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怎能没有你----老红军

作者:  录入:11-04

  上高中前,蒋中留说他一直把我当亲妹子一样的疼~
  有睡一被窝,一个男澡堂洗澡,一起上茅房的亲妹子吗?
  我跟巧儿,别说一被窝了,就是睡一张床,半夜我也能把她踹飞!
  一切的一切,到那天晚上就都结束了!这是蒋中留痛定思痛般的总结,在遥远的N年後。
  十七岁的他,半夜搂著我,遗精了。
  梦里那种美好的感觉,令他激动、兴奋、幸福,但更令他害怕!
  没有哪个男人,不是GAY,梦到自己跟另一个男人亲热、云雨,自己还被那种美好的感觉带上了云端而不害怕的。
  更可怕的是,回到北京,他说他就像中了邪,依然每天在梦里亲我摸我,还令自己兴奋幸福不已。
  因为他要上高中,我要上初中,我们是提前一个星期从陕北回来的。那时他还没决定去住校,上了几趟书店後我俩又觉得没事儿干了,就开始天天打网球,上游泳馆。
  就是这样疲劳的每一天,中留说他就像著魔了,天天晚上在梦里“强”我~
  直到有天清晨,又梦遗了,那种美好的感觉,让中留醒了。
  他发现自己的手放在我的阴茎上,自己的嘴含著我光溜溜後背的一块肉!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可是没有十分锺,他的下身又硬了!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揉了揉我,又在我美丽的屁股瓣上蹭了蹭自己的老二。
  他说,最後决定离开,并不是自己病态的梦境而是王细胞接下来的反应!
  我……很没出息的舒服地哼了一声。不要说反抗了,连一丁点的反感都没有,竟然往身後的怀抱里又靠了靠??!!
  同志们……你们就听蒋中留瞎掰吧!这人真是卑鄙得有水准啊……
  把自己的堕落、腐败,全推给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哦!腐败不应该是说中留,那是说王喜报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禽兽蒋中留,为了我的安全,为了让我避免受到他的伤害,而被迫离开了我的生活!
  你们信吗?
  我坚决不信!所以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只收回一半!
  那就是,王细胞一生从来没骗过蒋中留,而蒋中留欺骗了王细胞一辈子!
  中留十七岁离开家後,第一次确定了对我的感情。
  他说,“我害怕过,也彷徨过。但一想到是你,我就什麽都不怕了!陪你一辈子,那是我在见到你第一眼就决定的事,只不过忘了十一年,在十七岁的那个夏天,想起来了!”
  够能煽的吧?他咋是学医的呢?我觉得北大文学系的男“穷摇”,都未必能煽得过他~

  8

  中留走了。
  他跟我同一天开学。下午,王菌、王双巧还有我奶奶,三个女流,要了辆车,把中留的被褥拉到他学校,顺便买日用杂品,帮他在学校安家。
  开学头一天只是报到。我也只有上午半天学校,可下午我却没回家。
  我和中留一辈子的感情,在外人眼里一直是他求著我,可我却不这麽认为。我觉得,蒋中留一定也不这麽想!
  中留是个非常要面子、要强的人。虽然我跟他除了家之外没有任何交集,但我能感到,人群里的蒋中留一定是高傲的!因为他优秀,他有骄傲的资本!
  他一直就是个让男人嫉妒、令女人倾心的男人。有时我是真不明白,蒋中留得了什麽病?非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一个男人?
  骄傲自负的蒋中留怎麽会乞求王细胞的感情?只不过他笃定了王细胞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所以才能放软身段儿~
  我就是这麽想的!後来越想越觉得就是这麽回事!说出来给本尊听。
  中留说“你放屁!”
