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转头间,好奇宝宝眼放绿光:“喵呜~”
陈括差点就此折了金枪。
教育是深刻的。从此以往陈于两人每天进房第一件事就是巡查猫小臭在没在房里,然后扔猫、关门、上锁!
话题扯回来。两人听见叫声停止,以为今天这场争夺就算完结了。正松口气,外面突然传来“扑扑”的撞门声,跟着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喵呜~喵~”
原来猫小臭今天晚上啃了半块小牛排有点咸,刚才中场休息喝水解渴去了。
陈括有些心软,跟于鹰商量着:“要不,咱们今天就算了……”
“放屁!”于鹰怒目而视:“别跟大爷耍赖,今天轮到老子在上面。”竟想剥夺他的性福?做梦!陈括不甘心的咕哝两句,闭了口。于自恋嫉恨嘴边的肥肉还敢负隅顽抗,马上手口并施,翻身就把陈括压倒,就地正法。一室呻吟很快盖过了外面的猫叫。
吃干抹净后,两人偎在一起说话,外面又吵又闹的黑灯泡早已没了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晚上放它出去玩吧。”陈括的手指轻轻勾画着于鹰微微上挑的眼角,他们家阿鹰有一双猫一样的漂亮大眼睛。
“不行,晚上出去惯了不好纠正,而且也不安全。”其实于鹰对猫小臭的疼爱不下于陈括,就是本性恶劣点,喜欢耍猫为乐:“不用管它,慢慢就习惯了。”
“你说它知不知道咱们在干什么?”标准的父母心态:孩子是自己家的好。陈括老觉得猫小臭不是一般的猫,怎么着也得跟猫精那类沾点关系。
“啧,你还真当它成精了?就它那笨样儿,偷件内衣还让人逮着了,丢人!”
说到这个,陈括也来了气了。
“就是!你说它干嘛偷人胡太太的内衣啊。指不定人家还以为是我们俩教的。”不用疑惑,其实猫小臭就是恨屋及乌,它那栽赃嫁祸的把戏玩到了楼下兄弟猫的头上。可惜一个不小心坏主意没打成,露了原型。
“臭猫!可能是春心动了,都八个多月了再过段时间把它拉去阉喽。”可怜的猫小臭正卷着尾巴在沙发上打呼噜,浑然不觉厄运来临。
你说陈于这两人损不损?自己性福了,就盘算着剥夺人家猫小臭的。
唉,当猫也不容易啊~
猫爪5
九月,于鹰准备成立管理办公室,还要在上坪区开一家新店,日子开始变得早出晚归忙碌异常。晚归还好,陈括会开车来接他,不然自己坐出租车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可早出就有那么一点问题了。不能和陈括一起出门,交通成了大问题。
于鹰住的地方是个高档住宅小区,在城北的一座小山坡上,山顶是花园洋房,再下面是独立别墅和连排别墅。这里绿林娇花,鸟鸣清翠,空气清新,环境优美,配套完备什么都不缺,就是缺车。
从山顶下到山脚得半个小时,再到公车站还得有十分钟。当然住这里的人每户都有车,一般不需要公车。于鹰家也有,陈括的,于鹰自己连个驾照都没有。为什么没有?情况是这样的。
于鹰是个近视眼,没多深,也就300多不到400度的样子,可问题是这“近视眼”拒绝带眼镜,包括隐形的。平时看电视,看书,玩电脑伫得近是没啥影响,就是老在街上认错人。要不,人陈括看了这么久的猫小臭他怎么认为人家是在看他呢?你说这样的人谁能放心他开车?
所以每天早出的于鹰只能电话喊车,这一个月下来的出租车费比陈括的汽油钱还多。可计程车这东西,大家都知道。你不需要的时候吧,他满街空车,你招它的时候吧,一辆空车没有。正是上班时间,经常喊不到车,或者车来得迟。所以爱犯懒的于鹰每天六点半就得起来。
“呜呜——嗡嗡——”枕头下的手机开始震动。被窝里蠕动好半天伸出只手来,关了闹铃,陈括一脚踹过去,一脚,再一脚,“啪唧”于鹰光荣掉到床下。
骂骂咧咧,晃晃悠悠走出去。
虽然卧室带卫生间,于鹰怕吵到陈括还是走到外面去洗漱。这两家伙经常吵嘴打架,可感情还是不错的。
沙发上的猫小臭,听见开门声立即伸个懒腰,跟上来“喵哇喵哇~”抱住于鹰的脚要早饭。
热闹的一天开场了。
六点四十五。
梳洗妥当吃过早饭喂过猫小臭的于鹰回卧室更衣间换衣服。不用早起的人埋着脑袋呼呼大睡,看得于鹰咬牙切齿,心里一不平衡就想干坏事,低头下去一口咬在陈括的嘴上。“唔——”睡得正香的陈大个恼怒地睁开眼睛。
于鹰一脸坏笑,捏着人家脸上紧实的肌肉:“宝贝儿,大爷出去赚钱了,晚上记得来接我啊。”
还以为陈括会大怒骂人,结果他只是含混应了一声。于鹰推门出去的时候,突然有点良心不安,昨天陈括在暗房好像忙到挺晚的。
走到楼下,出租车已经等在外面。可是很意外的,于鹰看到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于鹰挑着眉尾:“胡太太,这是我叫的车。”
车里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小于,大家邻居一场搭个车而已,你不介意吧?”
