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指指自己的左眼皮,头凑近了里功。他的双眼微闭,里功瞬间想到了他索吻的样子,和这个样子差不多……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里功立刻在心里唾弃自己,接着凝聚心神仔细看容的左眼。日光灯下,左眼的伤痕还是很清楚的,长约两厘米,从眼皮的右上方斜斜地划入左下方。也不知道这道伤缝了几针,不论几针,对当时那么小的容来说,都是件痛苦的事情吧……里功倾身向前,伸手揽住了他的脑袋,把唇贴上了那道伤痕。
几秒后,里功一把推开容,让他窝回长沙发,自己也缩进单人沙发里,粗声道:“继续。”
容的视线死死地缠在里功的身上,睁开的眼很快又眯成了缝,笑盈盈的模样让里功更加地不自然。他本来就不习惯与人过多接触,现在不仅是亲密接触还是自己主动,让他更加不好意思了,为了解除自己的尴尬,他又催促了一遍:“继续说!你当时怎么那么笨不会躲角落里?”
“当时我看帅气的警察叔叔打坏人看呆了,忘了。”容说得好不无辜。
那你受伤也是活该,死小孩!里功努力忽视自己心底的刺痛。
“我从那时候开始就很崇拜警察,也想做警察,是不是很好笑?可是我视力不行,左眼视力几乎丧失了,属于弱视,我爸带着我看了很多医生,也只恢复到了4.3,两眼视力差大的时候对视力不好,后来右眼视力也下降了。那时候我就不喜欢别人在我左边,看不见左边的情况的感觉很不爽,超级的!”
容说得口渴了,拿起杯子喝了几口。里功拿起热水瓶,给两人的杯子都满上热水,这次他坐回长沙发,里功的右边,同时安慰道:“你还是当上警察了。”也算完成了梦想。
“操,说起这个才郁闷啊,我想考警校,但是那狗屁学校非得视力达到4.8,我怎么可能合格?我心情不爽所以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那会儿快中考了。不过我才没走多远,在网吧过夜的时候就被人偷了钱包,本来还不想回去……结果第三天就被同学找到了,那几个不够哥们,居然出卖了我!”容咬牙切齿,拳头紧握,仿佛那几个同学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会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接着我家就把我送去当兵了……还好当兵了,出来能做协警,所以出来后我就求了我那老头子帮忙,让我进了局子里干。”
“为什么求你爸?”
容把头一歪,靠到了里功的肩膀,里功很敏感地僵硬了下身体,随即又放松下来。
“我也不想求他,可是我一开始没选上,我也没办法……我也没立刻求他,他先打电话给我暗示这个事情的。”
容同学终于吃到了
顺水推舟地进了警局后他发现了现实的残酷,一切都是靠关系好办事,而办案子也得看关系和背景,很累。
“够了。”里功伸手摸摸肩膀上的脑袋,话题一转,“小学的时候我对一个男生很在意,现在想想应该是暗恋他。”
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说这个干嘛?
他不自在地挪了下位子,坐得更加舒适了点,没往容那看,低声解释:“交换的秘密。”
容沉迷地望着里功渐渐发红的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扑过去:“我那是开玩笑的啦!不过你能告诉我我好开心哦!来,亲一口……”
里功轻推着他的肩膀,止住了他前冲的势头,接受了他的浅吻。亲完了,他还是赖在里功身上,到处吃豆腐。
“说起来,我偷偷看过GV呢,那时候还真是怕得要命,想着被死老头看见就糟糕了!”
“……我只偷偷看过杂志……”以前都没敢和人说过的话,在容的带动下轻易地吐出了。
“不过男人嘛,不看点黄书、不经常打个手枪,还能叫男人吗?我还经常和我家那死老头讨论哪个毛片比较好看!”
“你最近对你父亲越来越不尊敬了……”三番两次都用死老头、老头子这类称呼叫他。
“都绝交了还尊敬个屁啊!”
