大地往对方的口袋里塞了一枚窃听器。
不仅如此,他还轻声叮嘱了对方几句,大意是如果见到事不可为就立刻撤退,天元死不死的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这家伙虽然存在形式诡异,但是弱点却很明显,如果那家伙不愿意出来也无所谓,只要把所有想要进去的人都拦下来,没有星浆体供他延续寿命的话那家伙就算再能打洞也逃不过一死。
虽然【太宰治】的确做了充足的后手准备,可即便他能安排好一切,却唯独无法限制牧野裕司的行动。
想要当好执棋者,最重要的条件便是不能被手中的棋子牵扯心神,但在面对牧野裕司时,他深知自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也从未把对方当棋子看待,更无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有条不紊地让对方乖乖待在他安排的位置上。
当然其实就算他安排了也未必有用,更大的可能是他一个眨眼的功夫牧野裕司就直接窜出了棋盘,喊着‘小飞侠来咯’然后给俩执棋者一人来一个可爱星星飞天撞,撞的所有人都找不着北。
其实【太宰治】这番话听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太自在,牧野裕司纯粹是嫌他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其他港口Mafia的成员则是在震惊于他们首领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首领真的,他们哭死,尤其是一想到首领对着他们的态度一向是‘如果完不成任务就不用回来了’,那种想哭的冲动就更明显了!
牧野裕司则是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胸口,“没关系,你不是知道我早有准备嘛?”
先前只远远地见过牧野裕司一两眼,这会也没认出来对方的女装的广津柳浪则是冷静分析了一番。
眼前的女孩子的年龄看起来应该不是首领的亲生子,那这种不同寻常的态度显然只有一种解释……没想到首领居然会喜欢这种桀骜不驯的类型,还真是看不出来?
好吧,说实话他们首领喜欢什么类型都很奇怪,因为对方先前一直都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清心寡欲地广津柳浪一度想跟对方安利电子木鱼……
在牧野裕司听完叨叨,如蒙大赦般地在【太宰治】怅然若失的目光中溜号之后,广津柳浪单手抚着胸口,用轻松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询问道,“看来我们是要迎来女主人了?”
“不……”【太宰治】闻言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家部下身上,他露出了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半晌后才回答,“我不知道……这要看他的想法。”
话音刚落,他原先难得显得鲜活的神情又恢复了广津柳浪最为熟悉的漠然,“其他人都准备好了么?”
日语中‘他’和‘她’的发音是不一样的,广津柳浪几乎是立刻发现了盲点,但不管他心中有多少个小问号,此刻的他也只是迅速低下了头,“是的,按您事先的安排,所有人都已经就位。”
而等牧野裕司回去的时候,五条悟还有夏油杰正好跟伏黑甚尔通了一下气,确定了计划的细节。
天元所处的地下建筑外边自然不可能没有任何咒术师守着,虽然对方实力未必有多强劲,但给位于地下的天元传消息的能力自然是有的。
牧
野裕司能通过变装混进去,伏黑甚尔可做不到。
虽然天元藏身处外的庭院中的确有少许的树荫可供藏身,但靠近地下建筑的入口处却被故意改造成了空旷的广场,确保没有任何人可以借着死角偷偷溜入。
就算是有着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也做不到这一点,他虽然可以潜入庭院中,但是如果他打算冲去地下室,在收到了外面的咒术师发出的警告后,地底深处内部负责护卫天元安全的咒术师自然会有所准备。
他也深知这一点,就像他原先针对星浆体的计划也是准备在对方踏入庭院中,又没有抵达地下深处时进行刺杀。
而且跟地面上空旷的空间不同,地底可没有多少可供腾挪的空间,伏黑甚尔最拿手的刺杀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但这点小问题难道能难道一心想搞事的牧野裕司吗?那必不可能啊!
他一早就想好了怎么让伏黑甚尔名正言顺地跟他们一起去底下的操作,这会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第145章
工伤,这绝对是工伤!心灵层面的工伤!!
