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同样的沐浴香波用在太宰治身上,味道会出现不同的变化?
她微微出神,轻抿一下唇润湿唇瓣。
“奈奈在想什么?”太宰治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没有继续俯身逼近。
他低头看着身下脸颊升腾起霞色红晕,眸子泛着水盈盈的朦胧色,齿间轻咬一下唇又立刻收回装作自己没有太过在意,试图掩饰自己异色情态的恋人。
低沉优雅如大提琴和弦的嗓音压得更低如同气音,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奈奈在想什么?”
“我……”她支吾着一时说不出话。
不远处的晚间新闻报道着杯户町今早发生的交通肇事,因为司机疲劳驾驶导致一名刑警死去,猫泽奈奈耳朵听见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声音,大脑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反应。
她的心神注意都被近在咫尺的太宰治占据,视线装满太宰治的身影,电视屏幕散发出的幽光为他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从她的角度看去,太宰治的神情温柔而专注,鸢色的眼眸同样装满她的身影让她想要挪移开视线都觉得困难。
猫泽奈奈没办法拒绝这样的恋人。
她的眼睫轻颤几下缓缓垂落,羞耻紧张的心情充盈心间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没有再拒绝太宰治靠近,甚至默认他靠近想要交换气息和亲吻。
绷带稍显粗糙的质感触及颈侧,她温驯顺着太宰治扶住脸颊的力度轻抬下颌,等着恋人的亲吻落下。
然而下一刻怀里的吉他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惊得她直接推开太宰治。
“这是……新的同伴吗?”
猫泽奈奈松开怀里的吉他,看着它缓缓飘起悬在半空,光芒愈加盛大裹住整个吉他又缓缓改变形态。
差点可以亲到恋人的太宰治被一下用力推开,直接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生痛,脸色不太好看,哼道:“喜新厌旧。”
心神注意一下被拉开的猫泽奈奈脱离刚才暧昧亲昵的氛围,视线从漂浮在半空塑形的光芒挪回太宰治身上。
她两步凑近上前搀扶着他起身,任由太宰治一百多斤的身体压着肩膀,好笑反问道:“我怎么喜新厌旧了?”
“奈奈都不看我了,”觉得自己的亲密福利被残忍打断的太宰治愤懑说道:“就算是新来的,奈奈也不可以因为他不看我。”
他们在一起三年时间,几回能看见恋人这么可爱昂头等着他亲的样子。
之前坚定不肯在卧室以外地方亲热的猫泽奈奈难得退让一步,他都没来得及亲一下,恰到好处的气氛就这么啪地一声消失了。
“我怎么会不看治先生?”猫泽奈奈有些歉意摸摸他蓬松卷曲的头发。
吉他里的灵魂苏醒得太过突然,她一时慌张用力推开了太宰治,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摔痛。
她听见非常敦实的一声砸在地上。
那时候的太宰治对她完全没有防备,几乎是被推了个结结实实,直接向后摔倒跌坐在地上。
“奈奈推得我好痛,”太宰治郁闷环抱住她,下颌压住她的发顶,嘀嘀咕咕:“太坏了,居然把热恋中的男朋友推开!”
“我屁股好痛,肯定是尾巴骨摔断了,奈奈不对我负责吗?”
一声声的咕哝抱怨声讨,说得猫泽奈奈愧疚万分。
“对不起,治先生,”她歉疚小声问道:“我会负责的,治先生除了尾骨还有什么地方痛吗?”