里功皱眉,劝道:“他是你父亲……”
容直接用吻打断他的劝说,舌尖上不断地交换着甜蜜,两人都吻地气喘吁吁,容的手都已经在他的腰际打转儿,准备脱了他的裤子了。容舔舔嘴唇,问他:“去床上?”
里功难得不客气地骂了句色猪,拒绝了,“我想多听听你的事。”
求欢不成的人有点沮丧,却还是乖乖地应了:“好,那你也得多说点!”
里功摸摸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手感很好,有点像在摸一只猫,他眼珠转了圈,略微坏心地说道:“我有暗恋过学长……”
“什么!?”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下,“丫的果然不能让你见他!”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对学长真的没有过那种感觉。”
“你居然骗我!你越来越行了啊……你对我呢,嗯?”他到现在还没从里功口里挖出过确切的爱语。
里功婉转地笑了,面对闪耀着动人光芒的黑褐色眼眸,爱语差点就说出来了,可是他还是缺一点勇气,所以他还是用吻来表达。
柔软的触感从容的唇上消失时,里功凑在他耳边,轻轻吐息,“你是特别的……”
容虽然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深爱意,但他其实仍然会感到不安,他是个自信的人,也是个行动派,他知道行动才是最能体现人心的,可是他还是抱着里功问:“特别的人有很多,不一定是爱情……”
里功感受到了容的不安。
容很少会表达出这种情感,他甚至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容也只是个普通人,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并不奇怪。
可能是容鲜有的不安情绪鼓舞了里功,他盯着容渴望的双眼,快速的把三个字滚过了舌尖,声音有些含糊,但足以让容听清。
容觉得大脑有些混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里功抱在了大床上,带着歉意和□的话语回荡在房间里。
“看来今晚不能聊天了……抱歉……我想要你……”
情人的热情让里功也有点激动。或者说这个晚上他本来也就很激动,之前的几个吻也已经让欲望蠢蠢欲动,但是本能地对□有着理智上的逃避,所以他提出了聊天的要求。
不过现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里功热切地回应着容,胡乱地亲吻、啃噬皮肤,抚摸肌肉,完全没有章法。
心里依然渴望,不够,身体叫嚣着需要更多、更多。
衣服散落一地,自身的热量足以抵御冬天的寒气,光溜溜地钻在被窝里后,贴在一起的两人甚至觉得有些热。
室内的日光灯被容进门的时候关上了,仅留下床头的小台灯发射着微弱的光芒。而被压在下面的里功只能看到容的脸。容微眯着眼,脸颊绯红,性感无比,薄薄的汗水从额角沁出,折射着暗黄的灯光。
下身则纠结着,在被窝里感受着彼此。
里功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摊平着,容从上吻到下,看到精神奕奕的□时,瞄了沉浸在欲望中一脸享受的里功,笑着吻了上去。
突然的刺激让里功挺起了身。他叫着容的名字,想叫他不用这样,却只有破碎的喘息冲出喉咙。而低头看容时,眼睛对不上焦点,迷蒙间他只能看到乌黑的被窝里闪着黑亮光泽的发丝混乱的头颅。
容替他做了一会儿,就再次起身,吻上了他的唇。这一起身,覆盖着两人的被子滑落了,仅仅盖住了两人的双脚。
里功清楚地品尝到了腥味,不好吃,却夹杂着甜甜的感觉,让欲望更加疯长。他今天很兴奋,头脑却清醒极了,他甚至觉得今天的话,应该能顺利做到最后一步。
“快点……我也要……你……”接连不断的吻的空隙中,他催促容。
接到催促,容颤抖的手臂伸向床头柜,拉开,摸索着润滑剂,唇却依然像啄食的小鸟,不断贴上、分开,汲取津液。他的下身也在催促自己快点行动。
胡乱地打开了盖子,倒了一手润滑剂,容开始卖力地扩张里功的肠壁,同时也不忘在身下白皙的身子上留下欢爱痕迹。手指能清晰地感觉到□的紧致温暖,他回忆起了第一次进入的美好,虽然当时他很冲动、并没有记住太多内容,可快感却一直缭绕在心头。
里功的双手始终环绕在他的颈背,当能三指进出的后,手离开□,紧紧地握住了里功的手,虽然迫不及待,他仍然绅士地询问:“可以吗?”
