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世尧就畅通无阻的推门进房去了。
房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李世尧关了房门,见外间屋子没有人,便一掀门帘拐进了里屋卧室中去。
站在门口,他愣住了。
愣了半分多钟,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炕前探头看了看。只见何司令蜷在小顺怀里,一只手搂着对方的脖子,看那棉被下面的起伏,大概还有一条腿骑在他的腰上;而小顺则是紧贴着抱了何司令,微微仰着头,下巴抵着何司令的头顶。二人的脸色都是白里透红,呼吸均匀深长,显然是睡得正酣。
李世尧傻看了一会儿,脸红心跳的慢慢退出卧室,随即拉开房门用力一摔,粗声大气的连咳嗽带吵吵:“司令!人呢?时候不早了,到我那儿吃晚饭去吧!”
卧室里果然立刻有了响动。这回他才掀起门帘,漫不经心的走进去,只见小顺已经站在了地上,而何司令还躺在被窝里,半睁着眼睛向自己望过来。
“哟,睡觉哪?”李世尧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又搓着手仰头四望:“这屋子烧的真是暖和!小顺,给我来杯水,渴死我了!”
小顺从暖壶里倒了一杯热水端给他。他接过来慢慢的喝着,本来就身体里发烧,热水流下去,更是烫的一颗心都乱跳;顺便又瞄了一眼小顺,发现这孩子不只是模样英俊,而且宽肩长腿,是个风流潇洒的体态,只是有点驼背。
“姓何的瞧着也不像个娘们儿,怎么就这么离不了男人?不过眼光是真不错,这个小顺比蓝拜山瞧着漂亮的多,而且肯定听话……不过方才怎么是小顺搂着他?莫非是……”
李世尧想走了神,再次回过魂来时,发现何司令掀开被子盘腿坐在炕上,正等着小顺给他拿裤子。
李世尧低头又喝水,何司令那两条□的长腿晃在他眼前,白的像雪,嫩的像藕,让人恨不能扯着他的脚踝去咬上一口。虽然他是睡过了何司令,可那是夜里,摸着黑干事儿,两只眼睛完全没派上用场。
李世尧很庆幸自己出门时套了件军大衣,所以下身那里虽然不合时宜的站起了岗,可在遮掩之下,倒也不至被人发觉。
何司令倒没觉出什么异常来,只是在小顺的伺候下忙忙碌碌的穿戴。直到将自己收拾利落了,他才匀出工夫来问李世尧:“你来干什么?”
李世尧对着地面答道:“叫你吃晚饭,嘿嘿嘿。”
何司令在火炕上睡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气,然后抬手一抹嘴:“走吧。”
何司令这一走,才知道李世尧就住在自己的隔壁院里。这大宅子里先前所居的富户是个大家族,人多房子多,房子院子都修的方方正正的,美感是谈不上了,然而真齐整,非常适合做军营宿舍。
何司令是吃素的。寒冬腊月的也搞不到什么真正青菜,土豆白菜虽然有的是,可是那冻土豆老白菜,连李世尧自己都觉着难以下咽,更不好用来招待何司令了。思来想去的,他让人给何司令炒了一盘豆腐,凉拌了一盘豆腐,又煮了一碗豆腐汤。
何司令倒是不在乎吃喝,进门后见炕桌已经在炕上摆好,便自动上去坐了,端起豆腐汤就往米饭里倒。李世尧见状,赶忙阻挡:“你别急着吃,咱们好容易又在一起了,喝点酒吧!”
冬季天短,屋内早开了电灯。何司令望望窗外,见天已经黑透了,现在喝了酒,正好一会儿可以接着睡,顺便逃避白苏臣的骚扰。思及至此,他点点头:“那就喝吧。”
李世尧喝了半杯从廊坊带过来的白兰地,又吃了几块红烧肉,胃里感觉相当良好。见何司令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那碗豆腐汤泡饭,就问道:“司令,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吃素来了?”
