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了几日,该玩的都玩了,两人也晒的黑呼呼的,临走前,外婆丢上了一瓶晒伤膏给雷任,「晒成这样子,过几天应该会脱层皮下来,抹一抹会舒服一点!路上小心!」
往南方走著,小吃天堂,两人一路吃到疯,到了南方海边,两人的皮开始脱了,只能放脚浸浸海水,过过乾瘾。
原本想往太鲁阁一带去看看,但接到袁易的编辑打来了电话,两人决定提早回台北,两人在火车上平分了战利品後,各自回家去。
在编辑的命令下,袁易修了修稿子,再回寄去给编辑,没想到才弄完所有事打算睡一觉补眠时,接到袁母的电话,袁母边讲著手机边站在一栋的门口望著,从二栋门口出门准备去销假上班雷任见到袁母打了打招呼,见著她在等著袁易下来,便陪她多聊了两句,反正是在放假期间,晚点销假也无所谓。
黑著眼圈的袁易终於在一栋门口出现,一脸疲惫,见到袁母大大的呼吸了口,快速的和雷任打过招呼,拉过袁母,「怎麽到了才通知我?」
「这个叫surprise!看电视学的,惊不惊喜呀?开不开心?」口吻都跟电视一样,让袁易的脸色更加疲惫!
雷任听见那诡异的口音,忍不住笑了起来,袁易回著:「惊喜!开心」尽管他脸上的表情不像他的话一样。
深呼吸了几下,止住那源源不绝的笑意,「你那里位置不够吧!一个人住刚好,伯母去了怕是有点挤。」雷任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想必是压下那笑意挺为困难的。
「对呀!我只能睡地板了。」袁易的表情不只疲惫,更多了哀怨。
「我有客房,不然伯母到我那里住上几天好了,反正距离也近,伯母要见阿易也方便。」雷任诚心给了建议,看著袁家母子怎麽做决定。
「「好。/不好。」」母子两默契是有,但是不足,袁母开心的说好,袁易担心的说不好,而他的担心来自於对自己母亲破坏力的不放心,担心把雷任的屋子给毁了。
袁母双眼一眯,撇头,转身对著雷任笑著,并且伸手去拉著雷任,「阿任,我们走吧!不用理那个不孝子了!」
闷笑了下,「嗯嗯,走吧!」让袁母挽著手臂,两人一同走入二栋。
近到雷任的住所,袁母开心的笑的阖不拢嘴,直嚷著,「想不到有这麽大的房子,阿易真是太不争气了,什麽时候才给我这麽一栋呀?!」
「艺术的东西本来就比较不定,写书风险本来就比较大了,不过他也有在存钱,再过个几年应该就能买栋房子了。」雷任从冰箱内取出红茶,倒了杯给袁母。
袁母接过红茶点点头,「要是我儿子有你那麽乖巧就好了!孝顺大人又体贴,这样的孩子哪里找?!」
两人说著话,袁母见著天黑了,跟雷任借了厨房炒了几个菜,顺便叫过袁易一起来吃。
「二栋B座四十三号,咦?我家阿易小学的时候送到台北读书,二年级时候是二年B班四十三号耶!哈哈。」袁母突然想到,开心的笑了出来。
袁易一顿,「不是吧!他才是四十三号吧!」指著雷任,雷任也疑惑了下,事隔多年,忘的也七七八八了。
「我记得是你们老师打电话来说你们要换座号,之後阿任才是四十三号,好像阿任不喜欢三十一这个数字吧!那老师还真有礼貌,特地打电话跟我说。」袁母一脸回忆的说著。
「好像是,我讨厌三十一号。」雷任认真的说著。
袁易一听岔了气,咳了半天才缓过颊来,「我住三十一号。」声音有点虚脱,刚才咳的太过用力了。
二栋B座四十三号(六)
(六)
袁母的表情像被雷打到一样,「真是太神奇了,杰克!」表情学著孟克著名的画作呐喊,声音特意压下变的不男不女的。
让袁易是满头黑线,雷任笑到眼角挂泪,看的出袁母是个标准的电视老人。
「对了,儿子呀!电视上那麽多gay搞轰趴玩,我怎麽没在电视上看过你?」袁母笑嘻嘻的问著。
袁易头上的黑线似乎更多了,还没等袁易讲话,袁母继续说著:「你该不会是心理变态的老gay吧!这样不太好,要老妈帮你找心理医生吗?」表情认真有馀,语气消遣十足。
雷任拿起卫生纸轻按眼角,这袁氏母子的对白比电视还好笑,很久没开还大笑的雷任笑的差点没气,到厨房拿了红茶壶放在餐桌上,喝了些消消笑出来的热气。
突然地,电话响起,雷任起身接起,听著听著,脸上的表情只剩惊吓,拿著钥匙便下楼去了。
袁家母子两愣愣的望著阖上的门,直到门又开了,雷任扶著一个老太太进门,大概也了解了发生什麽事,想必是老人家也来个surprise!