点点头,心里却迷迷糊糊地想着都这种状态了你还问啥呀。
得到许可,容雀跃了,心里依然有些顾忌。之前他便有过直接强硬姿态上的心思,所以这次他死命抓着里功的手,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里功依然有些抗拒,手上仍然使了力,却只是使得两人十指更为紧扣而已。
完全没入时,容如愿以偿地笑了,不过他还是没敢动,因为他感觉到里功身体的僵硬,不一会儿,他注意到里功的□依然屹立、贴在他的腹部。
身体是最诚实的,不是吗?
既然里功不再排斥,完全没有顾虑了,他当然得马力全开了,一定要把里功伺候得舒舒服服想到后面就只想得到令人渴望的快感!
而且一定要做够本!
暗下决定的容开始全力冲刺,深入浅出,并且次次都努力撞击在他的点上。里功还没从自己不在排斥的欣慰中出来,就被完全拖入了欲望的漩涡,怎么都爬不出来,他隐隐觉得这个夜晚会很漫长……
混沌中他知道这次的□比那个模糊的第一次更加真切而舒服,甚至可以说是欲死欲仙,不知道是因为两人心意相通了,所以连感觉都不一样了,他的头脑中有一部分始终保持着清醒、在体味着整个过程,而身体和大部分的精神却是投入在这场欢爱中不可自拔,想要更多。
后来,他沙哑地喊着不要,容不依,换了姿势继续……
他的意识在天渐渐发白的时候彻底地断了,最后只模糊地听见容让他挪几寸地,换被单……
见公婆(?)
过度劳累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爬不起来,还好是春假期间,可以好好睡一下,补充体力。容索要了早安吻然后去上班了,当然早安吻的时候里功仍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当他醒来时,发现已经是下午2点,而容在床头留了纸条说自己上班去了,压着纸条的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袋肉松。
他真想问容你不是几乎没睡吗?怎么精神还那么好,居然还去上班……
努力地动了动身体,他发现腰部的酸痛导致他整个人都像瘫痪了一样。
除了刚开始进入的时候既痛苦又难以适应,昨晚的一切都很美好,但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进行那么激烈的床事了。
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晚上他向容抱怨时,容很委屈的说,其实也没多久啊!爬上床的时候已经2点多了,而他换床单的时候看了下钟,也才6点而已嘛……对于一个长时间没有好好进行‘运动’的青年来说,也不算时间长吧?所以如果不想那么劳累就该多进行‘运动’,适当合理地分配时间,说到这里的时候容已经从委屈变成了死皮赖脸,把几个礼拜、甚至一个月的份都压缩在四小时里面难免会比较痛苦的……
里功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他说什么都当没听见好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功也确实没有再让容和他进行床事,不过当然还是被厚脸皮的容摸着摸着就欲火上升,两人互打手枪解决了欲望。
容自然是因为觉得自己上次是有点过分了,所以有所收敛。
所以里功牵着容的手回家吃年夜饭的时候两人都精神奕奕,并且容脸上的笑容幸福得有些过头了,让人想狠狠地扁两下。
为了给里功的家人一个好印象,容特地上理发店修整了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衣服也是穿了新的西装,精神地很,就是里功无奈地抱怨说:“你这也太正式了吧?不会冷吗?”
容摇摇头,“多谢关心!当然不会冷,我特地把我老妈的灰色宝马都借过来了,一路就都有空调了!”