许久没有感受这么好说话的恋人,太宰治眨眨眼,立刻开始装痛哀哀叫道:“全身都痛,尤其是心口的位置。”
“心口的位置?”猫泽奈奈心下一慌,连忙问道:“很痛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慌慌张张在太宰治身上摸索,手被他攥住放在心口的位置,低喘一声道:“奈奈给我揉揉就不痛了。”
“……治先生!”这时候还想不明白太宰治是故意闹着她玩,她就真成笨蛋了。
刚才有多担心着急,现在就有多生气。
她气得差点想直接甩手扔开太宰治,腰身被他紧紧环抱,头挨着头撒娇蹭着温和软道:“尾巴骨痛是真的,我现在还痛得想让奈奈帮我揉一下。”
他一下一下蹭着她的头发脸颊,像是不会道歉的小动物一样发出软软的咕哝声,小声说着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只是在看见猫泽奈奈担心的时候,稍稍放大一点身上的痛,想让她更加怜惜自己。
太宰治就是会对恋人耍这样小心机的男人。
不管交往多少年,他可能都会用这样的小手段讨取恋人的在意和关心。
“要是真的骨折怎么能随便揉,”猫泽奈奈被他一下一下蹭得没脾气,语气软和许多,低声道:“等下我帮你检查一下,严重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尾椎骨骨折在家不好处理,要是太宰治真的骨折,肯定是送去医院治疗更好。
“诶——”他拖长声音,试图通过撒娇免除去医院,道:“我不想去医院,奈奈帮我随便揉一下就好了。”
“不行,”她微微转头捏住太宰治的脸,加重语气道:“为了治先生的身体,骨折肯定是要去医院的。”
太宰治顿时蔫巴下来,想要的亲亲没有讨到,等下还要去医院治尾椎骨,光是这么想想都觉得今天倒霉得不行。
真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损失惨重的太宰治哼哼唧唧挂在猫泽奈奈身上不肯起来,离开吉他内部的道具空间,重新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鹰隼景光一下认出猫泽奈奈和太宰治。
他不甚熟练拍打两下翅膀,飞得歪歪扭扭差点一头撞上电视。
爪趾拘谨收握几下,鹰隼景光堪堪落地稳住身体,思考着要怎么告诉猫泽奈奈他们自己的身份。
由于转生技能系统离开太过仓促,鹰隼景光第一次清醒只获得部分情报,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太清楚猫泽奈奈他们的身份。
他昂着鹰首,张了张嘴:“咯……”
肖似母鸡的叫声让他一下沉默,转而开始思考自己要是抓着笔写字会不会吓到他们还是干脆一些直接飞走。
但他记得自己能以这样的形态出现是为了帮助某个人,需要完成对方一个请求才可以自由离开。
鹰隼景光看着蹲下身的猫泽奈奈,张开翅膀平衡身体抬起爪趾努力走过去。
“初次见面,我是猫泽奈奈,”她犹豫一下轻轻握住鹰隼景光的翅膀尖,道:“他是太宰治,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
无法以言语沟通,他干脆活动一下翅膀回应猫泽奈奈。
“他这样没办法沟通,”尾椎骨还在痛的太宰治没有跟着蹲下身,他眼珠子一转干脆提议道:“先把他交给织田作他们照顾吧?”
鹰隼景光连忙出声阻止,“啁啁!”
他还没完成他们的请求,无法离开祈愿召唤的人。
急着差点想开口说人话的鹰隼拍打两下翅膀,飞起叼住桌上的纸笔拖下来,鸟喙咬着笔艰难写出Hiro。
与一般鹰隼不同的绿眼睛认真看着他们,希望面前的两人可以通过这个名字想起他是谁。
“hiro……景?”猫泽奈奈勉强辨认出纸上的字,鹰隼景光点头踩住上面的字,清啸一声示意自己的身份。
“这是景先生的名字吧?”跟他没有一点默契的猫泽奈奈只以为新来的伙伴是在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笑着道:“初次见面,景先生。”
十分头痛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没有传达出去,鹰隼景光踩着纸准备再写几个字。
太宰治摸了摸下颌,问道:“你是诸伏景光?”
终于有人明白他的意思,鹰隼景光昂头长啸一声。
“诶、这是诸伏先生?”完全没想到吉他里的灵魂还是熟人,猫泽奈奈仔细观察鹰隼景光,几乎找不到什么他跟印象中的诸伏景光相似之处。
唯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可以隐约看出温和友好的色彩。
好不容易让猫泽奈奈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鹰隼景光重新咬住笔写下愿望的平假名,希望知道猫泽奈奈他们的愿望是什么。
在他获得的认知里,他应该是因为某个愿望或是请求而清醒,但鹰隼景光并没有听见什么需要他做的事。
唤醒他的是晚间新闻里死于交通肇事的刑警伊达航的名字。
“愿望?”猫泽奈奈跟太宰治对视一眼,笑着回答:“我没有什么愿望。”
鹰隼景光愣住,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他挪动两下爪趾,张开翅膀忽扇一下,歪头疑惑清啸一声。
“一定要说我有什么愿望,”她眉眼柔和微弯,轻声道:“那就是希望诸伏先生可以好好珍惜这次生命。”
她对于最后一个同伴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他可以出现,再没有别的需要他实现的请求。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不成熟的想法才迟迟没有成功召唤出鹰隼景光。
虽然不知道鹰隼景光是因为什么声音而清醒接受祈愿召唤,但猫泽奈奈是希望他可以自由活在这个世上就像真正的苍鹰一般翱翔于天际。
“除了我和治先生,我们还有别的同伴想介绍给诸伏先生,”猫泽奈奈放低手臂让鹰隼景光的爪趾可以扣住她的手站稳,“兰波先生、织田作先生和立原先生,现在大家都在横滨定居,诸伏先生大概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新的身体。”
鹰隼景光扣着她纤细的小臂,不敢太过用力下爪。
晃动站不稳脚的身体直到猫泽奈奈将他放在衣物架上,鹰隼景光才安心下爪扣住站稳,不再担心自己的爪趾可能会抓伤猫泽奈奈。
“织田作说他等下过来接走诸伏。”就在猫泽奈奈跟鹰隼景光说明情况时,太宰治已经快手快脚联系上织田作之助准备让他带走新来的小伙伴,免得留在这里打扰他们的两人世界。
她惊讶回头看向太宰治,问道:“这么快吗?”