袁母和雷外婆讲了几句,两人投契的聊起天来,一起在饭桌上吃喝起来,看的雷任和袁易是一愣一愣的。
到了夜晚,怎麽睡便是个问题了,客房是单人床,要几两个老人家自是不可能,於是,雷任决定明天把客房的床换成双人床,自己的房间先让外婆睡上一晚,自己去袁易那里窝上一天。
临出门前,袁母特意对袁易交代几句,「不能对阿任乱来,不然我就把你给阉了!」手在脖子上一划,意味著杀无赦。
黑著脸关上门,带著雷任回自己的住所,晚间两然挤在放大一点的单人床上,虽说是放大了,但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毕竟位置还是太小,雷任到没什麽感觉,一下子就睡著了,相反的,袁易倒是睡的不是挺好,深夜时才进入梦乡。
之前因为对著父亲怀著一份愧疚,自从祭拜完後,心里头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也许是如此,梦间,袁易做起了春梦,身为gay的他,做的春梦当然不会是和女人……
春色无边,是梦,不是现实,所以当袁易醒来时,马上冲到厕所去消热了,而雷任也在他进厕所的那一刻睁开了眼,又闭上眼继续睡,嘴角有笑,玩味居多。
近中午时分,雷任带著雷外婆挑床去,看著雷外婆东躺躺西躺躺的,雷任的心情很好,亲情,不会因时间、距离而消逝的,外婆眨眨眼意示他过去,「这床不错,就这个吧!睡起来舒服!」满布皱纹的脸笑著。
下午时分,客房也重新整顿好了,原本以为今晚雷任就可以回自己屋子睡了,没想到,又来个不速之客……担心外婆的舅舅和舅妈也来了。
一样的情况,再次发生,雷任只好再去袁易那里窝上一窝,心里有鬼的袁易表情怎麽看怎麽别扭,笑著的表情也有点心虚,雷任见状是想笑不赶笑,那表情,太逗趣了。
如前一晚一样,雷任仍是睡的安好,袁易原本想撑到天亮,没想到躺著躺著便睡著了,醒来时如八爪章鱼一样巴著雷任,想收回发麻的手脚,却没办法依著自己的意识动作著,只得慢慢的移动,好不容易等到手脚灵活些时,雷任却清醒了。
雷任看了看巴在自己身上的人,轻轻的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想去厕所。」
听闻厕所的关门声後,袁易才从震惊中清醒,刚刚好像有什麽东西顶到自己。
从厕所出来的雷任看见袁易傻愣愣的样子,双颊有点微红,「男人嘛!早上有时候都会这样子的,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关上房门离开。
舅舅、舅妈见雷外婆在雷任这里过的挺好的,便放心的回去了,雷外婆和袁母一间房,雷任自己住自己的房间,打了个电话消了剩下的假期,准备隔日回去开工。
孰不知在他回去开工不在家的时候,雷外婆接到了雷任父亲来的电话。
二栋B座四十三号(七)
(七)
晚间,雷外婆正经的竖著一张脸,将雷任按在沙发上,同他说起过年回去父亲家看看的事,中秋的时候没回去,过年的时候,雷外婆决定要和雷任一起过去,尽管雷任的表情是十万个不愿意及厌恶。
袁母回去了老家一趟搬了东西,决定住在台北不回去了,反正丈夫死了,那边也没朋友,又只有袁易这麽一个孩子,不留台北留哪儿?!