何司令让他给问住了,想了半天,觉着不好回答。他自从见证了蓝拜山由尸体变为焦炭的过程之后,就再也不肯动荤腥了——否则总要产生错觉,嘴里的肉让他觉着自己是在嚼着蓝拜山。
李世尧见何司令不回答,就提起酒瓶又给他满上:“多喝点吧,醉了就睡。”
何司令果然喝了一大口。很久没有碰过酒了——不敢喝,因为酒量浅,只怕醉了要耽误事情。不过此刻,至少今夜是太平无事的,多喝一点想必无妨。
何司令喝高了。
白兰地的后劲儿大,刚入口的时候还没觉着怎样,等过了几十分钟一个小时,那效果就显出来了。
何司令素来谨慎,没当着人醉过酒,今天这是破题第一遭儿。面色潮红的望着李世尧,他骤然开口:“我身边,一直在闹鬼。”
李世尧没听明白:“啊?闹鬼?”
何司令很认真的点头:“我小舅舅,总是跟着我,要他的头。”
李世尧知道他小舅舅是白苏臣,不过依旧莫名其妙:“他的头怎么了?”
何司令向前探了点身子,隔着一桌子半凉的菜肴,神情严肃的答道:“我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从那儿往后他夜夜追着我要头。”
李世尧张了张嘴,没想到何司令清醒之时凉阴阴的,酒醉之后说话更瘆人。
“那……”他犹豫着开了口:“找个大仙儿过来给禳治禳治呢?”
何司令歪着脑袋蹙起眉头:“没有用啊!”
李世尧笑了一声,心想这话是从哪儿说起的呢?我又不会捉鬼!
何司令大概心里一直横着这桩心病,如今在酒精的催逼下,就忍不住全数说了出来:“我想搬到卫士班里去住,小顺一个人,还是不够用。卫士班人多阳气重,兴许他就不敢出来了!”说到这里他转身就要下地:“我上卫士班睡觉去!”
李世尧赶忙绕过炕桌扯住他的手臂:“你可得了吧!你要是去了,人家小兵连呼噜都不敢打了!”
何司令点点头:“你说的对,打呼噜是不可以的,谁敢打呼噜我就毙了谁!”
李世尧这屋里砌的乃是一铺很宽敞的顺山大炕,几乎是占了半间屋子的面积。此刻他就把炕桌推到一旁,然后一手托了何司令的后背,一手插到他的腿弯下面,将他拦腰抱起送到炕里面:“卫士班到了,你睡吧!”
何司令摇摇晃晃的坐起来东张西望:“人呢?没人我来干什么?”
李世尧跪在他面前:“我不就是人吗?”
何司令盯着李世尧痴痴看了半晌,忽然笑起来:“你个老兵油子!从哪儿跑过来的?打仗的时候就你们这些废物可恨!领着我的饷,不给我卖力气!”
李世尧回头看了看房门,见是关的严严实实的,院外守着卫兵,应该连个猫也进不来。便放心大胆的伸手去解何司令的衣扣:“司令,我伺候你脱衣服啊。”
何司令闭了眼睛,身子软绵绵的向后靠在墙上,忽然又沉默下来。
李世尧为他脱了上衣和衬衫,然后随手抓过一条棉被铺开了,扶他躺在了上面;正要去解他的裤子时,何司令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爸爸,咱一起睡吧。”
李世尧听了这话,立刻变成了个心儿里美的萝卜,口中答道:“好,爸爸和你一起睡。”
李世尧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这回终于是得偿心愿,能够手眼齐上阵的享用何司令了。
他跪在何司令身边,先是俯身低头的在那粉红□上亲了一下,随即就张口含住,一面吮吸一面用舌尖轻轻摩擦撩拨着。同时一只手也伸到了对方的双腿之间,按着那□揉搓起来。何司令依旧是闭着眼睛,忽然一挺身,鼻子里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
李世尧一愣,抬头看了看手上沾染到的温暖□,心想他这是……有点病吧?
哪有这么快的呢?那东西是攥在自己的手里的,分明还没有□,怎么就射了?
李世尧想了想,有了点恍然大悟的意思。暗道怪不得他离不得男人呢,就算给他娘们儿了,他也不能用啊!
把手中□抹在了何司令的□之处。他随即奓着胆子挺了身,把自己那坚硬火热的□在何司令的脸上蹭了两下,见他昏昏沉沉的没有反应,便索性更进一步,将那器官的紫红前端触在了对方的嘴唇上。这回何司令“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眉头蹙起来,似乎是受到了骚扰的样子。
李世尧不敢再玩儿了,首先是怕何司令会突然醒来,其次□也实在是鼓胀的疼痛,便决定立刻进入正题,同时又想:“这种事情都是一回生、两回熟的。我得加把力气,他这回要是尝到了甜头,往后还不得主动找上我?”
