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情(生子)----月醉琉

作者:  录入:10-23

烧了一夜的柴火越来越小,清风扫过,微弱的火苗窜灭,留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嫋嫋几缕轻烟。
纪悠曈紧扣被凌夜交握著的手,在痛苦中挣扎著,拼命把胎儿向外推挤了十多次。
“呃嗯!”
终於,纪悠曈咬在萧焱手上的力度猛地加强,紧绷起上身,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脸因憋气而涨红,平时用来欢爱的幽穴一阵灼热,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滑出来。
纪悠曈一下子松了口,瞬间瘫软在萧焱怀中,半昏了过去。
萧焱没有松懈下来,取过纪悠曈随身携带的银针,在他腹上下了几针,然後帮他揉腹。
“呃!”纪悠曈在半昏迷中的发出低低的痛呼,产出了未随胎儿一起出来的胎盘。
已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天空渐渐泛白,持续了一夜的痛楚呻吟终於在凌晨湿冷的空气中平息。
看著地上那团血淋淋的小东西,萧焱松了口气的同时,眼中难掩悲伤,不自觉地收拢双臂,更紧的把纪悠曈抱住。
这个已经成形的胎儿,说是说五个多月,但其实再过个十天左右,就差不多满六个月了,现在……就这麽失去了。
虽说知道这孩子在纪悠曈腹中就已经死了,可真的看到他的时候,给萧焱带来的这种冲击力不是言语能表达的。尤其这个孩子是因他的大意而死的,还让纪悠曈白白受了那麽大的罪,萧焱心中崩涌而出的是止不住的心疼、内疚,还有浓浓的恨意。
虽说没有保护好自己有了身孕的情人,还让他为了救自己坠崖小产,连带失去了他们快六个月的孩子,都是自己大意之下的过失,但那个派人来暗杀自己的幕後黑手同样罪不可恕……这个仇,非报不可。
也不知道纪悠曈醒来後看到孩子血淋淋的尸体会有什麽样的反应,不忍心让他这样直接的面对,萧焱想了想,用一件带血的衣服把孩子包裹了起来。
忙完一切之後,被自己强掩了一夜的慌乱与恐惧袭来,萧焱侧过头,心疼地看著小产之後虚弱不堪的纪悠曈,怜惜的轻轻吻上他被咬得伤痕累累的朱唇,慢慢的深入,唇齿间的缠绵。温柔至极的一个吻,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只是一种劫後余生的安慰,安静的相依相偎,感受著对方的温度,确定彼此的存在,让动荡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半晌,萧焱抵著纪悠曈的额头,与他鼻尖相触,柔声道,“悠曈,已经没事了。”
本来小产的时候,胎儿比较小,不用辛苦那麽久,但偏偏纪悠曈受伤坠江,受了寒又有伤,所以一直在发烧,身上本就没什麽力气,在这种情况下小产,自然艰难了许多,现在更是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纪悠曈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染血红,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萧焱替纪悠曈把昨夜放在火边的衣物拿来替他穿上,只留了单件外衣自己穿。
看了看他们那个夭折了的孩子,伸手慈爱的摸了摸,然後,带上他,抱著纪悠曈缓缓起身。谁知,刚迈出一步就差点跌倒,萧焱苦笑了下,自己好像是失血太多了。
闭目运气调息了片刻,料定那些黑衣人在他们坠崖後不久就被解决了,萧焱带著纪悠曈和他们的孩子向隐庄急速掠去。
此时,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有个白衣人半躺在床上,纱帐掩著,看不清那人的原貌,只有声声剧烈的咳嗽声从里面传出,但却是很好听的嗓音,床前跪了一个受了伤的黑衣人。
“……又……咳咳……失败了吗……咳……”
“属下无能。”
“废物。”
“虽然没有杀了他,但那人已经追随一个青年坠崖,两人都受了伤,那江水很急,恐怕很难生还。”
“什……你!咳咳……”
