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是女厕吧,为什么门上什么都没写?”我扶着墙笑到肚子抽筋。
顶着万般无奈还是在周六的早上拎着画具往学校赶来。虽然这种事情搅了我的懒觉计划,但是我自己基本上还是愿意来的。在画画的时候还是很享受的,随着画的东西一起快乐一起悲伤一起惊异一起忧郁,我认为这是一件幸福的事,当然,要不是我自己愿意我才不会来呢。
九点已经过了,我急忙赶到美术教室去。已经有不少学生在那里等了,都是不同年级的代表,我也听说了,因为高三学生因为学习任务艰巨不参加活动外,就数我们高二的最大了,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学弟级的。很快我就发现他们全都站在那里各自聊天等着,关键的人物没有出现。我转身直奔办公室,果然啊,那个有时犯点屌的年轻男教师自己迟到了啊,明明他自己说的要9点到结果让我们都等在这他自己却迟到,这样可以吗?作为老师更应该有点自觉啊,随随便便就迟到,而且在上班时玩游戏泡女友,果然太年轻的老师经验不够欠缺火候啊。不过这样的结果也不全是经验能解决的吧,还是说这个老师性格上问题就很严重……
等我回到美术教室门口的时候,我们那亲爱的美术老师终于珊珊来迟了,并且引发了一阵眼镜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和一些同学下巴脱臼的症状,原因就是那天那个躺在床上(行军床)的女人正倚着他一起走过来。好吧,我也有点吃惊,当然,看到这种情景谁能不吃惊,真是明目张胆啊,老师,你就不怕哪天校长心血来潮往你这转转你就挂了,就说你这办公室位置隐蔽没啥人常来你也不能这样啊。
最喷血的是那个老师把那女人送到办公室还冲她说了句等我一会,然后关上门抱着一卷长卷走过来。好吧好吧,老师我就相信你一次,把那女人认为是你的女朋友好了,您就别再出什么段子打击我们纯洁稚嫩的心灵了。您要是再来个生活作风有问题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群学生帮着老师把长卷铺在走道中间,一边留着走人,一边留给这些学生写写画画呆着的地方。长卷铺好了,每个人分到了一块区域自己随便创作。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画些什么,看着周围,画幼儿画吧太傻了点吧,我擅长的国画吧太老气了,书法吧我的字太难看。既然体现学生朝气蓬勃的话,随便扯了一份报纸,上面有现在的时尚插画形式的人物图,体现现在的年轻学生,恩,就是这个了。
不时的有人来回走动,互相交流经验。我画累了就放下手里的水粉,往四周溜达溜达。有人在画龙珠,龙画的还真形象,看校服是高一的吧,还不错嘛。有人在画国画牡丹,哦,也还可以呀,果然来的都是精英。哦哦,还有不少有体有型的书法作品呐,真不简单。不过还是有些品质稍差的存在的,也不是说画的差,嘛,也算是差吧,主要是感觉上会比较幼稚。嗨,算了,连老师都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看他那意思就像是完成一个任务似的毫不在意,我们也没必要那么较真嘛。完了完了,我越想越发觉得这老师实在是问题严重到了极点,然后深切怀疑他是怎么来这当的老师。
全部都转了一遍以后,我才回到自己那里继续完成我的部分。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终于把人物主体画完了,但是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感觉有点单调有点空。虽然那老师来说过可以一直画到下午大家可以先去吃中午饭,但是我还是盯着我的作品使劲想一个解决办法。就在我刚刚有个新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生生拽了出来。
“哦……你还在啊……”迟岳那小子从走道转角转了出来,一脸惊异的样子。
不对吧,这很诡异啊,大周六的没有课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学校来,你就这么热爱这片培养你的热土啊,不至于连周末都来感受氛围吧。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他此时的出现,然后向他表达了我的惊讶。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今天不是周六吗??”
“哦……上午跟人约好来学校打球的。刚好想起来你今天有这个活动过来亲切接见你……恩……同志你辛苦了。”迟岳戏谑着走过来伸出手要学习电视里国家领导人慰问下岗职工般的跟我握手。
我毫不犹豫的拍掉他的手,他朝我嘿嘿傻笑了两下,又左右瞧了瞧。
“为什么就剩你一个,其他人呢?都走了?”