雷外婆听了袁母的决定高兴的阖不拢嘴,两人还说好要一起去雷任父亲家过年吃他一顿,同时,袁母知道了雷任的身世後,母爱一涌而出,对雷任比对袁易还要好,根本当作亲儿子在疼,连买起衣服来都比雷任本人还要知道尺寸,把雷任的门面打理的好好的,还不时嚷著要带他去相亲,一定可以娶到漂亮老婆,却没看到雷任的表情有著一点欲言又止。
家里有两个女人,吵闹程度不比一般,尤其又是两个婆婆妈妈的,让雷任有时候待在外面贪静,袁易看见这种情况,原本想要去请两位老人家克制一点,但是雷任却不想这麽做,对他来讲,这样比较有家的感觉,只是……他还要些时间适应。
两人坐在一栋的逃生梯上,买了几罐酒喝著,也许是空气不流通,但或许也可能是这次挑的酒精量有点高,雷任感到有些热,开始扯著领带,不像懒人式的拉鍊领带,每天都是他自己打,眼睛有些汒乱,解了半天解不开,袁易见状伸手帮忙,不是很了解这怎麽弄,袁易弄得有点久,两人的距离也近的可以听闻彼此的呼吸声。
「阿易,你……怎麽确定你是gay的?」声音小小的,不细听的话听不清楚。
袁易一愣,「……不知道,感觉就是了,喜欢的人是男的,春梦的对象也是男的,这样应该就是了吧。」
听著袁易的话,雷任的表情有些疑惑,犹豫了下,低下头吻上袁易,蜻蜓点水的一下,「好像挺舒服的。」微微一笑,闭上眼睛睡著了。
放完假比平常多了些事搁著,原本同事摊著,见著雷任回来了,把工作又全丢回去了,就算是清閒的工作,跟往日比起来多上几倍,也够吃不消了,喝了酒,精神一放松,便熟睡了,雷任完全忘记自己在楼梯间。
闭著眼睛的雷任,没见到袁易痴呆的表情,袁易涨红了一张脸,想叫醒雷任,发现叫不醒时,只能扛著他回自己屋去,自知自己没那个能耐扛著他下楼再到隔壁栋去。
有点开心,有点疑惑,毕竟没告白这回事,也不知道雷任是什麽样的想法,说不定只是酒醉的玩笑,想著想著,袁易的脑门上只挂著乌云。
不到九点便入睡的人,快天亮时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看见袁易睡在身旁,困惑了下,想起了大概怎麽回事,清醒的不得了,躺在床上也睡不著,手指触碰著袁易的脸蛋,轻戳了下。
「你醒了?!」袁易睁开眼,有点睡眼迷蒙的。
「你没睡?」雷任问道。
拉了拉棉被,「写稿的时候都快天亮才睡,不太习惯早睡。」
有点轻微的宿醉,雷任下床时绊了下,差点整个人压在袁易身上,幸好手来的及撑著。
「你做啥?」看著雷任的动作有点疑惑,大脑还未完全清醒。
「回家去,我没讲说要在外面过夜,我怕她们担心。」回过神来靠在床边坐著,雷任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晕眩著。
困著,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你还好吧!你在上来躺躺吧!天才亮一点,上班也太早了些。」伸手欲拉雷任起身,却被反作用力拉了下去,冰凉凉的地板让袁易清醒了一半。
「呵!」看见袁易从床上掉了下来,雷任笑了起来,「有没有摔伤?」伸手摸摸袁易的脚。
「别乱摸!」拉开雷任的手。
雷任眯了眯眼睛,「我啥时候乱摸了,这才是乱摸!」手往袁易跨下一放。
也真是巧合,担心雷任的袁母想说到自己儿子屋里看看雷任是不是待在他哪里,没想到一开门便看到自己儿子的手抓著雷任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胯下,气血攻心的袁母,走进门,把门甩上,上前拎起自己儿子的耳朵,「我说过什麽?!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考虑到是清晨,袁母特意压低声音在袁易的耳朵旁念著。
还没回过神的雷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母杀子上演著。
折腾了一上午,不管袁易怎麽解释,袁母都不相信他的话,连雷任开口解释,袁母都以怜悯的眼神望著他,还轻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一定是被强迫的,袁妈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袁易看著自己母亲的态度,有种死亡就在面前的错觉。
反倒是雷外婆知道了这件事,只是笑笑的说著:「就乡下家里的那条大黄,他也只爱公的呢!老是追著隔壁的阿白跑著,都不顾家里。」
没看到雷任微微扭曲的嘴角,狗跟人,一样吗?
