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路十三号----浮光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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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光路十三号(1)

  终於把这篇文磨完了,为了不弃坑,我现在都是把文写完一次性贴上来,所以每次空的时间会很长,不过有个好处就是你们再也看不到坑了,要坑就坑我自己好了。
  我是个好人啊!!!!
  快点赞美我两句!!!
  第一章 夜访
  第一章t夜访
  曙光路十三号,是一座老旧的宅子,它到底有多久远谁也不知道,即使城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也说不出它从什麽时候就已经坐落在曙光路的尽头了,每个路过的人也只匆匆瞥一眼便快步的离开。
  老旧的宅子总有些恐怖的故事发生,尤其是这样一个爬满植物的宅子,T城有著很多关於曙光路十三号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是充满血腥与恐怖的。
  现在,曙光路十三号属於一对父子,三年前这对父子搬来这座宅子。
  宅子是父亲的爷爷的,民国时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古董商人手里买下,住了半年家里三十几口人死的只剩下父亲的父亲。
  年轻人是混血儿,看眉眼他的母亲似乎是个北欧女人,有著不同於东方男人健硕的体格和深邃的五官。小城的人近年见惯了外国人,对於年轻人的热情并不是很高,至少没有三姑六婆去询问年轻人的年纪。
  父亲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纯东方人的长相,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某次夜里出门,邻居才知道父亲患有很严重的皮肤病,全身的黑色素全部被破坏,没有黑色素的保护,父亲无法忍受半点紫外线的照射,所以只有在晚上和阴天才可以出门。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家庭住在这样一座可怕的房子里。
  雨已经下了三天了,傍晚天空还是淅淅沥沥的落著细雨,小安收紧衣领,手里提著妈妈要他去买的酱油,路过曙光路十三号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响雷炸在头顶,小安恐惧的看著这座散发著恐怖气氛的老宅,然後加快回家的步伐。
  小安低著头飞快的走著,以至於看到前方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的时候已经收不住步伐,猛地撞上前面的人。
  “谢……谢谢。”明明是自己撞上前面的人,小安却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开,就在小安要摔倒在地的时候,胳膊被拽住了,稳住了他摔下去的趋势。
  那是一双苍白的手,苍白的几乎透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指甲修的干净整齐,骨节分明。
  顺著手看上去,这手的主人有著一张迷倒众生的俊脸,一种介乎男女之间的模糊了性别的美。只是他的脸和他的手一样,苍白的几乎透明。
  男人朝他一笑,小安脸像著了火一样红了。
  “小弟弟,你知道曙光路十三号怎麽走吗?”
  男人穿了一身长长的风衣,下摆在风雨中飘摇,撑了一把巨大的遮住脸的黑色雨伞。
  三年来,他是曙光路十三号的第一个访客。
  年轻人打开大门,看著不速之客。
  “他在起居室等你。”说完便转身往大屋走去,雨丝落在年轻人身上溅起水雾。
  男人将雨伞向前伸了一伸,为年轻人遮住落下的雨丝,年轻人快走了几步,躲开雨伞的保护,又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雨中,男人浅笑一下,收回雨伞慢慢跟在後面。
  到了玄关,男人把伞收起插到一边的竹篮,抖落风衣上的落雨。
  走廊的两边挂著一幅幅油画,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只是穿著曲裾深衣的人在油画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画中人的脸色都一样的苍白,静静的注视著走过的男人。
  起居室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巨大的落地窗投下的影子里坐了个男人。
  “father,他来了。”年轻人说完便关了门离开了。
  男人走到窗边,被称为father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腿上盖了条毛毯,及腰的长发柔顺的贴在颈後,月光般的银发在灯光下有些透明。
  “这次过来我这里有什麽指教吗,孟荼?”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被称为孟荼的人。
  孟荼伸手抬起男人的下巴,细细的看著男人的脸。
  “你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蓝色的了啊。”
  男人笑了,伸手挡开孟荼的手。
  “我来你这里还能有什麽事?他让我来当说客。”
  “如果还是那件事,我的答复还是一样的,你们不必再来了。”
  “我真不明白你是为了什麽,玄乌。”
  男人有很多名字,中文的,英文的,玄乌是他最早的名字,是唯一一个不是自己取的名字。
  “很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是什麽让你放弃成为上仙?让你自甘堕落,永世不见阳光?你和他是一起修行的,他总是跟我说你们当年修行的艰辛,这样的艰辛,你怎麽会在最後一刻放弃?”
  还没说完,玄乌的手按上孟荼的胸口,胸口平静,里面早已没有了心跳。
  “你真的不记得你们失了什麽吗?”
  “只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玄乌笑了,笑容中有些许凄凉。
  “总之,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他的。”
  孟荼打开大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地上水洼映著孟荼的影子,孟荼看著早已模糊不清的影子,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遗忘了很久很久了,久得似乎时间自己都忘记了。
  年轻人透过卧室的窗户看到孟荼黑色的身影融入夜色,消失不见,他面色平静,但抓著窗帘的手因为用力而苍白。
  他走到床边,拿起柜子上的炭笔在墙上深深划了一道。
  50回了,每10年,孟荼就会来他们身边,想把他带走,带到原属於他的地方,小时候他害怕,怕他离开,年幼的自己没有人照顾,但不知道什麽时候,害怕他离开的原因已经悄悄改变了。
  打开起居室的门,男人还坐在落地窗的阴影里。
  少年走过去,习惯的站在他身後,男人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景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著,看著窗外景色的变迁,少年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看外面的景色了。上一次,他记得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中的亭台楼阁,雕栏玉砌。那房子的主人是天下最有权利的人,只短短一瞬,外面已经没有帝王,现代的科技让黑夜如同白昼一般绚烂。
  年轻人还是喜欢以前的世界,每到夜晚世界都安静了,他可以赖在男人怀里,男人偶尔会喜欢把头贴在他的胸口,听著里面有力的心跳声。
  男人对他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小心保护。只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年轻人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20岁之後,年轻人就再也没有长大。
  就像每一个两人一起度过的夜晚一样,今夜也在天边的曙光中结束了,男人躺在棺材里,朝他笑笑。
  每过一千年男人就会有一部分身体退色,年轻人看著越来越浅淡的男人,害怕他就这样融在空气里,再也找不到了。
  “你抓著我干什麽?”
  男人的声音惊醒年轻人,年轻人发现他的手紧紧捉著男人的胳膊。
  “我怕你就这麽消失不见了。”
  男人苍白的手覆上年轻人的,手背血管清晰可见,仿佛能看到血液在里面流动。
  “傻孩子,我说过,我会一直陪著你的。”
  看著年轻人有些微红的眼睛,男人摸摸他的头发,就像小时候。
  年轻人躺进棺材,紧紧贴著男人。把头贴在男人颈窝,男人皮肤就像蛇一般冰冷,没有半点温度,年轻人用自己温热的呼吸吹在男人冰冷的皮肤上。
  “如果你要离开,一定要和我说一声,不要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不要让我在家里等啊等啊怎麽也等不到你。”
  “我会的。”
  “天快亮了,你睡吧。”年轻人起身离开棺材,看著男人闭上眼睛,把棺材盖子推上,年轻人离开了地下室。

