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的我的爱(穿越+女变男)----笑也枉然

作者:  录入:06-26

“夏夜!”在走出电梯口的时候韩易文拉住了我,“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啊,大概是睡不好吧。”
“加班?”
“啊?恩。”
“咦?我记得你们部门应该不是很忙啊……”
“恩,大概是我做事的速度跟不上吧。”
“不要撒谎了,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你……”
“啊,快要迟到了,我要先赶过去了,再见!”
我迅速的扯开步子,韩易文并没有追上来,加快步子,我并未发觉自己的唇叫扯起的那一抹苦笑。
工作其实并不辛苦,很简单的活,整理文件什么的,要么就去跑跑腿。然而就这么一天下来偶尔也还是会感觉到累。所以在下班后关上公司的门时,我并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到底怎么了?”那人问。
“韩易文?”
“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
见我还是没有回答,男人将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一把拽住我就向外面走去。
天很阴沉,走廊里几乎没有人走动,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没有拒绝我。韩易文的侧脸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斯文的、带着生人勿近味道的脸半掩藏在阴影里,手紧紧地被他拽住,这熟悉的感觉让我微微发抖,我想我已经搞不清楚很多事情了。
“你到底是想怎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将我拉进电梯,韩易文的声音略显颤抖,看着我的眼睛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我想,我大概是看到了里面的矛盾、与挣扎……还有悲悯。
“呵呵,我什么都没想啊……现在,挺好的。”下意识地,我回答。
韩易文忽然放开按住我肩膀的手,他看着,然后闭上眼睛,电梯门开了,我跟着他走出去,半晌,他说:“别再折腾了,夏夜……这样,大家都很累。”
我再次沉默。看着他转身离开,不知怎的我却觉得松了口气。对着自己笑几声,我想今晚还是加班工作吧。至少那也是份我能干得来的活。虽然因为不能准时完成任务让我被降了很多薪水,但闹钟我仍然调得很早,每天我都会谨慎地检查一遍自己的工作。比起那些被裁员的同事,我知道自己很幸运。我明白,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看不见未来,但我想,既然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尽力的去做好自己该做的和能的事情的话,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可惜这道理我知道得太晚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了罢,就像想不明白韩易文今天的举动和言语一样。我已经尽量地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了,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成为一个不会影响到他人的存在。
坐向靠窗边的位置,我意外的发现这班车居然一点都不挤。有两个高中生样子的女孩坐在我身后热烈的在讨论着什么,不时的愉快的笑起来。
“呐,我说你悲什么春伤什么秋啊,咱要热血,要热血你知不知道,那么年轻搞得跟个老头子一样!嘁!没劲!”
“我这叫多愁善感!”
“去你的!啊,快点站起来啦,要下车了!”
“知道了!”
“啊——”个子很高的女孩站起来的时候正好刹车,她史料未及地摔在我的身上,手里的书包重重地砸向了我。“啊,对不起,对不起!”女孩不停地向我道着歉。
“没事,没事。”我捂住左脸颊,很痛,我想那里大概已经肿起来了。
“真的不好意思。”
女孩走的时候歉意地看了看我,最后被她的同伴拉了下去。
我没有想到会在宿舍楼下的快餐店里见到韩易文。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个胖胖的、打扮得跟公主一样的小女孩。吃东西的是那女孩,他没有吃,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什么。因为是老顾客了,所以我低下头,尽量绕远道的走到一个角落里,连老板向我打招呼都没听见。
“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吗?”老板问我。
“恩。”
“好咧!”老板应声走开,韩易文的身影随之出现。
“你常来?”他问。
“恩。”
“你不是会做饭吗?”
“这样方便。”
“你每天都吃这个?”
“呵呵……你不是也来了吗?”
韩易文愣了愣。随即回答:“带那小鬼来的。”
“哦。”
“你……”韩易文惊讶地看着我,那神情好象在质问我:你不问问她是谁吗?不过最终他只是嘴唇动了动,然后走开了。我低下头,刚想要动筷子时,那身影又走了回来。
“我正好也还没吃饭,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我意外的看着他,正想拒绝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啊,抱歉,我接个电话。”
“请便。”
我看着韩易文接着电话走了出去便又接着吃了起来,是同情我吗?我想自己还不至于悲惨到这种地步。
“啊,走吧。”
“不用了,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啊,对了,那孩子也快吃完了呢。”
“没关系,她就住在附近,我很快就可以送她到家。你跟我一起……”
“我说了不用了。”我拉开椅子站起身,心情莫名的开始烦躁起来。这时韩易文的手机又开始响了,他看了看我,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也好,下次吧,下次我提前约你。”
“下次再说吧。”我绕过他身边,熟悉的薄荷香味冲进鼻子里,我只想笑。
“等等!夏夜!”
“还有事?”
