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满天下----上古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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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咳的瞠目结舌的鸨妈赶忙凑到公公身边,端茶倒水的殷勤百倍。
唱价的小倌儿直着脖子又继续高喊了几声:
“一万两第一次……一万两第二次……一万两第三次……”
我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那木槌落地的声音。
从头至尾,那位南宫公子都不曾出过一次价。
看的出,他也是孤高自傲的人。
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消遣娱乐,看场好戏罢了。
我居然会傻到……会傻到……
“一万两……”
身旁把盏寻欢的这位男子,酒到半酣之时终于喊了第一次价。
鸨妈赶紧走过来,陪着笑脸说:
“南宫公子……您若真想要咱们月……只能……只能出比魏公公更高的价钱,这一万两……”
“噢?”
南宫公子眯起了双眼打量着不远处的正在寻欢作乐的魏公公。公公警觉有人瞧他,便先起身来到公子面前作揖:
“哎呀……承蒙南宫公子礼让,魏某人刚刚以一万两白银拍得了台上这位绝色佳人,今晚恐怕……”
“白银么?”南宫公子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语,迷离的眼神放肆的掠过我□的躯体。我的余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危险和掠夺。那一遍又一遍的凝视令我心有余悸,下身的火苗却窜遍了周身。
“我出一万两黄金……买他!”
他伸手一指,直直对着我。
旁边的人都以为他这是醉了,说的胡话。他却不慌不忙的拿起别人准备的笔墨纸砚,大笔一挥,最后在那上面盖上了随身的名章,
“一万两黄金……明日到我府上去取便是……”
鸨妈颤抖着双手接过契约,跪在地上直磕响头,
“谢南宫公子……谢南宫公子……只是……只是……这一万两黄金有点……有点过了……”
“怎么?嫌多?”
“啊……不是……不是……”
生怕南宫公子反悔似的,她赶紧将纸张收好,揣入怀中,
“公子刚才是说买了月儿……那……那我就当您这是为月儿赎了身,月儿真是好福气……哈哈!”
南宫公子根本没有正眼瞧她,他只是默默注视着身体微微发抖的我,
不经意的一回眸,又和他四目相对,
他又举起酒杯向我示意,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给他穿件衣裳,这里太多双眼睛在看属于我的东西……”
鸨妈连连点头称是。
南宫公子这时斜眼望了望旁边气急败坏的魏公公,
“在下一向对喜欢的东西绝不轻易拱手让人,不巧今天我们看上了同一件珍宝,今晚恐怕得让您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南宫丽……你……你不要目中无人……”
“公公误会了,我刚才一直没有喊价就是在给您机会,不过……很可惜……您出的价钱太低了些,我认为他不止区区白银万两……”
说完,他火辣辣的眼睛又直直的望向我。
魏公公气的无话可说,只好甩起袖子走人。
我被人搀扶着站起,身上终于感到一丝暖意,
这温暖的感觉不仅存在于身上,也贯穿了心底……

