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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江九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这麽说,他发现你是个假的。”
“嗯。”
唐誉并没有像江九猜测的那样大发雷霆,他反而对另一件事更为在意。
“他进来时你正在沐浴?”
“嗯。”虽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江九还是乖乖回答了。
“他碰你了吗。”唐誉微挑著眼,看著江九。
江九想了想,犹疑的说:“碰、碰了吧。”
“哪?”
江九指了指身上的部位,唐誉眼中的不明情绪冻结成了尖利的冰凌。
好个元翎朝,胆子到不小……
“也许,这是我的疏失,我应该宣告一下对你的所有权,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前两次到网吧鲜作家一直登不上,俺都快疯了= =+所以这章迟了很久……
各位久等了……
为君生(美强)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唐誉抚上了江九的身体,倾身而上,急切的想掩盖别人的温度,覆上这具身躯证明他的所有,就像成年的兽霸道而执意的逡巡自己的领土,不容许丝毫的冒犯和越界,是一种本能的占有欲。
江九被压倒在床榻上,唐誉的温柔和怒气,大多时候他都不明缘由,只是直觉得感受他的喜怒,顺从的接受。
唐誉把江九翻过身,江九跪趴在床上,只感受到身後宽广胸膛的不断起伏。
後穴处抵上了巨大的火热,在江九还没回过神时就攻占了那边密地。
剧烈的抽插,凶猛的撞击,丝毫不顾及身下人的感受。
床铺发出吱呀呀的响声。
唐誉紧抓著江九的腰,如同兽按住了捕获的猎物。元翎朝想沾染他的东西,简直是妄想。他既有意,自己索性就把江九遣回盛京。
江九跟随著撞击不断摇晃,头抵在双臂上,手指也在自己的手臂掐出了红痕。身後就跟撕裂一样,痛的无法自制,他紧紧咬著泛白的嘴唇,努力不发出痛呼。
“我立即要动身前往北狄……你不用随我去了,回盛京找你爹去……吃穿用度自会有人替你打点……”正在冲刺中的唐誉丝毫没有发现身下人的欲望始终没有抬头,用低沈的语调说出了他认为再正常不过的话。
你不用随我去了……回盛京找你爹去……
你不用随我去了……
火热的身体在摇摆,而这句话却让一些什麽瞬时冰凉,连疼痛都似乎抽离了他的身体……
江九觉得心里有什麽硌的难受……
难受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江九再醒来时,浑身疼的直冒冷汗。不只是後面那个无法启齿的地方,还有整个右肩。
床边照例有一大桶热水,支撑著走到木桶边,倒影出大片的豔红。
右肩上被刺上了大朵大朵繁盛的牡丹,妖娆浓烈,延伸到前胸和後颈,而在那片能将眼刺痛的红色中,一个黑色的字遒劲有力,异常醒目。
誉!
“小九,”暖袖进门就看到江九怔怔的盯著木桶。
“暖袖姐……”似乎还没回过神,江九木讷的指著身上的黑色大字,“这是啥字?”
