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牧野裕司沉痛道,【你怎么能这么想,要是王尔德的画真的能带着人走,如果不是因为‘人间失格’大概没法进神奇宝贝球、不是,进画里,不然我一定走到哪把你(神装)带到哪。】
对方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惊讶于牧野裕司的回答似的,好半晌后才轻声问,【哎?阿裕——】
结果【太宰治】话还没说完,找装备,靠,说顺嘴了,这种大实话可不能随便说!
总而言之,找钟塔侍从的心切的牧野裕司就径直扭头跟电话里的魏尔伦说,“我知道他们可能藏哪里了,等下我把定位发给你,保尔你过来吗?”
“我现在动身。”
看着牧野裕司这会眉飞色舞的神态,就算【太宰治】刚刚被那句突如其来的直球给打晕了没反应过来,他这会哪还不明白这货在想些什么,差点给这家伙气的血压爆表。
而另一个世界,正在跟港口Mafia谈判的其他组织的首领看着突然被【太宰治】硬生生地捏断的笔猛地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摆着手,就差给他磕一个地激动道,“抱歉,就按您说的来,条件不够我们还可以追加!”
【太宰治】:……
孩子不打,上房揭瓦!!太宰治看看你带出来的好大儿!!
牧野裕司则是压根没注意到【太宰治】的小情绪,他本来就是跟对方开个玩笑,这会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说了些啥了,在挂了电话之后,他跟隔壁的绿川光说了一声自己想去大英博物馆看看画,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之后,就离开了庄园,直奔BOSS点去了。
当然,他也没忘了跟织田作之助联系了一下,对方能够预测未来的异能恰好可以用在这里——他又不能伸手去摸一下每一幅画来测试对方到底是不是异能变的吧?!
就算大英博物馆里大部分的藏品都是英国人坑蒙拐骗来的,这些藏品本身是无辜的啊!这么没素质的事就算是他也干不出来的!
第68章
牧野裕司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觉得用人间失格直接把画抹除掉, 让里面的人掉出来会很有趣啦, 但是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等会把我俩压成饼饼就不好了。”
就在【太宰治】感到了熟悉的心累的同时,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这也的确。”
不要被这家伙把重点带偏了啊织田作!!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啊!!
“但我觉得……”虽然织田作之助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并不怎么在乎外物,但不在意并不代表他没有常识,“太宰他大概不会很高兴的……”
牧野裕司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你什么时候见到太宰特别高兴过?他不一直都那个鸟样。”
这个问题着实把织田作之助给问住了, 即便在太宰治还没成为首领之前,他们三人一起在Lupin聚会时, 太宰治表现出的也更多是平静, 最多也只能算是轻松,但如果说是‘特别高兴’这种程度的表现的话,似乎的确从来没有过。
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 抱着的人生态度也一向是‘倘若没有猝然而至的狂喜, 那就也不会有骤然失去的悲伤’这样消极的观念, 也因此,大部分时候,他的情绪波动都不大。
但在织田作之助和牧野裕司注意不到的角落,【太宰治】倏地回忆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一幕, 也就是在意识到牧野裕司其实是在装死的那一刻……与其说是愤怒, 不如说在那一瞬间首先浮现的其实是偌大的庆幸——如果将感情简单地分类为喜怒哀乐四类, 那么庆幸大概也的确可以被分类到喜悦中去吧?
……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织田作之助并不知道【太宰治】的存在, 因而也难以知悉对方的想法, 他只是对着牧野裕司的话怔愣了片刻。
“当然了,如果把皮笑肉不笑也当成是笑的话,那他的确是挺爱笑的……”牧野裕司说,“没事的啦,就算打架打不过他们,有我的异能在,五五开总没问题——而且我们又不做什么,我只是想拜访一下人家,顺带着复制一下他们的异能啦。”
织田作之助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一时间说不上来,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虽然这种行为的确可以算是某种程度上来说的‘拜访’,但别人都躲起来了还去拜访这不是踢馆呢吗!