第四章 丽人南宫

穿回了从前的布衣,收拾停当,就跟着南宫公子一行人出了门。我摸了摸怀里那把做工精细的匕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烟雨楼,很多姑娘挤在门口,仰起脖子、掂着脚尖注视着渐渐行远的我们。虽然看不清,但可以想象的到她们脸上会是怎样的羡慕和期盼,在那样的一个烟花之地,想遇到一个知心人儿肯为自己散金赎身的,谈何容易?红色的灯笼泛出的红色的光映着她们的脸,在黢黑的夜晚显的分外诡异,明明是挥着绢帕向我道别,我却觉得那伸过来的是一双双阴冷可怖的白骨森森……我向前紧走两步,跟上队伍,终于将烟雨楼彻底甩入身后无边的黑暗。
南宫公子的坐乘早已由步撵换成八扛舆,不用说,这位南宫公子一定是皇亲国戚或是当朝要员,寻常的幕僚是不配乘坐这种高等肩舆的。
我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以往和瑶步池有关的一切,当年,我也经常坐这种轿子出宫……
轿夫前六后二共八人,脚步很快也很轻便,我得时不时小跑两步才能勉强跟上。南宫公子这顶轿子很别致,轿前系着两串长长的银铃,铃铛下面坠着淡紫色的穗子,随着行进的脚步跳出悦耳的音律。轿身罩着紫色的网纱,层层叠叠,隐约可以窥见他正倚軨而坐,手托玉腮,象是睡着了。
我问轿夫还要走多远,他说南平侯府邸离这里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又细问了几句,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南宫公子竟是夜城国南平侯——南宫止的儿子。难怪出手阔绰,朝廷给南宫家的封地据说已有半壁江山,只是不允许南宫家厉兵秣马而已。看来这南宫止以前曾是和皇帝老儿一同打的天下,且立下了汗马功劳。轿夫很是健谈,点头称是。他说多亏南平侯当年护驾有功,才保住了当今圣上的性命。南宫止因此被封了藩、立了王,不过前些年因为皇帝担心地方势力的壮大会威胁到中央集权,所以下令废了藩,改封了侯,兵权编制给了中央,又下拨了些封地算是了事。
我应了一声,恍然大悟。
本想继续追问几句关于南宫公子腿疾的话,忽然前面一个仆人摸样的人走了过来招呼我过去,
“公子怕小哥走的辛苦,请您过去一同乘轿……”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请移步轿前……”
此时八扛舆早已落定不动,仆人做了个引领的手势,我犹豫了一下,便跟了过去。
左右两侧有人拨开轿前曼妙的帘帐,南宫公子正端坐正中,他见了我便挥手示意叫我进去。不知怎的,我内心对他有一丝畏惧、有一丝景仰、甚至还有一丝眷恋。在对上他的眼眸的瞬间,我就感到心潮澎湃,汹涌的潮水险些可以将自己溺毙。
毫无拒绝的理由,我点了点头,钻进了轿中。
轿内的空间很广,我寻了处离他较远的地方坐下,即便这样,我还是很紧张,从头到脚热到不行,手心冒着虚汗。适才见了一面,自己竟对面前这个男人想入非非,刚才在烟雨楼居然连身体都起了反应?我想,我不止是疯了,而且还疯的很严重。
无力的靠着门框,闭起眼睛,却听得他柔柔的一句:
“过来睡……”
我抬眼看他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冲我微微一笑,
我承认,我被他那惊鸿一瞥的笑迷惑了心智,两条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门口冷……别吹坏了身子!”
他左手拢起右手的长袖,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腕,伸过手来为我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刘海,不小心,他的手触到了我的额头,
“月,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他用手背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又拉起我的左手放置在他的腿上,他细长的手指点在我的腕间,片刻后,他告诉我,
“月,你害了风寒,想是刚才……”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笑了笑,抽回了手,
“这点儿小病算不得什么,休息几日就会好……”
他忽然猛的扣紧了我的手腕将我拉进了他的怀抱,我促不及防的倒下,跌入了他的臂弯。
“虽然我双腿不能行走,但是手上还是有些力气的,你就别做无望的挣扎了!”
他氤氲的眸子象是湖面上腾起的白雾,朦朦胧胧、深不可测,我试着动了动身体,
果然,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我觉得靠在他的怀里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只是,和他有了这样的身体接触,我原本发烫的身体,现在变的更加灼热。
“月,你刚才是在勾引我,对吗?”
他凑到我耳边低语,幽雅的墨香,扑鼻而来。
我有些恍惚,说勾引?这话从何说起呢?
看我有些迷茫的回望着他,他嘴角勾出了个好看的梨涡,大手顺着我的脸庞、我的脖颈、我的胸口……一路下探到两股之间,那有些不能自持的脆弱就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之间。
“唔……”
情不自禁的,我呼出声来。那么私密的地方……不,其实早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就在刚才……已经被无数双眼睛看过了无数遍……
见我有所反映,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那里经过他的反复触摸已然失去了最后的防线。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你很敏感……”
思想有些木然的我,哪里还有心思细细考量他的话语,我只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
象是故意在折磨我,他始终止于隔着衣物在外摩挲,迟迟不进入其中。我拉着他的手到裤腰处,暗示他将手伸进去,我需要更多。
“你呀……真是个坏孩子,才刚多看了你一眼,就有反映了……现在不过是碰了你一下,就忍不住想要了吗?嗯?”
他点着我的鼻子,戏噱道。
我向上弓了弓身体,试图吸引他放手进来。
果然,下腹忽然传来了一阵凌冽的清凉紧接着是无法言喻的快意,那如丝绸般的触感,我想,会令我终生难忘。
“叫……叫我的名字……”
他的呼吸和我一样变的沙哑、低沉。但是,他还有自己的理智。而我,早就沉沦在他的笑魇如花中无法自拔。
“南……南宫……南宫公子”
好不容易,这几个字才勉强从我齿缝中呼出。
他似乎有些生气,停了手中的摆弄,我睁大了眼睛看他,一脸的困惑:关键的时刻,你悬崖勒马也要分清事实,这时候罢手简直令我生不如死……
他呵呵的笑起,捏了捏我的下巴,
“以后不准你南宫长、南宫短的唤我,就叫我丽……俏丽如花的丽……你可记得了……”
不等我回话,他低下头没入了我的腿间,那灵巧的舌头就在欲望的顶端来回游弋着,我的手指插入他丝滑的发间,
“丽……丽……”
我无意识的呼唤着这个名字,
……
片刻之后,欲望的潮水终于没过了我的头顶,我瘫软在他温暖的怀抱,不住的喘着粗气。他抿着嘴笑着看我,
“很美味呢……月!”
望着他唇上那层薄薄的津液,我的脸上又是一阵滚烫,
“月,今天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冰冷的唇覆盖上了我的,带着我特有的气息,缠绵交织在一起的舌,让我刚刚清醒的大脑再一次空白一片……