白衣人愣了一下,声音里尽是慌乱无措,很震惊,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反应十分失常,随即抱著头,看起来很疼的样子,从枕边拿起银针快速的往自己身上几处不知名的穴位处扎下,看得黑衣人一头雾水。
黑衣人暗想,杀人明明是您的命令,干嘛在知道那人生死不明之後又那麽慌乱,五六个月前的那次之後好像也是这样,难不成是後悔了?也不对啊,要真的後悔了,那也就不该再有这次的任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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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
终於生完了……
补完鸟……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41

半晌,那人拔出银针,貌似是恢复了,适才的失常像是没发生过一般,声音是那麽的平静。
“做得不错,不过你别忘了,那人的武功之高……没那麽容易死掉的。”白衣人幽幽道。
“……是。”
“念在你跟了我二十多年,这次就……咳……就算了,下次要是再失败,你就不用再……咳……再来见我了,反正可以代替你的人多……咳咳咳……多的是……”
“是。”
“还有两个呢?”白衣人顿了一下,又问。
“女的已死,男的……”
“……咳咳……怎麽样……”
“属下下次一定会完成任务。”黑衣人急忙道。
“那也就是没死?”白衣人挑眉。
“属下知罪。”
“……”
“……主人,有一点很奇怪,属下不知当不当说。”
“说。”
“那两人……没有在一起。”
“……什麽意思?”顿了一下,白衣人的声音微颤,手又扶上了额头,像是有有些许不妥。
“我们是在不同的地方找到他们的,而且半年多来,也没见两人在一起过。”黑衣人如实作答,语气中尽是不解。
“不可能。”白衣人急急的大声道,不知是要否定或逃避什麽,眉蹙得更紧了,扶著头,好像在强忍著什麽痛楚。
“……”
“怎麽可能?他们……咳咳……一定是在玩什麽花样……咳……”半晌,白衣人才轻轻开口,有些几分恍惚,像是要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似的。
……怎麽可能……那两个人明明都双宿双飞了……连他……那人都真的恨得下心让她来下手……其实那人若真的想他死,一句话就够了,何必那麽麻烦,非要让心上人来杀他,看著他死……那人不再爱他,他无奈却也舍不得恨,可是,为什麽要骗他……那人对他若即若离,背叛他,却偏偏骗他说没有爱人,此生不会再谈情,让他始终抱著一丝希望,只是留在那人身边,可以看上一眼,他就觉得够了……可那人这些年的离去竟然都是背著他去见那个女人……
那人就这麽玩弄了他二十多年,看著那样小心翼翼、黯然神伤的他,很开心吗……傻傻等了二十多年,最终等到的就是那致命的一刀吗……他到底做错了什麽,那人为什麽要这麽残忍的对待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何必养在外面,怕自己会对她不利吗?原来自己在他眼中竟是这样的人……现在更是要杀了自己,为什麽?以绝後患?
那好,他就偏不让他们如意,既然那人本就是这麽看他的,既然逃过了那一劫,他说什麽也不会让他们这麽舒心地在一起……因为他恨……
……他们分开是因为自己吗……呵呵,还不够吗……怎麽又在犯傻了,还抱什麽期冀……希望那种东西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一次一次的失望早已让他绝望心碎,哪里还会再一次傻瓜一样的想著那种不著边际的东西……如今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没死,两人分开一定是有什麽阴谋……
“……可是……”
“下去。”
“……主人,或许……”
“叫你下去听到没有。”不想再多听什麽来搅乱自己的思绪,都是那个人的错……再说,现在也停不下来了……自己的身体早已不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是。”
黑衣人恭敬的退了出去,走前恋恋的往了纱帐後看了一眼,眼中闪过的是心疼和叹息。