二栋B座四十三号(完)
(八)
袁母抱著自家儿子欺负雷任的想法,把雷任保护的紧紧的,连下班回家都要守在门口迎接雷任,吃饭时也故意把袁易给隔的远远的,只有趁著袁母洗澡的时候,雷任才能偷空和袁易说上几句话。
而精明的雷外婆看在眼里,大概也知道怎麽回事,这孙子的个性她早就一清二楚,他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呆呆的袁易怎麽动的了他。
过了几天,袁母的封锁令也没那麽严了,两人开始半约会,三不五时在家附近的路边摊吃吃喝喝的。
过年前,雷父又来了通电话,正好是雷任接起,听到是雷父的声音,想也不想的,让外婆接过。
『嗯嗯,到时候我们会过去,就这样了,挂了。』雷外婆挂上电话。
除夕夜当天,租了辆大型车大家一起过去,开车的是苦命的袁易,现在他的地位和下人没什麽不同。
袁母坐在後座整理著雷任的衣服,简直把雷任当作心头宝贝一样看待。
到了雷任父亲的家门口,袁易停好车子,雷任却仍待在车上不想下去,直到雷外婆亲自去请,他才下车。
雷外婆不等雷任准备好,伸手便按门铃,一下子,门被个小孩子打开……
雷任忘了是怎麽进去的,什麽时候坐在餐桌旁的也不晓得,看著只剩双眼相似的中年男子,心里的不谅解有那麽点消逝,看著他看阿姨年纪尚幼的两个孩子,阿姨眼角的纹路,憔悴的容貌,没了当初的容光焕发与娇艳,而血缘上的父亲,一份轻薄的薪水,撑著这个他所希望的家,似乎……就像是作茧自缚的蛹一样。
连续的假期,雷外婆和袁母一同到南部老家去看看,雷任自从那天的饭局之後,鲜少说话,就算以往是个少话的人,但这几天也足以让人以为他是哑巴了,袁易瞧他这几天老是沉默不语的,连赶稿也带到雷任家去写,因为担心。
等到袁易把最新的稿子赶出来後,也近乎中午,步出袁母和雷外婆住的房间,脸上的黑眼圈大而明显,雷任也只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餐点,没多和他攀谈几句。
累到极点的袁易,虽想多和雷任讲些话,但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力气,吃了东西,冲了澡便往床上躺去,醒来时已是天黑,睡了一觉,精神十足。
袁易走出房门,一片漆黑,只有雷任的房间还有些光线从门缝透出,敲了敲门,眼中有些血丝的雷任开门让袁易进去。
桌上有著酒,大多是简单的啤酒,看来是雷任在袁易睡著的时候出门买的,雷任坐在位置上,双眼往对面栋亮著的屋子看来看去,袁易寻著他的目光看去,用手指了指,「那三楼左边数来第二个房间,暗的那一个,是我的房间。」
「喔,难怪,那间房子老是半夜亮著……」雷任喃喃念道。
闻到雷任身上新的沐浴露的香味,袁易靠在他的颈边多闻了下,「这牌子闻起来还蛮舒服的。」
雷任没有多回话,起身关掉房内的电灯,尽自拉著袁易往床边走去,「我想做。」手指抚上袁易的嘴唇,透著月光看著他傻愣的模样,笑了下,吻上那形状美好的双唇。
两人在月光下探索著彼此的身躯,好奇的手四处游移,伴随著接吻时发出的水声……
雷任拿著放在床边的乳液,倒了些在手上,抹上袁易的大腿根部,在那狭小的穴口涂抹著,慢慢的开拓,手指轻轻的在外头轻按著,感觉松软些後,自己的食指往内挤进。
乳液的香味随著热度的升高飘在空气中,看著穴口已经可以进去三根手指,雷任也没多做挣扎,将自己的硬挺靠在穴口外,没一会便全进去了。
袁易细碎的呻吟不断逸出,床也随著两人的动作发出晃动的声音……
雷任裸著上身坐著,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形成一层光晕围在他的周围,细长的手指,夹著略带薄荷气息的香烟,烟雾袅绕,趴著休息的袁易看著雷任的侧脸,「你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