  曙光路十三号(2)

  第二章 白昼
  年轻人有名字,年轻人叫亚伯,圣经中堕落的魔鬼该隐杀掉的那个兄弟的名字。
  名字是father起的,father说亚伯是注定被上帝疼爱的孩子,疼爱的连上天都迫不及待的将他的灵魂收回,日夜陪伴自己。
  每天晨光初现,father就进入自己的棺材中沈睡,而自己就为他漫长的白日做保护的工作。
  远处传来狼的嘶吼,这样的声波在人类的耳朵里是听不到的,只有同样敏感的狼族才可以感受到,这是一只年纪很大的公狼。
  很久之前,狼族和血族便达成了共识,分白昼和黑夜而治,白天是狼人的世界,夜晚回到血族手里。
  制定这个规定的人就是father。
  他从小是在father身边长大的,那时候father名叫简,是一位将军的幕僚。
  後来将军成为帝王,将简豢养在深宫,不再让他在黑夜中在敌人军中摧城拔寨,他让他坐在散发著檀香味的紫檀做成的椅子上,自己伏在他脚边,像虔诚的教徒一般亲吻他的脚尖,让他穿著最华丽的丝绸做成的衣服,像个神龛里供奉的神像,把他藏在宫殿最隐秘,最安静,最美丽的地方。
  当年老的帝王弥留之际,抱著简哭的像个孩子。
  “朕不想死,即使成为血族永世不见日光朕也愿意,简,救救我。”
  简什麽也没做,看著老帝王咽下最後一口气。
  那时他怕急了,怕自己也会像老帝王一样,变成一堆没有生命的肉。
  但是,20岁之後,他再也没有长大过。
  但是他却不是血族。
  他到底是什麽人?或者说,他到底是什麽东西?
  那个养大自己的人从不肯透露,他接触的血族也从不敢透露。
  所有血族都叫他father,自己也跟著叫father。他们说,他是所有血族的始祖,无论东方或者西方。
  但是他说,自己亲自繁殖的血族只有三个,三个就足够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梓辛,当康和一个叫卡米拉的女人。
  族人说自小便在father身边长大的,只有他们三个,现在加上一个亚伯。
  自己总还是不一样的,却不是他的孩子。
  亚伯打开起居室的窗户,把植物伸出的藤蔓修剪整齐,这些植物生长力惊人,只半个晚上就几乎遮盖住了窗户。
  Father总是安静的看著窗外,开始时他不明白,这样千篇一律的景色怎麽能这麽长时间的吸引他的目光,後来他也渐渐被这样的景色所吸引。
  白天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出门,看看属於人类的世界已经变成什麽样了。但是每次出去时间长了,他就会停不下的思考他的问题。
  世间万物都是有父母的,father在没有成为血族之前也是有父母的,但是他的父母呢?
  他喜欢坐在河边的堤岸上,一边思考著他的问题,一边享受日光照耀在身上温暖的感觉,小时候他喜欢在日光下照的身暖烘烘,然後钻到father怀里,想温暖他冰冷的身体,长大後他才知道father的身体永远也不会再有温度了。
  “那个,Do you speak chinese?”亚伯抬起头,正看到一个女孩子怀里抱著两瓶饮料,操著别扭的英文对他说话。
  “我会说中文的。”
  女孩儿惊讶於他的中文说的像个中国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煞是可爱。
  “你中文说的真好啊。”
  亚伯没有解释,只是对她笑笑,其实他精通12国语言,甚至还会一种早已灭绝的古梵语,人一旦活的时间长了,学习就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的兴趣而不是一种生存的手段。
  “你很久没有来了啊,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我想如果你今天还不来,我就不再等下去了,如果你今天来了,我就上来搭讪。”
  亚伯困惑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儿,女孩儿脸红的像鲜红的蛇果。
  “我很喜欢你,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亚伯更加困惑了,很久没有和人类交流了,什麽时候开始东方的女孩子这麽不矜持?他记得上一次还有一位贵族的小姐因为对他一见锺情却无法表达而郁郁而终。
  “我叫亚伯。”
  “我叫杨小佳。”女孩子笑著将怀中的饮料递给亚伯,靠著亚伯坐在河堤上。