“其他人都吃饭去了,我想尽快画完,没差多少了。”突然我想起刚才想到的解决方案,眼前正好有不请自来的帮手啊。
“来帮我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拉住他的手,往水彩调色盘里按,啪,一手颜料。然后没等他抵抗直接抓着他的手往我画的那块地方空白的地方按下去,啪,一个鲜艳的掌印。
“喂!!”我抬眼看看他微微生气的表情,冲他傻笑了一下。因为我不知道此时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你啊,凌波姐姐做的好,我想微笑就可以了。然后继续拉着他帮我按手印,反正都被拉下水了,想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当然,作为体现平等公平的原则,自己也得亲力亲为啊,自己也拿着画笔往自己的手上涂满颜色。一眼瞟到他手上颜料没多少了,就抓住他的手拿笔继续往上涂颜料。
“哈哈……好痒……好了好了……”迟岳竟然怕痒啊,我继续拿笔在他手上扫来扫去。
“咳……”一声轻咳吓了我一跳,我和迟岳双双向发声源瞧去,我还不忘手里拉着迟岳的手按在画上。走廊转角的地方美术老师站在那貌似揉了揉头发,然后清清嗓子开口说话。
“……你们怎么不去吃饭?”
“哦,我马上就画完了,画完再去吃。”
“那你画吧。别太过了哦。”那个不负责任的男老师抛下一句转身就闪了。突然我感到掌心一阵瘙痒,扭过头来,迟岳那家伙正在拿笔往我手上涂。竟然报复我,小心眼啊。然后被他紧紧拉住手腕。
“往哪按?”我另一只手指了指空白的地方,迟岳就拉着我的手按了下去。
“轻点啦,这么使劲会痛的啊。”
陆陆续续有学生跑回来了。一个个就跟跑了几千米似的满头大汗头发都湿了还不住地往下滴,不是吧,不就是吃个午饭至于嘛,跑这么快小心阑尾炎啊。哎,不对呀,怎么都是这样啊,这汗也出的太多了吧。难道是下雨了?
“好大的雨啊,果然下起来了,这种阴天。”
吓?不是吧?下雨啦?我出门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天气,什么雨具都没带。我无力的望向迟岳,你应该带了吧。
“怪不得那些家伙早早就不打球回家了啊,原来是要下雨啊。”好吧,我对你彻底失望了,你是个地道的白痴。“你带伞没,任风?”
我茫然地摇摇头,刚才竟然还冒出想靠你的想法,我真是笨蛋啊。
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绘画工程,我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洗干净双手,奔到教学楼入口。外面是雾蒙蒙的一片,哗哗声不绝于耳,雨下得很大。现在回去是没希望了,我们只好寄希望于这是一场阵雨很快就过去,然后坐在门口等着雨停。
地面泛起一阵一阵的水雾,水雾迷蒙了远处的建筑。顺着雨棚雨水连成线不停地坠下。盯了很久,我慢慢伸出手去,凉凉的雨水就打在我的手上,溅起的水珠四散,又重新聚集从我手上滑下。手掌里还积存着一汪雨水,轻轻的一攥拳,水沿着手尖指缝全部滑了出去,再收到眼前摊开手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微湿的掌心好像在证明曾经存在的痕迹。再抬起眼望去,雨雾中视线更加模糊不清。
“走吧。”身后迟岳声音打破了等待的沉寂。我扭头看去,他正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
“嗯?去哪?”他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台阶拉起来。
“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走,带你去吃东西,跑着去。”他冲我一个招牌的微笑。“我知道的一家有好料哦。”
