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想到的是,被‘太宰先生’的鼓励给打了鸡血的芥川龙之介直接一人兼任两职,操着罗生门就开始暴力破拆,那速度拆楼机来了都得羞愧自鲨。
虽然牧野裕司不太清楚芥川龙之介异能的实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看得出对方的异能其实并不适合干这种粗暴的拆迁流,可那又怎么样,难道他看出了这一点就要送上门给太宰治坑吗?那必不能够啊,圣母别死他家门口!
反正受害者本人现在情绪良好,眼看着就差在脸上写个‘再来一栋’了。
不过牧野裕司到底还是没有不当人到底,虽然他自己完全不想动手,但他觉得自己至少可以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嘛!
考虑到对方诡异的精神状态,他甚至是故意挑了些比较中性的夸奖词,但即便只是‘勉强’、‘嗯’一类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归类到夸奖的词汇都已经让对方激动到快要晕厥过去了。
牧野裕司瞬间对着自己老父亲不当人的程度有了更深切的认知,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问了句系统有没有更便捷一点的破局方法……这孩子也太惨了!
就在芥川龙之介以一人之力卖力地进行着拆迁办的工作时,牧野裕司轻咳了一声,又在对方望过来的视线中平静道,“停一下,太慢了。”
“不,请等一下,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略微瞪大了眼眸,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牧野裕司就抬了抬眸,露出了少许不耐的神色。
他学着太宰治的神态,双手环在身前,神色间恰到好处地染上了少许的厌倦,又随手抛了副他从自己老父亲身上顺来的耳机给对方,“戴好,接下来听我指挥。”
反正这指挥也是由系统代劳,他也就出张嘴巴,自然也算不上麻烦,这能慷他人之慨的事为什么不做呢!出脸的是太宰治,出脑力的是系统,出体力活的是芥川龙之介,好耶!当然,他本人不也是负责出声了嘛,一样的。
而且Cosplay自家老父亲也不是什么容易的活,虽然这会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也不像正午般毒辣,但也挡不住太宰治那诡异的浑身缠绷带加西装笔挺的打扮啊!
也就是牧野裕司只缠了脸上、手上和脖子上几处别人看的到的位置,不然他觉得自己这会恐怕已经蒸发了,从这种角度来说,他的老父亲的确是个狠人,也不知道人到底缠了多少……其他的就算了,至少脐下三寸不要缠吧!带有这种奇怪爱好的老父亲出门他会觉得很丢人的!
当然,和牧野裕司所料相差无几的是,芥川龙之介果然更适合干更加精细化一些的活,尤其是在这样地形复杂的楼道内,在系统的指引下,无孔不入的罗生门更是最好的突破手段,没多久就把太宰治要他俩找的敌人捆回了港口Mafia。
其实芥川龙之介一开始是打算直接给敌人用罗生门开个洞,让对方‘清凉一下’的,还是牧野裕司眼疾手快地故技重施,单手按在了芥川龙之介的肩头,在对方浑身一个激灵的同时试探性地发动了自己继承自太宰治的异能,消除了罗生门,留了人一命。
眼看着对方抿着唇露出了一副任打任骂但就是不认错的模样,牧野裕司直接幻视了中二期的熊孩子,他也是叛逆期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在对方摆出这幅模样时他说什么都是事倍功半,而且教育熊孩子这种事又不是他的任务,也因此,在沉思了片刻后,他不仅丝毫没有责备对方的意思,反而夸了对方一句,“干得不错。”
芥川龙之介怔怔了片刻,紧接着激动道,“太宰先生……”
“啊,对了。”牧野裕司露出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神色,又突然蹙了蹙眉,“你听说了最近的事吗?”
“您是说您有了孩子的那种谣言吗?”芥川龙之介眼中的神态迅速冷凝下来,仿若寒冷的冰刀一般散发着彻骨的杀意,“在下一定会把传播出这种愚蠢谣言的家伙——”
“不是谣言。”牧野裕司轻飘飘道,没等芥川龙之介做出什么反应,他就接了下去,“但是,我稍微有一些烦恼呢。”
他说,“那孩子不太服从管教,还喜欢借着我的名义行事,啧,但是森先生又不让我过于苛待对方,真是麻烦。”
芥川龙之介立刻露出了比方才还要愤怒的神情,“竟然还有这种事?!”