纱帐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绝世的身影,出尘入画,似若仙子──正是那一日树前的白衣人。
白衣人缓缓来到窗前,痴痴的看著庭院中的那棵大树,窗外皎洁的月光泻洒在他身上,笼上一层蒙蒙的轻纱,似梦似幻。
良久,白衣人喃喃道:“那女人终於死了……你是不是很心疼,是不是很恨我……那就对了……既然不再爱我,那就恨吧,这样也好,至少还能在你的心上留下一些痕迹……和你们有关的那个人我也一样不会放过,即使那人……是焱儿……”
顿了顿,白衣人嘴角微勾,像是在微笑,两泓秋波是那麽的纯澈,澄静无波在那里,有著几分天真,却深藏无尽心伤,那种碎尽成灰的痛楚,使这一抹浅浅的苦笑比无声的流泪更让人心疼,“就算现在下不了手,但只要等到那个时候……等到两年的最後十天,就不怕下不了手了……练了第十层,我不会後悔……云苍……我恨你……”
人伤心的时候会自然的流泪,可以尽情的发泄其实是一种幸福,因为那之後人们会变得更坚强。但有这麽一种人,他们的泪水经历了光阴太久的蹉跎,早已干了,蒸发殆尽……失去了流泪的能力,只剩那无处宣泄的痛楚依旧,日积月累的在心头盘旋萦绕,渐渐堆砌让人喘不过气来,然後慢慢变得麻木,却也更加的敏感,不经意间的轻轻一触,便是令人瞬间窒息的蚀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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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小白别怕,亲妈疼你,一定给你个好结局……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42

“星,教主真的没事吗?都昏迷了两天了。”担忧的声音传入耳中,似乎很近,却又好像很远很远。
“不会有事的,教主应该只是太累了,毕竟受了这麽重的伤抱著人用轻功疾驰了一天,还穿过了外面的迷阵,是人都撑不住的。”
“可是,教主一进隐庄就昏过去了……”
他们在说自己吗?
昏迷?……对啊,好像是这样,当时到了隐庄,看到自己的亲信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认为安全了,便松懈了下来,然後觉得很累眼前一黑,再支持不住的倒下……对了,悠曈怎麽样了?
“那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好在教主没有致命的伤,我已经开了药了……只是体内的真气有点奇怪,睡那麽久应该和这有关吧……不过也不像有什麽不妥的样子,不碍事的啦。”可爱的声音顿了一顿,小脸一垮,眼中隐隐水光流动,“倒是纪公子……烧到现在都没退,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醒来後……”
悠曈也昏迷了两天?竟然还烧到现在,很严重吗?
萧焱心中一凛,强迫著自己醒来,拨开重重迷雾,眼前一下明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让他一阵不适应,开口时才发现声音显得那麽的嘶哑。
“悠曈怎麽样了?”
“教主!”羽星羽月一阵欣喜。
“悠曈怎麽样了!”
“纪公子小产之後身子极虚,而且之前坠江又受了寒……现在烧还没退,也还没醒。”羽星难过的小声道。
“……什麽时候会醒。”萧焱皱眉,声音里掩不住的担忧。
“最晚明晚就能退烧了,退了差不多就能醒了。”
“他现在的情况……会不会留下什麽後遗症?”这是萧焱最害怕的地方。
“虽然现在虚弱得紧,但好在纪公子身子的底子好,只要之後的一个月里好好的养著,我保证不会有问题的。”
“他现在在那里?”
“就在隔壁房间。”羽月顿了一下,恭敬的回道,下一刻便看到萧焱拉开被子,挣扎著下床“教主,你要做什麽?您的伤还……”
“不碍事,我要陪著他。”
起身时顿觉身上一片无力,丹田中真气涣散,萧焱苦笑了一下。
看来那天的确过头了,真要找时间好好的修习一下了,在这样下去,真气真要散没了。说起来,要不是坠江时受了冲击,因祸得福恢复了记忆,得以尽早重修心法,自己这身武功可真要废了。
萧焱在羽月的搀扶下,来到了纪悠曈的房间,进门前,萧焱顿了一下,问道,“孩子呢?”