接着容又仔细地询问了他家里人的爱好,拉着他一起采购了不少东西,让他彻底了解了容的潇洒花钱的程度和高雅的品味。
做好充足的准备后,两人驱车赶到了里功父母家。
容在家门口的时候居然紧张了起来,站到了里功的身后,里功不管他,直接敲门。
门内传出杂乱的声音,还能分辨出轻快的脚步声。
“舅舅,你来啦!”开门的是里功的小侄女月月,今年才六岁,扎了两个小辫子,很可爱,见到他就展开了灿烂的笑容,伸手拉他进门。
容则像小媳妇一样跟在后面。
回头见到陌生人,月月好奇地问里功:“舅舅,他是谁?你的朋友吗?”
童稚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连在干活的容爸爸都把手下的活放下来走到了客厅。被所有人关注着,容有些不自在,甚至笑地很羞涩,然后看向里功,用眼神示意让他介绍。
里功稍微有些接受不了,这是认识的容晓咨么?不会是幻觉吧?他居然真的会害羞吗?
怀疑过后,他开始给容介绍,“这是我爸爸,妈妈,那是我奶奶,我大伯和伯母,我姐姐、姐夫,我表弟,还有她是我小侄女。”
容用笑着,甜甜地一个个叫着,把东西一样样送到他们手上,并且对所有人都一一进行了赞美。里功发现,其实容非常会讨长辈的欢心,连原本态度有些冷淡的大伯都被他哄开心了。而他奶奶更是拉着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了,询问着容的私事。
里功爸爸拍拍里功的背,示意跟他到厨房去。
一边烧菜,里功爸爸一边“这孩子不错。”
里功靠着墙,轻轻嗯了声。他没想到那么快能被全家人接受。
“长得也不错,可惜了,要是生个小孩的话肯定是个漂亮娃娃。”
啊?里功有些不满,容和女人生的孩子和他们家有啥关系?
“他叫容晓咨是吧?小容他家里人怎么说,同意你们吗?”
里功沉默了,容现在和家里面闹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说:“小容说他会和他爸妈说的……”
“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本来也就不同意。他心里暗暗回答,当然这点也不能说,“我想和他在一起,他也想和我在一起,我们会努力说服他家人的。”
“算了,我也管不到你们的事。你见他家里人的时候嘴巴甜一点,知道不?你总是不爱说话,见了生人和哑巴似的。”
恐怕还没开口的机会就被轰出来了吧?
虽然这么想,他还是应了:“嗯。我出去看看小容。”
里功爸爸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好好对人家,要对人家负责知道不?”
他正抬脚,差点一个踉跄,他爸以为容是在下面的那个吗?负责?他连忙说:“菜快焦了。”然后趁着他爸看锅子的同时赶紧逃出厨房。
来到客厅,里功妈妈刚摆放好大圆桌上的碗筷,正往沙发上坐,看到自己儿子出来了,走到了他身边,也嘱咐要好好对他。里功默默点头,觉得容已经把自己全家人都收服了。
不久之后便开始吃年夜饭了,和往常一样,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小侄女月月就要到外面去放烟火,其他几个男孩子则跑到了书房玩电脑。月月看着没人陪她,嗲嗲地向容撒娇,容自然很愿意,拉着她就出去了。里功有些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里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在小区的公园中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的各色烟火,还一人拿一跟仙女棒点燃后在手中摇晃……
不过,虽然是冬天,看着这样和乐的场面,让人心里很温暖,或者可以叫是幸福。就像之前和容的深夜谈话,他向来不是很能聊天的人,一般和别人对话总会冷场,和容却不会……
说不定容的眼神容的笑容都有魔力吧,会诱惑他开口。
容给月月点了个大烟火,拉着她跑到了里功身边,远远看着。他左手揽着月月,右手勾着里功的腰,微笑着亲了亲里功的脸蛋。
随着震耳的响声,黑暗的夜空中划出了绚丽的弧线,烟火如花,灿烂耀眼。
虽只是瞬间,给人的美丽以及欢乐的感觉确是绵延在心头,历久不散。
人生中很多痛苦被铭记心头,幸福的瞬间也不曾被遗忘。
月月拉着容的衣摆,兴奋地指着烟花,然后拍手叫好:“好漂亮啊!烟花最棒了!”
容摸摸月月的头,非常温柔,附和着:“是啊,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