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要误会,我只想跟你交个朋友!”尹诺言用万分认真的语气来表达他的诚意!“ 你好!我叫尹诺言!”接著伸出一手!
“啊?” 突然如此大的转变令童希文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怎麽前後判若两人?教他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两人就这麽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
良久……上课锺声蓦然响起!
童希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多麽失礼,人家都伸出友谊之手了,他还蘑菇什麽啊!都忍不住怪自己想得太多反应迟钝了!
“ 你好!我叫童希文!以後请多多指教!” 放松心情的伸出右手一握,两人此刻都露出欢欣的笑容!
从那天开始,尹诺言与童希文在学校里就象是对双生子,看见童希文就一定会有尹诺言的影子!
自那刻起,他们注定分不开彼此,只是身为当局者的他们还不清楚自己已陷入另一种微妙的关系中,无法抽身了!
……
第四章
夜幕低垂,屋外冷嗖嗖的风吹起窗帘,令屋里睡得正浓的人儿顿觉寒意袭来。
“不……不要离开!”,突然间,床上的人儿失控的喃喃自语,双手在空气间挥舞,象是要抓住什麽!
夜间,一辆救护车正急速赶往医院!
白色冰冷的救护车後厢,他躺著不动,胸口还溢出鲜红的血!做在他旁边的男人紧握著他的手!表情更是痛不欲生……
“希文……希文你别睡著了,你听听我说话好吗?挣开眼睛!快!希文……你醒醒好不好?”男人痛苦并努力唤回意识逐渐涣散的爱人!
是他,都是他把希文害成这样,若是他出事了,他也不会独自活在这世上!
手不自觉的颤抖著,尹诺言不断自责!难道他错了,他错了吗?如果早点从他身边离开,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为什麽?为什麽不让他们相爱?为什麽不让他们在一起?究境为什麽?尹诺言在心底怒喊!
救护车很快的的抵达医院门口,医护人员把伤者抬离车厢後急速送往急救,在一旁著急非常的尹诺言赶紧跟了上去!
“言……言……”被推入急救室的路上,童希文意识涣散的看著在一旁哭红眼的尹诺言!
“希文!希文!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著你!你要撑下去,你一定要撑著!你一定没事的!一定!你要答应我!答应我!”言语间带著哽吟,尹诺言非常害怕,他好怕希文会就此离他而去!不要!他不要!不可能的!他知道希文会为他撑下去的!
急救室红灯亮起,尹诺言无力的躺在墙上等著这难熬的时刻!他要亲眼看见他没事!
良久……
手术室的灯熄灭,尹诺言连滚带跑的冲向医生!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医生告诉尹诺言童希文被刀刺伤的胸口好在没伤及肺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如今已渡过危险期,没生命危险,但需留院观察。
“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医生……”尹诺言高兴得连声道谢!
病躺在床上的童希文脸色苍白,手上还插入大大小小的管!看得尹诺言心惊胆战,心疼得无法呼吸!轻轻抚著苍白的脸颊,看著仍昏迷的爱人。尹诺言心里有说不尽的苦涩!
或许他真的该放手了,再不舍,也不能伤害到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宝贝!
“喂!烙殇吗?是我,诺言……”
那夜,他握著他的手,一步也没离开!
……
米蓝色的床上,童希文睡得正香浓,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他梦见与诺言初相识时的情景以及过往种种与他走过的岁月足迹。那时,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幸福的人!可是为什麽他会无端遇袭被刺伤,然後……
“希文!希文!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著你!你要撑下去!你一定要撑下去……答应我!答应我!”为什麽他听见诺言在叫著他,要他撑下去!诺言呢?诺言在哪里?
“ 喝!”蓝床上的身影霍地起身,童希文自恶梦中惊醒!他……又梦见了!
抹了抹在额间沁出的薄汗,童希文双手覆盖在脸上。
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默默地飘荡在空荡荡的屋里,被过去的梦魇缠绕的男人低声哭泣!