于鹰干笑两声,钻进车里。基本风度还是得维持的。哪知道这女人蹬鼻子上脸,从此后三天两头窜出来搭便车,于鹰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有天晚上,陈括看到于鹰抱着猫小臭教唆犯罪,眯着眼哄骗小臭再往楼下偷内衣去。结果人猫小臭经过上次的“配餐”教育,已经改邪归正了,抵死不从。再说了,你见那只猫是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叫什么做什么,那是狗!
周末那天,陈括去上坪接于鹰,两个人开车回城北“蓝山”西餐厅吃饭。陈括手上拿着刀子,哧啦哧啦的割牛排,于鹰听得心烦意乱。
“我说,你有病怎么着?别跟这儿丢人。”
陈括扯扯嘴角,漫不经心的看过去:“听说,你每天早晨跟楼下胡太太约会?”
吃醋了!吃醋了!于鹰大乐,捋捋头发,摆个POSE,叹道:“人长得帅就是罪过啊。我这魅力,竟然连有夫之妇也抗拒不了。”
陈括一口酒喷出老远,笑得抱着肚子喊痛,手锤着桌子乒乓响。引得服务生走过来说:“对不起先生,公众场合麻烦你们小声点。”
于鹰脸一红,起身就想走,结果陈括还不放过他,一把按回去,匀两口气,看着于鹰快恼羞成怒了才说:“就你这臭美德性,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咱们左邻右舍谁不知道那女人贪小便宜。今天下午,我抱小臭去做美容。她拉着我说这个月你帮她节约了七八百的汽油费,非要请客。你说你这生意是怎么算的?”猫小臭做一次美容才35,也就是一天的计程车钱。
于鹰气得咬牙切齿,盯着陈括的眼睛快冒出火来。算计他的人没好下场,揭他面子的人也别想好过!
哪知道陈括笑够了却转了脸说:“我这单工作算完成了,从夏天忙到现在正好休息几天。从明天早上起我送你吧。”陈括原来是个摄影记者,后来“堕落”了,成了商业摄影师。那种有点自己的独立风格,半年不接一单,一单就可以吃半年的摄影师。
仆役陈又回来了。
于鹰立马转怒为喜,连假意推辞两句都不曾,欣然接受。第二天开始,于少爷恢复到七点半起床吃早点的幸福生活。
某天早晨,于少爷由司机陈开车送到新办公室楼下,心情好得过了点头,下车前又忘乎所以地拍着陈括的脸说:“宝贝儿,大爷出去赚钱了,晚上记得来接我啊。”
你说有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么?上次那是人睡迷糊了没注意,这次人可是清清醒醒的。陈括“砰”一下拉上已经半开的门,翻身就压上去,眯着眼睛一脸狞笑:“你丫的,老子让你知道谁是大爷。”
于鹰拼命挣扎,无奈失了先手,两三下就被剥了裤子,只能骂几句禽兽!禽兽!然后里里外外被吃了个遍。半个小时后,捂着腰杆,哼哼唧唧的从车里走出来。
陈括降下车窗,心满意足的嘻笑道:“宝贝儿,给大爷好好赚钱啊,晚上爷来接你……”
猫爪6
有猫小臭入住于家其实改变了于鹰和陈括很多生活习惯。比如锁门睡觉,比如收拾屋子,比如不乱放物件。
如果一个不小心,下场就是这样:
“括,我那对才买的Dunhill袖扣呢?”剪裁贴身的衬衣,深灰色的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精瘦的体态,衣冠楚楚。于自恋确实有自恋的资本!