“……以后,还是少吃点这些东西吧,你肠味不好。”
“呵呵。”
夜晚的风有很凉,路灯很安静,有人牵着穿着衣裤的狗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淡淡的香水味飘来,女人的脸忽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想你了呢,阮姨……
(=_=不是悲剧……)
尚男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加班。
那时满天的星星,同事们还在商量明天公司集体活动的事项。
我沿着街道走着,面对着故人的逝去,我以为自己会有类似于悲伤、惋惜等等情绪,可是什么都没有,胸口依然空空的,我甚至想笑,想放声地大笑。周围很吵,各种各样的声音胶着在灼热闷湿的空气里,手机拼了命地响起来,振动感令我想要呕吐。肠子都麻起来了。
韩易文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慌乱,他不停地追问我在哪里。然后我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我笑着将电话放进兜里,却在下一个瞬间感受到了一阵窒息的喘息。那是一双有力的手臂,曾经我无数次梦见,又无数次逃离过。
韩易文的怀抱泛着潮湿,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开车送我回了住处。走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他已经想通了,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不错,他说凡事都有个过程,所以我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韩易文的眼神柔柔的,脸上泛着温柔,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弯下腰,腹部一阵绞痛。我靠在门边,手机再次响起来,那空荡荡的声音催命一样搅动着周围的空气,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令我猛地站了起来。
是的,我要去看夏渊,我想要去看看他。只有他,只有他了。那个男人现在应该很悲伤吧,甚至很绝望?我想他需要我去看看他,他需要个人陪着。他也和我一样了,我要去看看他。
从出租车上下来,我狂乱的奔跑着,脑子里满是夏渊那张脸。我想象着那张脸上此刻的表情,孤独的、悲伤的,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我紧张地、迫切地想要去见他,他也是一个人了,我几乎神经质地认为他此刻需要我。这种情绪被无限地放大,夏渊其人渐渐的被压缩到其后,我们之间的过往也变得模糊起来。
我几乎是横冲着穿过了他们那个依然绿意盎然的院子,院子里过分安静得令我愕然。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腿不停地抖着,浑身的力气似乎突然间都泄完了一样,院子里死一般的沉静。除了大门口的路灯,我几乎未能见到任何能证明这座房子里有人存在的痕迹。我呆愣着,兜里一阵振动,手机的铃声似乎从遥远的世界穿过时空而来,在这寂静得有些过头的空间里显得凄利万分。我下意识地摁掉,注视着门口的那道光慢慢地靠了过去。
门是虚掩的,门内一片漆黑。我轻声叫着夏渊的名字,摸索着打开灯。第一次,夏渊如我所想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苍白的脸,脊背依然挺得很直。我走到他面前,男人的视线落在前方。近看,他的脸上甚至一丝疲倦都没有。然而顾不得满心的疑惑,我蹲下来,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环绕在他周围的冷寂的气场。
“你还好吗?”我问,干涩的声音由喉咙里发出来,突然之间就脱了力。男人很久很久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在他身边坐下来,当清亮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时,男人突然猛的转过身压下来。那样的激烈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来得更为确切些。手机响了很久很久,一次又一次。夏渊的动作持续着,我没有反抗,被丢在地上的裤兜仍然随着铃声的振动起伏着。我感受着身上的痛意,听着夏渊叫着尚男的名字,却在此刻完全的安心了。
电话是韩易文打来的,他问我在哪里,夏渊的呼吸就停在耳边,我告诉韩易文说我相信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日子真就这么过去了,我一直陪着夏渊。尚男死在夏渊的怀里,最后却被他的家人带走了。我们之间一直没有什么交谈,曾很多次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杯堆积起来的尴尬又沉闷的气氛,但都失败了。那一晚的安心感早已消失殆尽。
我找了一圈,除了那只长相奇怪的白狗,我仍然不见夏渊的踪影。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下去,我靠在大门口,心下一片茫然。
院子里的植物长得都很好,夏渊每次走到院里都会说一句“尚男最喜欢晚上出来坐坐了。他喜欢这些树”。树的另一边是一片被开垦过的菜地,夏渊总是喜欢去那里鼓捣一番,他说“尚男他啊,总是不喜欢把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小白狗又换了个姿势趴好,夏渊现在喜欢有事没事就去逗逗它,有时见我去逗狗,他就会停下来以一种怀念的神情呆呆地看上好一会。
我知道,夏渊是真的被改造了。被一个叫尚男的人改造了。但正是这样才让我离不开,夏渊拥有着的那怀念的情感让我羡慕,似乎只是在旁边看着,我也能感觉到些许温暖。所以即使男人时不时的夜不归宿,我也好歹安心的住了下来。说不定在某一天就会被赶走,但那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我软下身子靠在原地,再也不想动一步。
电话响了,韩易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问我过得好不好,说想见见我。他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乎是在户外,我还能听见从电话里传来的阵阵笑声,大概是有风吧,那声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跑一样。不可思议的,当第二天凌晨夏渊回来的时候这声音都还未能从我的脑海中消失。
我听到夏渊走进来的声音,那被人盯视着强烈的压迫感逼得我不得不睁开眼睛。夏渊定定地看着我,他说:“我们聊一聊吧。”