  他咋怒了涅?愤怒的意思无非是,我把他爱我说成了是放软身段儿~,侮辱了他和他伟大爱情。
  行行行!我这人,没什麽优点,就是涵养好~!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再计较谁爱谁多不爷儿们啊~
  给外人一辈子他求我的感觉,大概就是因为他太宠我了。而且中留从来不在我面前矫情、固执,只要我说的就是他的最高圣旨,可他要离开的时候,我在只有我俩的屋里求过他留下来、别走,他却没有答应。
  我不想让王菌她们看出来我是多麽地离不开蒋中留。
  他没来我家的那三年我过得一样很好,好得甚至连他出现在我面前我都记不起他是谁了。可是,这三年……
  三年不是短暂的光阴。说他已经是我的生命有点过,可我心深处,除了我的家人,中留之外,我想不起任何人的名字!
  所以,中留拒绝我的那天晚上,我很想哭,但还是憋住了!
  第一次被他拒绝,恼怒超过了伤心,整整半个学期,我都在和中留打冷战……
  他高中了,功课已经不轻松,却每天不是在学校堵我,就是直接回家来。
  借口,替我做作业!
  累不累啊你?既然每天来干嘛还搬出去?脱了裤子放屁?
  所以他来,我也不爱搭理他。
  那半个学期,我都没怎麽交作业,我开始交际了。就象一跑了老婆的男人,借酒消愁。当然,交际的对象都是哥儿们。那时我不懂,交女朋友才能要了蒋中留的命!要是早懂,那时我一定用“伤心”宰了他~
  每天都玩得很晚才回来,有时中留等不及都要回学校了,看见我进院子,讪不搭地,掉头又跟我进屋。
  “胞……”俺俩的屋子,他叫。
  那些日子我一听他说这个字,肺“胞”就膨涨!
  我不想跟他嚷嚷。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有一丁点的反常,王菌她们马上就能联想,王细胞一定是被蒋中留“甩”了,“弃妇”闹春呢~
  女人嘛,干其他的脑瓜儿不好使,猜个八卦什麽的,那是天才!
  我不理他,收拾衣服就去洗澡!这辈子洗澡时间最长的,就是避蒋中留那阵儿。
  他学校有门限,很多次,他等不出来我,就那麽走了。
  我饭都懒得咽,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发呆。
  那时,我并不懂爱一个人是什麽感觉,只是怎麽都想不明白,他为什麽非要离开家、离开我?登著板凳想我都想不明白啊……
  我自己不知道,中留说我是个特别爱钻牛角尖的人,好听的说法叫执著!
  所以他说,如果王细胞甩了蒋中留,蒋中留咬咬牙说不定能挺过来。但如果蒋中留甩了王细胞,王细胞一准儿得上吊!
  我呸!为你我做吊死鬼?美得你~
  我跳河!顶多在水里凉快会儿我就上来,又是一条好汉!
  我很奇怪!这辈子,我跟谁的感情好像都无法象跟中留那样,维持得那麽久。
  哥儿们,没两天就厌了,我又开始放学就回家。经常是我到家了,中留还没来报到,我就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我知道……我开始等他了。
  但是!他来我还是不搭理他!
  那时我已经开始迷恋写字了。中留一进我房间,“胞!”兴奋的一嗓子。我起身,拿起我的家夥什儿,就上客厅吃饭的桌子上练字去。
  中留也不恼,翻开我的书包就找我的小本儿。按照上面的记录,数学、语文、英语、化学、物理……开始替皇上“批折子”。
  我做仨小时的作业中留一个小时就做完了。而且第二天,本子上还不会有老师打的那血红的大叉叉。
  我的任务,入睡前拿著中留做完的作业过过目,以免第二天老师一问三不知得太明显。
  只要我在家,中留就不愿意回学校。留在我们家吃晚饭,我奶奶历来就是个不多话的人,可饭桌上只要有王菌,她就总问,
  “你们俩这是怎麽了?我咋最近都没听你俩对过话呢?打仗了?”
  中留笑。
  我装聋。
  他居然反客为主,夹了个鸡腿儿给我,温柔地放在我的白米饭上,还冲我乐……
  我真想甩他脸上!可桌上……还有那碍事的仨女人。
  内鸡腿儿,堵在我胸口,一夜都不肯蠕进我的胃。翻来覆去地睡不著,只有起来练字了!