“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但为何两年前你就一声不响的自我生命中消失?究境是为什麽?”童希文伤心地低声控诉。但,回答他的就只有房子空荡的回音。
自从两年前他们在街上遇上匪徒,他不幸被刺伤後,尹诺言这人就在他重伤昏迷的当时彻底消失了。他问过所有可能知道诺言下落的人,但没有一人知道他究境在哪,就算是一直在他病时照料他的烙殇也一样,他就象从人间蒸发了,连半点讯息也不留给他!
他试过疯狂的找,他找遍全台湾,找遍每一个角落,但就是没有他的消息!最後,他不得不放弃了。或许,这就是诺言想要的,要与他断得彻底。尽管有满腹的委屈,满脑子的疑问,他都不得不逼著自己不去想。
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了解尹诺言,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被保护著,他一直看到的尹诺言是面带笑容的,但他在想,在他笑容的背後是否隐藏著他一直不知道的心事。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可以在烙哥面前装作坚强,他可以照常的上班下班,但,他放不下。他一直希望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他可以不去过问事情的真相,他只想知道,两年了,他有否想过他!就算是一点也好!他曾经想忘却过去,却仍留住在有著他们共同回忆的房子,夜间闻著他独有的气味入眠,他走不出这黑漩涡中,他选择沈沦,选择无止尽的等待!
深情的凝视著相架里揽著他的男人,眼泪不自觉的再度溢出。
“我已经试著去忘记,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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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尹氏科技”的二十二楼办公室里!
“叩……叩!”敲门声顿时响起。
“进来!”说话的男人正埋首於工作间,并没抬头看向来人!
“总经理,这是您要的林氏调查资料!”总经理秘书礼貌地推门进入,然後把资料摆放在桌上!
“嗯!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尹诺言依旧保持原态。
“是!”明井谷子恭敬的回答後,再退出安静的总经理办公室!
良久,尹诺言才从一堆的文件中抬首!转身望向玻璃窗外蓝蓝的天空,柔了柔有些酸痛的眼睛及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连续工作了三天没休息合眼过,现在的他双眼布满血丝,胡渣也冒出了,肯定很吓人!尹诺言自嘲地想!
反正他就是不想睡,只要他一闭上双眼他就会看到他,看见他的笑,他哭泣的样子,他可爱傻呼呼的表情,他害羞脸红的样子,他做错事怕我生气的样子,他……一切的一切!越想他,他就越痛苦,心像填不满的黑洞,只有靠著不断想他来弥补心中的缺憾!
两年了,他不断用工作麻醉自己,试图让自己没多余的时间去想他,也许,这麽做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些,不那麽沈沦於思念的漩涡中无法抽身!但,他错了,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不想忘了他,童希文这三个字已深深地刻进他的心里,抹也抹不掉了!
因为母亲的反对,他注定无法和他一起偕老,他们的相爱就像受到诅咒,两年前那场意外已是最好的铁证!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人为,母亲的狠心让他觉得心寒,但他没别的选择,当年的他只有二十三岁,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让希文不受到伤害!若不离开心爱的他就会造成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後果,就只有离开,他才能好好的活著,没有他在他身边,他会安全些!
会到日本工作是母亲的特意安排,就为了不让我再见到他,哈!这点她倒可以放心,他可不会拿希文的命来赌,毕竟他承受不起没有他的日子,就算是远距离也好,只要他知道他在另一边还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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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宅
那是一间传统的和式楼房,周围都种著各式花草,乍看之下,别有一番风情,皆具中国与日本建筑的特色!
把车停放好,尹诺言踏著大理石走回家中,他现在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少爷!太太在书房等你。”唤著的人是这间屋子的管家,米子沧田。
“嗯!知道了。”把手中的西装外套交给管家,尹诺言举步走向楼上的书房!