夜晚的风很凉,夏渊递给我一杯泡得很浓的茶。夏渊的声音很低沉,夜色里,我总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诡异却又似曾相识的视线。
“那时候他为了让我同他一起出国可谓是花尽了心思,真是个笨蛋呢。”夏渊边说边转动着杯子,他看着我,脸上那梦幻般的神情又回来了。
“我们从学生时代开始好像就没有真正的分开过,工作也在一起。我朋友很少,他一直在我身边。我对他其实并不怎么样……知道吗?我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律师这个职业。原来一直都觉得他太安静了,安静得令我在大多数时候都忽略了他的存在,可是一起生活了以后才发现原来他也很爱闹。去烧烤的时候他居然会和隔壁摊的人跳起舞来。他经常拉着我出游,然后买一些没有用的小玩意,和一些陌生的人聊天,每次他都笑得很大声。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多钓了一条鱼被罚了款,为此他还一路上不停地向我抱怨呢。上次他还买了个鼓,就因为他喜欢挂在两边的那两个鼓锤。那次明知道我会生气,他还是硬拖着我顶着大太阳去逮那只野猫……他喂那只猫喝了很多酒,我想他自己也喝醉了……那一年,我渐渐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我渐渐听得入了迷,我几乎无法想象,原来他们的生活是这样的,一股奇怪的感情蔓延过心底,鼻子很酸。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激动,夏渊的语言变成一幅幅画面摊在眼前,那样生动的场景,那样鲜活的生命,我握紧双手,有种不明的渴望激励得我想哭。
“一起去吧!”莫名的冲动令我激动地打断夏渊的话,“一起出去玩一次吧。”夏渊猛地一怔,他以一种十分怪异的表情盯着我,当他肯定的点头时,那一刻我的心情忽然放轻松了,就仿佛看了一场很童话的喜剧片一样。
我们起得很早,夏渊带上了相机,我们搭上了最早的那班车。
那个公园很大,据说今天会有龙舟赛,夏渊说尚男以前有拉着他来看过。然而今天似乎不是个很好的日子,太阳太大了,气温也异常的高,我们排了很久的队才轮到进去。里面的游客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夏渊在前面走得很快,我艰难地呼气吸气,我想此刻自己汗流浃背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湖边人很多,夏渊停下来看着,我追上去问:“我们现在去哪?”
“……我记得上次是尚男拉着我到处转的,他说我们哪一队的人都不是,于是就跑到每一队的位置上喊几声加油。”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我们也这样做吗?”
“嗯。”
“……”
龙舟赛很热闹,队队的人都叫得很欢,我看着身边的男人,再看看周围的人们,那一声加油终是没喊出口。只一刹那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很无聊。我不能明白这有什么能让他们激动成这个样子。船越划越远,我听到有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说 “啊,我们的船都划出去了” !也有人大喊着“兄弟们,‘回头是岸’呐!回来!快点划回来”。我静静地站着,突然发觉夏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转过脸去,才发现男人的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我看到他的白色T恤被汗液浸湿了,上面的图案紧紧地贴在了脊背上。我又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的情景。
我呆愣愣地看着第一次在我面前穿白色T恤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很年轻。是的,很阳光,我头一次看到那么阳光的男人。
“上次去玩时,尚男买的。”男人这么对我说。
龙舟赛很快就结束了,我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欲望,现在我只想好好冲个澡,然后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然而身边的男人却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他换了个方向走,我只能快步的跟上,此间我们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无话可谈,虽然努力地想要打起精神来,但是喉咙也好,双腿也好,都那么无力。这种沉默让我不安,我尽量跟在夏渊的身后走着,阳光照在身上烫得皮肤生痛。男人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匆忙,那么遥远,我忽然不想再跟着走下去了,嗓子干涩得冒烟,昨夜的激动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吧,就像激情这种东西,尚男还在的时候分了一些给夏渊,现在他走了,那气场自然也跟着走。有的东西没有就是没有,渴望不来的,寻找不来的。
我真的停下来了。我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夏渊始终都没有回头,我也没有叫他。树下偶尔会有风吹过,我半眯起眼,有些昏昏欲睡。目光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人。有人在玩牌,有人在聊天,也有人在睡觉,有人在放音乐,嬉闹的声音就响在不远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所以当夏渊叫醒我的那一刻,我几乎不能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夏渊说,回家吧。
夏渊说回家吧,那一瞬间我很恍惚。回家吧,回哪去呢?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由于天色全黑的原因,韩易文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尤为清晰。可是吸引我的不是韩易文,而是他怀里的那只黑猫。韩易文仿佛没有看见夏渊一般直接走到我面前,他说:“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短信也没回,我很担心。”
“我不想接。”我看着韩易文手里的黑猫,然而黑猫的眼睛是闭着的,它并没有看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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