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宰治胃病犯了,蟹肉吃着可能伤胃还不如换容易消化的炖牛肉做晚餐。
他幽幽叹一口气,惋惜问道:“真的不行吗?”
“不行!说好今晚要吃炖牛肉,”她伸手点了点看中的一块里脊肉,道:“麻烦帮我把这一块包起来。”
买到心仪牛肉的猫泽奈奈心满意足准备拉着太宰治回去住所,途中经过便利店慢下脚步多看几眼,她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别扭,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都塞进太宰治怀里,道:“我进去买点东西,治君在外面等我就好。”
他意外轻眨两下眼睛,轻笑一声道:“好,我就在这里等奈奈出来。”
感觉自己想做什么已经被太宰治猜到的少女抿着唇,闷闷哼一声道:“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给自己买些晚饭料理的辅菜。”
跟太宰治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她真的要买蟹肉罐头,在他胃病痊愈之前都不能随便乱吃。
匆匆捡着货架上的蟹肉罐头,猫泽奈奈欲盖弥彰选了一些小菜,在便利店磨蹭一点时间显得自己要买的东西不是太随便再若无其事走出去。
“我们回去吧。”便利店买的东西刻意放在太宰治看不见的另一侧手提着,她不自在挽一下头发挡住发烫的脸颊,道:“炖牛肉要准备的时间比较久,我们走快一点。”
“等一下,”太宰治轻声喊住她,在少女停住脚步侧头疑惑看向他时,拢住粉白色细软柔顺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别上一枚精致婉约的发梳压着她的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轻微的重量压在发上,她抬手摸了摸触及发梳表面精致的纹路,担心会碰坏小巧的饰品连忙缩回手,小声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百合花发梳,”太宰治眉眼温柔,手指轻抚过她的额发,笑着解释道:“刚才在商店街看见,觉得很适合奈奈就买下来了。”
只是饰品店里的小东西终归不会做得太精致,他突然有些可惜当初在黑手党的时候,没有利用好机会给猫泽奈奈多挑选一些合适她的珠宝。
如今他们加入武装侦探社,家里的财政大权基本都在猫泽奈奈手里,太宰治平时拿的都是她每天给发的零花钱,不算特别多,但基本够用。
要不是太宰治之前弄丢过几次钱包,直接把侦探社发的薪水都丢得干净,她也不会接管他的钱包,成为每周给太宰治发零花钱的小管家婆。
“……谢谢,”和煦的风吹拂过她的脸颊带不走什么热度,她抿着唇不需要照着镜子看都知道自己脸上红得厉害,好在仿晚的夕阳很足,她还可以推脱是夕阳的光映照得脸颊发红,而不是因为太宰治的话和动作。
她微微轻咬一下唇,说道:“不过治君故意讨好我也没用,今晚说好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猫泽奈奈可不会随意在这方面跟太宰治妥协,见过他痛得脸色发白靠在沙发上休息,脸上表情丝毫不变态度自若跟她谈天说话,她就知道太宰治是有多倔强的家伙。
宁肯自己默默忍耐着疼痛都不会稍微依靠一下她,要不是她发现太宰治胃病犯了,他还不知道要自己忍耐多久。
“我知道,”太宰治无奈失笑道:“今晚要吃奈奈喜欢的炖牛肉不是吗?”
他想送礼物给猫泽奈奈也不是因为讨好,只是恰好看见合适她的发梳。
猫泽奈奈微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太宰治身体不适直接把晚饭的料理定为她喜欢的食物,只是太宰治的酒和蟹肉都是胃病不能随便乱吃乱喝的东西,他自己不克制一下,她肯定要多加上心一些。
别让她好不容易从港口黑手党带走的人,不过两三年就把自己折腾死。
“要是治君想到什么别的牛肉吃法也可以告诉我,”她低声支吾着道:“今天买的牛肉有多,偶尔可以尝试一下别的做法。”
她也不是完全不研究料理的人。
只是以前休息的时间不多,她在事务所结束一天的工作,根本不想再费心弄什么麻烦的料理,一直都是简单随便做做应付过去。
如今又回到最初一般的同居生活,猫泽奈奈下班之后的时间宽裕不少,可以试着折腾研究一下新料理,除了吃饭的时候不会再放出玉犬在身边,他们下班后的生活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青椒酿肉或者青椒炒牛肉怎么样?”