来到门口,在门上敲了两声。
“进来吧!”女人的声音自房内传出,尹诺言继而打开门走进。
“妈,你找我有什麽事吗?”关上门转身,尹诺言看著眼前气质不凡的母亲正尝茶办工,语言生疏且礼貌地问道!
“做吧!”放下手边的文件,尹夫人玲上雅子指了指身边的沙发座,让自己的儿子好坐下说话!
尹诺言依言坐下,等待对方开口。
良久,玲上雅子盯著眼前亲生儿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才开口道:“你近来都很忙吗?”瞧他累得,连仪容都不顾了!
“嗯!是有点忙!”尹诺言简略的回答。
“忙还忙还是得顾著身子。”玲上雅子关怀的劝著自己的儿子,也许在他眼里是虚情假意,但,她所受的苦并不比他少啊!当年自己的儿子逼得自己变得不择手段去伤害一个自己也不舍得伤害的人,她也不会好受。但,为了丈夫生前留下的遗愿,她必须逼著自己残忍,守著尹明辛苦打下的事业王国。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语调还是一样的冷淡!
“嗯!那就好!”拿起桌上的热茶,轻轻的尝了口,继续道:“你霍伯伯的女儿刚从欧洲回来日本打算在这留几天,我想,你若可以就和她约个时间个见面!”毕竟他们两家相交多年,再加上尹霍两家早有意思结为姻亲,只是那时霍宁年纪还小,现在都已经二十了,他们可以先订婚!
“宁回来了?”尹诺言倒是有些震惊。他和霍宁一直都有电邮联络,现在她来了日本也不通知一声。古灵精怪的丫头一定是想给他来个惊喜!他待霍宁一直如妹妹般疼爱,现在她既然来了,见个面也好!不知当年活泼可爱的宁现在变得怎麽样了!
“嗯!昨天刚底部。你霍伯伯不知有多开心。”玲上雅子高兴地说著!她很喜欢小宁这丫头,活泼俏皮,乖巧又懂礼貌,是难得的好对象,当媳妇更适合不过了。更难得的是诺言与她感情也很不错,
“好,我会空时间与她见见面。”恢复之前的冷漠,“若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说毕,礼貌的弯了弯身,尹诺言转头就想离开!
“等等!”玲上雅子急忙唤道。
“还有什麽事吗?”尹诺言的好奇转首!
“没事,你去休息吧!” 玲上雅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儿子避她如蛇蝎,她还能说什麽。
“那我先回房了!”转身,尹诺言顺道把门带上!
第五章
将车驶进泊车位,尹诺言为自己加了件外套再下车,向一间餐厅走去。
“言哥哥!这里!”向来人招招手,因为动作有点大,所以差点打翻桌上的橙汁!
“小宁!”微笑地坐下,向侍应点了杯咖啡,尹诺言才真正望向眼前的霍宁。外表虽变了不少,漂亮了,但性格还是一样糊涂莽撞,看她刚才的表现就知道了。
“呵呵!不好意思啦!”霍宁可爱地吐吐舌尴尬道!
“你啊!怎麽还是那麽糊涂?”尹诺言宠溺的敲敲她的头。
“哎哟!言哥哥,你不也一样那麽爱敲我的头!”如果她脑震荡一定是他害的。
两人相视而笑,继而向侍应点了两份午餐便开始谈谈各自的生活。
轻松愉快的气氛自两人开怀的谈话间蔓延,小宁俏皮的谈著过去几年在欧洲的生活点滴,尹诺言微笑的听著她银铃般的声音,他好久没那麽放松过了。
“……那时啊,我就当场给他吃了个右钩拳,他流鼻血的样子实在笑死我了!哈……”霍宁左挥右劈的挥舞著双手,看得尹诺言不禁失笑。
“你怎麽长那麽大了还象个小孩子!”尹诺言取笑道。
“当小孩子不好吗?至少我的生命充满欢笑啊!呵呵!”霍宁说得口干了,喝了口水後顿觉凉快许多!
突然气氛静了下来,霍宁偷望著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尹诺言,然後鼓起勇气开声道:“言哥哥?”