“……已经下葬了。”
“……退下吧。别忘了自己该办的事。”
“属下已经在查了。”
“做得很好……没有什麽特别的事,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
“是。”
“月,你说纪公子醒来後……会不会……我们几个两个多月前找到他的时候,他因为这个孩子吃了那麽多的苦……每次他们在院子里,教主趴在他肚子上听宝宝动静的时候,我都看到他笑得好温柔,很幸福的样子……他那麽爱教主,所以也一定很爱那个孩子……可现在却……”
“星,不会有事的。”月习惯性的上前一把抱住泫然欲泣的小情人,安慰道,“有教主在,教主不会让他有事的……”
锦被下,躺著一个清丽俊美的男人,面色潮红,吐著炙热的气息,秀眉紧锁,时不时动一动,说著梦话。
“……宝宝……救……嗯哼……”
“悠曈……”伸手抚上纪悠曈汗湿的脸颊,萧焱心疼不已的轻声唤著他的名字。
“……不要……凌夜……凌夜……”纪悠曈不断的摇著头,伸手乱抓,语气中略带哽咽。
萧焱让他抓著自己的手,忍不住俯下身紧紧抱著他,不断亲吻他,轻哄著,“悠曈……我就在这里啊,我会陪著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渐渐的,或许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纪悠曈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萧焱上床,再纪悠曈身侧躺下,让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手环住,让他睡得舒服些。纪悠曈可能可感受到了那温暖的,让他眷恋的味道,不自觉地往萧焱怀里缩著。
萧焱就这麽抱著纪悠曈睡了过去,怀里的人贴著他,後半夜很安静,再不见之前的梦语。
平和温馨的气息荡漾在房内,久久不散。

蚀情(生子\甜中带虐)43

“……嗯……”
似有若无的一声低吟,听在旁人耳中确是如雷贯耳,尤其是那个衣带不解,在床头守了整整五天的人。
虽说烧在四天前就退了,身上的伤也没事了,但纪悠瞳却迟迟不肯醒来,羽星在房间里翻遍了医书,却始终是束手无策,只能猜测是纪悠瞳自身体质的关系,可能在受了重创後的陷入某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当然,可能也不乏部分心理因素。
萧焱自那日醒来之後,便一直守在昏睡不醒的纪悠瞳身边,陪他说话,味药擦身,凡是亲力亲为,让小司和羽月他们成了摆设。
“悠瞳,你醒了吗!”
“公子,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悠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颜,只是眼中布满了血丝,带著重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没休息过的的样子。
纪悠瞳微微皱眉,吃力的抬手,抚上萧焱憔悴的脸,心疼道,“……怎麽不好好照顾自己,瘦了那麽多。”
“你总算醒了。”萧焱激动地连著被子紧紧抱住纪悠瞳,把头深深埋进他的发间,呼吸著属於他的味道,夹杂著那总在纪悠瞳身上隐隐浮现,却在他昏睡的几天里变得格外浓郁的暗香,很独特的味道,清雅永隽,不似一般女子用的香料。
“悠瞳,你还说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真怕你会醒不过来……”
“这些日子,你都没休息过对不对?”纪悠瞳的声音感动中略带几分责备。
“公子,教主也是担心你啊……”羽月急忙道,“公子一直昏睡,教主不放心,不眠不休照顾了公子五天,劝都劝不住,我从没见教主这样在乎过一个人。”
“你昏迷不醒,我哪敢离开你半步。”萧焱撑起身体,轻吻纪悠瞳苍白的侧颊,柔声道,“说过会一直陪著你的,我不会食言。”
“……我要是不醒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傻瓜……”纪悠瞳哽咽著轻骂,环住萧焱的背,任自己被他牢牢搂住,偎在他温暖的怀中,顿觉无比安心,想到崖上生离死别的那一幕,更是不由的抱紧了萧焱,仿佛害怕再度失去似的。
“悠瞳……那个,孩子……”良久,萧焱有点艰难的开口,却始终不忍心再说下去。
纪悠瞳身体明显一僵,伸手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嗓音微颤,“……下葬了吗……”
“……嗯。”感觉到纪悠瞳的动作,萧焱更紧的搂住他。
“……是吗……”
“悠瞳,不要太难过了……我们还年轻,以後还会有的……”
“……我知道。”平静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明显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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