因为实在太过不忍直视,他在确认完了天内理子的身份后就摆了摆手,匆匆地把这几人放了行。
在又缓了好半晌后,这位咒术师才想起来要通知一声地底的其他人星浆体已经顺利抵达了。
但就在他刚刚拨通电话的同时,只见一道人影倏地自视线的死角中如同雷霆般跃出,一刀斩向了看似毫无防备的五条悟。
伏黑甚尔和五条悟这俩人这会当然是在打假赛,毕竟原先雇佣伏黑甚尔的那些盘星教的教众这会估计都只能去翻东京湾的河床找了,没钱的活他可不干啊。
牧野裕司的安排其实也不复杂,既然伏黑甚尔没法悄无声息地潜入,那就让他光明正大地闯进来,再装作重伤了五条悟的模样,直取已经踏入了建筑内部的天内理子。
本身五条悟的反转术式就是在冲绳才刚刚学会的,知道这点的人寥寥无几,想要装作受伤虚弱骗过其他人再简单不过,这会伏黑甚尔也没客气,直接一刀捅向了五条悟的侧腹,又迅速一击即脱,毫不恋战地紧跟着夏油杰的脚步冲了进来。
就在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哪怕近在咫尺也未曾伸出援手的咒术师打算告知地底的其他人警惕伏黑甚尔之时,这位打假赛的选手非常专业地买了个破绽,被一只蛇状的咒灵咬住了小臂,装出了中毒的模样,被夏油杰生擒。
“怎么了”正在跟他通话的咒术师冷漠地问,“就算星浆体和其他人都遇袭身亡也无所谓,本身不过是消耗品罢了,天元大人的安危更重要。”
负责外圈的咒术师则是回答,“不,星浆体没有事,警报解除。”
他紧接着跟对方复述了一遍刚刚的经过,语气甚至比刚见到这一行人时还要轻松道,“我本来就不赞同让像五条悟这样有反骨的家伙去见天元大人,这样的结果可比我预想的要好。”
“的确如此,不过既然送来了星浆体,说明他们至少还是有一点用处的,好了,虽然星浆体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但你可不能太过放松警惕。”
电话那头的人说,“本来负责护卫的人应该更多的,但是这两天东京突发了很多意外状况,被抽调走了不少人手,天元大人的安危毕竟不得有失,还是小心为妙。”
咒术师颇为不以为意地应了下来,而就在他刚刚汇报完消息,挂断电话之后,早已在他身后等候着的中岛敦立刻一记手刀劈晕了对方。
他把倒在地上的咒术师绑起来塞到了一边,对着耳麦道,“太宰先生,岗哨已经解决了,下一步是”
“安装好信号拦截装置,然后带着定时炸弹去找建筑的薄弱点。”对方平静地回答,“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就立刻引爆。”
中岛敦有些困惑地问,“但是,以我现在携带的炸药的量来看,似乎没有办法立刻将建筑炸毁,里面的人还是有机会逃出来的。”
【太宰治】“唔”了一声,“本身我也没有这个
打算哦,敦君。”
他说,“既然阿裕说了让我相信他,那我自然不会过多插手,这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小手段罢了。”
本身牧野裕司和五条悟都有无下限,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死他俩,夏油杰有咒灵护体四舍五入也是个物理免疫的,顺带着保住天内
理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天元他们可未必能那么潇洒。
中岛敦则是略微怔愣了一下。没有人比身为首领直属游击队的他更清楚那位首领绝对不允许任何在他掌控之外的事发生的控制欲,别说是放手让别人施为,哪怕是部下刚产生了些许想法,都会被他瞬间掐灭在萌芽之中。
当被问及这件事的时候,【太宰治】似笑非笑地回答,“有个性的确是好事,不过既然我能保证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绝对正确的,我为什么要容忍其他人有可能会出错的选择”
这样的太宰先生此刻却选择了信任某个人无论怎么想,都只能说明,那个人的智慧与能力都得到了太宰先生的认可吧
在挂断通话后,中岛敦用略带着憧憬的目光望向了地下。
其实也不能说他这会想的完全不对,至少【太宰治】的确百分百地认可牧野裕司的能力——此处特指搞事的能力。
而会搞事的人一般都机智过人,不聪明也没法搞事是不是而像牧野裕司这么会搞事还能顺顺利利没啥挫折地长这么大,只能说明这家伙的智商和情商都远超常人,只是这‘超’的方向不太一样罢了。
就在他们这群‘残兵败将’一脸虚弱地抵达了天元所在的地下之后,立刻有咒术师上前把五条悟和夏油杰拦了下来。
扮成黑井美里顺利通过的牧野裕司蹙了蹙眉,捏着嗓音道,“悟五条君他受伤了,就算你们不会反转术式,也没有储备药品,至少也让他进来休息一下吧”
为了骗过其他人,五条悟此刻只是用反转术式将深处的伤口止住了血,并没有加速愈合,虽然伏黑甚尔刻意避过了要害,但伤口看起来依旧很吓人。
“这点伤还死不了。”对方高高在上地冷淡拒绝道,“天元大人的安危更重要。”
他又瞥了一眼伏黑甚尔,厌恶道,“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吗,五条家和禅院家的脸面,呵。”
牧野裕司扬了扬眉,这家伙一向是有仇当场就报的主,尤其是他摊上的‘监护人’还都是些慈母多败儿的类型。
而熊孩子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有人给他个台阶上他是真能左脚蹬右脚地上天啊!
反倒是五条悟和伏黑甚尔都见多了咒术界里这样的咒术师,对对方的话半点反应都欠奉。
说实话,假装押送着伏黑甚尔的夏油杰都怕牧野裕司当场不演了,直接撩袖子开打,没想到牧野裕司竟然硬生生地忍了这口气,只是对着他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
第四天灾什么时候选择隐忍过他之所以选择隐忍只不过是为了过会更大的乐子罢了。
天元所在的核心地区防守显然更加森严,即便只是面对着没有术式的星浆体和她的助手,在通往天元所在的最后一个走廊之外,还是有咒术师把牧野裕司拦了下来,“你不能再进去了,只有星浆体才能面见天元大人。”
牧野裕司握住了天内理子的手,可怜巴巴道,“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至少让我们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