“那是誉,王爷的名字……”
提到唐誉,江九又想起了那句异常清晰的话,耷拉下眼角。
你不用随我去了……
摸了摸他的头,暖袖当然知道缘由,也许王爷喜欢小九,但也恐怕是觉得单纯有趣,与众不同,新鲜了两天。能绑住王爷的心的也只有北狄的那位了,小九虽然还是陷下去了,可现在抽身,也总好过继续拖下去。
“你爹在盛京可想你了,总托人打听,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爹……”江九喃喃。
外面阵阵忙乱声,些许传入屋内,去北狄的人马马上就要出发了。
江九披上里衣,步履不稳,想要出门。
“小九──你─”暖袖欲阻止。
“我、我就是出去看看……”低头说完,江九就匆匆迈出门口。
东天苑门口,整装待发的众人。
那白衣人仍是冰冷若雪,高跃於凡人之上,遥不可及。
唐誉骑著雪白的高头大马,居於队伍的最前端,他当然看到了江九,只是此程事关那个人,不容有失。一个不会武功无法自保的人,还有一个徒增是非的身份,带上也是累赘。为了那个人,一些东西,当舍则舍,即使是他有些喜欢的东西。
唐誉双腿夹马,看向北方,没有回头,然而没有前行几步,就拉住了缰绳。
江九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暖袖跪在了前面。
她与唐誉离众人较远,听不清在说些什麽。
暖袖脸上此时甚是清冷,她此时是作为御影的暖袖。
“主上。”暖袖轻道。
唐誉没有看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属下请求带上江九,属下会保他周全,不给主上添乱。”
“暖袖,你作为御影,提出这种要求──”
“属下甘愿受罚。”
半晌无声。
“你去领罚吧。”
“谢主上成全。”
一行人渐渐远去,掀起一阵尘嚣,而後又归於平静。
为君生(美强)的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暖袖从地上起身,走到苑门口,只有江九一个人还孤伶伶的站在那里,她笑了笑。
“走吧,收拾东西,和暖袖姐去北狄吧。”
江九惊异的看著暖袖,张大的嘴更显的痴傻。
“但你只能跟暖袖姐住在一起了。”
江九连忙摇头:“不,暖袖姐,我本来就是干粗活的人,有啥讲究的,我可以帮你干很多活儿。”
暖袖摸摸他的头,“小九,我帮你求王爷,你也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懂麽。”
江九使劲点了点头,他身体结实强壮,怎麽会受伤,即使受点小伤也不碍事,很快就能好。
看著回去收拾包袱的江九,暖袖嘴边的微笑一分一分收了回来。
她一时冲动帮他求了王爷,可是如果再让她选择,也许她还会这麽做。
那个木讷而痴傻的男人,就那样站在门口,注视他永远也触及不到的人,眼神固执的让她不忍。微微耷拉的眼角和不复明亮的眸子,就像把光亮从他的眼中一丝一丝的抽离。
她只希望那个像孩子般的男人眼睛可以永远明亮,就像包容住无数风光,可以溢出碎屑的温暖。
出海已经数月了,日复一日的面对茫茫天地,让人忘记时间是怎样流逝的。
江九躺在甲板上,一阵一阵潮湿的海风吹来,浑身畅快,耳边回荡著海浪不断翻滚的声音。
这就是海,江九从第一眼就爱上了这片海。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豪气,在这片天地之间什麽都那麽渺小。
北狄就在这片海上,有千岛之国称号的北狄与东唐不同,它由数千个大小不一的岛屿组成,充满著神秘的气息。
江九猛地挺身站起,这次出航的有三艘船,唐誉的主船在前方,江九所在的这艘只是下人杂工们的船。
他听暖袖说,这次王爷去北狄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啊……
江九将身子探出栏杆,看著前方的主船。
“嘿,小九,干啥呢一个人,过来一起喝酒啊!”几个一眼就能看出是在海上过活的大汉大声叫喊著。江九平时木讷好说话,干活儿也从不偷懒,还经常搭把手,虽然没有相处很久,船上的人都很喜欢他,干什麽也叫上他。
“哎,马上来。”江九一跃,奔向众人,他和这些人相处的很好,他们说话爽直,大声说话大口喝酒,很久没这麽自在了。
所有人围坐在一起,笑闹著。
“我说,江九兄弟,大热天的,你捂这麽严实干啥?”
“没,我、我就是不热。”
海上的男人自在惯了,经常打赤膊,江九本是也无所谓,可现在他身上……
“哈,不会是兄弟身上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吧。”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打趣。
“来,兄弟们,扒下衣服瞧瞧!”
几个人大大咧咧的围上江九,就要动手。
“小九。”轻柔的女音从一旁传来。
“姐。”趁著几个大汉放松,江九赶紧挣扎了出来。
当初上船时,暖袖告诉江九要以姐弟相称,江九很欣然的答应了下来,在他心里,暖袖就是他的姐姐。
“暖袖姑娘。”几个大汉也不敢放肆,这暖袖姑娘是王爷身边的人,他们是知道的,哪里敢不敬。
暖袖笑的温柔,“几位,我有些事要跟小九说,几位近日就且放他一马如何?”