何司令是在极度的欢愉中清醒过来的。
眼睛还没睁开,他已经在朦胧中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及至睁开了眼睛,他瞬间变了脸色:“……你?”
李世尧见他醒了,心虚之余,双手托住他的腰背一用力,竟就着相连的状态将他抱起来坐在了自己身上。何司令猝不及防,身子猛然向下一沉,顿时就被体内的□顶的轻声叫了出来。
李世尧一手紧紧的搂住他的上身,一手蛮横的抓揉着他的屁股,又气喘吁吁的探头噙住了他那挺立起来的□吮吸着。何司令大惊之余,开始慌乱的推他:“你敢……”
李世尧使了力气,将□狠命的向上撞击:“司、司令,我是真喜欢你,你行行好吧!”
何司令咬着嘴唇仰起头,轻飘飘的甩了他一个嘴巴:“我、我、我要杀了你……”
李世尧一脸痞气的微笑了,在何司令的屁股上响亮的拍了一巴掌:“好啊,你就用你这个屁股夹死我吧!”
“你妈的……”何司令在对方疯狂的律动中骂到一半,忽然扶着李世尧的肩膀,抽搐着低下了头。
李世尧将流到自己肚子上的□抹了一把蹭在了何司令的大腿上,笑道:“你还真是不禁操,你看,又射了。”
何司令垂着头,只是轻声的喘息,仿佛是无力回应了。
李世尧见状,就抱着他又躺回棉被上,扛了他的双腿继续动作起来。
何司令大概是酒劲儿还没过,心里想着要起身离去,然后拿着枪过来崩掉李世尧。然而□那里被对方的□撑的满满,对方每一次抽动,都会给他带来一种几乎令人痉挛的快感。李世尧的身体是结实健壮的,被他的臂膀紧紧的搂抱着,也让人觉得很是温暖可靠。
何司令又昏沉起来,告诉自己:“明早再同他算账吧!现在……我也舒服舒服!”
何司令这回,是舒服大发了。
翌日清晨,他瘫在了炕上。想要下地,可两条腿硬是使不出一点力气来。李世尧要给他按摩按摩,按着按着,就按到了屁股上。
“司令。”李世尧俯下身,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你那儿疼不疼?我瞧着是有点儿肿呢。”
何司令面无表情的趴在炕上,仿佛李世尧摸的是旁人的屁股。
李世尧显然对何司令的屁股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爱不释手的抚摸了许久,他又低下头,嘁嘁喳喳的耳语道:“司令,夜里的事情,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气啊!我发誓,我是诚心诚意的跟你好,说假话就让雷劈了我!”
何司令闭上眼睛,就觉着浑身的关节都酸痛的仿佛被人卸过了一回似的。
臀部有了湿热的触感,他知道那是李世尧在舔自己。
何司令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心想看来自己也不是没人要,在李世尧之流的粗糙货色眼中,自己大概还是有点吸引力的!又暗自思忖道:“拜山要是跟这个李王八蛋一样肯缠着我,那后来也就轮不到小舅舅来闹鬼了!这王八蛋一身关东烟叶子味儿,熏死我了!不必杀他,现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给自己树敌。等以后……算了,以后再说吧!这王八蛋毕竟和赵小虎那个狗崽子还不一样。王八蛋虽然讨厌,可是有实际的用处;而那个死不了的狗崽子就是会恶心我!”
李世尧侧身枕着何司令的屁股,正兴致勃勃的把脸同那臀部肌肤蹭来蹭去,不想就在那得趣之际,何司令忽然回手一巴掌直拍他的面门,同时怒道:“你他妈的还没完了?”