可现下于帅哥蹙着眉紧捏袖口的样子有点破坏形象。
陈括埋首魔兽世界,头都没抬一下:“我又没动,你自己放哪里了?”
“我昨晚明明放在床头的……”
“叮叮叮,叮叮叮……”
猫小臭快乐地刨着一把废钥匙窜出来。
两个人同时想起什么,脸色突变。跑到卧室朝床下一看,盒子开着袖扣不知所踪。
“猫小臭——”
于鹰率先冲向客厅,猫小臭“嗖”一声就往柜子底下钻,不想,被眼明手快的于鹰拉住尾巴硬拖了出来。
“死猫,老子三千多的扣子你给我还出来!”
于鹰抓狂了,提着猫小臭的脖子,扯着猫小臭的耳朵严刑逼供。
猫小臭虽然被蹂躏成了一只变形猫,可有限的觉悟让它毫无认错的意识,还妄图用锋利爪子和尖锐的牙齿打自卫反击战。
陈括爸爸来救他家苦命的猫娃娃。把猫小臭从于暴力手中夺过来的时候,于鹰还在一边跳脚:“叫它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老子让丫变成猫饼干!”
相对于鹰的粗暴,陈括显得十分温柔和天真:“乖宝宝,床头柜上的袖扣你玩到那里去了?”还把盒子递给猫小臭看,好像希望健忘的小臭能想起点什么,或者像狗一样嗅着相同的气味把东西找出来。
不用怀疑,他肯定失败。
“……去给咱们找出来。”话音未落,才被放松的猫小臭“哧溜”一下,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向书房,钻到柜子底下,打死不出来。
于鹰看着尴尬的陈括,暴跳如雷。转头拿起杈棍冲到书房,准备把猫小臭捅出来。眼看小臭猫又要被一通好揍,陈括急忙拦住:“咳!都这会儿了,咱还是换副袖扣快走吧。再不去开业仪式肯定得迟到。”
于鹰心有不甘,愤愤不平:“就你惯着它!我的袖扣……”陈括推着他,重新帮他选了一副Zegna蓝珐琅袖扣带上,三两下关了电脑拿起车钥匙把于鹰拖出家门。
所谓慈母多败儿,有陈括这样的爹,猫小臭能不成败家子儿吗?
后来陈括终于在冰箱底下找到了于鹰那副Dunhill玛瑙嵌贝母袖扣,对猫小臭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苦口婆心,义正严词的说服教育和美食引导。陈括用心良苦,猫小臭“喵哇,喵哇”的答应了,至于它答应的究竟是什么,只有猫小臭自己知道。
当天晚上,于鹰和陈括偎在一起看白天的摄影时,猫小臭快乐地刨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小东西。定睛一看,赫然是于鹰白天佩戴的一枚蓝珐琅袖扣。
于鹰非要揍它,陈括又拦住了。
不要以为陈括脾气真的那么好。其实人都是这样,刀没割到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痛的。否则,你割他一刀试试,保管比于鹰跳得厉害。猫小臭也以为陈括脾气好,结果它经历了一生之中最灰暗的一段记忆……
于鹰新店开张后,有几天时间稍微空闲点。两个人一个休假,一个没工作,蹲在家里玩甜蜜蜜。晚上做床上运动,早上做晨间运动,下午红茶配点心享受afternoon tea,结果一个没注意,陈括的那套骨瓷茶具在猫小臭的飞腿下光荣阵亡。
于鹰看着脸色铁青的陈括,淡淡的笑着:“你别揍它啊,当初你不让我揍,今天你要是揍它我看你怎么跟我交代。”
猫小臭的小胖爪子和小短腿在陈括手中使命挣扎,它凭猫的第九感起誓,它感觉到危险了。
陈括咬牙切齿,眼睛像狼一样闪着幽幽绿光:“我不揍,我揍它干嘛,我剥它的皮!”