  我就是这麽被姓蒋的逼成才的!可怜不?
  他上高中的第一个寒假,我第一次没有陪中留回家。
  家里人根本不清楚我们的“战争”,所以王菌象每年那样,很早就替我们准备好了两张回西安的火车票。
  蒋中留也想借回老家的机会,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冷战。我都看出来了,他的那份小得意、小兴奋、小张狂!
  怎麽著?不给个说法你就想蒙混过关啊?
  你还真当王细胞是你亲妹子了,那麽好说话?
  放他鸽子我放定了!
  这辈子我要麽不想治姓蒋的,我要跟他玩狠的,他连小命儿都得交待了~
  可是……我也得有不陪他回娘家的合理借口啊!我心里那点小九九,她见不得光啊~
  万般无奈!只有用自己的身体了……苦肉计!
  大考前,不论是复习功课还是半夜练字,我都只穿一件衬衫。
  我算好的,应该是考完了全科才发烧感冒的,结果竟然还提前了一天。除了吃药,我还吃了语文政治两门“大鸭蛋”!
  中留看我病了,明显不能陪他回家了,所以他说他也不回了!
  王菌和我奶奶,把我们回家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这突然一倒……王菌就骂我不出彩!
  中留真的很疼我~,他对我的那份爱怜是发自肺腑……连我老娘王菌和我奶奶都做不到!
  考完了,他天天晚上陪著我。屋子里点著炉子,他披著个大棉袄,坐在我床边,给我换头顶的凉手巾。
  “胞……你快点好起来啊……咱回家啊……”他在我耳边轻声地求。
  中留走前我已经後悔了。他在屋里照顾我,我不能再象打冷战那样给他个大後背,就仰面躺著,闭著眼睛。
  因为要过春节,王菌让中留回去跟自己父母团圆,中留一个人走的时候我睡著了~
  醒了,头上没了手巾把儿,身边没了叫我“胞……”的那个人。
  坚持了半年的冷漠,突然间就坍塌了……
  眼泪不争气地猛流。
  时间、空间,当他第一次真正离开我的时候我原谅了他!
  我第一次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王细胞的世界里不能没有蒋中留~
  我和中留从小都很少生病。尤其是中留,他在我记忆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生过大病。大概天天尽在医院偷吃补药、打预防针儿来著~
  中留不在的那个大年三十的晚上,那四口,狼心狗肺的!我所谓最亲的亲人!给我灌了点米汤和药水,就放我一个人在有热气没人气的小单间儿里自生自灭。他们在客厅,围著热呼呼的炉子和电视,嚼著香瓜、嗑著香果,一男三女,嘎嘎嘎地乐。
  我……
  唉……
  中留……
  终於电视广告了,王菌不知是憋不住上茅房还是专门抓空来看我还有气儿没气儿,不问我好点没还往我“伤口”上撒盐。
  “哟!细胞!我们都忘了你在家!还是个大病号~嗑瓜子吗?椒盐的,贝儿咸贝儿辣,好吃得不得了~”
  我喉咙疼得在燎火,我亲妈问我要嗑椒盐瓜子吗???!!!
  我已经连续三个春节没在家过了,他们忘记我……是情有可原~
  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睡过去。十二点,又被外面王双巧和王喜报炸鞭炮的声音吵醒了。
  这个……又不是办丧事儿,禁止一切娱乐活动、下半旗什麽的就免了。
  可……家里有个病人,你们好歹也该表现点同情心是不是?
  巧儿的尖叫声和王喜报王菌的笑声,我听著比“二踢脚”的响声还刺耳!
  连我奶奶……你说你那麽大岁数了,冰天雪地,黑灯瞎火的,您再把您那为数不多的门牙磕掉!