太宰治语气轻松仿佛没有看见猫泽奈奈一下变得后悔的神情,自顾说道:“我一直觉得青椒酿肉里面的肉馅是可以随意更换,鸡肉、牛肉、羊肉、蟹肉还有虾肉都可以试试。”
猫泽奈奈生平最讨厌的食物就是青椒,由于平时负责买菜和料理的人都是自己,她会有意无意避开自己讨厌的食物,每次在超市或商店街看见青椒都会若无其事地快速走过。
她沉默片刻,道:“我们今天没有买青椒吧?这些还是下次再试吧。”
下次她也不会买青椒。
可以自己烹饪料理的人就是这么任性,不喜欢吃的蔬菜,只管不买不做就好,摄入营养也不是一定要从青椒开始。
“说得也是,”太宰治假装相信她的话,点头道:“今晚我们还是吃土豆炖牛肉吧。”
他们现在的住所是一处民居的二层最角落间,隔音不是十分良好,不大的空间生活着两个人,只能说刚好合适要是再多一个人都会嫌房子太过狭小。
门口挂着【津岛】二字的表扎,附近的邻居以及房东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姓津岛的新婚夫妻,处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都没有解释太多而是默认下来这样的话。
“治君过来帮我削一下土豆,”猫泽奈奈没让太宰治闲着,直接吩咐他过来帮忙打下手,“土豆要清洗过后再削皮,便利店买的小菜等饭蒸好再一起拿出来。”
太宰治习以为常,应声道:“奈奈帮我系一下围裙吧。”
“治君怎么这么久还是不会穿围裙?”她嘀嘀咕咕拿过围裙给太宰治套上,双手拉过系带收紧腰身的位置,简单打上一个活结。
他垂眸看着猫泽奈奈认真的神情,轻笑着道:“因为手要绕到后面打结不太方便,奈奈需要我帮忙吗?”
“我又不是治君……”她背着手绕在身后拉住系绳准备直接绑上,手背突然覆上一阵微凉的温度,她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太宰治,俊秀惹人喜爱的五官温驯垂眸,修长的手覆着她的手自然接过系带。
她有点不自在道:“不是说过不用帮忙吗?”
这样像是被他直接从身后环抱住的感觉十分陌生,让猫泽奈奈有些不适应。
即便许多外人都认为他们是情侣、是新婚夫妻,但只有猫泽奈奈知道她跟太宰治的关系不是这么亲密,而是更接近一种互相靠近取暖生存的暧昧关系。
他们之间极少有牵手拥抱这样温存的动作,偶尔会有的亲吻也是她主动拽着太宰治开始再被他夺去呼吸与吻的主导权。
她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只是带着些掩耳盗铃不想随意改变的想法觉得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猫泽奈奈知道自己喜欢太宰治……不、说是喜欢或许太过单纯,她对太宰治的感情要更加复杂,混杂着浓烈的占有欲以及不希望他再随意离开的强烈支配感。
她渴望可以像过去四年时间,太宰治操控她的人生一样支配他,让他一直呆在她身边什么地方都别去,就算要离开也是他们一起离开。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对劲,书上说真正的爱应该是无私包容,互相理解、互相体谅,可是这些她都没办法做到,她甚至茫然过自己对于太宰治的感情是否真的带有爱意或者只是单纯的占有欲。
少女复杂的心思让她无法坦然直面自己对太宰治的好感,总觉得不纯粹的爱就不是真正的爱。
猫泽奈奈不开口表明心意,太宰治也仿佛默许这样的暧昧关系,不会主动亲吻她却会不时做些让人心慌意乱的小动物。
她还是讨厌太宰治一切尽在掌握的想法。
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小动作是不是都带着这样可以随意掌控拿捏她心思的想法,猫泽奈奈别扭之下根本不想承认自己真的被太宰治的小手段拿捏勾住。
在她没有彻底掌握感情的主导权之前,她坚决不会告诉太宰治她的心动。
“可是我想给奈奈穿,”他的手环过猫泽奈奈的腰身,拉着围裙系带在她身后收紧,动作缓慢又带着几分暧昧,围裙一下收紧贴合身体曲线,平时觉得无比正常的料理前准备都变得暧昧旖旎。
他低声重复道:“就像奈奈帮我一样,我也想给奈奈帮忙。”
呼出的热气落在耳畔,低沉优雅的声音仿佛俯在耳朵诉说,她身体一下绷紧僵硬不敢乱动,五指张开撑着料理台的边缘一点点收紧扣住。
她脸颊溢上绯红的色泽,忍耐着道:“可以了吗?”