就这样,一只小黑猫变成了“贵宾犬”。
猫小臭最引以为豪的雪白小肚皮—没了。剔光了。就剩下颗毛乎乎的脑袋,水草不丰的猫脚。
这一下,耀武扬威的猫小臭几星期没出门,根本不敢见楼下的兄弟猫。不用担心它打架了,另外,猫猫美容费也剩下一大笔。可怜的猫小臭现在才认清:“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这句至理名言。
5555555~可怜的猫小臭。
猫爪7
被“剥了皮”的猫小臭,蔫了两天,又开始没心没肺的满屋乱窜。
陈括看着猫小臭白皮黑头滑里滑稽的样子,早就在肚子里面悔透了心,这几天他猫儿毛顺着摸,什么都依着它,打滚耍赖闹翻天也由着。
小臭像是知道他的心思,善加利用。装模作样喵哇喵哇的引他来看了,又急忙跑开,只留下“悲伤”的一个回眸。
“狼来了”这定律放猫身上同样适用,闹多了陈括就不再每叫必到,他这里留着精力照顾病人呢。进入秋天,冷冷热热的反复折腾,加上诸事操劳估计压力也不小不知怎么的于鹰就感冒了。
头天回来说全身酸痛,吃了药也没见出汗,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爬起来上班。这两个人住一起,虽说言谈之间也涉及一些互相工作,但男人都不想把自己的疲倦和苦难在爱人面前唠叨来唠叨去,所以参与得并不深入。陈括不知道他具体在忙什么,只得叮嘱过后送他去公司上班。
没想到于鹰这病过了两天非但不见好,还成了顽疾。头痛咳嗽还好说,关键是于鹰这一病就吃不下东西,两三天下来脸色蜡黄,下巴都尖了。陈括只好每天变着法给他煲汤做菜,灌鸭子似的喂他点吃点东西。
这一晚,陈括用寸长的小鲫鱼给熬成雪白的鱼羹,配了点酸菜在里面开胃。端碗出来四处没找着人,最后在阳台上看到于鹰同志正在发扬呕心沥血爱岗敬业的共产主义精神拿着一叠VI策划书奄奄一息。
蝉音都退完了,远处一遍雾蒙蒙的绿随风摇曳。
“我说,是不是不知道外面风大?”
于鹰这会儿实在没有精神拌嘴,讪笑一下揉揉太阳穴站起来:“好了,好了,我去房里弄。”
“不准做了!”陈括扯着于鹰进屋:“你这是急功近利,钱都有赚得完的时候?”
屋里猫小臭撅着屁股“呼哧、呼哧”已经开吃了,于鹰胃口不好哪看得人吃这么痛快。大脚丫子一踹,猫小臭含恨远离饭碗十公分,“喵呜”一下努力爬上前转个方向重新开吃。
陈括把羹碗递到于少爷手中,顺便把记吃不记打的猫小臭移远一米。
羹倒是好羹。酸酸咸咸的,颜色绿白相间。于鹰眯着眼睛尝了一口,很是满意却仍是小心眼的问:“你这是给我熬的还是给它熬的?”
陈括坐在于鹰边上,像哄小臭似的摸摸他头发:“小臭的又不用放酸菜,我提前盛出来的。你要想跟着它享福我把剩的那点‘皇家’给你拿来?”
于鹰泫然欲泣:“看我病了你们就人见人压,猫见猫欺吧。”破天荒把一碗羹汤喝了个底朝天。
陈括接过空碗感叹:“我倒是想压,你这一病这么久,让我怎么压啊?”
猫小臭用舌头也把碗“清洁”得光洁可鉴,“猫”了一声心满意足的甩着尾巴趴沙发上去了。于鹰两步抢上去,把刚丢沙发上的文件抢救回来,蹂躏着猫小臭才长起来的绒毛,微微一抬凤眼颇有些哀怨:“你不是禽兽么,想压就来啊。”
陈括两眼冒出小星星,咽下一口唾沫:“你别招我,我定力不好。”
陈括这人是定力不好,大家都知道,于鹰也不敢闹真了玩火自焚。咕哝了两句“没操守”就歪靠在了沙发上养神。猫小臭才是小没“操守”的,转眼望了刚才的夺饭之恨,卷着尾巴又挨于大少腿边上去了。
不怨它没骨气,没毛了嘛,怕冷!
地主公于鹰和地主家小少爷猫小臭吃饱喝足了,仆役陈才进厨房弄自己的。本想回两句嘴来着,探头出来瞧见他家于自恋一副于西施的样子,到底还是忍住了。病人最大嘛!
添了面出来放茶几上献媚:“再吃两口?”
于鹰睁眼扫了过去,斗大的一碗鱼羹面还配着两个卤蛋,差点没犯了恶心,一脸嫌弃的别开头:“去去,拿远点吃。”于鹰没招来,把猫小臭逗来了,两眼虎虎发光盯着卤蛋开始耍混喊喵。
“喵——嗷”
猫小臭毛少了,脾气涨了,原来吃饭都不这样,现在为了保持心理平衡见吃就闹。它整天又不出门,眼看没两天就圆了一圈,光秃秃的快赶上肉球了。这都是陈括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