没有等我回答,他拉着我就跑进了雨中。蒙蒙的雨雾中,眼前的身影却分外清晰,奔跑的背影还有不时回头的笑脸,都鲜明的映在我的视线中。完全没有力气说一句话,就被他拉着跟在后面跑,头脑一片空白,心里涌上一阵暗潮,某个地方散发出酸楚的气息。雨点打在脸上冰凉且生疼,神经好像连接到心里似的连胸口都随之紧缩,苦楚的味道散播开来。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这种感觉了,明明自己亲手埋葬了……原来,是深埋心底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又悄悄发芽了。
“喂!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拉回现实眼前摆着一副担忧的面孔。我四处瞥了一眼,原来已经进到一家商场里,正站在入口的门厅里。
“不会是淋了这么一会儿雨就感冒了吧?”迟岳一脸狐疑。他头发全部滴着水,伏贴在头皮上,眉毛拧成一团,鼻尖和下巴也滴着水,肩膀基本湿透了,身上其他地方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唔……我在想……你这样子真像条落水狗……”我上下打量,下一秒,脑袋就被他敲了一下。
“嘴巴还是这么坏,看来是没什么事哦。”说着他就往里走,我赶紧跟着他。
“来商场里吃什么呀?”我实在是很好奇这里有什么他说的好料。
“跟紧……喏,就是那个。哦,大姐我又来啦,来两盒,多加料哦。”
我呆呆地看着迟岳跟那个年轻女人套着近乎,那女人也跟他说说笑笑。如同石化般的看着那女人上上下下地忙活了一通,然后递给迟岳两个小盒。
“你干嘛在那傻站着啊,喏,这盒给你的。”迟岳挥挥他手中的小盒。
“你说的好料就是这个吗?”
“对啊,味道真的不错哦,我还让大姐多加料了哦。”
“你打算把这个当午饭吗?”
“恩,怎么了?”
“迟岳你个混蛋说请我吃饭害我激动半天让我冒着雨跑过来心想不小心感冒就看在你的诚心上放过你了结果你就用一盒章鱼烧就把我打发了你觉得合适吗!!??”
虽然很突兀,但是现在是冬天。
上半学期悄悄过去了,我还沉浸在期末失利的抑郁状态中就迎来了春节。当然任何孩子在春节都会精神焕发心情大好,因为有压岁钱拿啊。好吧,我承认我目的不纯,小孩子请自动略过,以免玷污你们纯洁的心灵。总之,寒假的一切是美好幸福的,当然除了倒霉的寒假作业和额外补习,顺便抱怨一下在初一那些放炮的小子刚好不好地把二踢脚从我身边打过去,你们这堆小屁孩再准点我就得上医院了想找责任还偏偏全都未成年人。
不过,有件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班主任小杨在开学时想组织我们去滑雪去。我们真是都傻眼了。没见过这么爱玩这么和蔼可亲的老师啊,我就从来没听说过有老师组织学生去滑雪的,当然安全问题是一方面,事后才了解到幸好小杨是年轻老师,完全把这些校方的安全考虑抛在了脑后,要不然也就会畏首畏尾自然去不成啦,不过我怎么有点心虚的感觉。
此言一出,班里立即分成两派,积极参与各种活动的社交名人激进党派以及沉默寡言眼睛只有书本的保守党派。老马和某易带头求先进,去登记要参加的同学,这种集体活动怎么能够缺席本身我就爱玩更喜欢大家一起出游,就毫不思索地报了名。后来迟岳这小子还问我去不去,明确回答他以后他在那左思右想,我就跟他说你要是有别的事就别去滑雪了呗,当然是自己的是重要啊。结果他哦的答应了一声跑去老马那里登记去了,明明想去还那么扭扭捏捏的,理解不能。
等到出发那天我才知道,小杨也不是单独带我们去,而是带上了她的男朋友和几个网友。我向某易表示了我的极度惊讶,某易却拍拍我的肩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知道小杨总挂在网上有次晚上上网还被她单CALL让他去念书别老玩。然后我也回拍他的肩,谁叫你当初找她要的QQ号呢,这能怪谁。