牧野裕司则是迅速地再度转移了话题,“保尔,啊,就是魏尔伦说他等会也会过来,我们先去找找位置吧?对了,我还要去买一样东西……”
另一边,原本正坐在阿加莎对面的莎士比亚突然感到自己眼角猛地跳了跳。
他的指尖略微按了按翩长的眼尾,鎏金色的眸略微垂落,望向了手中的茶杯。
阿加莎没有注意对方的小动作,而是略显遗憾道,“维克多·雨果居然对魏尔伦的回归没有任何反应啊,真是可惜,亏我们还特地给他们留出了足够的舞台。”
“我并不在意这些,阿加莎。”莎士比亚原先的思绪被对方所打断,他没有深究方才突然自心底逐渐蔓延而开的不妙预感,回答,“按照我过去在战争结束时所发下的誓言,倘若不是这次也涉及到同为超越者的魏尔伦,我是不会动手的。”
他意味深长道,“我不阻止你并不代表我赞同你,只是既然钟塔侍从已经交到了你的手上,我也乐于见到它在你的手上所走向的命运。”
阿加莎沉默了片刻,转移了话题,“那么,王尔德那边如何了?”
而他们正在谈论的对象则是第一个意识到自己的画中出现了不速之客的人,但王尔德并没有立刻就此提醒阿加莎,而是颇为兴致盎然地挑了挑眉。
跟莎士比亚不一样,他对钟塔侍从乃至英国都没有多少归属感,这点的起因还要追溯回比战争时期更久远的过去,原因自然也和他的异能有关。
他们此刻所置身的空间,也就是钟塔侍从的临时办事处也正是位于王尔德所画出的一副风景画中,他异能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能将他所画的某个场景变为一个真实的空间。
只是唯有在他本人也处于这个空间内的时候,其他人才可以进入空间中生活,不然所有人都会随着他离开画的动作被弹出画框——除非对方愿意被他画入画中。
当年英国女王之所以能躲过魏尔伦的刺杀,也正是因为真正的女王在半途中就和躲在画中的替身交换了位置,这才导致了魏尔伦的失手。
但也正是因为‘画’本身能够被快速运输的特性,在战争中,被要求替英国运输士兵的王尔德受够了战争,只不过王尔德的异能并不像魏尔伦一样具备着相当直接的攻击性,那时的他也还没有被称作超越者,他的拒绝自然被英国无视了。
正如莎士比亚所说的那样,没有哪个异能者生来就是背负着超越者之名的,王尔德之所以此刻能跻身超越者之列自然是因为他的异能还有着另一面。
就在不久之前,成功靠着织田作之助的预知能力在大英博物馆中找到了正确的画的牧野裕司不假思索地伸手按上了画框,在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出现在了一条宛如迷宫般的回廊间。
他并没有惊慌,而是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异能,并且欣慰的意识到——回来了,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其中一个肯定是莎士比亚的异能,另一个呢……另一个好像跟画有关?也对,能让魏尔伦看得上的异能肯定威力不俗,只是有一个小问题。
在魏尔伦跟牧野裕司说起他亲自挑的大白菜时,牧野裕司没好意思告诉对方……他完全不会画画啊!!
他的画技只能说,太宰治跟他一比都算是达芬奇那个水平的艺术家——虽然后者的画的确吓哭过爱丽丝,但那是太宰治故意的!
可牧野裕司的画技……他只知道一个‘大’字上面加个圈能画成个人,横过来则是可以用来表示一切四足着地的动物,除此之外最好还是不要对他的画技有任何念想的比较好……因为这就是他的巅峰水平了,再往上加笔画只会越来越丑啊!
可惜盛情难却,他只能含泪接下了魏尔伦的好意。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该怎么运用这个异能的头绪,多做了一手准备。
织田作之助比他早进来几秒,就在牧野裕司适应了那阵眩晕感,并且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异能后,他这才注意到了面前的对峙。
只见织田作之助正警惕地挡在他身前,单手按在身后的枪袋上,目光笔直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回廊中的青年。
对方容颜精致,有着一头微卷的黑发,瞳色是深邃的墨绿,虽然并不像莎士比亚第一眼给牧野裕司的感觉那般锋锐迫人,但这丝毫不影响对方带给织田作之助的压力……他的异能告诉他,如果随便与对方动手的话,几乎没有任何赢的可能性存在。
但是他预知到的画面中也没有对方悍然出手的画面,这让他稍微放松了少许。
牧野裕司则是压根没注意到织田作之助的紧绷,而是纳闷道,“你们欧洲的超越者都是按颜值选的吗?颜值不过关不能当超越者?”