第五章 倾国倾城

昏昏沉沉地睡去……
一阵风卷开了帘笼,身上一冷,便又醒了。
“怎么醒了?才刚睡着呢……”
丽用手温柔的抚摸我发烫的额头,眉头一蹙,
“唉……怪我了,刚才不该让你出那么多汗……”
他轻轻吻着我的面颊,
“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我想,我一定病入膏肓了……
捧着他凑过来的面庞,我端看了好久,眼神落在他左额上那朵梅花小印久久不能移开,忍不住,用手去触摸。他倏的抓住了我的手,
“别去碰它,只不过是个丑陋的伤痕罢了……”
丑陋?我一点不觉得……反而觉得那抹淡粉和丽清新脱俗的气质相得益彰,
“不……很漂亮……”
我现在已然气如游丝,我想起了死去的母后……死去的小使……死去的……瑶步池……
或许,我这就要走了。
恍惚之中,我吻了他,吻了他的额头,吻了那朵梅花……
不知过了多久,一路的颠簸终于停止,他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到了……”
他先被人搀扶着坐上了步撵,我随后也被抬了出来,
“快去唤太医院的王御医……”
“呃……可是,公子……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不如明日赶早再叫也不迟啊……”
“救人要紧……你告诉他是我叫他来的……”
说着,他卸下了腰间的一块玉佩,交到下人手上。
送信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伸出双手接了东西,领了旨意,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抬头看了一下眼前,“南平南宫府”五字赫然入目……
我笑了一下:这便是南平侯府了……之后便混然不知
等我再一睁眼时,已经是次日晌午。丽就坐在我旁边,他扶我坐起。旁侧下人端得一碗汤药进前,他先捧到嘴边吹了吹,这就要拿汤匙喂我。
我一慌,赶忙接过他手中的药碗,
“我自己来……”
他莞尔一笑,凑到我的耳畔,压低了声音:
“你……害羞了……”
我脸一红,知道他话意并不在此。
一口气喝完了这微苦的药水,然后,送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丽似乎很醉心于我的笑容,他一手揽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的食指抚摸着我的双唇,两弯荡漾如波的秋潭碧水看的我一时有些神恍。之后,他回了我一记意犹未尽的深吻。
咳……咳……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低咳声,
“给侯爷请安……”
屋内的下人此刻都朝门口的方向,齐齐下跪叩首。
话音未落,却见一位身材伟岸、气宇轩昂的老者走了进来。不用说,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平侯——南宫止了。我本想下床行礼,却被南宫丽按住动弹不得,
“你还未痊愈,不必行此大礼……”
说完,他朝来者轻轻唤了一句:
“爹……”
“嗯……”
南平侯捻着花白的胡须,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起坐在他儿子身边的这个不行礼数的不速之客来。
我倒也不慌,他看着我,我也这么看着他。想必南平侯是刚刚下了早朝,便急着过来了,因为他身上的朝服还未来得及更换。
“丽儿……我听魏公公说你昨天花了一万两黄金买了件宝物回来?”
“不错,孩儿非常喜欢月儿,不想拱手让与旁人!”
南平侯听罢,眼中闪出一丝不悦,冷哼了一声,
“月儿?”
“正是!”丽将我搂的更紧了些。
看的出,南宫丽并不惧怕他的父亲,甚至,还有一丝分庭抗争的意味。
“平日里你随性惯了也就罢了,只是要注意分寸,得罪了朝中的人,误了我们的大事可不好……”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南平侯不再多说,只是走时犀利的目光又将我扫视了一遍……
不知是我福大命大,还是王御医医术高明,没几天,我便痊愈。
这些天,丽一直照顾在我的左右,待我病好之时,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呵护、习惯了他身上淡雅的墨香、习惯了他轻轻浅浅唤我“月儿”、习惯了他或缠绵或霸道的爱抚……
如果,我不是他花万两黄金买来的“伎人”,该多好……
[斜体]雨过白鹭州
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今宵良辰美景如歌般委婉
人人脸上荡漾着幸福灿烂
美好的时光纵然很短暂
愿倾国倾城留住今夜的浪漫
——摘自《倾国倾城》[/斜体]
泛着淡淡的忧伤……悠扬委婉的琴声吸引了我的脚步,在一片樱花雪海之中,我看到了丽孤单落寞的身影。盈盈秋水、巧笑倩兮、俯首轻弄弦,他弹的入神、弹的用情,字字句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风儿吹过,满树的粉柔樱花飘散开来,我们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如果……心中的哀愁也能象这花瓣一样,可以随风飘逝,那该多好……
不知是谁的发丝可以缠绕他的双眸?
又是谁的心事可以让他轻轻梳弄?
纵使我有着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不过是一介倡伶犹怜……
想轻牵他的手一同回望过往,看那几度飞红、看那斜阳染草、看那江上远帆……
欲语还休……
只是……这些不过都是我的奢望罢了。
只要……只要能象这样远远望着他便好。

插曲儿——《月之殇·丽人辞》

初遇烟雨楼
相视两无语
秋水纵长歌
几多惆怅
拨弄了心中琴弦
情牵花洒泪
心事无人懂
但愿与君说

推书 20234-07-26 :我们交错而过的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