几个男人哪敢不应,当即,暖袖就把江九带进屋内。
身後几个大汉给了江九一个今天放过你的眼神。
“以後遇到这种事机灵一点,真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怎麽了,暖袖姐,虽然一个大男人身上有些花花草草很奇怪,可是也没啥吧?”
“小九……虽然一些民族的族人身上会刺有图腾之类的纹样,可在东唐,身上会刺花草的男子就……就只有小倌……你说,若他们看到……”暖袖点到为止,没有多说。江九在锦绣楼里做工,相信他也知道有多少人辱骂唾弃那种男子。
“我明白了……暖袖姐,我会小心的。”江九抓抓头,冲暖袖笑了笑,其中混杂的类似於苦涩的情绪,暖袖看得明白。
王爷啊,你这不是误了小九的一生麽……
为君生(美强)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谁?”
“暖袖姑娘。”低沈阴森的声音,是不离唐誉身旁的影卫。
打开门,一个瘦削的身影立於门外,一身黑衣,融於黑夜之中。
影卫剑痕。
“主上要见公子。”剑痕开门见山。
暖袖略一犹豫,身子微偏,让到了一旁。
“公子,请。”江九被请出了屋外。
“小九……”暖袖看了眼剑痕,那声小心最终没能出口。
“没事,暖袖姐,我去去就回。”江九回头露出了笑脸,就随剑痕渐行渐远。
主船奢华堂皇,雕窗玉栏,薄纱轻飞。比起江九所在的船,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此刻却颇为冷清,除了必要的影卫,连暖袖这般侍候唐誉的人也不轻易上船。
被引至屋门口,剑痕就消失不见了。
手扶上雕花木门,江九心中颤了颤,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在海上的日子里,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硬著头皮推开了门。
一屋狼藉,桌案上的东西全被扫到了地上,花瓶也碎了几只,唐誉靠在檀木椅上,手中攥著一张皱巴巴的纸。
手指紧握成拳,江九听到那纸在他手中碾攥的悉索声。
“说,你会保护我!”
江九惊愕,不明所以。
唐誉腾的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
“照我的话说,你会保护我!”
“我、我会保护你。”
“不是这样,再说!”
“我会保护你!”
啪!脸被打偏在一边。
“不是这种语气!”冰冷的容颜下翻腾的怒火愈加凶险。
被巨大的力道江打得後退两步,破裂的嘴角现出殷殷血丝,江九站在原地,倔强的没有说话,手指死死攥住衣角。
这个不明原因的的巴掌,著实让他很惊愕,并夹杂著委屈。
可是也让他明白了些什麽……
江九觉得他现在就像以前邻居家小孩子不喜欢想要丢弃的玩具,任意摔打,直到破损不堪後,就毫不留恋的丢掉。
唐誉不喜欢他,厌烦他……
难怪要送他回去……是他太不识好歹了……
唐誉的双眼醉的没有了焦点,又哪里知道江九在想些什麽。双手抓住江九的衣襟,把他揪向自己。
“你怎麽不反抗我!离开我,从我身边逃走啊!”