暗涌
何司令让李世尧压着狠狠的“舒服”了一场,结果接下来的两三天内都直不起腰来,同时还在手脚冰凉的害冷。不过白苏臣倒是在夜间暂停了对他的拜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感觉,认为是自己跑的太快,把白苏臣的鬼魂落在承德了。
白苏臣频繁出现之时,何司令表现的就很神经兮兮,不但一惊一乍,还总对着虚空说话;现在白苏臣连着几天没来,他瞧着就正常多了,谈话对象也由天地诸灵减少到只剩下佛爷和蓝拜山,可惜这两位一直不理会他。
此时赵振声那边也传来了回应,表示热烈欢迎何司令前来避难,并且希望何司令可以加入同盟军的队伍,以求双方联合共同抗日。
何司令是有心抗日的,因为现在他和日本人是个东西风的状态,不能并存在热河地区。不过如果归入了赵振声的旗下,今后发展未免要受到诸多的限制。何司令犹豫再三,终于是决定先顾眼前,万一日后赵振声想吃掉自己的队伍,那再带着人溜之大吉好了!
何司令表过态度后,李世尧便开了城门放人进来。冯国忠在城外担惊受怕的熬了几天,顶着一张憔悴面容出现在何司令面前:“司令,您老人家安好啊?”
何司令皱着眉头,虽然是坐在椅子上,可还用一只手拄着腰:“我挺好的。你呢?”
冯国忠吸着鼻子答道:“我们在城外搭帐篷过夜,快要冻死了。”
何司令在房内也带着手套,听了这话,就轻声叱道:“娇气!”
冯国忠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又汇报道:“司令,现在咱们这队伍里,好像有人不大安稳了。”
“怎么讲?”
冯国忠压低声音:“前两天几个小崽子,想跑,让人给逮回来了,怎么处置啊?”
何司令坐直了身体:“大敌当前闹逃兵?这还了得!必须杀一儆百!冯国忠,你这个老实头,干什么什么不成,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却连这几个兵都养不住!你啊……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冯国忠被何司令埋怨了一通,吓的战战兢兢,一句话也分辩不出来。
何司令,因为天气冷,所以颇想裹着棉被出门。
这当然是行不通的。无奈之下,他只得卸下武装,把贴身的勃朗宁换成了贴身的小棉袄。乘坐冰箱一样的汽车到了驻营,他照例是要先检阅部队,然后在处理事务。
在部队里,他发现这么一队小兵。
真是“小”兵,最大的不会超过十五。何司令扭头问冯国忠:“这是从哪儿招来的?这是小孩子啊!”
冯国忠低声答道:“人家说,这种半大孩子悍不畏死,鼓动两句就敢顶着枪子儿往前冲;年纪再大点儿,就成了老油条,不听管啦!”
何司令望着前方这一列队伍,眉毛皱的快要掉毛:“这……也太小了点儿啊!你看那个——还没枪高呢!”
冯国忠挠挠头:“是、是太小了。可当时招的时候,我以为他能马上长大呢!您看小顺那时候……”
“那能打比方吗?”何司令的眉毛扬了起来:“小顺一天吃多少粮食!他们一天能吃到多少粮食?”
“是是是,我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何司令不愿意再瞧这些面黄肌瘦的生兵蛋子,转而问道:“那几个逃兵呢?”
冯国忠答道:“在后面关着呢。一共有五个,全是这个小崽子队伍里出来的,都是老乡的关系,约齐了想要往家里跑。”
何司令听了,就下令道:“押上来吧!”
营后的空地上长了几棵秃树,逃兵们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树上。其余众人也被大集合了起来,站好队伍后就静静的望着前方那五个命不久矣的倒霉蛋。
何司令在这五名逃兵面前走了一圈,只见其中三个都是黄瘦小子,其余两个,一个高大点,瞧着能有个十五六岁;另一个白胖点,倒像是富户家的小少爷。
五人一见了何司令,就一起吓哭了,抽抽搭搭的哀求司令饶命。何司令没吭声,默默的走到了远远一旁,然后如此这般的嘱咐了冯国忠。
士兵们被分成了五大队,长长的排好了,一队对应着一个小逃兵,从头开始轮番上前, 一人在那逃兵身上割一刀——旁边有人监督着,不见血不成,扎死人了也不成;一队是好几百人,小逃兵必须得死在最后那人手中,否则整个大队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小崽子们的凄惨叫声响彻了热河那寒冷干硬的天空。其中那个高大孩子扯了嗓子痛骂起来:“何宝廷!我操你妈!你就会祸害老百姓,你往后不得好死……”
到了最后,那孩子的嗓子就喊破了,声嘶力竭的只重复一句:“何宝廷!我操你妈!何宝廷!我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