“可以了。”太宰治主动退后一步,让她得以放松缓和下心情。
心脏重重在肋骨之间跳跃,声音大得仿佛在鼓膜边响起,她甚至不知道太宰治听没听见她的心跳声是不是在暗暗取笑她容易自乱阵脚。
她憋着一口气回头瞪一眼无辜又温驯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太宰治,被撩拨混乱的心绪以及较劲一般的气恼让她重新拽住太宰治的衣领拉着人回来。
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血液的味道弥漫口腔,他们之间的亲密总是带着这样的血腥味。
太宰治靠着身后的料理台,双手环住她的腰任由少女的身躯大半都向他倾靠过来,充满着血腥味开场的吻在他温柔细致的引导之下逐渐化作缠绵的亲昵。
不自觉溢出唇齿之间的喘息与轻哼,柔软甜腻得让人心头发软,他刻意引诱着猫泽奈奈又勾着她一起沉沦在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
太宰治没有信心可以给猫泽奈奈幸福,可要他什么都不做眼看着喜欢的女性移情别的男人又心有不甘。
随着逐渐灼热起来的呼吸与亲吻,他的意识越发清晰,鸢眸深深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看着她慢慢开始喘不过气,秀气的眉尖都凝蹙起来,忍不住想要欺负她更深,看见她更多沉沦狼狈又可爱的神情。
舌尖撩拨过上颚的敏感点,在她克制不住轻哼出声的时候,他含糊着道:“奈奈,房间的隔音是不是不太好?”
陷入亲吻的舒适热热烫烫、迷迷糊糊的意识一下清醒过来,她微微睁大眼睛慌乱想瞟向左右,生怕会被什么人听见他们的声音。
即便在大多数人眼里,情侣或是新婚夫妻同居肯定难以避免有这种亲密关系,但心知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亲密恋人,猫泽奈奈亲吻太宰治或是对于他私下的一些小动作总是会非常紧张羞耻,怕极被旁人看见想要解释又无法解释的感觉。
她匆匆推开太宰治,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仓促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准备今晚我们都不用吃饭了。”
不敢看向太宰治的小姑娘自顾自挽起衣袖,嘟囔着道:“炖牛肉要弄很久,要抓紧时间才行,治君要是不想帮忙就快点出去。”
还沉浸在亲吻过后羞耻之中的猫泽奈奈连让他帮忙的心思都没有,只想太宰治快点离开厨房、离开料理台的范围给她些时间冷静冷静。
后腰还抵靠着料理台的太宰治似乎直接忽视存在,他抬手摸了摸唇上的伤口,些许轻微的刺痛舔过嘴角的时候甚至能尝到些许血的铁锈味。
“奈奈好不容易帮我穿上围裙,不想再奴役一下我吗?”他翻出米袋往电饭锅内胆随意倒了几杯米,让清水没过圆润的米粒,说道:“我留在这里可以帮忙煮饭、加热小菜,奈奈不觉得我很有用吗?”
她轻抿一下唇,唇瓣微微发烫带着些许红肿的感觉让她不自在地立刻松开,说道:“治君以前不是说过擅长料理吗?怎么现在就退步成这样了?”
虽然她没有见过几次太宰治进厨房亲自动手,以前所谓的擅长都是跟进厨房嘴上指导她如何料理,但是这也不妨碍猫泽奈奈损他一下。
“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呢,”太宰治捂住唇,鸢色散发着无辜又真诚的光波,道:“因为太喜欢奈奈做的料理,导致治君渐渐忘记自己以前擅长过料理的事。”
“油腔滑调。”她轻哼一声,轻抿的嘴角却不自觉勾起小幅度的微笑。
猫泽奈奈对自己的料理水平如何十分清楚,充其量就是吃不坏人,很多时候都跟好吃搭不上什么边,不过有太宰治每天都这么说着,她研究料理的意愿确实变强许多。
之前一直说着坚决不会给太宰治一点碰到蟹肉机会的小姑娘看着他乖乖在身边帮忙,一时间有些心软想着要不还是给他开一个蟹肉罐头好了。
他都这么努力在这里帮忙,只是想尝一口蟹肉罐头,她要是继续坚持好像多少有点不近人情。
猫泽奈奈嘀咕着如果在她还是黑手党的时候,她肯定不会讲什么人情味。
都是因为离开黑手党世界加入武装侦探社,她才想着要以人情味一点的态度对待太宰治。
免得他私下跟侦探社的其他人说她在家有多么不近人情,总是苛刻他不让吃蟹肉罐头。
……
猫泽奈奈想过会有再遇见港口黑手党同僚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尴尬且正面被撞上的时刻。
牵着太宰治的手连忙缩回背在身后,她低咳一声道:“好、好巧,广津先生也在这里。”
黑蜥蜴追捕组织叛徒的现场,不知道为什么刚好被他们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