把江九一把推到一边,唐誉极怒反笑,手上的纸掉落在地上。
那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字,貌似密报。
唐誉摇摇晃晃,双手撑在窗边,外面一片漆黑,好一阵唐誉没有说话。正当江九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寂静的屋内想起了他清冷的声音。
他低声讲述著,也许对自己,也许对江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江九从没看见过他这种表情,如同美丽清冷的白莲有了生气。
“我七岁那年,遇到了锦日。那时我是低微卑贱的小杂种,他是尊贵的六皇子,是他把我从肮脏的泥淖中拉了出来,他向我伸出了手,眼睛里好像闪耀著星光,拨开了云翳,我看到了澄澈……”
江九想起了那个梦,小誉和日儿……
“即使後来他的母妃容妃受诬失宠,打入冷宫,我也是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甚至我暗地里有一丝欣喜,我们的差距不再是那麽显而易见……
宫里人情冷暖,奴才们尖酸刻薄,渐渐他们母子二人开始三餐不济。我那时经常去御膳房偷来桂花糕杏仁饼,我们躲在角落里啃著不多的糕饼,我以为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还是太年幼啊,天真的犯傻……”唐誉自嘲的轻笑。
开始揭露一点过去……无比纠结的过去……
为君生(美强)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江九没有说话,唐誉如水中倒影的神情,好似他在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只有小誉和日儿,他进不去……
“那天夜里,我突然被一群人带走了,没来的及跟他告别,一去就是八年。再回来时,我已是荣宠正盛的德妃之子,被寄养在寺庙里从小身子虚弱的二皇子。这八年来,有人指导我诗书礼仪,骑射武艺,我一直用心学,我想有能力保护日儿,可当我再次回到皇宫,出现在我眼前的只剩断壁残垣,焦土废瓦……
五年前,冷宫走水,无一人逃生。他没有等我……”
江九也被这突然断层的叙述惊的一愣,那个灿烂笑容的六皇子,死了?
“可是有些事总是出乎意料,”唐誉的笑容阴冷起来,“我听到了德妃和密探的对话,得知容妃居然是南昭的上代圣女,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他们一直在秘密查找一个人,因为还有一个人逃过了那场大火──他们没有找到锦日的尸体,我的日儿没有死……
可是我不能容忍拆散我和锦日的恶毒女人,那个妄想占据太後之位的德妃。於是我找到了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我知道他不止表现出的那麽弱小。
後来,德妃的势力倒了,阴谋也随之败露。那个女人在牢狱之中用恶毒的眼神看著我,问我为什麽,问我不想当皇上吗。在我心里,那万里江山,又怎比得上日儿!”
江九听著,看著,那刺著牡丹的地方隐隐疼痛,唐誉的眼中只有一人。
“三皇子登基为帝,於是,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誉王,成为御影的首领,我有了自己的势力。
当初圣女画容携子逃离南昭,南昭声称圣女神召而逝,圣子体质虚弱,闭关修养,以遮掩圣女私逃的丑闻,因而没有人见过那圣子。而三皇子登基不久後,南昭久病的圣子,也终於现於人前,他叫日。
在圣子登基为帝的大典上,我看到了他,南昭的新帝。
我知道,他是锦日,那双眼睛,云烟之後尽退红尘的眼睛,澄澈的让人不敢正视,即使成熟冷漠了很多,但我认得出来。”
唐誉说到这,长长的羽睫投下一片阴影,白莲似要落泪。
“他说不认识我,无论我怎样纠缠。但他却为了只有几面之缘的南昭皇帝元翎熙,刺了我一剑。”
江九见过那道狰狞的伤痕,很深,刺到了心里。
“那一剑让我昏迷了三个月,差点要了我的命。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东唐,影探传回消息,锦日跟元翎熙走了,改名元河。
千岛之国,岛屿无数,我一直在找他。後来陆陆续续传回消息,他做了北狄的将军,甚至做了皇帝的人。
我决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日儿。我要带回他,无论用什麽方式,活人回不来,死人我也不在乎!”
又瞥到那份密报,唐誉的眼神再次凝滞起来。
“闲停在北狄用尽心机,可他为什麽不离开元翎熙?那个男人顾念旧情,对他不闻不问,而他居然还出海去替他剿灭海贼!那海贼头子应天凶名远播,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九泉,而那该死的元翎熙居然放心让他去?!”唐誉说得又急又快。
“与其说他为北狄奋不顾身,不如说他是为元翎熙奋不顾身!我的日儿,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为他效忠!”
最後一句话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泄露了他的不甘和难舍。
此时眼前的唐誉和梦里那个瘦黄的孩子何其相似,平时伪装在表面的不在乎和拒人千里悉数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