  没一会儿,老人家咯咯咯地乐著,推开我房门。
  “细胞!婆的好孙儿!这是奶给你的压岁钱~收著!”一会儿婆一会儿奶的,都乐糊涂了。
  我说,“孙子身体不便,就不起来给您老人家磕头了。祝您长命百岁啊~”
  我奶奶,咯咯咯地乐著,小少女一样,一阵儿疾风,又飘走了,赶著上院儿里跟巧儿抢著放炮去呢。
  给我灌了药,他们就当我喝了“观音水”,没一个过来问问我难受不难受?还烧不烧?摸摸我脑门子的~
  小时大概因为下面有妹妹,我从不爱粘大人,一向独立坚强。可我也是个孩子啊!苍天啊……你们知不知道我才十四,不是四十啊……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蒋中留,我跟谁扎夥儿去?
  不是我跟中留走到了一起,是王菌他们遗弃了我,成就了一段禁忌姻缘!
  半个多小时後,世界安静了。
  我想中留!想得厉害!
  而且被一种特别伤感的感觉折磨著。遥远的北京,我看到了陕北的蒋中留,一个人倒在巨大的炕上、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和现在的我一样,在叫著我的名字。
  夜深人静,睡不著,只有起来练字。
  发著烧,一直写到东方泛出鱼肚白~
  五个字,我写了成千上万遍----“天涯若比邻”
  我记得,最简单的“比”字,最难写!
  第二天,大年初一,我终於恶化了。王菌嗷----!地一嗓子,我进了医院的急诊室,扎吊针儿。
  因为是王部长的大少爷,还被留医了一晚上。其实我觉得已经可以回家了,住在医院里多别扭啊?我老爹说服我,他陪我留了下来。
  一生的记忆里,只有那个晚上,我感到,不论我多大,不论他多老,王喜报永远都是王细胞的父亲!
  我们在一起的那种交融,那种爱,是血脉决定的,根本不随意识转移!
  他摸著我的脑袋,一勺勺地喂我桃子罐头。帮我漱了嘴後,他象抱巧儿那样抱著我。
  静静的病房里,就我俩,我依在他怀里,很快就睡著了……
  後来,很多次寂静的夜晚,中留也那样抱著我,就会令我产生错觉。
  那一刻,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蒋中留,就是全世界放在我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老爹!
  我长大,和中留在一起差点把他气死。王菌求我离开中留的第一句话就是,
  “细胞你有多爱自己老爹你根本不知道!为了你爸,你一定能离开中留,妈信你!”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王细胞爱王喜报,怎麽就我不知道呢!
  初二的一早,我老娘终於良心发现。牵著老太太小丫头,八点多就做好了可口的饭菜,探监来了。
  我爹去办出院手续,我被三个女人围在中间,问寒问暖。
  她们亲热的目光,紧盯著我咽烂面条儿的嘴!巧儿还带来了一些她的高级储备食品,拍我的马屁。可我浑身的不自在~
  看样子,也不能算王菌遗弃我,我就属於那种“身在曹营心在汗”的强人!
  估计大年三十的晚上,就是跟他们混一起嗑椒盐瓜子,我还是会想中留~
  王喜报,我磨不开跟他撒娇。王菌,我要敢跟她撒娇,下辈子就准备被她笑死吧。
  我妹妹……我奶奶……算了!那是等著我娇的人。
  似乎只有中留的胸膛才最适合我自己娇自己,还不觉得难看!
  十点多,我们家五口从医院回家,远远我就看到家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时,我的反应真是太奇怪了!如果十四的孩子有分析问题的能力,我就会明白,王细胞已经爱上了蒋中留~
  我就觉著,自己的心脏跳得真得到喉咙口了!我喘不上气来~
  “中留!是中留-----!中留回来了!”我在车里大叫的声音都变调了。
  “真是中留啊!这孩子!怎麽才初二就回来了?呀!中留没有家的钥匙,在门口等了多久了?这大冬天的,别再病倒一位……”王菌说什麽我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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