“是哦?”牧野裕司火上浇油道,“不过他的长相的确和我太过相似,性格也相当恶劣,被误认为是我也很正常。”
也就是芥川龙之介不会吐槽,不然他多少得对‘太宰治’此刻的自知之明发表一下看法,但身为老实人的芥川龙之介此刻只是咬牙切齿地冷声道,“那就让我——”
“不要逾越。”牧野裕司瞬间降下了声线,眉宇间的神色也冷然了少许。
他当然得拦了,要是芥川龙之介上去就用罗生门,那他妈等罗生门被消除后他不是立刻就露陷了吗,这样他还怎么看自己老父亲的热闹?!
“把人带去我的办公室,不许用罗生门,这是森先生的意思。”他凉飕飕地打上了最后的补丁,“那家伙很会演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芥川君。”
说完,牧野裕司优哉游哉地跟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斗志二字的芥川龙之介回了港口Mafia,又看着对方把跟死狗一样的敌人径直丢进了太宰治的办公室内,撞开了原本虚掩着的房门。
原本已经意识到自家好大儿没有和芥川龙之介打起来,正满是扫兴之意地在室内百无聊赖地打着游戏的太宰治被惊呆了——他倒不是惊讶于自己的办公室大门会被人踹开,反正中原中也也不止干过这事一次两次了,他惊讶的是这次干这事的人居然是芥川龙之介??
以至于他忍不住蹙着眉问,“你在发什么疯?”
芥川龙之介捂着嘴咳嗽了一声,目光中满是杀意地望了过来,紧接着,他不发一言地冲了过来,在太宰治大为震撼地目光中一拳就照着他眼眶上怼,差点一击正中他的上巴。
这里要再次强调一遍,虽然太宰治体术不济,但那是跟中原中也比,也因此,他直接曲起腿,在芥川龙之介一拳招呼过来时一脚蹬在了办公桌上,借着椅子后仰的势头躲开了对方的这一拳。
而此刻,不紧不慢地缀在芥川龙之介后头的牧野裕司才单手支在了太宰治的门框上,笑意吟吟地跟太宰治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太宰治在看到对方的打扮后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在扫了正满是敌意地望着他的芥川龙之介时,他立刻意识到自家好大儿想必已经彻底把‘冒牌货’的名头栽在了自己头上,而深刻明白自家徒弟脑回路有多轴的他立刻放弃了说服对方的打算,转而在避让了几下后,抓住机会一记手刀劈晕了芥川龙之介,咬牙切齿地笑道,“干得不赖啊?”
地上的敌人早就被两个太宰治同处一室的地狱画面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眼看着头一歪,直接口吐白沫地晕倒在了地,成功让牧野裕司再次深刻意识到了自家老父亲的凶残程度,但他压根就没在怕的,理直气壮地回答对方,“不是你说的手段不限吗?”
对此,太宰治只是阴恻恻地笑了笑,“你会后悔的。”
“换句吧。”结果牧野裕司相当煞风景地撇了撇嘴,“这句你之前说过了。”
太宰治顿时额角青筋爆跳,再次成功体会到了差点被自家好大儿气死的诡异感受。
不把这家伙弄死,那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第14章
“但是,”他的两位友人对视了一眼,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你看起来很喜欢他?”
“哈??”太宰治露出了相当刻意的惊讶神色,不可思议道,“我?喜欢他?”
“因为你最近一直心情不错吧?”织田作之助举起酒杯,思索了片刻,“以前也很少听你提起什么人,但最近每次来都会听到你提起他?”
坂口安吾则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一旁帮腔道,“虽然太宰突然成为了父亲这一点直到现在我都有些难以接受,也难以想象你为人父母的模样,但是,如果不考虑那些,对方和你也恰好是同龄吧,就当是朋友也无妨?”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家伙又做了什么!”太宰治曲起指节,用力地叩了叩桌面以示抗议,“他可是顶着我的脸去赊账,然后言之凿凿地报我的名字!”