“嗯?”尹诺言心不在焉的应道。
“你想回台湾吗?”霍宁一直都知道他过去的那段爱恋,童希文和她也算是朋友关系,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斯文俊秀的男孩,虽然那时她还小,但她记得童希文笑起来有对酒涡,令人不自觉的会对他有好感。
“虾?”她说什麽?
“你!回台湾!”霍宁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去找他。”霍宁见尹诺言不说话,继续道:“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我可以帮你劝劝尹伯母,我会试著让她答应你们的关系,你们分开了两年,我知道你一直都晓得他至今都没别的情人。”霍宁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除了是因为想念父亲,还有就是帮帮眼前这个受相思所苦的哥哥。
“是奈特告诉你的?”尹诺言皱眉地问!
“是!你别怪他。是我无意间发现了向他逼供的!”奈特是他们两的好友,也是霍宁的男友。从两年前开始,尹诺言就一直拜托奈特帮他找人视察童希文的状况,他只想知道他过得好吗!每半个月他就会收到童希文的一些生活照,他的一切,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见尹诺言不语,霍宁接著说:“他没接受任何人,所以你才会一直忍著不去找他。但你有没想过,他有一天也会遇到令他再次心动的人,届时,言哥哥,你还会继续站在角落里望著他吗?”霍宁一针见血的说出问题重心。
尹诺言被说出一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心里很难受,脑中不断闪现希文与别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快崩溃了。
看见如自己亲哥哥般的尹诺言如此痛苦,霍宁决定狠下心把事情说个清楚,这段苦恋的徵结一直都是他……尹诺言。
“言哥哥,你知道吗?你很自私!不错,两年前是伯母把你逼入绝境,你不得不离开他。但你一直选择把他推入自己已为他设好的保护圈里,什麽都不让他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爱人一直都活在恐惧中,一人去面对困难,你觉得这样对希文公平吗?”如果他是童希文,知道自己的恋人一直把他当作玻璃公仔般保护,身为背後的人一定很难受,会怀疑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否如此不堪一击,两个人的爱恋,不外乎是互相信任与有共同面对困难的决心。
“当时的你只管把他照顾得好好的,完全忽略了他也会想要和你一起分担事情的感受。你选择什麽也不说就离开了,留下一个问号给他。你有想过他的心情吗?”
霍宁叹了口气,默默的道:“言哥哥,两年了,你还害怕吗?”霍怡大胆地问!
尹诺言惊骇的看著眼前眼神无比坚定的霍宁。他……他是害怕吗?
“你之所以会一直不去见他是不是你还在害怕两年前的历史会再次重演?因为害怕,所以退却?”这是她猜想的,现在的尹诺言已是在事业上成就非凡的厉害人物,不再是当年那个担心保护不了心爱的人的男孩。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他在害怕!害怕又象当年那样在他反应不急时令童希文再次受伤。
“是这样吗?是吗?我在害怕吗?”记忆顿时回转,尹诺言看著鲜血自希文的胸口不断涌出,当时他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感觉好恐怖,他是害怕了,原来自己一直不去见他是因为害怕了,害怕再一次的意外,害怕若意外的後果是失去,那他该怎麽办?在职场上他可以信心十足的一步步击垮敌人,就算再难缠的对手也一样逃不过他的掌控。
但,只要是牵涉到童希文的一切他都会变得犹豫再三,变得不象他自己。
“言哥哥?”霍宁担心的望著眼前六神无主的尹诺言。
“小宁!你能帮我吗?”蓦地望向霍宁,尹诺言决定不再逃避。
了然一笑,霍宁开心地答允。
“那是当然的咯!”哈哈!她终於看见久违的笑容了。
“小宁,谢谢你了。”尹诺言释然地笑了。
希文,你等我,我回来了,不再是那个胆怯的尹诺言,不再是那个只懂得逃避的尹诺言。回来的,是一个你能托付终身的尹诺言。