“织田作今天去了出版社,回来的路上正好会经过我们这边,我就问他有没有空照顾一下新来的诸伏,”太宰治举起手机晃了晃,语气轻快道:“然后他就答应了。”
猫泽奈奈有些犹豫,道:“这样会不会打扰织田作先生?”
正常要是太宰治没有受伤,她肯定会把鹰隼景光留下照顾,直到他适应自己的身体可以短时间变人再送他离开。
但太宰治尾椎骨受伤,要是情况严重需要住院,她肯定也要陪着一起去,留下不熟悉身体、不知道怎么变人和习惯自身能力的鹰隼景光在家又实在放心不下。
最近天气寒冷,兰波快要进入冬眠蜗居在家的时节,本身都要魏尔伦照应着过冬,莫约是抽不出时间照顾新来的小伙伴。
织田作之助平时有小说要写、立原也要锻造咒具,她一时还没想好能把鹰隼景光托付给谁,太宰治已经先她一步开始行动。
“织田作下一本书想写关于苍鹰的故事,他之前还考虑着要不要进山里找饲鹰人了解,现在有诸伏在就剩很多事了。”他笑嘻嘻说道。
猫泽奈奈沉默片刻,低声应道:“好吧。”
虽然觉得有些麻烦织田作之助以及对不住初来乍到的鹰隼景光,但太宰治似乎真的痛得不轻,脸色都比平时要白上一些。
换作平时这个时候,太宰治早走过来抱着她撒娇邀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没怎么挪动过步子。
被她扶起来以后,他便一直站在原地没怎么活动。
“还痛吗?”她轻抿一下唇,回身走近太宰治扶住他的手臂,低声道:“要不要回房间趴一下?或是先变回猫?”
“我还能再坚持一下,”太宰治依着她的好意分去些许身体重担靠在她身上,声音压低道:“我可不想自己回去房间休息,女朋友还要时不时出来看另一个男人。”
他要是趴下去,自己再想起来就要痛上许多。
要太宰治孤零零趴在床上眼巴巴等着猫泽奈奈回来,还不如他陪着恋人等织田作把鹰隼景光接走,再一起回房间休息。
“什么另一个男人,”猫泽奈奈无奈看他一眼,道:“治先生真是什么醋都要舔一口。”
鹰隼景光如今的外表跟一般苍鹰没什么两样,太宰治要是不刻意提起,她都很难想起诸伏景光的样子。
“舔什么醋没关系,重要的是奈奈不能躲着我去关心别的男人。”太宰治挨着她嘀嘀咕咕:“当着我的面,奈奈干什么我都能看见,要是奈奈背着我,我会忍不住想到很多很多过分的事。”
猫泽奈奈凝眉疑惑问道:“很多很多过分的事是什么?”
“因为看不见奈奈在干什么,所以我会舔很多口醋,最后舔醋太多导致醋洪爆发对奈奈做很多过分的事。”太宰治一本正经说道。
看着恋人单纯疑惑的眼神,他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像是一些奈奈之前不肯答应我的事。”
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太宰治在闹什么妖,猫泽奈奈脸颊烧一般变烫,手指捏住他腰侧的肉一拧,努力板着脸还是止不住染红发烫的趋势,咬牙道:“不知羞耻。”
太宰治暗暗抽气,靠着她可怜又无辜道:“不是奈奈想知道的吗?”
他只是做了一回诚实的恋人,告诉猫泽奈奈自己心里一直想的什么。
“我才不想知道治先生在想什么!”猫泽奈奈红着脸立刻反驳。
鹰隼景光看着他们搀扶着对方,头靠着头小声打情骂俏,虽然听不清他们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说什么,但鹰过分锐利的视线,让他把太宰治和猫泽奈奈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