“那是因为你先扣了人家工资卡吧……”
“这也就算了,”太宰治把坂口安吾无视了个彻底,咬牙切齿道,“他甚至还——”
自从上次太宰治想坑好大儿和芥川龙之介真刀真枪地干上一架不成,反而被牧野裕司拖下了水,差点给自己徒弟一拳正中眼眶后,这俩幼稚鬼就开始互相杠上了。
先是太宰治借着‘怕你经不住诱惑,年纪轻轻就学坏’的名义脸不红心不跳地扣了人的工资卡,牧野裕司则是相当好说话地对此表示了理解,扭头就顶着太宰治的脸跑出去赊账了,而且那家伙还专门挑着最贵的那档消费赊账,以至于森鸥外都把他叫过去对他旁敲侧击了一番,苦口婆心地劝他,‘我们是Mafia,不是土匪……’
太宰治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当即就拖着好大儿去参加了一场明知道有埋伏的鸿门宴,临行前还皮笑肉不笑地威胁对方道,‘如果我在这次任务中受伤,那么我手上的其他任务就只能拜托你了呢?’。
结果对方在杀手来袭时精准地一记扫堂腿把他扫翻在地,躲过了最初的枪林弹雨,紧接着一抖桌布,把太宰治捆了个严严实实,再隔着桌布发动异能,直接把他丢到了宴会厅外面的树杈上。
而且那个混蛋还刻意把桌布打了死结,树枝上又不好发力,太宰治在挣扎了许久后,还是只能像是条风干的咸鱼一样自挂东南枝到了鸿门宴结束。
如此种种,不计其数。
只不过,虽然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实际上玩的很开心吧?
织田作之助听着太宰治义愤填膺的描述,在举起酒杯,略微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时,相当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尾染着的少许笑意。
他和坂口安吾都不是闹腾的性子,就算能跟上太宰治的思路,也很少会跟着对方一起疯,更是鲜少涉足他的日常,现在终于有人既能领会他的思维,又能跟他一起互相使绊子,这对太宰治而言本身就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事了。
对方毕竟也只有18岁啊……还是童心未泯的年纪。
“不过,”坂口安吾用手指揉了揉眉心,痛苦道,“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想象太宰被称作父亲的样子……”
太宰治冷笑了两声,“我说过了吧,那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他伸手戳了戳酒杯中的冰球,注视着被冰块上的水珠打湿的指尖,目光微深,“我已经想办法联系上了这方面领域的顶尖专家,对方的回复是至少凭借现在的技术做不到这一点,更不可能做到连异能一并继承,但如果是靠着异能实现这一点的话,对方又是怎么绕过人间失格的?”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织田作之助想了想,“你会收养他吗?以入籍的方式?你们毕竟年龄相差不大,说是弟弟也可以?”
太宰治的表情瞬间扭曲了起来,露出了一副要吐不吐的神情,“这怎么可能??我能饶他一命他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了!”
“这你就错了,织田。”坂口安吾正色道,“这根本不是太宰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就算能收养也轮不到他,那孩子应该更喜欢中原干部吧?”
“安吾——”太宰治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你应该不会想要连着加班一星期吧?”
坂口安吾立刻举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反倒是织田作之助一脸茫然地耿直道,“可是太宰你不是不在意吗?”
太宰治瞬间被哽了一下,好半晌后才闷闷不乐地嘟囔道,“我就是不想让那条小蛞蝓如意罢了!”
他又停顿了片刻,倏地扭过头,对上了织田作之助遥遥望过来的视线,“说起来,织田作你在来港口Mafia之前,有接到过捣毁类似的实验室,或是获取情报的任务吗?”
大概是因为太宰治此刻的神色间罕见地显出了少许的犹豫,织田作之助认真地想了想,“有的,但是不多。”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坂口安吾好奇地问。
太宰治不假思索地回答,“随便问问罢了。”
从方才太宰治露出的神情上看出了少许端倪的织田作之助则是联想到了自己收养的几个孩子,一边在内心感慨着自己的朋友或许也已经隐隐找寻到了某种人与人之间的寄托,一边毫不犹豫地戳穿了对方,“大概是在担心牧野吧。”
“怎么可能!!”太宰治差点跳了起来,但饶是他勉强好端端地留在了座位上,一旁的坂口安吾手中的酒杯还是差点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动作给震掉。
太宰治压根没有把注意力施舍给坂口安吾手中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可怜玻璃杯,他径直拍着桌面强调道,“我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杀了他也不过是因为森先生的命令罢了!”
坂口安吾小心翼翼地扶住杯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那么说,但——”
他后面的话语在太宰治明目张胆的威胁眼神中被硬生生地逼了回去,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身为社畜,在职位比自己高的好友眼看着就快要暴走了的时候继续戳对方痛脚显然不是理智的成年人应该做的事。
太宰治这才收回了视线,接了下去,“我已经把手上能找到的有关类似实验的组织那边的实验报告都要过来了,但迄今为止也还是没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