  “你好像总是喜欢坐在这里,流水有什麽好看的?为什麽不和他们去踢足球?”
  亚伯转头看著杨小佳视线的方向,正有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在球场上奔跑。
  “我年纪大了。”
  杨小佳被他逗笑的花枝乱颤,怔怔瞪了他半天,“你多大年纪了?”
  “不记得了,300岁之後我就懒得计算了。”
  听了他的话,杨小佳笑得更欢乐了。
  “你真是太可爱了,其实偷偷告诉你,我也已经1000岁了,其实我是吸血鬼哦。”
  “你不是的,血族不会称呼自己为吸血鬼的,而且血族是不会在白天走出来的。”
  “你真是太可爱了!”杨小佳听了他的解释,笑的更是肆无忌惮,开始时的拘谨已经荡然无存了。
  忽然,亚伯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全身的细胞好像都要分散了,巨大的撕扯力让他禁不住蜷缩起身子,从三年前他开始出现这样的症状,每到临近月圆之夜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疼到最甚,他就会感觉灵魂就要离开身体,他就要死了。
  等他回复神智,杨小佳抱著他正要打电话,他抬手按住女孩儿拨电话的手。
  “没关系,我好多了。”
  女孩儿苍白的脸色还心有余悸,额头还有些冷汗未曾风干,“你有心脏病吗?你刚才的脸色很可怕,苍白的都发青了。”
  亚伯摇摇头,坐起身。
  “我年纪大了,身体不是很好,最近总是这样的。”
  一阵微风吹过,亚伯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就像早春第一支桃花的香气,有些甜腻,又有些青涩,冲破冬天的最後一场落雪的冷冽而飘来的馨香。
  这是处女的血的味道。
  亚伯定定的看著杨小佳,女孩儿被他看的不自在,羞红双颊,眼神不敢看他而飘向旁边但又止不住瞟一眼年轻人的脸,但看到年轻人目不转睛的看著她又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
  亚伯伸手拨开女孩儿脸边垂下的发丝,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少女细嫩的肌肤呈现粉色蔷薇花瓣的色泽,香气更加浓烈。
  女孩儿羞涩的身体微微向後靠,希望躲开年轻人的碰触,他的手指所到之处好像烧起一把大火,烧的女孩儿皮肤发红,脸颊发热。
  亚伯倾身吻上女孩,女孩因为紧张而攥紧的双拳渐渐松开,手失去力气落在草地上。
  亚伯的嘴唇离开女孩儿的时候,女孩充满光彩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呆呆的看著前方。
  这种迷倒人类的事情亚伯做的一点也不顺手。
  远处女孩儿的朋友在叫她,但女孩并没有回答他们,只是低垂著双手和脑袋跟著亚伯走到城市的角落,曙光道十三号那扇布满铁锈的冰冷的铁门外面。
  天边的彩霞拥著落日降下地平线,夜,薄如水,凉如冰,悄悄的降临人间了。

  曙光路十三号(3)

  第三章t惊梦
  不知从何时开始,梦里,总是浓的化不开的雾,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大地的情景了?每天每天他在夜里,他在雾里看著外面的景物,总是会努力回忆太阳升起瞬间的感觉,每天都不敢停止,生怕哪天停止了,他就真的不记得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了。
  这就是他的惩罚,他不肯屈服的惩罚。
  “如果你不肯上天成仙就做个永远见不得光怪物吧。”
  “玄乌,不要这麽倔强,舍弃不需要的东西才能真正做到绝对的快乐。”
  他的话每天都会来他的梦里骚扰他。只是那人的样子他已经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喜欢穿明黄的衣服,所以每次梦中总是有个鲜豔的像阳光一样的身影,和他一起在阳光下的麦子地奔跑,然後梦中的阳光就被他全部都带走了。
  玄乌眼前出现一个穿著白色亚麻长裙的女孩儿,深遂的五官,雪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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