等人到齐了,我们就坐上包下的大巴往郊区雪场前进。班上最后来了16个人,阿川小仁儿也来了,还有其他帅哥美女基本到齐,让我不禁感觉自己又不小心跳到了火坑里。虽说大家都全副武装为了滑雪,但是迟岳这家伙最突出,呆在车里都不安分,架个墨镜到处耍酷扮帅,小杨的两个女网友拿着相机就是一阵狂拍啊,迟岳还特别配合地摆起POSS,然后过去看看照的结果如何。直到我们把他架回来开了牌局,他才老实地坐在座位上。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迟岳被我们其他几家联手杀得很惨,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鬼叫一声跑到车头继续跟姐姐们聊天。老马和某易也够狠的,在俩人抬杠的结果下,输的要喝水,之前我们带了整整一箱矿泉水来,俩人就想出这种馊主意浪费玩。结果某易发挥简直是极度超常,拱猪吧他手里就没超过10的,打六家吧手里全是主,升级吧AKQ拿了一大把,弄得老马那脸拉得老长,名副其实的马脸,再加上不停地喝水,脸都快憋绿了,直到受不了了跑到司机那里央求遇到加油站稍微停一下去解决下内需,惹得某易滚在座位上狂笑。好吧,一向平和搞笑的老马此时盯向某易的眼神真的很可怕,第一次看到老马如此想杀人的表情。
不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滑雪场,一帮人就撒了欢地跑下车。老马积蓄了很久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捧起人造雪团成雪球就超某易打过去。这一行为勾起了大部分男生的兴致,纷纷加入到雪仗的行列中。迟岳竟然神奇地站在一旁没有参与,然后用手推推墨镜,还在装模作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一个雪球丢过去,正好落在他身上,他终于憋不住摘掉墨镜投身到水深火热之中。
一会儿,小杨把我们吼了回来,每个人乖乖地去领滑雪板和雪杖。等我领好装备换好行头就急忙奔进雪场,别小瞧我,我也是滑过雪的,虽然说技术不是那么熟练,好歹我也碰过一次呀,一回生二回熟嘛。小仁儿也紧紧跟上来,问我会不会,我说还好,然后我们俩就先闪上了最陡的坡。小仁儿人家体委不是白当的,样样体育都会啊,一开始我还担心我这半吊子上陡坡是不是有点一口吃胖子,小仁儿就安慰我说没问题技术交给他来把关,我就放心跟他上了刀山。沿着索道一直到了坡顶,小仁儿纠正了我不规范的动作,然后摆好姿势一起滑了下去。这个专业指导就是不一样,我顺利地到达了底端,而且一开始的担忧畏惧一扫而空,期待地奔向索道去体验第二次。
正好迟岳过来了,他刚刚换好装备,也要跟我们上最陡的坡。
“你不是没滑过么。”我记得刚才在车上他说过他没滑过雪,没滑过的就去旁边的初学者雪场嘛,打肿脸充胖子结果通常不太好嘛。
“没问题啦,连你这种篮球白痴都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迟岳一脸自信。小仁儿也劝他最好从初学那边先练起,但是迟岳死活不同意,跑在我们前面搭上了索道,我和小仁儿只能无奈地跟着他上去。
等到了坡顶,迟岳盯着其他人好一阵,然后学着也摆着姿势。等姿势摆的感觉差不多了,他扭头冲我们俩推推墨镜,嘴角一挑,明显一个瞧着吧看我一次性成功保准没问题的表情。恩,其实我看着这种臭屁的表情非常想冲过去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从坡上踹下去,但是我的脚被固定器固定在滑雪板上,我实在是没必要花力气抬起那么老沉的滑雪板再去踹他。
小仁儿还想嘱咐迟岳两句,没等说出来,迟岳俩雪杖一用力人就滑出去了。我和小仁儿就站在坡顶一直观察情况。迟岳一开始起步还不错,起码看不出来是初学者。恩,夹着雪杖的动作装得还挺像模像样,再加上微笑,估计又能迷惑不少迷途的羔羊们。
“哎?还不转弯?”小仁儿着急起来。正前面有个雪堆的阻挡,一般稍微一转就能绕过去。可是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迟岳沿着笔直的滑行轨迹向前冲去,一直到了阻挡都没有偏离一点,然后很直接的跟雪墙做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倒在那里。
我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旁边也有不少看见这糗样笑出来的游客。我一直笑着跟在小仁儿后面滑到迟岳倒下的地方,他坐在雪地上,一只滑雪板掉在了一边,雪杖插在墙上。看到这副样子我笑的更厉害了,弄得迟岳搔了搔脑袋红着脸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