他这个猜测自然不是毫无依据的,即便不算眼前的超越者,魏尔伦和莎士比亚的颜值也绝对相当能——话说他的便宜爹好像就没有丑的,怎么,颜值也算在战斗力的范围内吗??
哦,想起来了,这好像他妈的是个恋爱游戏吧,那没事了。
对方在打量了一番牧野裕司后,倏地笑了笑,态度温和道,“多谢夸奖,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啊,对了,如果是想要来刺杀什么人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我会当做没看见的。”
钟塔侍从里居然还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异能者?
不过牧野裕司自我代入了一下,如果换成是他还在港口Mafia那会,然后有人打算来刺杀森先生的话,他对刺杀者的态度说不定比对方此刻表现出来的还要好。
念及至此,他立刻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给钟塔侍从打工很不好受吧?你可以叫我……森裕司。”
虽然只要他的异能一暴露,那莎士比亚肯定就知道是他来了,但是有时候做坏事还是要低调点的……
“奥斯卡·王尔德,”对方轻描淡写地自我介绍道,“说不上是打工,只是所有地方都一样烂,我每次都想着明天就换个地方待着,但明天的事果然还是明天再说比较好。”
牧野裕司当场就被感动了,“我靠,在这个全是卷王的世界里,我竟然还能找到知音啊!”
这还真不是他瞎说,在港口Mafia的时候,所有人都拼了命一样的卷,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人光明正大的卷,比如说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有的逼偷偷的卷,比如说太宰治,那个家伙就是在悄无声息之间干完了所有的活,卷的惊人。
如果不是场合不太合适,他都想拉着王尔德拜把子了!
……虽然从异能的角度上来说对方应该能算是他此刻的爹,但这不妨碍他和对方拜把子。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王尔德弯了弯眸,“那不如来我这里坐坐——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第69章
但是织田作之助并没有轻易放下戒备, 虽然他在对着自己身边的朋友时一向天然到近乎轻信的地步, 可那并不代表曾经身为杀手的他就真的对所有人都毫无戒心了。
在面对敌我不定的强力异能者时,他显然没有那么好说话。
“为什么要帮我们?钟塔侍从的人应该没有帮我们的理由吧。”
“不用那么紧张,和莎士比亚不一样, 我的异能没那么有攻击性。”王尔德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织田作之助依旧按在身后的枪袋上的手,“也算不上是在帮你们, 只是我的确有点想看看克里斯蒂娜和莎士比亚出乎预料的表情。”
他打了个响指,眼前的回廊几乎是在他打完响指的瞬间就变幻了起来, 逐渐由长条形的走廊扩展成了一间四四方方的会客厅。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想刺杀的对象都可以告诉我,虽然不能直接把对方丢到你们眼前, 但是指路这样的事还是可以的。”
牧野裕司慎重地考虑了片刻,“我们也没什么别的目的, 只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跳槽的意向。”
王尔德挑了挑眉,“……跳槽?”
他并没有直接说牧野裕司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反而相当平静地交叠起双腿, 单手抵着下颚沉思了片刻,“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最初为什么会选择钟塔侍从么?”
“为什么?”
“因为钟塔侍从愿意为我担保……”面前的青年意味不明地微笑了起来, “他们将对外承担起任何死于我的异能之下的生命的责任。”
他并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相当直接道, “我异能的其中一个作用想必你们已经了解了,但另一个……”
“你们或许知道那跟我所画的人有关, ”王尔德顺着织田作之助望向了挂在会客厅墙上的人像画, 眼睫微垂, “但这只是表象。”
“如果只是撕毁我所画的一副人像画,未必能给画中的人造成伤害,其中自然有着诸多的限制,但是其中的一条既是限制,也是增幅——”
他说,“我的画的力量并非是来自我本身,而是源自画中的人本身的‘恶念’,并且会随着时间逐渐累加,一旦画中的力量满盈而出,那么,在撕毁画像时,七天之内所有看到那副画的人都会受到和画像一样的伤害。”
“包括影像?”
王尔德笑了起来,“啊,包括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